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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顾惜朝。
我娘以前是青楼名妓,现在和师傅神仙眷侣云游天下中,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了。我爹……竟然是九幽魔君,真是让人想不到。
不过也好,如果九幽不是父亲,说不定顾惜朝今天就不存在了。
小时候,我也会有疑问,父亲呢?为什么不出现?那时候娘和干娘们总是忧伤的望着我,现在我知道了,那是一个不该问的禁忌。那时候我最想做的,就是保护娘亲。现在,我终于可以做到了,娘亲却有了保护的人,我只能祝福。
我本来不太喜欢到处走,没想到娘想看到我成名,所以我出去了,然后遇到了一个一派英雄气概的戚少商,经过一场追杀,挑破一次谋朝篡位。现在,我算是天下闻名的大人物了,娘,我已经达成了你的愿望,为什么你不出现?
我坐在连云寨的山顶上,仰头望天,思绪翻飞。
“惜朝,你在想什么?”戚少商走过来问。他是我的知音,是除了娘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是个傻瓜。
“我在想,娘到底去哪里了。”顾惜朝叹气。
戚少商拍拍顾惜朝的肩膀,道:“别担心,你不是说你师傅很厉害吗?他一定能好好照顾你娘的。”
顾惜朝耸耸肩:“我知道,只是想念罢了。”
“说起来,惜朝你师傅是谁?”戚少商挺好奇的。
顾惜朝微笑,带着一丝仰慕的表情:“我师傅啊,很厉害啊,他懂得东西很奇怪,都是常人不知道的。琴棋书画那些东西他根本不屑教导。”想起师傅,顾惜朝笑了。
戚少商很惊讶:“惜朝,你懂的好多。”一路走来,顾惜朝的才华叫戚少商惊讶万分,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顾惜朝撇嘴:“懂得再多也没用,没有用武之地。”顾惜朝现在没有追求名利的心思,却不想自己的满身才华用在赚钱上,他最想的,还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但可惜,这个国家,根本容不下他这样的人。
戚少商坐在顾惜朝身边,朗声道:“怎么会没用?惜朝,你想做什么,我支持你。”
顾惜朝撇嘴。
九幽走过来,一把拉开戚少商,问道:“朝朝,你娘是怎么样的人?还有你师傅,他是谁?”
顾惜朝挑眉:“怎么,你现在后悔了?没用了,娘不会回来了。”
九幽摸摸鼻子,他后悔什么,他又不爱顾若荷,只不过总是自己的女人,这么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实在让人不爽。
顾惜朝撇嘴,仰脸望天,道:“娘啊……听说娘以前很温柔,柔情似水,但我知道的娘亲绝不是温柔似水。娘非常泼辣,我知道,娘是为了我。娘为了给我找一个师傅,到处求人,可惜,没有人愿意教一个青楼出生的孩子,哪怕他多么聪明可爱。娘为了给我找一个好师傅,一个人走出去,吃了很多苦,找了一年多,最终找来了师傅。我想师傅或许不喜欢我,师傅是个极为冷漠的人,不喜欢用真面目见人,他在扬州呆了很久,却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我也没有见过。每次娘都会把我送到师傅那里,然后等在师傅家。因为师傅只肯晚上教我,娘怕我害怕……也许正是在那段时间,娘和师傅日久生情了……”哪怕师傅从没有见过顾惜朝,在顾惜朝心里,师傅还是值得尊敬的长者。
九幽嘴角抽搐的看着顾惜朝,看儿子对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这么尊崇挺让人不爽的。
“哼,藏头露尾的男人有什么好的,如果你从小在我身边,你今天的武功不可能这么差。”九幽撇嘴。
顾惜朝瞪眼:“你胡说什么,师傅只是觉得我的聪明才智不应该浪费在练武上,更何况我才不要学习别人的武功,我的飞刀练的不好吗?”除了对上戚少商这样的绝世高手不能百发百中之外,一般人还是应付自如的,顾惜朝已经很满意了。
“那惜朝,你师傅教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九幽问。
顾惜朝摸下巴,仰脸想:“当初师傅说了,我想做什么他就教我什么。我想,娘之所以这么辛苦,不就是因为没钱么?所以第一要学会赚钱。”
戚少商笑眯眯道:“惜朝现在很厉害啊,很会赚钱。”要不是有顾惜朝的钱,连云寨也不会一天三变。
顾惜朝笑了一下:“第二是兵法,我最大的愿望其实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那惜朝一定很厉害啊。”戚少商立刻道。
顾惜朝摊手:“可惜没有运用的机会。”
“有的,我有一个好朋友郝连小妖,他是将军,你可以去帮他。”戚少商眼睛发亮。
顾惜朝侧头:“真的?”
戚少商连连点头:“我们一起去打辽人。”
顾惜朝点头:“哦。”
九幽没好气的瞪了戚少商一眼:“打仗危险。”
顾惜朝笑:“能一展抱负,我会很高兴。”说着,顾惜朝已经起身了,“今天的故事到这里,走了大当家。”
戚少商赶忙跟上去,九幽失笑,仰头望天,顾若荷的影像若隐若现。
也罢,错过就错过,这样也好。
九幽已经却忘记从前的事情了,也许只是太辛苦,所以什么都不想想起来。顾若荷,算是他生命中少有的亮色了。他想过带她走的,可惜来不及,也没办法。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无奈。
九幽想,如果自己有绝世无双的武艺,是否不会再害怕任何人?是否能够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他练魔功,哪怕把自己练成一个半人半鬼的怪物。只是有时候,想法是好的,做起来却不会成功。他的魔功越练越厉害,记忆力却越来越差,很多东西如同流水一般,再也想不起来。
顾若荷,那个如同莲花一般的女子已经消失了。
其实当九幽的魔功到了最高的时候,他已经厌倦了。
永远呆在黑暗中,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那时候他已经心里变态了,自己不好受,让别人也不好受。如果不是做了那个梦,想起了顾若荷,看到了顾惜朝的东西,他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日子。也许他已经操众着药人夺位成功了,也许他失败被杀了,反正下场就那样。
老天待他还不错,让他在绝望中找到了光——他的孩子。
顾惜朝,多么优秀的孩子,他值得天下最美好的东西。
你喜欢打仗吗?你喜欢施展抱负吗?没关系,爹会帮你的。
九幽微笑,好歹他也是江湖魔头呢,怎么能没有点小势力呢?
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
欧阳锋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他是欧阳锋,有个温厚的哥哥,有个温柔的青梅,如无意外,他会娶了最爱的女子,生一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可惜,很多事情错过只是一瞬间。
年轻的时候追求最强的武功,下山和人家争夺,名气,秘籍,权势……什么都争。总以为,她那么爱自己,一定会等待。
然而等他得到了西毒的名号并且回家的时候,看到是不是等待的青梅,而是,嫂嫂。
嫂嫂呵,多么可笑的称呼。
你明明是爱我的不是吗?为什么要嫁给哥哥?
欧阳锋愤怒,无比的愤怒,看到小孩的时候忍不住动气。
可最终无话可说。
芸娘之所以嫁给哥哥,是因为未婚先孕了。这样可怕的事情,岂是一个小女子能担当的起的?她没有办法,只能如此,只能这样给克儿一个好的家庭。要怪,只能怪自己回来的太晚,错过,只是错过。
不过哥哥既然已经死了,他当然不能再次辜负芸娘。欧阳锋一直认为芸娘还是以前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痴狂的爱着自己,只要自己肯回头,芸娘一定还站在那里。可惜他想错了,芸娘没有回头。她说:小叔,自重。
芸娘坚持自己是嫂嫂,平时没有必要甚至连见面都不见。
欧阳锋看着芸娘冷若冰霜的脸,只觉得一股子寒气直冲脑门。到底要怎样,芸娘才会重新接受自己?还是说,芸娘你真的爱上了哥哥?
欧阳锋从来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知道芸娘死心之后,一直想让芸娘重新接受自己,所以留在家里尽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对他们母子柔情似水。可惜,九阴真经出现了。欧阳锋想过不去追逐的,他还没有让芸娘回心转意,但每时每刻,天下第一的想法蛊惑着自己,他终于,还是去争夺九阴真经。
他失败了,九阴真经被黄药师抢走了,失落的欧阳锋只能回家,这时候,更加来不及了。
他当年就是因着武功离去,这次还是一样,在芸娘心里,欧阳锋一直是野心勃勃的男人,武功永远比她重要,这样的男人,她怎么敢要?
芸娘这么说的时候,欧阳锋如遭雷击。他这辈子,难道做不了天下第一连最爱的人都要失去了吗?
日复一日,欧阳锋对着冷若冰霜的嫂嫂,心沉浸在痛苦之中,爱而不得,何等的残酷。
不过即使是残酷,能看到芸娘,欧阳锋也是高兴的,至少还有个盼头。他们之间没有哥哥的阻碍,克儿也开始帮忙,只要打消芸娘的戒心就可以,光明的前途就在未来……然而,芸娘死了。
原来哥哥也爱着芸娘,甚至到了死也要拉着她一起的地步……欧阳锋看到芸娘死去的时候,只觉得一颗心碎了。
有些人,她活着的时候,你或许不觉得她比你的命重要,等再也见不到她的时候,你却觉得不如去死。
欧阳锋啊欧阳锋,你一辈子究竟在追求什么?到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