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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明白人,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哦,唐晋那点小钱你也看得上,又是帮忙打官司,又是出苦力的,‘组织’什么时候这么穷了?要我借点钱给你吗?”唐敛交叠着双腿,不紧不慢的沉声说着,好似什么状况都无法打乱他的语调。
“你最近跟别的女人花边新闻满天飞,我看st的股票跌得厉害,你确定你还有钱借给我?”叶凉挑着眉,无声的扬了扬嘴角。
顾如水依旧想着,没她的什么事,这种情况她要是多听了两句,指不定叶凉要说,‘怎么,是要偷听了给你上面汇报过去吗’,他心情不好的话说不定还要递给她一支录音笔。
所以她往自己的房间里去,脚步刚抬动,叶凉背对着她,喊了声:“顾如水。”
顾如水脚步一顿,看去,之间他扬起手中空空的酒杯,“添酒,”那嗓音就像在招呼陪酒小妹。
她二话没说走过去,旁边有一瓶还剩一半的轩尼诗xo,还有用容器装盛的冰块,顾如水捻了几块冰,将酒倒至刚齐冰块的深浅度,丝毫不差,这是叶凉喝酒的习惯,他晃动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灯下散发着隐绰的亮泽。
顾如水反正是受不了这种喝法,一口下肚,从喉咙到胃,都有一种被辣穿的感觉,以前叶凉嘴对嘴渡给她,逼她尝过一口,她难受了一个晚上。
顾如水反应过来自己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发热,放下酒瓶,转身就要逃。
叶凉却从后绕到她的前腰,直接将她拖回了沙发上,鉴于唐敛就坐在对面,顾如水咬着唇才没发出惊呼。
她人就这么被叶凉圈在了身边,左右还定格在她的腰上,死死捏着,力道出奇的大,顾如水暗中挣扎,他只会掐的越紧,痛的还是她,顾如水索性放弃挣扎,任他抱着。
因为有人在场,而且对方还是一脸禁【谷欠】式的平板表情,就像是在看他们表演冷喜剧一样,顾如水其实有一种冲动,把自己埋进沙发里的冲动。
在陌生的人面前做出任何亲密的举动,她都会觉得……很丢人。
无奈,她此时也只能紧紧的绷着脸皮。
“据说这也是唐二少你最喜欢的酒,你应该收藏了不少珍藏版的吧?喝点吗?”不知道男人的某些幼稚的攀比有什么意思,可是叶凉确实也做出了一个很幼稚的动作,将顾如水的脑袋摁在了自己肩上,不为什么,只为了让对面那位深潭冰泉般的唐先生显得形单影只而已。
偏偏顾如水这次配合不下去了,像弹簧一样弹起来,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冷冷淡淡的说:“放开我。”
啊哦,叶先生被打得脸好疼,当时表情就沉了一个色调。
唐先生笑了,“谢了,待会儿还要送我太太回去。”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就像是一只已婚的公鸡在嘲笑一只求爱遭拒的野鸡。
叶凉嗤笑了一声,“你老婆不是已经跟你分居要离婚了吗?”
一语戳中痛处,唐二少的脸比那包公还黑。
顾如水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开始不懂男人了,虽然从来没有懂过。
唐敛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在找个精准的角度,以便于能够一枪将他的脑袋崩出个完美的血窟窿。
哪壶不开提哪壶,找死呢不是?
唐敛也懒得再多废话,他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十二点半了,想到监控里某个女人这么晚被人用枪抵着僵硬的走着的画面,他脸色就沉了不止一分。
“既然叶先生这么晚约见,想来也不是跟我谈家事的,唐晋的事上撤手,将慕家引回欧洲,我分你一条东南亚的军火线。”
“果然不愧是唐二少,军火线说让就让,可慕家可不是好对付的,我是不是太亏了?”叶凉翘着腿,在考虑,却想要更多的利益。
“至少‘北门’会帮你让慕家在z国受制,讨不到任何好处,不也是帮你牵制慕家了吗?况且,唐晋的钱你收下了,楚茉菁的事能让他看到你卖了他面子,这下绑架了夏繁锦,正好也应了他的另一个要求,唐晋的钱拿到了,东南亚的军火线你也到手了,顺便还牵回了想扩张势力的慕家,一箭三雕,”唐敛说着,古潭般深不见底的眼底闪过冷笑,“这不正是你打好的如意算盘吗?”
顾如水明显的感觉到,叶凉掐着她侧腰的手发狠的使劲一紧,她吃痛得觉得感知神经都有一瞬间的麻痹。
叶凉凤眸深沉含笑,声音竟有些鬼魅般的低沉,“唐二少这么了解我,真是让我危机感倍增。”
“虽然这是你一开始就算计好的,不过我还是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唐敛倚在沙发上,单手搭在上面,波澜平静的脸上似笑非笑。
叶凉在算计的同时,唐敛当然也在算计,只是对于目前的情况,无论是唐敛,还是‘北门’都有些受制,不然他也不可能轻易让出一条军火线,要知道一条走私线带来的收益不是随随便便商业上能够媲美的。
他起身,看着凤眸半合的叶凉,然后视线回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如水脸上。
盯着她好几秒,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种穿透般犀利的目光。
突然,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枪,小管径枪口,没有装消音装置,就这么,直直的指着了顾如水的脑门儿。
顾如水杏眸一眯,杀气弥漫,看着那漆黑枪口后的男人,同样的危险,同样的阴狠。
叶凉一时间笑意尽收,脸色阴冷的可怕,三人之间顿时剑拔弩张。
唐敛看着叶凉的表情,满意的冷笑了一声,只是枪依旧对着顾如水,字字如同在至阴至寒的冰水中浸泡过一样,“被人用枪指着你女人的感受如何?”
他手腕一动,枪收起,唐敛面无表情,语气却充满了威胁,“以后再让人用枪对着夏繁锦,我也就没耐心选择个好的角度再对准了。”
说完,唐敛径直走向了夏繁锦所在的房间。
扭开门把,里面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他脚步停顿了一下,才推开门进去。
夏繁锦吃了半碗面,实在吃不下去了,她又听不见外面到底在谈论些什么,至少她知道自己不用在这里过夜,不用提心吊胆这些人会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了。
于是,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夏繁锦蜷缩着腿,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缓解疲倦,只是许久也未能完全睡着,门口也已经传来响动,紧接着是男人的脚步声,但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谁。
夏繁锦放在腿上的之间,悄然颤了颤,她捏了捏病服的衣角。
门被完全推开,她不适应这过度明亮的光线,她一只手微微抬起,另一只手在眼前挡了挡,只看见了唐敛颀长挺拔的身影在向自己靠近。
唐敛在她面前站定,逆光,仿佛金光披散在他周身,有一种恍恍惚惚的错觉一般。
她很容易想起了以前,他背光而站的样子,模样不甚清晰,但却足够铭记。
可现在有一瞬间,她想不出他现在该有的表情。
唐敛躬身往下靠近她,一手往她后腰,一手往她腿弯。
夏繁锦恍然清醒,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两只手同时往后缩了缩,是一种逃避的姿势。
唐敛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她的不远处,僵了僵,夏繁锦望进了他眼里,深邃,晦涩,还有一种受伤和自嘲。
他是怎么有这些感受的?
在他因为余音媤而对她说了‘怎么敢’之后吗?在他陪了另一个女人后突然想起她之后吗?
夏繁锦动了动嘴角,喉咙动了动,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有些干哑的嗓子,只涩涩的说了几个字:“我自己走吧。”
她避开了唐敛的手,自顾自的起身。
唐敛也没有强迫她必须以躺在他怀里的姿势出去,而是什么都没说,紧抿着薄唇,眸子沉得如同黑夜下的海面。
这是夏繁锦在唐敛到这儿之后第一次走出房间,看见房门和墙的时候,大概就知道是谁的杰作了。
看见唐敛碰壁般紧绷的冷峻脸庞,叶凉有些不道德的笑了,顾如水则是面无表情看着夏繁锦的背影。
夏繁锦打开门之后,突然回过身,看着顾如水,笑了笑,说:“谢谢你的面。”
顾如水动了动嘴角,还来不及回她一个完整的笑,夏繁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此时的走廊已经一派安静,丝毫没有刚才两方对峙的局面,似乎那些人就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夏繁锦和唐敛站在电梯前,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两人都沉默着。
夏繁锦抬眸从电梯避免里略过自己的影子,披头散发,一身宽松得紧紧能看出圆滚滚的肚子的病号服,还有拖鞋,仿佛她就是个大写的‘憔悴’。
注意到旁边的人英挺的身影,他的目光似乎一直定格在她身上,太过灼热,太过沉重。
这么多天,再见到真的已经到了无言的地步,无话可说,亲密也不可能再有。
夏繁锦面无表情,别开脸,看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