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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门,孙若珍就迎上来道:“芸芝,有位公子找你!”
周芸芝朝里面看去,见是岑霜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一,上次去追月浅的那个白衣男子,好像听岑霜叫他风华。
她心头一惊,他是想起什么回来找她了吗?难道知道上次她是故意阻他的?
见风华已经起身朝他笑了笑,周芸芝压下心头的不安,扬起笑脸走进去问道:“是男后回渊城了吗?”
风华笑答:“不是,是主人吩咐我回来取些东西,经过此处,便进来打个招呼,没想到你不在,看着这方绣帕花样很新颖,便想买下来,正等你回来解说这花样由来呢!”
这方绣帕还真有特色,白色锦绸却绣着一株红色的莲花,美得浴血妖娆。白绸清贵,红莲张扬,第一眼看到它,脑中就想到了主人和凤血,便爱不释手。
周芸芝听闻不是来找她问月浅的事的就放下心来了,展颜一笑,拿过风华手中的绣帕道:“这是以寒梅傲雪的灵感而来,我觉得寒梅傲雪很普遍,所以便绣了这株血莲,妖娆而不失清华,高贵而典雅并存……呵呵,其实这灵感还是来自皇上和男后呢,上次在这里,皇上一袭血红轻衫,张扬霸气,男后一身霜白华服华贵清寒,我脑中就产生了这个灵感,便有了这方绣品,得到无数客人赞许,真得谢谢皇上男后,让我赚了不少银子呢!”
风华惊奇,原来真是以他们俩由来,周芸芝在这方面真是奇才!
风华问道:“可有取名?”
周芸芝点头,重重吐出三个字:“血染霜!”
血染霜?还有主人和皇上的名字在里面,可是犯了忌讳的!
风华脸突然有些不好看,看着周芸芝道:“周姑娘这名还是改一个吧,有凤岑国两大主子的名讳在里面,若让心怀不轨的人颠倒了意思,传到主子耳中,周姑娘恐怕会有麻烦!”
周芸芝这才想到这茬上来,不由得一惊,道:“多谢公子提醒,当初只觉得应景,倒没想到这上面来,回头我一定改个名!”
风华脸色缓和了些道:“嗯,这方绣帕我买了。”
“就送给公子了!”周芸芝满脸感激将换锦帕递给风华道:“这已是最后一件,我也不打算再出这个花样,多亏了公子刚刚的提醒,这便算是谢礼吧!”
风华接过去,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周芸芝点头一笑,看着风华的气度与长相,倒有几分岑霜的味道,白衣翩翩,挺拔俊秀,虽不及岑霜高贵清绝,但也算风华绝代呢,果真人如其名!
风华看到周芸芝眸中对自己的打量,眼神直白,满是赞叹,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芸芝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是多么失礼,不由得低了头。
气氛有些尴尬。
两人一时间都没了话说,孙若珍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觉得好般配。
“哟!芸芝姐这么快又勾搭上一个小白脸了?以前那个呢?玩腻了?”正当气氛尴尬得有些急促时,凌香雪嘲弄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周芸芝脸色立即黑了下来,凌香雪说的以前那个是月浅,她怕风华知道月浅的事,又听到那话语中的轻挑与讽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转头看去,见凌香雪带着几个江湖打扮的男人进了绣坊来。 那老板神色担扰地看了周芸芝一眼,便低下头去。
周芸芝见这阵势,想必是来者不善,不由得心头一紧,凌香雪这是要做什么?
旁边的风华听到小白脸三个字,眸中立即闪过一丝森寒,紧了紧手中的绣帕,看向那个艳俗不堪的女人!
“凌香雪,你说什么?”周芸芝迎上前,挡住凌香雪,这是她的如意绣坊,她不想凌香雪来!
凌香雪轻挑地打量了风华一眼,嘲笑道:“芸芝姐就别装了,你的入幕之宾可真多呢,你这又是同情心泛滥还是爱心泛滥?不过这次的眼光倒是不错,虽然不及上次的那个贵气,倒也是长得英俊呢,妹妹我看着喜欢,要不将他送给妹妹算了,上次你从我手中抢了一个,这次还一个,倒也算两不相欠了?”
凌香雪说着,要往风华身前去,眼波尽是轻浮与挑逗。
风华一张脸彻底黑了,这个女人的语气和神态让他觉得反胃,她说周芸芝在她手上抢了男人,周芸芝抢的男人会不会是月浅?
周芸芝满腔怒火,凌香雪!你好歹是富商小姐,何以除了满身铜臭之外,还这么轻浮下作?
入幕之宾?抢男人?爱心泛滥?
这种不要脸的话也敢随便说出口?
若非风华在此,影响不好,她真的要教训凌香雪了!
周芸芝压着满腔怒火挡到风华身前,朝凌香雪扬手道:“香雪妹妹这是要买什么?姐姐我帮你找!”
凌香雪抬手不经意地扇了扇风道:“妹妹我要什么姐姐不知道吗?那小白脸妹妹想带回去解解闷!”
“香雪妹妹!”周芸芝大声喝道:“请自重!”
“芸芝姐!”凌香雪也吼道:“妹妹是给你面子了,妹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就算你不给,妹妹自有办法得到,既然姐姐舍不得,那妹妹便先不提这小白脸的事,说说你这如意绣坊吧!”
连说了三句小白脸,风华握剑的手咯咯作响,若非看她是个女流之辈,他岂容她嚣张?
孙若珍早吓得小脸惨白,双手紧紧拽着衣角,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如意绣坊?”周芸芝看向凌香雪道:“如意绣坊与你何关?”
“与我何关?”凌香雪笑得好不开心:“姐姐,以前与我无关,今天后就与我有关了,这是官府的批示,从今日起,这如意绣坊便是我凌家的产业,这是买下你如意绣坊的银票,妹妹我看在我们多年姐妹情份上,可给得不少呢!”说着一手拿着官府的批示,一拿着一张银票,给周芸芝看。
周芸芝没有看凌香雪手中的银票,看向那张官府批示,上面果然写着,如意绣坊归于凌家名下!
她暴怒道:“此事我从未闻得,亦无人与我相商,何以如意绣坊就成了你凌家的产业?”
凌香雪笑道:“有钱便能通天,凌家现在是渊城首富,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不过一家不入流的绣坊,这种小事,姐姐自然知道结果就好,还管什么经过?你放心,凌家接手如意绣坊后,必定会将如意绣坊发扬光大,姐姐若想留下来,妹妹自然也是会通融的,只是留下来做个端茶递水的丫头罢了!”
“凌香雪,你欺人太甚!”周芸芝拳头拽得死死的,就要冲上去打她。
凌香雪身后的几个男人见状,立即向前,站在了凌香雪面前,个个凶神恶煞,似只要周芸芝敢动手,他们便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周芸芝停下上前的动作,这几个大男人的武功都在她之上,今日若动手,吃亏的是她!
凌香雪见周芸芝不敢动手了,脸上得意万分,走出来挑衅道:“今天就欺负你了,你能怎么样?”
周芸芝怒得拳头拽死,紧咬腮帮子,怒瞪着凌香雪。
凌香雪得意地望了周芸芝一眼,在四周转了转道:“芸芝姐的日子过得也太寒酸了,这家绣坊小得还不如我家的茅房,这绣的都是什么?啧啧,难怪做不大,这些简直不堪入目!”凌香雪随手便将一方绣被拉到地上,一脚踩上去。
周芸芝心疼不已,这是她绣了一天一夜的,客人成亲所定的喜被!
她跑过去捡起来,而凌香雪又将一套绣枕套踩到了地上,周芸芝又过去捡枕套。
如此反复,架子上所有的绣品都被凌香雪丢到了地上,周芸芝抱得满怀皆是,孙若珍见状也过来帮忙捡。
风华已到了忍不可忍的地步,挥剑就要上前,凌香雪这时却走到了他面前,看着他手中的那方锦帕,伸手去拿:“这个我喜欢,晚上用来擦脚了!”
擦脚?用血染霜来擦脚?她也不怕脚底长疮?
风华轻轻一抬手,错开凌香雪伸来的手,眸中犀利,声如利剑般道:“就你也凭碰这方锦帕?”
凌香雪没想到风华会抬手,手上一空,脸色有些难看,这小白脸竟然还敢这样子对她说话?她凌香雪能看上他,是他命好!
她压下心头的怒意,脸上带着勾人的笑意,朝风华道:“哟,这小白脸还真有几分脾气呢?这渊城谁人不知,我是首富凌家的大小姐,身份不知道要比周芸芝高贵多少倍,能看中这方帕子,是这帕子的福份,同样的,能看中你,也是你的福份!”说罢抬起纤嫩的手指,轻挑地去抬风华的下巴。
风华眉头一挑,侧脸躲过,然后抬手将凌香雪的细手捏住,轻轻一下,便传来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啊!”凌香雪痛得大叫。
那几个男人见状,赶紧朝风华打来,风华一脚将来人踹飞出去,再朝凌香雪用力,直接捏断了她的一只手,将她推倒在地,然后将帕子收进怀中。
“小白脸,你敢打我,呜呜,你敢打我!”凌香雪痛得脸色苍白,跌坐在地大哭起来。
第五声小白脸了,风华哗地一声拔剑而起,朝凌香雪挥去,在她脸上一边划了一个血叉,然后再在额头上划了一剑。
一句一剑,足以让凌香雪容貌尽毁了!
周芸芝见风华出手了,便也不再怕,风华是岑霜身边的人,只要他出手,便没有后顾之忧了,看到那些被风华踢倒的男人朝风华打了过来,她赶紧丢下手中的绣品,挡住他们!
既然如意绣坊不是她的了,那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了!
那几个男人武功确实不错,周芸芝不是他们的对手,被打了几拳,痛得直冒冷汗,风华见状,立即飞身向前,挡在周芸芝身前,挥剑而上!
周芸芝被风华护在身后,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一直以来她都很坚强地活着,挑起家里的生计,无论多少困苦都咬牙挺下去,她觉得她很坚强,不需要别人保护她,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被人保护的感觉这么好!
风华的身影如此高大挺拔,看着这背影,她突然便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很快那些伙计便一身是血地倒在了地上,风华并没有杀他们,而是割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
门外早已围了一众百姓,心中为周芸芝捏把冷汗,又感叹风华太大胆,连凌香雪也敢伤。
少不了周芸芝会被凌家报复,到时候吃苦受罪的可还是周芸芝。
凌香雪早已经叫哑了嗓子,捂着满是鲜血的脸躺在地上痛哭不已。
想必是谁报了官,突然从人群中冲进来一大群官兵,一边冲进来,一边吼道:“谁敢打架,活腻了吗?”
凌香雪听到有人来了,赶紧放下手看去,见是官兵来了,猛地朝官兵爬去,哭道:“官差大哥,他们要杀我,救命啊!”
“凌小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官差自是认识凌香雪的,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她来,被她满脸的血吓了一跳。
“是这个人划花了我的脸!”凌香雪指向风华,看到风华眼中的锐利,赶紧收回手,指向周芸芝,道:“周芸芝不肯接下官府的批示将如意绣坊交出来,还动手打人,官差大哥,将她抓起来!”
官差一听,大刀咣地拔出来,指向风华怒道:“你是何人?竟敢伤及无辜百姓,对抗官府,你有几个脑袋?”
风华眸光一闪,扫向那官差,森寒道:“我是何人说出来你会尿裤子,她也叫无辜百姓?我看你是猪肉蒙了心!”
官差被风华这样一骂,更是恼羞成怒,挥刀就朝风华砍去。
风华挥剑一挡,内力振得官差的手一麻,手中的刀落地一声巨响,然后便见得风华的手朝自己打了过来,胸口一痛,他猛地朝身后退去,所幸被其他的官差扶住了!
“大胆刁民,竟然对官差动手,给我抓起来!”那个被打的官差显然是个捕头,捂着胸口怒道。
众官差立即冲向前,风华挥剑一扫,将他们全扫倒在地,呜呼哀叫。
“快去通知县令大人!”那捕头赶紧朝官差命道。
一个官差爬起来便冲了出去,推开人群跑了。
风华擦了擦剑上的血,咣地一声收了剑,县令要来,很好,他倒要看看县令如何办他!
周芸芝知道风华的身份,自然也是不怕的,只不过胸口一阵阵痛,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风华转身看向周芸芝,听她咳嗽的声音,伤得不轻,赶紧拿过她的手把了下脉,这几个男人下手真重,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急道:“快坐下,我给你疗伤!”
周芸芝点点头,坐到一旁的凳子上,风华先在周芸芝胸口点了几下,然后将剑放在桌子上,拉了张凳子过来,坐到她身后,聚集内力在手掌,慢慢渡进周芸芝后背。
一阵阵暖流从后背一直蔓延至全身,真气聚集在丹田处,周芸芝仿佛觉得有种内量慢慢在自己体力聚集,将她胸口的痛意慢慢抚去。
“什么人敢殴打官差?”
正当风华收了内力准备起身时,县令的声音响了起来。
风华起身拿起剑,县令已经进了门来,被风华的容貌衣着惊住这位白衣公子长得真不错,而且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你就是县令?”风华自是不认识县令的,抱剑在胸前,问道。
县令见风华的气度,更加确定这人不简单,便向前问道:“请问你是……”
风华淡淡道:“风华!”
风华?他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脑中转了转,好像岑霜身边有四大护卫,名风华绝代魅惑无双,是专门保护岑霜安危的,凤血登基为帝后,四人仍旧贴身保护岑霜,虽无官职,却权力极大,可与与凤血身边的司徒秀四人相及,宫中人人敬畏。
难道他就是岑霜身边的风华?
岑霜喜着白衣,他身边的人也是一袭白衣,这个公子不就是白衣吗?
他心头大惊,赶紧跪了地,大呼道:“下官不知是风华公子在此,多有冒犯,请公子怒罪!”
凌香雪和那些官差都惊了一跳,他们本以为县令来了,这个白衣人便会死得很难看,哪知县令却听到风华二字时,就跪了地,这风华是何人?
“看来县令见识不错,认得我是谁!”风华满意县令的态度,脸色微缓道。
县令惶恐道:“风华公子是男后身边的红人,连皇上也要给礼让三分,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下官就算再愚钝,也是听闻过公子大名的!”
男后身边的人?众官差与凌香雪脸色大变,这人是男后身边的人?
“哦?”风华扫了地上的官差一眼,斜眸看向县令道:“既然我的名声那么响亮,为何你的手下却个个要杀我呢?”
官差听到风华是岑霜身边的人时,已吓得半死,如今被风华眼神一扫,更是吓得脸色煞白,听闻风华的话,整个身子都打起颤来。
县令也是吓得抖了起来,道:“公子息怒,这些没长眼睛的竟有眼不识金镶玉,冒犯了公子,下官回去一定重罚!”
风华眸光骤然一收,大声道:“好,既然县令大人如此公正严明,我也就放心了,但这凌家小姐又是怎么回事?连如意绣坊的老板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手中便握有你官府的批示,县令大人给我解释一下!”
县令闻言身子更加抖得厉害了,吞吐道:“这、这下、下官不、不知情!”
“可笑!”风华眸中怒意肆起,吼道:“好一个不知情,难道这渊城还有一个县令不成?还是谁偷偷拿了你的县令官印盖了这张批市?”
“是有人拿了下官的官印,下官真的不知情啊!”县令赶紧顺着台阶下!
风华一脚朝县令踢去,将他踹倒在地,吼道:“大胆县令,事到如今还敢狡辩,若皇上在此,你必定是血溅当场的下场!明明是你收受了凌家的贿赂,与凌家官商勾结,强行逼买如意绣坊,你还诸多借口搪塞我,今日若不给你点颜色,你以为我白跟了男后这些年?”
说罢拔剑而起,就要朝县令杀去。
县令见风华要杀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顾不得胸口的痛意,如实招了:“风华公子饶命,的确是下官收受了凌家的银子,逼如意绣坊出卖,下官该死,求公子开恩!”
风华挥剑的手一顿,威严吼道:“你放肆!竟敢如此凌弱百姓,此事我一定上报皇上,让皇上定你个官商勾结,收受贿赂,鱼肉百姓之罪,这三条罪,足以让你人头落地了!”
县令一听脸色惨白,身子抖如塞糠,再也无话可答。
风华看向凌香雪道:“还有你凌家,到时查清你凌家的钱财有一分不正当,你凌家便是抄家问斩的下场!”
风华尽量挑严重了说,好让这些人知道怕,虽罪不及死,流放外地却也是可以的!
凌香雪摊坐在地,一脸死灰。
这时,知府闻听消息,也带人过来了,看到风华后立即带着人跪地拜道:“原来是风华公子在此,下官有失远迎,公子恕罪!”
“知府大人来得正好,上次皇上对知府大人处理垒阳县灾民一事极为满意,希望这次知府大人也能让皇上满意!”风华看着知府威严道。
“风华公子放心,下官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上报给万岁爷,让万岁爷定夺!”知府磕头道。
“如此甚好,赶紧将这些人带走!”风华厌恶扫了地上的人一眼。
“是!”知府起身,喝道:“来人,将县令和一众犯人给我关进知府大牢!”
知府身后的官差立即起身,将县令和一众差众人拉走了!
风华看着地上呆若木鸡的凌香雪道:“特别是这个首富凌家,好好查查,皇上对有钱人一直是比较上心的!”
若查出有半分不对劲,这凌家的钱都得充了国库,这对凤血来说倒是件好事!
“下官知道!”说罢朝其它的官差道:“把她也关进牢中!”
“是,大人!”官差上前,将凌香雪拉起来,拖了出去。
凌香雪早已吓得半死,动也不曾动一下,让官差拉走了。
知府朝风华一拜,再说了些保证办好事的话,便带着众人去办案了,百姓们这才从惊愣中回过神来,原来这白衣男子是男后身边的人,难怪这么大胆敢伤凌香雪,看来凌家是要倒大霉了!
见戏散场也没什么好看的了,百姓们纷纷散去。
孙若珍回过神来,赶紧去捡地上的绣品。
坐在凳子上休息的周芸芝起身,走到风华面前感激道:“谢谢你,风华公子!”
风华摇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习武之人应该做的!”
周芸芝心头一惊,风华竟与她的想法一致。
风华问:“你觉得怎么样?”
周芸芝摇摇头:“好多了,多谢你为我疗伤!”
风华笑了笑道:“左一句谢右一句谢,好似我对你有多大的恩!”
周芸芝却认真道:“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还是救我全家性命之恩!”
风华闻言不解。
周芸芝道:“我全家十几口,都靠这个绣坊维生,若没了,我真不知道以后怎么过!”
风华眸中一沉,脱口道:“只要有我在渊城一天,便不会让人再动你一分一毫!”
周芸芝心头一暖,紧紧看着风华,突然觉得有风华这句话,就算天塌下来,她都不怕了!
两人相望,眸中情绪万千。
风华也有一丝惊愣,他从没对别人说过这种似承诺的话,就算是司徒秀,他也没说过。
他的命是岑霜的,他根本不敢给任何人承诺,这也是他为何深爱司徒秀,都要忍痛割舍的原因!
而这个周芸芝,却让他有种想保护她的感觉……
从如意绣坊出来,风华便找了间客栈住下,慢慢查月浅的事,他心中有直觉,周芸芝与月浅必有联系。
回到客栈后,风华给岑霜写了封信,将在如意绣坊发生的事都禀报给岑霜,让岑霜在凤血面前遮挡一下他的下落。
写好信命人快速送回凤都。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绝色宫。
岑霜拿着风华的信看过之后,对绝代三人道:“回信给风华,告诉他我心中有数了,让他去岑府将爹娘的灵位接回来,再去趟毋落族小岛,接月落回宫。”
绝代三人点头而去。
岑霜心中已有了主意,正想去找凤血,谁知凤血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岑霜抬头看去,见凤血正满脸春风得意地进了殿来。
“何以这么开心?”岑霜问。
凤血笑道:“刚刚和司徒秀又捉弄了孙青一番!”
岑霜看向门外的司徒秀,见司徒秀也一脸笑意,而司徒月却一脸不爽。
“孙青上朝了?”岑霜收回视线问。
“上了,仍旧一脸萎靡!”凤血走到小床上去看子衿。
子衿正睡得香,听到凤血的声音,揉着小眼睛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凤血,便眸子一亮,奶声奶气叫道:“父皇、抱抱。”
凤血宠爱地刮了刮子衿的鼻头,笑道:“小家伙,父皇抱。”弯身抱起子衿,坐到岑霜身边。
岑霜为子衿拉了拉衣服,平静道:“我让风华去渊城岑府接爹娘的灵位回宫,你猜他遇上什么事了?”
凤血看向岑霜道:“风华去渊城了?”
岑霜点点头。
凤血有打算,让风华顺便将凤血的母后和东方彝的灵位也接回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风华一个人接那么人,哦不,接那么多魂,太辛苦了,还是改日让司徒秀去一趟!
“他遇上哪家美人了?”凤血打趣道。
“你怎么知道?”岑霜微微惊讶。
“哈哈哈,朕乱猜的,不会真的遇到美人了吧?”凤血大笑道。
子衿听到凤血的笑声,也学着咯咯笑得欢快。
岑霜道:“上次如意绣坊周尚书家的小姐,正被官商勾结欺压,被风华给撞上了,动了手伤了人。”
“官商勾结?”凤血挑眉道:“若朕在,一定是出人命!”
子衿见凤血语气锐利,赶紧停下笑,一双眼睛直直望着凤血。
岑霜再道:“已经交给知府究办了,过几天你便能收到折子!”
凤血冷哼一声:“朕等着。”
岑霜没再说话,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盖过去了,只希望风华尽快找到月浅,他也不必瞒着凤血了。
凤血的性子,若知道月浅在渊城,必定搅得天翻地覆!
岑霜不经意朝门外扫了一眼,见只有司徒秀姐妹,南宫二人不在,问道:“南宫兄弟哪去了?”
凤血笑道:“去收银子去了!”
岑霜了然,是去醉月楼了!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这个爱财如命的毛病?
“对了,霜儿,这由芳和绝代两人的感情也差不多了,你有什么意见?”凤血一边晃着怀中的子衿一边问
今天由芳那丫头红着脸求他来问岑霜,想必绝代不敢问,这才让由芳求了他。
岑霜沉了片刻道:“我没有意见。”
凤血勾嘴一笑:“那过段时间就让他们成亲吧。”
岑霜点点头。
凤血开心道:“真好,又有喜酒喝了。”
岑霜朝司徒月看去,问道:“你准备折磨孙青到什么时候?”
凤血眉头一扬道:“这个没准,看孙青的觉悟吧!”
岑霜白了凤血一眼道:“多管闲事!”
凤血看向岑霜:“霜儿似对朕不满啊!”
岑霜不语,撇过头不看他。
凤血眸中闪过一抹坏笑,揽过岑霜的头,朝他唇上亲去,狠狠咬了几下,放开他道:“看你敢无视朕!”
岑霜被咬得嘴唇一痛,瞪着凤血,当着子衿的面又不敢发火,怕吓到他,只得忍着怒意,咬牙道:“当着孩子的面,你能不能正经点!”
凤血不以为意,看了一眼子衿,见他正瞪着两个眼珠子看着自己,凤血便笑着朝子衿脸上亲了一口,道:“儿子不必吃醋,你也有!”
子衿觉得脸上痒痒的,便咧嘴乐了。
凤血指着子衿道:“儿子也喜欢这样呢,霜儿!”
岑霜嘴角抽了抽,对这父子俩无话可说,赶紧从凤血怀中抢过子衿,嗔道:“以后你离子衿远点,那些坏毛病都让子衿学去了!”
凤血瘪瘪嘴:“朕很多坏毛病吗?”
岑霜不置可否,抱着子衿进去吃药。
凤血屁癫屁癫地跟了进去。
三天后,凤血果然收到了渊城知府的折子,查实县令确实与凌家官商勾结,凌家之财大半查无来处,让凤血定夺。
凤血朱笔一挥,县令罢黜流放,凌家抄家谴出渊城,银钱上缴国库。
知府收到凤血的旨意后,立即带人抄了凌家,搜缴银钱百万两,凌家上下十几口全部布衣赶出渊城。
繁华起落,周芸芝目送凌香雪如同丧家之犬般离开渊城,心中并没有多开心,当初她周家也是这般从云端跌落泞漓,兴许是看多了起起落落,对这些人和事早就看淡了!
因为凌家被抄,以前被凌家收购的商铺也全部倒闭,整个渊城如意绣坊成了独家,周芸芝以绣功精美,花样奇特吸引了大量的新老顾客前来,如意绣坊成了渊城第一大绣坊,周芸芝扩大了如意绣坊,垄断了渊城的刺绣行,整个渊城的绣品都接入周芸芝的名下。
周家从落迫恢复到了以前的繁华!
周芸芝为此只是淡而笑之,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此应景。
因为周芸芝暗中对月浅打了招呼,让他带着岑吟回栖月山躲避一阵子,风华待了半个月都没查到珠丝马迹,便去岑府将岑霜父母的灵位移出与周芸芝辞行,回了凤都。
回宫前去毋落族将月落的灵位接回了皇宫。
岑霜将三人的灵位并排而列,上香跪拜。
只差吟儿了,吟儿,你究竟在哪?
既然岑霜的亲人都接回来了,凤血便也命了司徒秀去一趟凤临门,将皇后和东方彝接回来。
这一日,风华想了又想,还是将那方名为血染霜的锦帕给了凤血岑霜。
凤血拿在手中,觉得甚美,笑道:“既然是以朕和霜儿来的灵感,又如此逼真,名字便不用改了,在朕这里没有什么忌讳不忌讳的,霜儿你说呢?”
岑霜接过,抚上去,也甚是喜欢,点头道:“嗯,确实很独特,周芸芝在这方面极有天赋,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哈哈哈,她确实有才,风华,这次你可得把握住了!”凤血看向一旁满脸喜色的风华打趣道。
风华闻言,脸上一烫,答道:“皇上这是哪的话,怎么扯到属下身上了?”
凤血岑霜相视一眼,笑而不语。
风华见两人神色怪异,赶紧道:“属下去写信告诉周老板,让她不用改名了!”说罢快步而去。
凤血大笑:“原来风华也会害羞!”
岑霜看了风华离去的身影一眼,陷入沉思中,月浅究竟将吟儿藏在哪了?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得知司徒秀去了渊城,孙青终于不再萎靡了,这日下了朝便去找了司徒月。
司徒月正无事在回廊上溜弯,与孙青不期而遇。
司徒月眸中一喜,想向前,却想到凤血与司徒秀的告诫,赶紧顿了步子,转身就走。
“月儿,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孙青沉痛喊道。
司徒月听到孙青语中的伤痛,心中也不由得一痛,停了下来并没回身。
孙青慢慢走过去,在她身后站定,痛苦道:“我真的知错了,月儿,你取血绣梅,一片真心,孙青铭记三生,这脚下的鞋子,孙青一辈子都会穿在脚上,就算破了烂了,也会当作至宝收着,你为孙青所受的罪和委屈,孙青用一生去弥补你,月儿,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不要躲着我?”
司徒月闻言再也忍不住这些日子对孙青的思念,转身看向孙青道:“孙青,我也不想躲着你,可是……”
“我知道,因为你姐姐,你不得已的,月儿,你放心,我会让你姐姐接受我的,我会让她知道,孙青不会再让你受苦受罪了,月儿,我只希望,你能在我孤军奋战的时候,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就够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孙青道。
司徒月红了眸子,拼命点头。
孙青眸中一喜,再道:“无论你姐姐怎么骂我怎么打我怎么捉弄,我都笑着接受,只要她能消气,能让我见你,哪怕和你说句话也好,月儿,这些日子来,我真的度日如年,想起以前我们两个有说有笑,我教你作诗,我们每日从宫中走回府中那段路,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月儿,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司徒月感动得落下泪来,痴痴看着孙青。
“月儿,答应我,一定要等我,等我感动你姐姐,我就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孙青满脸认真地问。
司徒月早已感动得泪流满面,听到这句你愿意嫁给我吗?她一颗心已经满满的全是触动,柔软成了一片,她猛地点了点头。
“月儿,我爱你!”孙青眸中也是一片感动!
“孙青……”司徒月再也忍不住对他的思念与爱意,扑进他怀中。
她再也不愿去顾什么谁调教谁,不愿去想未来是否会受罪,亦不想去管会不会被人骂没出息,她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和孙青在一起!
孙青紧紧搂着司徒月,高兴得滚下泪来。
月儿,你放心,无论孙青还要受多少罪,为了你,都会坚持下去,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一片真心,不会再让人说你为我不值得,我会让所有人都羡慕你,让所有人都说,嫁给孙青,是一辈子的幸福,而不是委屈!
十天后,司徒秀将皇后与东方彝的灵位接回了皇宫。
岑霜这才知道,原来凤临门中凤血的房间里,凤血用布盖着的是先皇后与东方彝的灵位,当初他也猜到几分,但他不知道,凤血为什么会将两人的牌位盖住。
凤血似知道岑霜有疑惑,祭拜过后,起身对岑霜道:“当初母后惨死,朕发誓要为她报仇,大仇未报,朕没脸面对她。”
岑霜心头微痛,问道:“东方彝也是如此?”
凤血看了岑霜一眼,负手走了几步道:“朕对过去了的事,一向不是很计较,母后生我育我,为她报仇是尽孝,东方彝授我武功传我凤临门门主之位,纯属机缘巧合,母后与东方彝怎么能一同而论?”
叹了口气,凤血转身看向岑霜,眸中一片宠爱道:“霜儿不必耿耿于怀,死者已矣,如果霜儿心头愧疚,就将愧疚转为爱意,好好爱朕吧!”说罢朝岑霜坏坏一笑,低头在他耳边道:“比喻在床上的时候……”
岑霜脸上一烫,瞪着凤血:“你……”
这个男人,在这里也敢这么不正经,后想到,在凤血的心里,没有忌讳二字,他这般已然算好的了!
正当岑霜怒瞪凤血时,孙青与司徒月来了,看了一旁候立的司徒秀一眼,恭敬跪在了凤血岑霜面前。
岑霜收了情绪负手转过身去。
凤血看向二人似笑非笑道:“没过年没过节,行这么大礼什么什么?朕可没红包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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