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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義因为伤得重,昨夜还不顾身上的伤大幅动作,最后又因为怨气满满,整个人的力气都耗费光了。这一觉睡得比之前还要长,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早已经没了操练声,日头也已经到了顶出。
手下意识的摸摸身边,空的。
昨日憋屈的记忆涌现出来,高義急切的想要见到那个撩完自己拍拍屁股就走的女人。
外面有上楼梯走路的声音,高義耳朵动动,有些失望。
春花钻了一个脑袋进来,咧嘴一笑:“寨主?起了吗?”
高義低低的嗯了一声。春花窜了进来,手里不仅拿着吃的,还有药箱,而她身后是五娘。高義扫了她们一眼,又看了看他们背后,可惜的是并没有人跟着进来。
五娘是来给他换药的。其实一直以来,这些都是五娘做的,她毕竟年长,虽然是女人,但是也不会有什么介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高義总觉得,应该是另一个人来换药才对。他身上都是这个女人热情打下的印记,难道她不认了!?
“药……稍后再换,不急。”高義轻咳一声,止住五娘。五娘一愣:“可是寨主你身上的伤……”
“顾姑娘去哪里了?”实在忍不住,高義还是问了出来。
五娘的确是没想那么多,可是耐不住春花是个鬼机灵,她忽然上前把五娘手里的药和纱布拿过来,毫不留情的打趣高義:“寨主哪里是不想换药啊,他只是不想咱们来换药罢了!”
五娘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过来了,高義脸色微红,当真是难得。
昨日顾筝留宿在他这里,大概整个寨子都知道了吧……
五娘明白了高義的心思,笑着说道:“寨主,只怕顾姑娘现在还有些走不开,你身上的伤得按时换药,况且……也是顾姑娘嘱咐过得……”
高義越听越不明白,反正这个女人是她的也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了,他索性板起脸:“她人呢!?”
“在外面就听到你嚷嚷了。”一个懒懒的女声从外面传进来。高義循声望去,只见她换了一身淡青色的深衣,一袭长发披散着,散散的系在身后,整个人恬静极了。顾筝看了五娘一眼,又看了看她还拿在手里的药草,无比自然地接了过来:“五娘,你和春花先去吃饭吧,忙了这么久,你们都还没吃呢。”
正主都来了,五娘也不好留在这里,春花更是机灵,两个人把这里的摊子都留给了顾筝,飞快的离开了现场。
顾筝明显是沐浴过得,身上没有昨晚那样的汗味,反而带了几缕清香,靠近过来的时候,高義觉得真各个人都心旷神怡。
“过来一点。”顾筝手里摊着药草,只有一只手解开他的纱布,高義这一会儿十分的配合,要抬手抬手,要坐直坐直。药材敷上伤口的时候,传来了清凉的刺痛感,还有被碰到时候的痛。可是看着面前的女人一丝不苟的缠绕纱布,高義觉得这样的疼痛其实也没什么……
换药换好了,顾筝拖了椅子到床边,像昨天一样要喂他吃饭。
高義没有动作,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先前,为了让她不做留恋的迁移寨子,他说了一些伤她心的话,让她误以为两人要走上不同的路。可是到了现在,自己的意思是怎样的,她都清清楚楚,之前做出的那些所谓诀别的话,自然也都是放了屁,但是高義明显的觉得,两人比起之前,要有了更进一步的进展。
他一直都是这个态度,一直都是这个念想。变得,是她。
但是要让高義立刻说出来她是哪里改变了,他却有些说不出。
顾筝把食物都摆开,像昨天杨准备把饭菜都捣碎。就在这时候,一个寨中的兄弟跑过来敲门,言辞间竟然十分的郑重:“顾先生!?你在吗?”
高義因为陷入某种沉思中,没有留意手下对顾筝的称呼哪里有问题。顾筝却是十分的自然:“进来。”
那人推门而入,将手里的一张纸条递给顾筝:“顾先生,咱们下面五个寨子的都在这里了!”
那人话音未落,春花就急吼吼的冲了进来,对着那傻小子一顿吼:“啧!谁让你来找顾先生了!说了多少次给我就行了!走走走!快走!”春花不由分说的,直接把人带走了。
顾筝笑笑,转身继续给高義剁食。反倒是高義回过神来,有些莫名其妙:“他……刚才叫你什么?”
顾筝已经把食物递到他嘴边,神情自然:“顾先生。张口。”
高義含了一口食物,不方便说话,顾筝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五娘送来的食物,喂他一口,喂自己一口。这是高義第一次和女人吃同一碗饭,心里的感受当真十分的微妙。等到一碗饭吃完了,顾筝开始收拾碗筷,高義忽然握住她的手:“让周砍进来收拾。”
顾筝看他一眼,把他的手打开,笑道:“他现在可能有点忙,这点事情我还是会做的。”
高義觉得,顾筝好像在做什么事情,手上的力道没有松懈,他把人拉近了一些,顾筝怕撞到他,索性顺势坐在了床边,无奈的看着他:“你又要做什么?”
高義盯着她:“这话是我问你吧。”
顾筝一脸莫名其妙:“说得好像是我背着你做了什么似的。”
高義抬抬下巴:“你今天做什么了?”
顾筝对答如流:“早晨起来沐浴更衣,然后吃饭果腹,教课抵债,给你喂饭……”
“教课?”高義很快的捕捉到了关键词,脑子里顿时明白过来。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顾筝却是好笑的看着他:“我本来就答应了你,为大家教授一些基本礼仪,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她浅笑着的脸,高義心中豁然开朗,终于感觉到了这些时候她的变化到底在哪里。
见高義不说话,顾筝直接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起身准备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次陈军受挫,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把陈军吸引过来,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打了胜仗。这几天你必须好好休息,老实换药,我想大概用不了多久,吴军那边会再来人,也的防着陈军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变动……”嘱咐了一阵子,好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顾筝转身就出去了。
高義若有所思的坐在床上看着大门的方向,最终还是叫了几个人过来。
因为不方便动,高義再次坐上了轮椅,被了抬了出去。刚一来到聚义堂,高義就愣住了。
这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张矮几配一个蒲垫,整整齐齐的摆开,最上方的位置,案上摆着一个净白的小瓷瓶,里面落了一枝桃花。
“早晨都做了些什么?”他顺口问了身边的手下。
“顾姑……不是,顾先生今日一早就主持大家开始学习礼仪,又吩咐账房那边拿了银子出来,给大家都制了一些衣裳,这个是五娘负责的,寨主要不要将五娘叫过来问一问?”
高義蹙眉:“除了这些,还做了什么别的没有?”
手下摇头:“兄弟们早晨晨练了一番,之后就一直学习礼仪到晌午,这会儿都休息着,说是下午还要上一课呢!顾先生说我们离开在即,需得多加学习,这样才不会丢脸。”
高義没有说话了,在外面呆了一会儿,就直接回去了。
顾筝今天的确够忙的,整理了一下宫廷礼仪,又选了几件款式不那么繁琐的衣裳,甚至连一些琐碎的事情都想到了,非但如此,她还让刀哥下山去打探了一番吴军的动静,结果被告知,吴军好像从前天战事结束之后,就一直在河里搜寻什么。顾筝听完只是笑笑,不做回应,毕竟现在寨子里的事情才是大事。
顾重的病已经彻底的放弃治疗了,胡措又开始给他开一些安神的药。顾卿知道顾筝要开课,商量着让阿福跟她学一学。顾筝觉得没什么不妥,可是阿福正是好学的年龄,下了课还要缠着姨母问东问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顾筝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教,阿福越发的来劲儿,等到顾筝去高義那边的时候,他也屁颠屁颠的跟着。
高義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表情都变得柔和了不少。可是一开门,顾筝身上竟然还挂着一个小娃娃,他笑笑:“怎么把他带来了。”
顾筝把阿福举起来,转而放到高義的床边,阿福的眼睛滴流滴流的转,最后落在高義身上,诧异的看着他满身的伤。高義伸手蒙住他的眼睛,话却是对着顾筝说的:“别让他看,吓到他。”
阿福很讨厌被人随便动,非常有气概的打开他的手。高義挑眉:“他这个动作,跟你学的吧?”
顾筝笑笑,一边把阿福扭过来正对着自己,一边道:“你可别小瞧他。”
阿福听着这话,非常霸气的看了高義一眼,复述:“不要小看我!”
高義诧异的笑出声来,这样的画面,忽然让他有些人不住遐想……
如果阿福是他和顾筝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可是这样看着阿福虎头虎脑的样子,高義想起的,却是之前飞鹰查探回来的另外一些消息——
崇州顾氏的大公子名叫顾袁鸿,他的妻子也的确是名满崇州的韩夫人。可是顾大公子和韩夫人,只有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