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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沉思着,忽听得房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本不算大,但在夜深人静的这刻,听得倒是分外分明。
雾海心念一动,竟跃上的房梁小心扒开一匹灰瓦侧耳倾听起来。他们住这地方乃是两州边境的小镇,较为简陋,四合而围成的房屋中有个不大不小的天井,便是任何人晚上睡不着大概都会去那天井中坐一会,却不太可能爬上房顶。
那人坐在屋脊上,离他不算远,正专心致志的抚弄着手中的赤血貂,神情既是严肃又是担忧。那赤血貂似乎极为痛苦,双目大争双瞳泛红,扭动着四肢。
“你安生点吧。我马上就用那寒霜明珠为你压制体内的赤血,别害怕。”那人一边说一边将那明珠平放在手中,冰蓝色的寒霜之气很快就令那只赤血貂恢复了正常,不过刚刚的折磨似乎耗尽了那幼貂大部分力气,这会儿正要死不活的耷拉在那人的双腿上。
他叹了口气,又轻言道:“是师兄不好,不该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原本就是一条船上的,如何非得挡着别人的路呢?可惜我却劝说不了他罢。”
他又戳了戳那赤血貂的脑袋,道:“你可得守口如瓶,倘若被其他人知道了,师兄可不会好过的。便是涂佩他们也大不可能维护他了。”
这话音微小,但雾海这般修为的人想要听得清,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越是听着对方念叨,越是觉得愤慨。到那人坐了好一会儿走了,雾海才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他看着桌子上那只暴毙的幼貂,反而冷静下来。
长远那个人行事果断,狠戾,做出这般狠绝的事情倒正常得很。
至第二日,雾海就找上了涂佩,把前夜听到之事说了一遍。他之所以不打算当面揭穿长远,一来是其师兄弟二人到时定是相互包庇,二来他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三来他势力相对孤小,真与长远他们生了嫌隙反而令自己处境不好。倒不如让最正派的涂佩知晓这事情来得好。
果真,涂佩一听难色道:“不可能。我不相信长远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何不能?”雾海指着那暴毙的幼貂道:“此兽物乃是受炎气而胀毙,若非外因,本就是炎阳属性的兽物怎可能死于此种原因,虽我不知晓他们如何所为,但我所说句句属实,无半点虚言。我也根本不在乎能否进第三试,也非前来找你讨说法。不过大家相交一场,我只想提醒你,长远这个人靠不住。”
涂佩听得那雾海一番话,脸色越胀得通红,他本来对雾海不能进入第三试就有愧疚之心,而其话中所言那赤雪貂为炎气所伤,使得他心里生出些许动摇和怀疑。别人尚且不知道,可他最是清楚不过那百花幼豹所怀赤血乃炎阳剧毒,普通人只需沾染半滴也会立即毙命。
“长远并非那样的人,他行事虽过于决断,却非无情无义之辈。”
“哼。你自然不愿相信我所言,我也不知你们情谊深厚,只不过依言相荐。当初第一试在关楼之处,他如何振振有词的与玉琰派曲阳理论,也不过是巧计借了我那株金兰灵花。此番颠倒黑白的功力,我也佩服得紧。
奈何你不为相信,我也就言尽于此,今后各走各路罢。”说完,雾海转身便走。
涂佩留也不是,任由对方就这么离开了,他又总觉心里不安。雾海那话说得斩钉截铁,而就他所了解,对方似乎也完全没有栽赃嫁祸的心思。倒是对于长远,他多少有了些隔阂,虽然口中说是相信,但他也明白,此事蹊跷多是人为,而这队伍中几人,栾胜胆小又单纯,无冲几乎不太与这些事情有太多的相争之心,宗寂性格颇弱势多受制于他师兄,此三人恐怕很难做出这样心机的事情。
况且真说起来,就连他也并不清楚这两师兄弟的来路。
倘若是长远,这事倒并非完全不可能。至少,有很大机会可以在这第二试中将之后的对手排除在外。
涂佩咬了咬牙,还是在雾海离开前开了口,“我相信长远不会做这般事情,若此事当真与他有关,我定还你个公道!”
雾海回头一笑,道:“这倒不必,我便是入了第三试也恐怕难有所为了。倒不如成全你们一份好事,不过那长远,我却是真心劝告,你留个心眼便是了。”
涂佩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回想起之前的总总,难免更是对长远生出了疑虑。
以至于在去关楼的一路上,都显得心事重重。
林长远诧异的注视着涂佩,他的印象里这个人多敦实厚道,少有阴霾的时候,况且之前也未见对方露出这般愁容。难不成是还是与那雾海分道扬镳所至?不过似乎仅仅这样也不足以令他这般沉默。
他略一思索,还是跟上了涂佩的步伐,开门见山的询问道:“可是为那雾海未能入第三试而有内疚之意?”
对方抿了抿唇,却并没第一时间回答。
“这也只能是形势使然,我们也无法再帮忙,也算是尽力了。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别说玉琰流华或者苍龙了,就是那日在赤雪貂冰巢处遇见的那几个毫无名号的七阶修者,也足够令我们在第三试中摔个大跟头了,何况雾海只有一人,便是进了也没有好结果。
你倒不用为他太过担忧了。”
“即使进了也不会取得好结果,所以就连进入的机会也能被剥夺了吗?”涂佩慎然道,神色越严肃。
林长远一惊,若非早已熟识,他定然以为面前的人有挑衅之意。他轻笑一声,坦然道:“无论他能不能进,从实际上来说,对我们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不进我们却还是少了一个敌手。再说,我们也尽力了不是吗?不管是你还是大家,都没有负于他的时候。
如何偏在这一点上,你却如此纠缠了?”
涂佩一怔,叹了口气却仍旧没有答话。长远只当他是明白了,拍了拍对方的肩温言道:“你这样不振可不行,还有第三试呢。我们可没法再找一个苍龙派来了。”
“师兄,你快看这支木箭。”宗寂的声音打断了长远的话,他摇着手中那支木箭。木箭上本来暗灭的龙纹闪现出一阵细微的光亮。
林长远接过一看,只觉那木箭身上的龙纹似乎随着那一闪一闪的光亮在箭身上游动起来,可他方一眨眼,却又看不出那龙纹有任何的变化。
就这么一触之间,长远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从箭身上传来的一股侵人心肺的冷意让他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手。尽管如此,他还是止不住的有些颤抖起来。
“呸。”林长远唾了一口,他带着些恨意瞪着那木箭,那冷意并非什么至寒至极的力量,可是他却连这点突如其来的侵入也完全无法支撑足够的灵力抵御。他的灵力恢复实在太过于缓慢,这般无力的感觉他还从未体会过。
要说他即便在阎绝越红离这般人物前还尚能保持冷静克制的姿态,无非也是仗着自己毕竟年少还有着六阶的修为,虽然有差距,但他林长远的实力也绝不可小觑。可倘若他的力量很难再恢复,便是他如何安慰自己,也不可能在与之前一般盛气凌人,胸有成竹了。
修者的世界,永远不过是弱肉强食。
长远再清楚不过,不过这番难堪的境地他却找不到任何人帮助。涂佩他们帮不上忙不说,反而还可能扰乱大家的心思。再者,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始终心里都有着身份上隐患,一旦做不出强势的姿态,很难说会不会有躲在暗处的小人给他们好看。
因而,就连之后回到金银楼是否要把这事告知华光真人,他都还甚为犹豫。只但愿那灵力能快些恢复正常。
“师兄。”宗寂立刻伸出双手扶住他,他比其他人都更清楚林长远的身体状况,不过碍于林长远的颜面,他却是不好说的太明白。他的记忆非常的模糊,长远身体如此定是与当时那山洞的生的事情有关系,可偏偏他问长远时,对方却又遮遮掩掩的挡了回去。
他虽然着急,却着实没有任何可行之策。
“这木箭来历不明,且怪异非常,混体虽无力量波动,我观其龙纹却总觉得摄人心魄。你们到底是哪里找来的这东西?”涂佩道。
长远随口解释了一番,倒是未透露那山洞之事,也未透露这木箭本身就是支仙器,不过也不知何原因突然力量全失。
“你可听过什么特别的关于琼州冰原的说法?”
“如何问起这个问题?”
“只是突然有感这极寒之地的强大,万年不朽不化,凶物众多,其深处更是少有修者涉足。倒说不准这冰原还真是当初上古众神逼克异兽而降下的玄天峰所化。”
栾胜从一旁跳出来,大声道:“这冰原我师父曾经说过,是真正的上古遗址。那天崭绝壁根本无法与其相提并论,两者是云泥之别。”</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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