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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当展修下定决心要外出学武的时候,宫里头却是传来了一个大喜讯——二皇妃生了一个小皇子。皇帝陛下一高兴,亲自为这皇孙起名为:鸿轩。
为此,众人也纷纷猜测是不是二皇子继承大统的机会能够因这儿子而增加几层?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自然是那些支持二皇子的人,忧虑的,那就不消明说了。不过,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就像是自家得了一个大胖孙子一般。
然而,当展修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懵了,这傅鸿轩不是别人,正是以后的齐王,那个兵临城下逼得傅佑元自尽的齐王……
所幸现在他只是一个在襁褓中的婴孩,人之初,性本善。展修觉得这小皇孙只要好好教育,说不准可以改变。只是,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原本还想要缓上些日子才离开的展修,在仔细思量了之后决定马上就走,早日去,就能够早日学成归来。
展修将自己想要立刻启程的想法转达给了他爹爹,展相爷摸着胡子不由得打量起自己这个小儿子,心中甚是疑惑:这儿子何曾为什么事情急躁过!
“你说自己想要去习武,想要成为大尧文武双全第一人,可是,这学武也要有个好去处,正所谓‘名师出高徒’,若是跟着个半吊子,也是学不出什么名堂来。”
面对爹爹的质疑,展修回答道:“爹爹,孩儿在两年之前偶遇一老者,那老者能够踏水面而前行,不沾湿衣衫鞋袜分毫。他凌空一指就能击落路过的飞鸟。那老者说孩儿筋骨奇佳,若是愿意习武可以随时去找他。”
“哦?”展相爷听得此言,顿时来了兴致,纵观整个大尧国也找不出这样的奇人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家的儿子竟然会有这样的奇遇,“既是两年之前的奇遇,却又为何今日才提起?”
他并不是在怀疑展修,展修的品行,他这个当爹爹的还不了解?他好奇的只是改变展修想法的是什么?他这个儿子,看着精明,实则憨厚、固执得很,只要有了决定,就非得做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
“当时年幼,并未多想。”这变小了也有变小的好处,比如此刻就是一个很好的幌子。
展相爷不由得唇角上扬:“那你可还记得上哪儿去找那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万一你找着了地方,而老者却不在了,你又该如何?”
展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记得。若是寻不着,说明我与他之间没有师徒缘分,自是不会强求。”
展相爷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去吧,若是有难处别拧着,你还有爹爹。”
“是……孩儿明白……”展修微微垂下眼眸,心中自是说不尽的感激。
收拾了包袱,展修也没机会和傅佑元告别,独自一人骑着小马驹离开了皇城。老者居住的地方离皇城有些距离,展修一路上马不停蹄,直到了南安郡才停下来歇息。不过早已深夜,城门关闭,展修只得露宿郊外。这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自然是一种挑战,可是这孩子确是年过而立的太傅,所以一切来说并不算什么。
将小马驹拴好,展修捡来一推树枝生火,喂过小马之后,他才在火堆旁坐下,掏出饼子啃了一个,灌了几大口水变枕着包袱席地而卧。
夜晚风凉,展修倒也没睡熟,翻来覆去了好几次,天还没露白他便起来了,收拾了一下又继续赶路。
没有进城,而是又继续走了大约六十里地的样子,来到了一座山下,问了旁人才确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青云山。
策马进山,行至山谷谷口的时候,下马,牵着马慢慢前行。
忽然,展修止步。前面出现了好几条人工刻意开挖出来的路,看起来像是一个五行阵法。展修眼前一亮,多日来赶路的疲惫一扫而空,他知道,只要自己过了这个五行阵就到了。
展修挽起衣袖爬上旁边一株红枫,将眼前的五行阵仔仔细细扫了一遍,当即心里就开始计算。不多时,展修从树上爬下来,牵着马,按照自己计算的结果,在五行阵里绕着走了几圈,忽然一阵迷雾升起,再散开时,展修现眼前的景致全都变了。
瀑布、潭池、竹林片片,泉声潺潺,亭台楼阁掩映其中,恍若仙境。
“呵呵,你来了啊。”
一个爽朗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展修抬头望去竟看见那老者驾仙鹤而来,飘飘渺渺好似仙人。这方才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展修行了礼,刚想开口喊师父,却是被老者抢先一步制止,老者捋着白须对他笑道:“你与老朽只有六年的师徒缘分,所以你也就不必喊我师父了,这六年,你能学到多少便是多少吧。”
展修不言不语,仔细聆听。
老者将展修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惋惜道:“你若是能够舍情弃爱,他日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只是……可惜了……”话到此处老者嘎然止住。
展修虽是好奇却也不再询问,问心,他确实舍不下情爱,纵是重生了一次,他选择的还是为情爱而努力。
随后,展修便开始跟着老者习武,习武,并不止是单单的学习武术,每日,按照老者的要求,展修都要诵经,而且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星象卜卦一样也不曾落下。
山中岁月总是过得不易察觉,六年,对于展修来说只是一晃眼的功夫。
他能感觉到的,只是自己的衣衫越来越小,水中的倒影越来越大。每次当自己开始想念皇城中的家人还有傅佑元的时候,他就会在心里默念心经,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到了整整六年的那一天,展修想着是不是该同老者告别的时候,却现谷中早已寻不到老者的踪影。只见一杆银枪压着一纸书信在自己平常打坐练功的地方。
看完书信,展修拿起那杆银枪随意耍了两招,却现竟然意外地顺手。
“谢师父……”展修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虽然老者不愿自己喊他师父,可是在展修心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背上老者给的银枪,展修收拾了一下也离开了这里,当年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小马驹如今也已经长成了骠骑。不知道是不是和谷中的水土有关,这马并不是什么名品,现下它一身漆黑的毛油光蹭亮,马蹄如踏云,竟是比名驹还要耀眼。
展修捋着马儿的鬃毛,拍了拍他,轻声说道:“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跨上马背,双脚轻轻碰了碰马腹,马儿扬起蹄子便如箭一般飞驰而去。
时隔六年,不知现在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这一次,自己的离开,不知道有没有转变当初的轨迹。
带着各种复杂的心情,展修一路不停歇,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回了皇城。进了城,展修勒住缰绳,摸了摸马儿的脑袋,马儿这才乖顺地悠哉前行。
“喂,这位兄台,你的马卖不卖?”
忽然有人喊住了展修,展修循着声音冷冷望去,却见旁边酒楼,一个少年一边啃着烧鸡一边打量着他的马。展修本不想搭理,可现那少年正是十二皇子,于是没有离开也没有给与任何回应。
这十二皇子在的地方,是不是十三皇子也会在?
想来,他们因为年纪相同,所以基本上都是同进同出的。
“喂,这位兄台啊,问你呢,你的马卖不卖啊?”十二皇子见展修一副愣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呆的人居然有这么好的马,真是可惜了鲜花插在牛粪上。
“胖子,你怎么看见什么都想要!”忽然,另一个清明的声音闯入了展修的耳中。
虽然还带着少年的稚嫩,可那确实是傅佑元的声音!展修抬眼朝那边望去,果然看见一身锦衣华服的傅佑元笑眯眯的在十二皇子对面坐下。
“要是你哪天看上别人家娘子了,你是不是会夺人之美?”傅佑元说着便站起身对街道上骑着马伫在那儿的展修拱拱手,歉意地笑道:“这位兄台莫要介意,我家兄弟只是欣赏你的坐骑,并无夺人之美的意思。”
“嗯……”展修应了一声,心里有些失落,他竟然没有认出自己……
而另外一边,傅佑元和十二交头接耳说了几句之后,便看十二起身冲展修说道:“我看兄台一定远道而来,相请不如偶遇,兄台要是不介意,就让我们兄弟二人请兄台喝两杯,如何?”
其实,他们俩只是在打赌,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大尧国的。
也不难怪他们会这么认为,因为此时展修披头散不说,就连身上的衣物也是以前年少时的衣服加了各种兽皮,脚上穿的也是草鞋,若不是背上的那杆银枪还有身-下的骏马,还真像是逃难来的灾民。
在山里头,一心都扑在武学上,哪里有功夫去关注自己的仪表,时间久了,展修自己都给忘记了。如今,也真是可怜了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窘迫。
看了傅佑元一眼,展修毫不犹豫地下了马,然后往店里走去。
“哎呦,这位爷……”店伴刚想阻止这样邋遢的人进店,却被傅佑元丢来的银锭子给堵上了嘴。</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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