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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横竖是要云末来做皇夫的,到时这个人如果听话好使唤的,她身边留他一个侧夫之位,又有什么关系?
凤锦一扫脸上惊愕,媚然笑道:“凤锦并未去打听宁王的过去,所以突然发现宁王竟是故人,难免有些吃惊。睍莼璩晓”
无颜脸上笑意更浓。
凤锦怎么可能不打听他的事情?
她一离开虞皇寝宫,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打听他在虞国的实力。
凤锦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刚一动,立刻就有消息传到他耳中。
如果这点事,他也不知道,还叫什么未必知?
不过没有谎言,就不是皇家的人了。
不管凤锦的话,是真是假,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戏子出生,当年被义父所救收在身边,实在不是什么秘密,而义父酷爱戏文,从不认为戏子下贱,他受义父教导,也从来不以自己为戏子而觉得羞耻,所以从不避忌。
这件事,在当然虽然被传得满天风雨,但传得越开,被人说得不想再说以后,也就越淡得象灰尘一样,再没有人在意,甚至不会有人再有兴趣提起。
探子向她汇报情况,自然是挑那些有用的事情说,至于这些人所周知道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提起?
正因为这样,上头的人知道的事往往是人家不知道的,而人人知道的,他们却一无所知。
也往往因为这点不知道,就会让筹谋己久的计划毁于一旦。
凤锦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失态,可能会给宁王不好的印象。
忙把那筐樱桃捧了过去,“这樱桃是今天刚到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凤锦不肯一个人独享,所以拿来与宁王分享。”
樱桃一直富人的奢侈品,但如果换成四月,只要有钱,也算不是有多稀罕,但放在这冬季,就得靠温室来栽种。
这年代不比较现代,有先进的控温设备,全靠烧炉来起升温,而樱桃这东西温度太高,也是不行,所以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地盯着,热了抽柴加冷水防温,而冷了又得加温。
温度太过起伏还不行,所以靠的不但是人力,还有长年积累出来的经验。
样样都有了,还未必能如愿结果。
即便是代现,也没有人愿意花这么昂贵的代价去种几棵樱桃树。
所以冬季的樱桃,真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稀罕东西。
凤锦为这次见虞皇,可真是没少花心思。
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弄到这么稀罕的东西,还说明一个问题,她背后一定强大的势力在支持,否则的话,凭她的人脉,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在这季节弄到新鲜的樱桃。
即便是靖南王妃,也未必做得到。
这樱桃,凤锦本来是打算孝敬给虞皇的,但得知道宁王配婚的事以后,临时改变计划,拿来送给宁王,驳他欢心。
“锦郡主真是有心。”无颜嘴里夸着,但脸上神情却淡淡的。
凤锦虽然知道宁王向来风流,身边从来不缺美人,但自认无论相貌还是身份都是极好的,与他身边的那些怎么都不同。
在她看来,就算他未必能一眼看上她,但绝不会这样冷淡,心里暗恼。
她想着宁王在虞国的地位,强忍下这份不愉,自来熟的把樱桃放下,纤纤玉指拿起一粒,递到无颜嘴边。
这个亲密的举动已经不是寻常关系可以做的了,她这么做,暗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无颜瞟眼送到他嘴边的樱桃,摇头一笑,那笑容真是明艳无比较,“我这人没有别的喜好,就喜欢事事完美。这么稀罕的玩意,如果用金盘来装,定是极美。”
凤锦在靖南王府的时候,看见台上的无颜,就觉得他极好看,但再好看,也只是一个低贱的戏子,她才不会象凤浅一样,把精力放在这些低贱的戏子身上。
但无颜现在是宁王,是要成为她夫郎的人,她现在一门心思全放在他身上,这近距离看着他媚入骨子的笑颜,整颗心都酥了。
见他身边就有一个装着瓜果的金盘,顺手拿起,把里面瓜果取出,放到一边,捧了樱桃筐子就要往金盘里倒。
无颜皱眉,凤锦忙停手,向无颜看去。
“樱桃皮薄肉嫩,可经不起这样折腾。”无颜轻声细语,轻嗔薄怒,硬是把责备人的话,说得让人听着说不出的舒服。
凤浅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做过这些,听无颜这么说,才反应过来,樱桃磕着碰着,肉就会变味,再不能吃了,笑道:“还是宁王想得周到,要不这好好的樱桃,可要被我糟蹋得吃不得了。”
说着,伸手去拈一了一粒樱桃,想要放进金盘。
无颜手中扇子柄托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凤锦抬头,一脸的迷惑,直接倒进去不行,难道一颗一颗的放还不行?
无颜眼角噙了抹媚人笑意,忽地低头,张嘴咬住一粒樱桃把,叼了起来,放进金盘。
他唇色盈润,如凝了水,叼着那粒艳红的樱桃,凑近金盘的那刹间,唇反映上金盘的淡淡金色光泽,忽地斜斜地睨视向凤锦,说不出的诱人。
凤锦看着无颜那双妩媚的脸庞,移不开眼,头一回知道,一个男人竟可以惑人到这地步。
“锦郡主觉得,用这样的方式是不是这样更好?”无颜放了一个樱桃,就仍靠坐回了软榻,笑盈盈地看着凤锦。
凤锦虽然不是什么洁身自爱的人,但她一直在靖南王府,在父亲和老太太眼皮底下,还是得按着北朝女子的礼数,不敢做出什么越轨的事,哪里经历过这样的you惑和挑逗。
被他一问,更是脸色绯红,愣愣地看着他眼角如丝的笑意,心象小鹿一样突突乱跳。
只是一个动作就诱人至此,如果再亲近一些……
凤锦呼吸有些乱了。
无颜低声催问,“锦郡主?”他看着凤锦痴迷的表情,对她越加的不屑,接着想到凤浅对他的不屑一顾,眼里笑意却更浓了两分,那女人固然可恶,却想什么就做什么,有意思得很,跟这些披着淑良外衣骨子里yin秽的虚伪贵女完全不同。
凤锦哪知道无颜看着她,想的却是凤浅,以为他也是借机会you惑自己。
他有you惑她的心思,就说明有想和她结亲的意思。
心里暗暗欢喜。
见他从自己脸上挪开视线,看向放在他身边的金盘。
恍然大悟,他是让她用嘴来叼樱桃放进金盘。
他是歪着身子半躺在香妃榻上的,一条手臂慵懒地搭在靠背上,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而金盘挨着他腿边放着。
如果她用嘴把樱桃叼进金盘里,头脸几乎就要贴上他的身体,而且还是腿根的位置。
凤锦再没亲自经历过男女之间的荒唐事,但也知道这个动作有多暧昧亲密,呼吸不由地一紧。
无颜低低地‘嗤’了一声,口气里微微透着不悦和轻蔑,“外头的人向来说无颜浪荡荒谬,但无颜却觉得他们为了些所谓的道德礼数,许多事,明明想做,却不敢做,整天装出个老夫子的模样,迂腐又假正经。”
凤锦忙道:“凤锦绝不是那样的人,更不会对宁王有那样的想法。”
无颜手中扇子柄,重托了凤锦的下巴,歪着头,向她的眼看去。
凤锦胸口一紧,气都不敢出了。
无颜笑了一下,眼里没了刚才的媚意you惑,却多了些冷淡,收回扇子,“锦郡主回去吧,郡主和无颜不是同路人。”
凤锦吃了一惊,突然惊觉,他是在试探她。
宁王的放荡风流是出了名的,世上人对他众说纷纭,但他从来不加理会,一直都是喜欢怎么就怎么。
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说三道四,就会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收敛,有时反而故意的连本带利胡来。
他被太上皇和虞皇重视,不是因为他会讨好太上皇和虞皇,是他本人有过人的本事,能帮那二位排忧解难。
虽然娶皇家女,对他的地位有利,但是并不表示他会为了娶皇家女而约束自己。
“宁王与凤锦说的话,加起来没有十句,宁王以什么来断定凤锦与宁王不是一路人?”
“世人都说娶妻娶贤,对外要端庄稳沉,但只是世人的观念,而无颜……”无颜脑海里竟浮现出凤浅那双不怀好意思的笑,“而无颜却喜欢怎么快活,怎么来。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无颜不求别的,只求个随心所欲。锦郡主端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或许是多少人想求,而不可求的,但不是无颜所求。”
凤锦脸上红了白,白了红。
她们身为皇家女,不管私下怎么斗,但在人前一定要有个贵人的模样,高贵端庄。
别的大户人家,自然会觉得这样的女人,才能见得人。
但无颜在风流场中鬼混了这么多年,什么艳色都见过的人,哪里看得了大家闺秀的所谓‘贤淑’?
只会觉得这样的女人木讷无味,他偏看不上这样的女人。
凤锦突然间发现,之前嘲笑虞金莲下作,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