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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下口谕后,挑衅般的勾起了嘴角,那意思是让定国公求他,求他没准他会改变主意,然定国公看也没看皇帝,一直盯着黑白交错的棋盘,问道,“是不是该陛下了,”
“柳斐,朕有时候真想摘了你的脑袋当球踢,你明知道朕要什么,你偏偏不肯说,你比那群糊涂的朝臣更可恶……在你眼里朕是昏君,是卸磨杀驴,惧怕功高震主权臣的昏君!你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心里一直不肯曾相信朕,相信朕能做到……相信朕能保你们柳家生生世世富贵!”
“臣万死。”
柳斐麻利的跪下,皇帝抬脚提了提柳斐支撑身体的胳膊,“你不让朕顺心,朕就不让你顺心!你信不信明日朕对天下人公布诸葛云真实的身份?”
“陛下……”
柳斐眼角的皱中了一些,眼前似蒙上了一层黑布,苦涩沙哑的说道:“臣并非不信陛下,臣不愿意您为难。”
“你……”
皇帝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柳斐,见往日温润宁静的眸子涣散无亮,皇帝着急的说道:“柳斐,你是怎么了?”
“看不见了……”柳斐唇边依然是苦涩的笑容,“臣只怕是再也看不见陛下……不能再陪陛下下棋……”
他紧紧握住皇帝的手腕,凭着最后仅有的光亮认真的望着皇帝,喃喃的说道:“臣一直记得陛下说过的话,柳家……皇上,臣并非是为了家族的富贵,云儿……我不配见他!若陛下看臣尚算忠心,便顺着云儿心意吧,臣决定了他的人生,是臣对不住云儿。“
“你这个混小子!”
皇帝反手握紧柳斐的手臂,“是不是那次你为朕挡了毒箭?柳斐……朕对你并不好。”
“您是陛下嘛,臣也可以歇一歇了。“
柳斐努力的睁大眼睛,“臣身子不好,陛下也该再找个可信的人。”
“来人!”
皇帝将柳斐抱道床榻上,“叫太医来!叫文国公……”
“陛下!”
“好!”
皇帝按住柳斐的肩头,无奈的说道;”好,朕不叫他!朕向你保证,凡是他要的,朕都会补偿给他,除了皇位……他同你性情太过相似,当年若不是朕勉强你,你也会如他一样做个笑傲文坛的大才子,而不是为朕做了几十年的锋刃!”
“臣喜欢为将,并非只是因为陛下的命令。”
柳斐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睁着和闭着眼睛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似早有预料一般,不骄不躁,比皇帝还显得镇定,“金戈铁马,臣很喜欢。“
皇帝眼眶潮湿,几乎垂泪。
那一年他十六岁,刚刚迎娶皇妃,他八岁,缠着他叫姐夫,柳家当时是书香门第世家,柳斐亦被当时的人称为神童,可以预见柳斐定然会成长为文坛的领军人物。
别看现在皇帝一言九鼎,在当时他只是不甚得宠的皇子,他需要有人帮他掌军,柳斐——仙童一样的他最为适合,于是柳斐被他给带歪了,他利用柳斐对他的信任,教他杀人,教他领兵,教他兵法……柳斐是个聪明的人,他不仅领悟了皇帝传授的兵书战策,还堪称青出于蓝,柳斐成了一代名将,为皇帝打下了铁桶一样的江山!
皇帝将他当作小舅子,当作兄弟,更当作学生,柳斐是皇帝亲手雕琢出来的璞玉。
“柳斐,你说后世人会怎么说朕对你的恩宠?”
“左右不过臣身上满是献媚的名声,陛下一定是光辉灿烂的。”
“你可后悔?”
“问心无愧,臣不后悔。后世人没有经历过陛下和臣的人生,仅凭着几行史书能看出什么来?臣晓得……”
柳斐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按了按皇帝手腕,“臣晓得陛下只喜欢美人!”
“皇上,太医到了。”
“宣。”
……
宫里发生的意外,诸葛云并不知情,在宫门口向皇上谢恩后,诸葛云站起身,听了内侍传的口谕后,诸葛云额头不由得冒出一层的冷汗,当今皇帝比他做皇帝的时候,好不到哪去,一样的任性!
“云儿?”
“没事。”
诸葛云呼了一口气,“不用去定国公府也是好事,我不晓得该同一介武夫说什么!”
诸葛御史总感觉儿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怎么品怎么不是滋味,小声警告儿子:“定国公是皇上第一得意的人,你说话得当心些,武夫这种话,不许说!”
“哦。”
诸葛云眸子里闪过尴尬,挣脱开诸葛御史的搀扶,见诸葛御史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诸葛云差一点用内功踢碎石头,“我能自己走。”
他解释什么?他什么时候向曾柔以外的人解释过?
诸葛云快走几步,如果不是因为躯壳里还一人,他早就用内功了,这一世他不是投身绝脉中,然他要用内功的话,原主脆弱的灵魂极有可能被运起的内力碾碎!
两辈子加起来,诸葛云杀人数十万,他从没在意过别人的性命,可这次他不愿意抹去原主的灵魂,他变得心软了。
诚亲王府,诚亲王在客厅接待了文国公父子,诸葛御史是很老实的人规规矩矩的向诚亲王行礼,诸葛云仔细的看了诚亲王,他能在诚亲王身上挑出一百多个毛病,匆匆一礼,“诚亲王安。”
诚亲王晓得才子都是清高蔑视权贵的,其中以诸葛云最是不识人间烟火,以前他不是文国公的时候,见皇子也不过行一礼,如今诸葛云得了陛下看重,行礼到是多了几分的烟火气息。
“文国公,请坐。”
诚亲王记得定国公故去后,文国公诸葛云经常以清客的身份陪伴父皇,父皇在朝中更为倚重定国公的女婿曾小强,由此也造就了一清客,一权臣的格局……如今曾小强不可能成为定国公的女婿,也不可能成为权臣,诸葛云对诚亲王来说更显得重要一点。
记忆中定国公是在明年过世的,父皇还有十几年好活,诚亲王对诸葛云表现得很亲近,毫无架子,脸庞上的冷意也少了许多,”文国公身体可是大好了?”
诸葛御史是老实人,所以经常说老实的话,“回王爷,臣夫人的娘家外甥女安平侯大小姐常来看望臣子,有商琬的精心照料,臣子的病轻了许多。”
“……”
诚亲王面色一僵,再打量诸葛云的时候带了几许莫明的敌意,虽然他尽力掩藏得很好,然诚亲王比诸葛云的阅历差远了。
诸葛云能看出诚亲王的敌意,”王爷,不知在下能否向王妃当面道谢?“
”这个……“
”不向王妃道谢,在下心里不安,若不是王妃……在下活不下去!”
诚亲王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救你性命的人是商琬!本王王妃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罢了。”
诸葛云洒脱的一笑,“在下看名声比性命更重要,便是保下性命,但名声狼藉,在下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况且诚亲王殿下……您对商琬……在下也曾听她说过和王爷的事情。”
……
诸葛御史向后缩了缩身子,儿子和诚亲王对上了?他们的目光像是可以喷火一般,诸葛御史嘴唇微微颤抖,他怎么养出了这么个敢同皇子抢女人的儿子?
商琬……再好也不能要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诚亲王震惊于诸葛云眼底的杀意,商琬会对诸葛云提起他们的事儿?商琬到底想做什么?这边对他欲迎还拒,那边将他们之间的私情告诉诸葛云?
曾小强已经被他们废了,万一文国公诸葛云再偏向旁人,这辈子他便是知晓夺嫡进程,他还能登上皇位么?
诚亲王心底乱成了一团麻,若是商琬在的话,非要问清楚不可!
诸葛云一听诚亲王念诗,怅然道:“诚亲王身份高贵,欣赏女子的眼光同在下不同,您看重的人,我却看不中,相反诚亲王厌恶的人,也许是我命中注定那个人!商琬拿我当吊王爷的挡箭牌,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我不怪她,不过,商琬对我……不好让我心爱的人看到。”
“求王爷早一点进宫请旨,纳了商琬。”
诸葛云直接将话挑明白,诸葛御史身体差一点跌到椅子下面去,虽然因为儿子的原因皇帝废了睿亲王,可面前这位诚亲王可不是冲动的睿亲王!
儿子怎能同诚亲王平等的说话?尊卑,尊卑!
诸葛御史急得像是热过上的蚂蚁,“云儿。”
诸葛云瞄了一眼父爱泛滥的诸葛御史,眼见他向诚亲王赔礼,“王爷见谅,臣子脑子有点糊涂,病也没全好,有失礼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只有一世经历的诸葛御史被诸葛云的傲气吓得够呛,但诚亲王不以为意,上一世诸葛云白衣胜雪,头戴玉冠纵横皇宫的时候,皇子都没他傲!
他终生没有入朝为官,但朝廷上一品大员见他都得退让。
诚亲王不过做了一年的皇帝,还没施展皇帝的威风就病死了,他对诸葛云平等得同自己说话很郁闷。
诸葛云道:“王爷,在下想见王妃殿下!”
诚亲王盯了诸葛云半晌,吩咐道:“请王妃。”
“是。”
一会功夫,盛装打扮的曾柔走进了客厅。
她一进门便见到诸葛云,黑亮的眸子褶褶生辉,诸葛云这身皮囊真是怎么看怎么俊美,如悬崖上的松柏,又如天上的辉月……曾柔不承认自己是色女,但诸葛云的相貌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诚亲王咳嗽了一声,曾柔笑盈盈的说道:“文国公风华绝代,我都看呆了呢。”
曾柔明白无误的欣赏目光,诚亲王怎么看怎么别扭,风华绝代可以形容男子么?不过,诚亲王也不得不承认,文国公当得起风华绝代的这词。
落座后,曾柔主动开口,“一点点小事,还劳烦文国公跑一趟,本王妃真真是过意不去,当日见商琬没注意细节,本王妃才出言的,否则……商琬聪慧绝顶,必然不会让文国公含冤莫白。”
“回王妃,商琬并非我心上人,王妃误会我了。”
“哦?”
曾柔眉梢轻轻挑起,慢慢的宽茶,“我瞧着商琬对文国公可是不错,见你被生死未卜,她不管不顾的冲过来照顾你,因为心中有你才会……”
“我生生世世都只认准一个,旁人的爱慕于我何干?”
“生生世世说得好深情呢。”
曾柔瞄了一眼明显不再状态的诚亲王,“不知王爷是否也有生生世世命中注定的人?”
在诚亲王的眼前出现商琬的影子,片刻后又出现了曾柔……诚亲王冷着面容道:“生生世世说得太严重,太酸腐,男儿当以天下为任!”
“如果王爷找到了那人,便不会这么说。”
诸葛云潇洒的一笑,望着曾柔道:“我找到了。”
诚亲王突然脑海里一亮,如果……如果诸葛云同曾柔是不是可以解决他的困境?如果没有诚亲王妃,他不会再亏待商琬!
不行,诚亲王怎能将绿帽子自己戴在自己的脑袋上?
虽然不会让他们做出格儿,可有个出墙的王妃,于他名声不好听……最好曾柔能主动的死去……左右他现在羽翼已经丰满,用不上曾柔给商琬挡灾祸,曾柔……诚亲王忽略了心底的一丝怪异。
“诸葛御史,本王有句话同你说,你随本王去书法。”
“是,王爷。”
诸葛御史先答应了诚亲王,随后对诸葛云道:“你已经谢过了王妃,你身上的病还没痊愈,早些回去,省得你娘担心!”
诸葛云点头,但就是没挪动屁股,诸葛御史虽然不明白诚亲王打得什么主意,但危机感让他无法将儿子和诚亲王妃单独留在一个屋子里,不要小看老实人,诸葛御史直接抓起诸葛云,低声道:“别逞强,快回去,你再病了,为父让太医给你开最苦的药吃,并不许你吃糖!”
“……”
诸葛云囧囧有神,曾柔嘴角微微扬起,纸糊御史实在是太给力,诸葛云经历这一世,许是可以化解心头对父兄家族的怨念。
诸葛御史推着诸葛云出门,尴尬的向诚亲王夫妇笑笑:“臣子太过小儿气,凡事都得做父母的操心,他读书或是遇见有什么感兴趣的事儿,便忽略了礼法,臣回去一定好好教导他!王爷,臣将臣子安排好,再去见您。”
堂堂的诸葛云就被纸糊御史推进了马车,诸葛御史关切的交代,
“云儿乖乖回家,你千万别被诚亲王骗了!诚亲王心机颇深,云儿性情天真浪漫是非他的对手,王妃那人……为父看不透,云儿,为父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他们利用了去。”
“只要你乖乖的,等你病好了,为父立刻放你去江南,你不是早就想去看看西湖美景么?”
诸葛云闭紧了嘴唇,耷拉着脑袋,他不是诸葛御史的亲生儿子,他们也是知道的,可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好?只因为他出身贵重么?不是……他们把他当作了亲生儿子。
“……”
诸葛云嗓子干哑,说不出父亲两个字,诸葛御史拍了拍他的肩膀,”云儿,听话!”
“嗯。”
诸葛御史听到了仿若蚊子的声音,满意的笑笑,“傻小子!”
“你也小心诚亲王。”
“你爹是满朝皆知的纸糊御史,做得是太平官,庸碌无为保平安!”
诸葛御史甩了甩袖子,转身去见诚亲王,诸葛云放下了帘栊,默默的叹息一声,他轮回并非是享受这一世的亲情,如果没有曾柔,他要再慈祥的父母也没用。
夜深人静,诸葛云打开柜子,见衣柜里面的衣服颜色,他非常想将睡着的那个小子摇醒,妈蛋,全是白色,鹅黄色,松柏色,月白色的长褂,这让他怎么穿得出去?
这算不算曾柔所言的装逼?
诸葛云找不到黑色的衣服,又实在是忍不住想见曾柔,好不容在屋子里发现了一块黑布,比量了一下,他直接裹着这块黑布溜了出去。
试探的用了一下内功,睡着的小子没什么反映,只是不舒服的努努嘴,因为上一世,诸葛云无法运用内力,他自然练习了不错的身手,翻墙潜入也不用非要用内功不可。
诚亲王府邸防备很严,但比起深宫大内差远了,诸葛云悄悄的潜入诚亲王府,推开了王妃的房门,眼前寒芒一闪,脖子上抵住了宝剑尖……诸葛云手指弹了弹宝剑,”别闹了,小柔!”
撤回宝剑,曾柔拽住了诸葛云的衣服领子,将他扔到床榻上,曾柔向屋外看了看,拖鞋爬上了床榻,顺便放下了厚厚的幔帐,像是前两世一样,坐在诸葛云的身上,他们一惯是凤在上!
曾柔痴迷般的抚摸着诸葛云的脸庞,“太漂亮了。”
诸葛云一手扣紧曾柔的腰肢,一手抬打掉了自己脸上的小手,“吻我!”
“还没摸够呢。”
“小柔。”
诸葛云撑起上身,将曾柔裹进怀里,低头寻到她的唇瓣,狠狠的吻了上去,似要将分别后的那份都补偿回来,曾柔乖巧的任他吻着,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俊颜,诸葛云吻不下去了,郁闷的说道:“用不用我在脸上画了两道?”
“你敢!”
曾柔威胁诸葛云道:“好不容成了美男子,你得珍惜,珍惜。”
诸葛云习惯性的咬着曾柔的耳朵,“你这一世也比前两世漂亮,魅力十足。”
推开诸葛云的脑袋,曾柔道:“诚亲王去皇宫里了。“
“他今夜不会回来,正好成全我同小柔……”诸葛云哪是那么容易被推开的?“商琬被皇上召进宫里去了,听说定国公眼睛瞎了!皇上希望商琬能治好定国公,皇上……对定国公不一般。”
“他们断袖?”
“比断袖来得深,小柔,用断袖侮辱了他们,在皇帝心中江山最重,其次便是定国公,再次才是皇子!”
曾柔额头重重的撞了一下诸葛云的脑袋,逼问道:“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同小柔是一样的,怎么可能知道皇上和定国公的事儿?”诸葛云缓缓的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说不出口。”
“你一定知道的!”
“……”
诸葛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我一直寻找着进入诸葛云身体的办法,闲着没事就四处逛了逛,这一次,我同你应该是一起到的!我进了一次皇宫,见过皇上和定国公……诸葛云是皇帝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是纸糊御史夫妻生的,皇上也不会偷了臣妻,但我是谁生的,他们没有说!”
“你总不会是定国公生的!”
曾柔感觉后脊背发凉,向诸葛云怀里钻了钻,“最大可能是皇后吧,因为皇后的长子死于宫斗中,若是你还是嫡皇子的话,皇上对定国公可就没这么信任了……”
“不知道呢,当年皇后好像没怀孕,虽然现在六公主是皇后亲生的,我同六公主也是同年,但我们出生前后相差一月有余……咱们能世世轮回,男人生孩子不是小柔一直希望的吗?”
诸葛云含笑道:“你不总是说只有男人怀孕才能体会做女人的辛苦……小柔……“
捂着曾柔踢过的大腿,诸葛云咬住了曾柔的肩膀,“你一辈子的性福差一点被你踢没了。”
曾柔低声道:“我可不想同人妖生的儿子在一起,我不歧视人妖,但我无法接受!”
诸葛云低沉的笑了,“呵呵,呵呵,所以我不想告诉你……小柔,快点踹了诚亲王,咱们在一起好不好?这辈子咱们不夺嫡,我只想着同你一起游览江山……”
“可是我怀孕了,而且我不能拿掉他。’
“我知道。”
“诚亲王……不一定会对他很好。”
“我帮你换掉他好了,他将会是我的儿子。”
“你不介意?当年亲生儿子都差一点被你掐死。”
诸葛云吻了吻曾柔的额头,“介意他,得不到你,想来想去,买一送一的事儿,也不错!”
在皇宫中,商琬同诚亲王滚到了一张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