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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知道尹清夜向对方借了人,才转移了轩辕辰的视线,连媚才能顺利逃出皇宫,她耐心的不安更多了:“是个什么样的贵人?你以前在京中曾经见过吗?”
尹清夜摇头:“这家主人神神秘秘的,体弱多病,只叫身边的管家来跟我见面。瞧着不像是京中人,帮忙也是因为他曾有过心爱的女子被人夺走的经历,这才会伸出援手。”
这种鬼话,也就他会相信。
连媚更是觉得对方出手,目的肯定不简单:“那位贵人除了借给表哥一批死士,还有什么?”
“还替我们指明了路线,这才顺利离开京中,且没有被皇帝派来的人追上。”尹清夜说着,还心有余悸。他们曾跟御林军离得最近的一次,几乎是擦身而过,把他吓得不轻。
“那位贵人在南边买了地,还有一座温泉庄子,说我们若是没有地方去,可以到庄子上暂住几天。”
对于这位贵人,尹清夜起初也有些警惕和怀疑。但是对方不遗余力地帮忙,叫他心里慢慢放松下来,甚至有了几分感激。
若非这人的帮忙,只怕他们两人即使顺利离开了京中,也很快会被发现或者追上。
他其实也清楚,多一个人知道两人的行踪,就多一份危险。
但是在南方人生地不熟,有贵人的帮忙,总好过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暴露了行迹,反倒不美。
“我有意去贵人说的那个温泉庄子,一来地方比较偏僻,不会有人发现,二来我们可以暂时落脚,然后再寻更妥当的地方暂避……”
“不,我们不去那个温泉庄子。”连媚皱着眉头,对那位所谓的贵人根本不信任。这世上从来没有白食的午餐,她担心以后要付出的代价太高,不是自己能够承受得了的。
尹清夜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明白媚儿的顾虑,但是不去那个温泉庄子,我们一时之间要躲到哪里去?媚儿不是曾说过,天下之大,莫非皇土。皇上的人手遍布天下,我们只有两个人,仅能避其锋芒,躲在暗处,直到他放弃为止。”
放弃吗?连媚并不觉得,轩辕辰会轻易放弃。
尹清夜不知道,她却是明白的。轩辕辰需要她,应该说是需要她体内的双生蛊。
离开了皇宫,轩辕辰失去了另一半的双生蛊,身体会不会立刻就打回原形?
若是如此,他必定更加恼怒才是。
一个人尝过了身子康健的甜头,就再也不想恢复到孱弱的时候去,轩辕辰想必也是如此。
“表哥不是说大隐隐于市吗?那我们就去南边最大的城市,最繁华的地方。”连媚思前想后,还是没有选择那个温泉庄子。
虽然尹清夜说得很对,一个僻静的地方附近了无人烟,确实不容易被人发觉。
可惜坏就坏在了无人烟,树只有在树林中才能发现不了,人亦是如此。与其选择没有人烟的庄子,倒不如隐藏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
尹清夜觉得连媚说的有几分道理,便点头同意了:“那么媚儿觉得,哪里才是最繁华的地方?”
连媚撩起帘子,马车经过河边,便笑了笑,眼睛微亮,素手一指:“那里。”
尹清夜没想到连媚会选上南方最有名的彩船,在客栈匆匆沐浴换上一身男装的她,乌发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手握折扇,确实有几分翩翩公子哥儿的味道。
两人衣着光鲜,很是受花娘们喜欢,一个两个在岸边便开始娇笑着要他们上自己的花船。
尹清夜哪里见过这般热情的花娘,有些赧然地直往后退。
连媚就比他自在从容多了,抬眼一扫,便选了一个瞧着伶俐又聪慧的,跟着她上了一条不大的花船。
“两位客官是常住,还是只今夜快活一回?”花娘约莫十j□j岁的年纪,身姿苗条,脸上擦着厚重的脂粉,虽说年纪不大,却也显出几分沧桑来。
花船的娘子,都是贫苦出身居多,实在没了活路,这才夜里做这些皮肉生意,好赚些银钱。
她们很少在固定的地方停留,到处招揽生意。又因为曾是良家出身,夜里颇有些遮遮掩掩的,那层厚厚的脂粉遮住的不止叫自己看着娇艳一些,也是为了遮掩真实的容貌。
连媚想了想,选择花船,不怕被人轻易找到。如是不幸遇上,船只正好能顺水而下,也跟容易逃脱,她丢了一锭银两道:“暂住十天,若是住得舒服了,继续住着也无妨。”
这可是大主顾了,一出手就大方,花娘喜不胜收,赶紧迎了两人上了船,拿着撑杆便离开了岸边,让好几个眼尖看见连媚大方出手的花娘好生羡慕。
“你叫什么?”连媚进船里一看,摆设简单,却是整整齐齐,也没什么味道,便在铺着毯子的地上盘腿坐下。
花娘把船固定好,放下撑杆,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答道:“客官,奴的贱名是代秋。”
“代秋吗?好名字。”连媚看着船里被隔开两边,一面是前厅,一面是卧室。
尹清夜一扫,立刻道:“媚……连弟身子弱,睡在里面就好,为兄在前厅凑合凑合。”
代秋觉得古怪,还以为两兄弟一起上来,是想要三人行的。
她也做花娘两三年了,不是没碰上过古怪的客人,一个个急不及待,哪里会像两人这般谦让?
瞧着像是儒雅有礼的,代秋不由绯红了双颊:“那……奴先伺候这位客官?”
“不用,”尹清夜一口拒绝,又红了耳根,说的好像自己怕别人抢了花娘一样,赶紧解释道:“我们一直赶路,也没歇息好。你去做点吃的,待会就歇下吧。”
上花船却不碰花娘,倒是叫人奇怪。可是不用劳累,就能赚到银钱,花娘哪里会不答应。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顿河吃,不过是白天钓来的鱼,简单烹调过,胜在鲜美,连媚吃完,很快就合衣躺下了。
尹清夜叫代秋送来一床被褥,铺在地上也凑合睡了。
连媚到底不忍花娘被赶出去,夜里冻出事来,叫她进来睡下,让代秋很是受宠若惊。
她想到两人不碰自己,或许是因为他们其实才是一对的。
这样的人,代秋曾见过一次。男人跟男人,素来被人唾弃,但是对出身卑微的人来说,她身边也不是没有人去做娈童,好养家活口。
她缩在角落,胡思乱想着,很快便睡着了。
连媚知道花娘兴许误会了,实在无法解释,她躺在床榻上,却迟迟没睡着。
床榻不是上好的料子,铺上了厚厚的被褥。被褥应该是经常拿出去晒过的,有着一阵清新的馨香,松软舒适。
看得出代秋虽然沦为花娘,却是个细心善良的姑娘家。
她辗转难眠,适应了身边有人,如今手边凉凉的,反倒睡不着。
不过几日,连媚已经习惯了轩辕辰夜夜跟她同塌而眠了吗?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烦躁。
代秋是被一阵轻响吵醒的,她素来浅眠,做花娘的,总是要顾及客官的需要,时常不敢睡得太沉。
她抬起眼,便见那瘦削娇小的客官在床榻上翻滚着,脸颊露出痛苦的神色,低低地溢出几声破碎的低吟。
那沙哑娇媚的声音叫代秋也忍不住红了脸,她忍不住上前,见连媚衣衫凌乱,乌发披散在榻上,瞧着比姑娘家还要漂亮。一双手臂抱住身子,面颊绯红,贝齿咬着下唇,似是难耐又似是痛苦。
“客官?”代秋推了推连媚,见她没有反应,赶紧叫醒了外头的尹清夜。
尹清夜还以为连媚出了事,马上冲了进去,看见床榻上的人,不由一怔。
连媚翻滚着,身上衣衫不整,外衫扯开,露出小半的亵衣。脸颊浮起淡淡的绯红,衬得一张小脸娇艳欲滴,眉宇间含着一丝撩、人的妩媚,嘴角溢出破碎的娇吟更是叫人听着身子骨便酥了半边。
他咽了咽唾沫,代秋已经悄然退了下去。
尹清夜眼看着连媚双手在自己的身上一寸寸抚过,惬意的嘤咛,尾音上挑,他心头一热,险些把持不住。
连媚素来是清丽天真的小姑娘,即使进了皇宫,眉梢间多了一丝忧郁和娇媚,依旧是他心里面那个清纯脱俗的表妹。
如今尹清夜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床榻上的不再是那个稚气未脱的小表妹,而是一个妩媚的美娇娥!
“媚儿,”害怕自己再看着听着,便要把持不住,尹清夜粗鲁地推醒连媚。
连媚迷迷糊糊地醒来,不由奇怪他怎么在床榻前:“表哥,怎么了?”
她立刻坐起身,胡乱整理着身上的衣物,焦急道:“难不成有人追来了?快让代秋起来,让船顺流而下!”
“别着急,没人追来。”尹清夜见她懵懂不知,要脱口的话实在说不出。总不能说连媚在半梦半醒中,不自觉地魅惑撩人了吧。
“你做噩梦了,梦呓的声音有些大,吵醒了花娘,她便叫我进来瞧瞧。”
听说没有人追来,反倒是自己把两人吵醒了,连媚有些不好意思:“累了一天,倒叫表哥没能睡好。”
“这有什么,不用记挂在心上。”尹清夜这般说着,神色却没想象中那么轻松。连媚究竟在皇宫里经历了什么,怎的变得如此不平常?
一个人变化再大,短短几天,就能彻底变得不一样吗?
尹清夜从不觉得连媚会是放、荡的女子,那么是有人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吗?
代秋却是突然慌慌张张地进来,惊惶道:“客官,有四五条船往这边来了,快要跟我们撞上了!”
明明她已经拼命躲开了,但是那些船分明是冲着自己这条花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