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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在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那种熟悉却又不敢再去想、不敢再留念的感觉里,又害怕自己再次一发不可收拾。
唇齿间的气味清冽又灼热,柔软滚烫的触感,他的鼻尖抵着自己的,空气中,耳边,都是津液相溶的暧昧声音,顾如水缓缓张开自己的眼睛,近在咫尺的是他紧合的狭长眼睑,乍一看,就像情动之极的模样。
他伸出手,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一手捧出了她的脸。
顾如水指尖都仿佛窜过了电流,狠狠的一颤。
鬼使神差的闭上眼睛回吻,手伸到他腰上,抱住了他。
感受到腰上轻轻颤抖的软腻,叶凉倏然被睁开了一双沉冷如冰的眸子,残存的欲望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消失无踪,眼中不知是超出了深沉的境界,还是此时本就没有任何情绪,他眸光平静得吓人。
看着面前紧闭着眼睛的小脸,睫毛还在微微颤抖。
他盖住了她办张脸的手慢慢往下移动,往她脖子的位置滑去。顾如水感受到了异常,在他猛地掐住自己脖子的那一瞬间,几乎是同时,她手指狠狠的一弯曲,以一种阴狠又阴损的招式掐住了他脊椎骨的最后一节。
只要她的手一用力,叶凉整根脊椎都会被废,当场死亡。
然而,同样的,只要叶凉手一紧一掐,她的脖子也会瞬间断裂。
“看,在床上果然是杀了你最方便的方式。”叶凉掐着她脖子的手紧了紧,就像在掂量,应该用怎样的力道才能一招轻松的送她上西天。
顾如水面不改色,里里外外都诠释着‘清冷’二字的五官,报以同样的额度,她的手指往下狠狠一压,叶凉那一节骨头已经微微凸出来。
她说:“这话我原封不动送还给你,据说我这一招毙命的姿势最适合男上位。”
叶凉阴狠的瞪了她一眼,“想死我成全你。”
“你想死我也会留着命送你一程。”
她说完心中自嘲的想了想,那不是他们连死了都要共赴黄泉吗?说不定还要一起投胎,以相互憎恨的方式。
最后是顾如水率先放了手,“想杀我吗,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不过我死了,没人给你做挡箭牌了。”
叶凉笑着拍了拍她的脸,“你以为我没了你就什么都做不成吗?相信我,笑到最后的人,不会是你。”
他慢悠悠从她身上起身。只是此时他不知道的是,笑道最后的那个人,也不是他自己。
顾如水凉凉的看了他麻利从床上退站到床下然后往门口方向走去的背影一眼,心中冷笑,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笑道最后,因为都无所谓了。
最终结果不就是孑然一身吗,本来她的人生就从来都不是自己的,从她记事开始,她就接受着特工专项训练,不到八岁她的师父就在任务中身亡,同年她就已经被送进特工营,接受更加惨无人道,但样样都必须做到顶尖的训练。
她没有被人口中所谓的童年,只有竞争和杀戮,也没有感受过别人口中的父母之爱,更没有甜蜜的爱情,她难道不是注定孤独终老吗?
叶凉只是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但却没有改变最终的目的地,他只是让她走向‘孤独终老’的过程更加艰难曲折。
或许,一开始,他们就不该为难对方。对彼此动过那么点感情,才会让矛盾爆发的时候,显得更加的惨烈。
很不得你死我活共赴浴火。
顾如水在叶凉打开门的那一刻,细腻,刻骨冰冷的嗓音淡淡说了一句:“不管你想干什么,你都好像忘了,唐敛并不是好惹的角色,你耍他、算计他的同时,他也在耍你,算计你。”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顾如水揪着床单,就像刚才他将她压在床上,那不到一分钟近似和平又情趣的逗弄只是幻觉。
不过,难怪会那么自然,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原来细细一想,是曾经的场景,就像是记忆倒退般,回到了当时的一瞬间。
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时过境迁,人心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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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凉关上房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脚步沉稳又飞快,途中,他突然顿了顿,穿过倒映着模糊景象的一百八十度环景落地窗,俯瞰了半个a市霓虹闪烁的夜景。
他看着自己映在落地窗上平静中暗暗蕴含着戾气的脸,想起了自己在吻上那双唇的时候,短短的时间里,想被蛊惑了一般,挪也挪不开碾压着她的唇齿。最后他才不得不用那样掐着她脖子的方式,急切的证明自己是清醒的。
叶凉深吸了一口气,顿时,一脚踹翻了放在客厅某处当摆设的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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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繁锦早上是被强制吻醒的。一大早有种被猪拱了的即视感。
孕期的孕妇嗜睡非常严重,昨晚睡得又晚,这种时候,八点不到就被吻醒,还是带着清晨未刮的胡茬的吻,唇和满脸的皮肤都有刺又痒又痛。夏繁锦忍着脾气才没有一巴掌呼过去。
她睁开眼,满眼满脸的怨气和愤怒,“以后晚上麻烦回客卧睡,或者我去睡客卧,也别半夜偷偷溜进来。”这样她起码可以睡个好觉。
“起来给我系领带。”
夏繁锦,“……”
她最近发现,和唐敛说话,总是一种她问‘你昨晚睡得好吗’,而他却回答‘我吃饱了’的交流状态。并不是答非所问,而是直接忽视了她的话。
可夏繁锦看他还一身短袖薄裤的家居服打扮,分明是刚起床胡子都还没刮,打领带,打你妹的领带!
夏繁锦终于忍不住,一脚踹过去,踹向了他大腿的位置,然后被他抓住了脚丫子。
夏繁锦抽了抽腿,咬牙没好气地说:“放开。”
唐敛还果真放开了,夏繁锦一愣,转身就背对着他想要睡回笼觉。
“先睡吧,我洗漱完了给我系领带。”他还是一贯沉冷平静的声音,说完就转身去了浴室。
夏繁锦心里满是被吵醒的烦躁,现在想睡也睡不着了。
她觉得唐敛是故意不让她好过的。
等她躺在床上,在壁灯晕黄暗淡的光线笼罩下,看着窗帘的位置,窗帘还遮得严严实实的,现在外面应该已经天亮了吧。
她一个人发着呆,脑子里是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没一会儿唐敛出来了,听声音像是进了衣帽间。没一会儿便出来了,她听见了他的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最终是在床边站定的。
“起来,领带。”
夏繁锦动也没有动。
“想什么?”唐敛的低沉磁实的嗓音从后上方传来。
“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别这样互相折磨。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不行吗?”夏繁锦低声喃喃道,倒像是自言自语。
唐敛很快的接话,“嗯,不行。”
夏繁锦闭了闭眼睛,翻过身,他正拿着一条酒红色条纹细领带站在床边,一身白色衬衫黑西裤,领口还开了两颗扣子,他最常做得打扮,偏偏就是这样的打扮,气质清隽稳重,成熟内敛,衬得他身上的戾气也更重。他的五官很正,禁欲的那种正,盖住了他只有笑得时候才会有的妖孽气息。
夏繁锦想到当初自己掉进这坑里,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被他这张脸带偏了。回头已无岸。
唐敛一般像夏天这样的天气,一般都不会打领带,除非是要见客户的时候。
她躺床上,觉得身子有点沉重,伸手让他拉一把,“我起不来。”
肚子渐大,她平躺着要起身,比较困难了。
唐敛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转瞬即逝,夏繁锦却没放过。
夺过他手里的领带,语气凉凉的说:“怎么,笑话我这个身宽体胖的大肚婆是不是?”
“如果是呢?”唐敛似笑非笑,存折心要都她。
夏繁锦眉梢一挑,答:“好啊,”她看了他一眼,手中的领带一扬,落在了他肩上,“自己打,别烦我。”
她刚要收回手,唐敛面色自若的抓住了她柔软滑腻的手,“快点。”
夏繁锦斜了他一眼,表情始终淡淡的,不比以前跟他相处的时候,从来不会少了笑容,表情也还算丰富,说话也会故意逗他笑。
她手上动作比较麻利流畅,因为之前也经常给他打领带,手指灵活,唐敛眉眼往下一看,视线落在她光秃秃的手指上。
夏繁锦刚好要完成领带,猛然察觉他盯着自己的手指看,她动作本能的停滞了一拍,戒指……
她心底一跳,就想做了什么坏事被抓住的小孩子,然后加快速度,两下就将领带打好。
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她挠了挠刚起床有些凌乱的长发,对他说:“你走吧,我要睡了。”
唐敛紧了紧领带,看着她迅速埋在被窝里的身子,“穿什么颜色的西装?”
“黑色。”
“好。”
唐敛应了过后,到衣帽间找了黑色的西装,没过一会儿,卧室的门关上,卧室在那一瞬间恢复了寂静。
夏繁锦这才将自己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看着自己光滑干净的无名指,心中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一是还是有点害怕他知道,二是失落他这么久才注意到。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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