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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定在山道中间,却无一人有动作。
气氛急剧凛冽起来,只听一声啸音,青凌第一个动作起来。他并不往那灵靴处去,反其道直接向黄衣男子冲去。
那黄衣男子见他冲来,转身一绕,竟然绕到宗寂的背后,他冷笑一声,道:“别妄想作收渔翁之利。”
话毕,琴音炸起,震人心魂。
这白月弟子却不是之前的弱鸡,而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只这一招,在场之人无不感受到琴音中深厚的灵力,无需取巧,一上来就是这么直白的大招。若能接住,便有资格继续下去,若连这个也接不住,那就滚出这场比试吧。
青凌脸色一沉,也放慢的追逐的脚步。
宗寂从一开始,就未曾移动过半步,如同被吓懵了一般杵在那地方。
黄衣男子并未因此而手下留情,对他来说,这两波人都是上山来抢白月灵靴的,死不足惜。他不但没有想过留情,反而加重了琴音中的灵力和杀气,妄想先把一人弄出局,再来解决那个玉琰流华的弟子。
青凌哪里会让他如愿,这个极其自负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把两人放在眼里,他要一个一个,把这两人都打败在脚下。
他不再存留实力,借地一跃飞起五六丈高,凝神聚气那一瞬,竟然让四周的映像都产生了波动,利剑在一霎那剑出鞘,带出了排山倒海气力劈向黄衣男子。
黄衣男子席地而坐,躺琴于地,飞快的拨出琴音,如产生出了无数的银针往四面八方非去。
“不知死活!我不过是拔剑而已!”原来刚刚那气势只不过是拔剑的一瞬所产生的威压。
一道青光破开那层层威压,毫无所阻的冲入琴声之中。
咔嚓,琴音突停,那木琴从中一分为二。
那一青光所经之处,出现了一道三寸深的裂缝,且有一里之长。
黄衣男子脸色苍白,从他的下腹渗出一团污血,浸穿了外袍。
一招便破除一切,林长远突然就后悔让宗寂去参加比试了。万一受了伤怎么办?
他双拳一握,正要放弃这场比试。
可是静站不动的宗寂,却猛然抬起头来。他却不再是那副小心翼翼看着林长远的神情。他的神情中带着一点残酷和冷漠,更多的是坚韧和执着。
他对着林长远笑了。
青凌心中略觉不安,也顾不得答应师妹的承诺,一剑便要劈向宗寂。
可是,他劈过去的位置却哪里还有宗寂的影子,只还余了一团白光。其实那连白光也算不上,那是白光的残影。
真正的那团白光,眨眼间已经在五里之外了。这是何等的度?如一迸而的剑气,有形无实。倘若此刻有剑圣一般的人物在场,定然会大惊失色,就连那他们想要到此眨眼之境也一定是练成了剑灵以后。
那是全身被剑气包围的宗寂,他之所以要静侯那一段时间,就是需要这段时间让他和异神到达一种神灵交接的状态,这是他这几天来,御剑而飞时所悟出的一种新境界。
这种与剑同身同心的方式极为耗费精神,并且还需要一段时间来作为铺垫。可是一旦与剑同心,那么所能施展的威力可谓百倍于普通剑招。用在这种场合实在是过分小用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这算是宗寂第一次独自明悟出一个剑境,并且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可行的。不过,就在宗寂与剑同心的一瞬,他感觉手中的异神剑几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
对,就是颤抖,像人畏惧黑暗一样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不过因为这异象太过微小,而取得白月灵靴和那灵石又太让人高兴。宗寂心里并没有多想。
他提起那双白月灵靴,身上的剑光暗淡下来,露出些微骄傲的模样,道:“师兄,我拿到了!”
林长远长出一口气,他对宗寂的表现既是高兴又是担心,他明白宗寂定然是悟出了新剑境,可若真的是和青凌单打独斗,那么宗寂必败无疑。无论他的剑意多么深刻,剑境又是多么的高远,他的灵力却是一个致命点。时间一长,他根本就只有被人压着打,好在这次是比试谁取到那灵靴,倒是让他们讨了些巧。此刻又怕那两人再生变动,立刻喝道:“宗寂,回来。”
旁边的妙灵妙情被这一冷喝惊醒来,她们断然没有预想过自己师兄会输了这比试。而刚刚宗寂的动作,她们甚至连看都不曾看清楚,只觉白光一闪,人就不见了。
妙灵心中却很难觉出失望之情,反而压抑不住心底不停涌出的期待。在她眼里,青凌是同辈中最最厉害的人了,可是这个少年,却从青凌手中抢走了灵靴,就算不是正面的比对,那也必是厉害之极了。更何况,连她也看不清少年的动作。
青凌脸色极为难看,双目中射出精光盯着宗寂,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他走向长远,拿出那颗灵石,道:“愿赌服输。这是属于你们的了。”
他生的俊美,自有仙气,但是周身上下却无时无刻不散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青凌微微一笑,又道:“我想我们日后定会再见,三位不妨留个名号,日后相见也好招呼。”
林长远眨了眨眼,道:“野夫小名,不足挂齿。”
青凌见他不愿透露,也不作逼,道:“后会有期。”
长远不愿再做耽搁,立刻动身离开了白月派。
待他们完全出了齐山的范围,宗寂一个踉跄跌倒在路旁。他捂住右臂,额头上渗出大片冷汗,这一路过来,他却是实在忍受不了那右臂的疼痛,像是有千万只爬虫在手臂中撕咬,又像是一会儿冻在冰雪下,一会儿烤在岩浆上。
长远赶紧把他扶到路边的树干旁靠着休息,又搭脉探寻了一番。可那右臂就如有一道铜墙铁壁,阻断了宗寂体内的经脉。
他心里暗道糟糕,这事之前可从来未曾生过。
宗寂的右掌中,那铭刻着的剑纹突然精光大盛,异神剑在没有宗寂意志的情况下竟然化形了,并且那本该晶莹泛蓝的寒铁剑身上,镌刻上了三道血红色的柳叶纹路,那柳叶纹路与宗寂胸口的纹路一模一样。
异神剑本是一把绝世利器,定然是宗寂刚刚与剑同心而另这把神剑有了变化。
可是林长远听说过剑体变化的传说,无一不是修真已修成剑灵之后的事情。
那么到底是异神剑太过迥异,还是宗寂身上的缚咒之术另这把剑有了新的变化呢?
宗寂虽然觉得右臂疼痛难耐,可是林长远焦急的表情却令他身心舒畅。他感受着长远输送入体内的源源不断的灵力,想:就是这么痛死了也好,总算是知道师兄心里还担心着,爱护着我。要是师兄一辈子都这么爱护着我就好了。
可惜我身负这无解的缚咒之术,即便在剑术上造诣天绝,灵力却有限得很,今天遇到那青凌,若是真正较量起来,我哪里是别人的对手。况且此去万州,修者多如牛毛,厉害之辈比比皆是,我若是拖了师兄后腿,还不如死了来的爽快。
他这么想,就觉得心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觉有绝望的情绪又蔓延出来,好似四周又失去了颜色,慢慢变成一团黑暗。
背篓中的幼豹忽的一下窜了出来,一口咬在宗寂的肩膀上。豹齿深利,宗寂的右肩立刻便血流如注,这一口虽重,却把宗寂从恍惚中给震醒了。
右肩上如火烧一般刺痛,随着这异样的痛觉,宗寂感觉右臂的撕咬感逐渐减轻了,化形的异神剑也慢慢淡了形体,附着在刻纹之上,那原本淡蓝色的手心刻纹经这一回,带上了一丝血气,变得暗沉起来。
长远从背篓里取了些白布,把右肩包扎了几圈,又对一直跟着他们的松辉子道:“我们要连夜赶往万州,你身无长技,随着我们却怕要白白丢了性命。我指点你几招剑招,也不枉你白叫我几声师傅。”
松辉子连忙叩谢,他这一路跟随,总觉这两人身份隐秘,技艺高,但也知这两人怕是身负要事。他一介小民不愿掺和进修者间的乱世,也只好学几个防身的招数,继续去骗吃骗喝了。
休憩了几个时辰,宗寂已无大碍。两人便决定穿上灵靴前往万州,靴子只有一双,可是人却有两个。宗寂不愿意让林长远背他,林长远也不愿意让步,两个人僵持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一人一半的路程。
松辉子看着这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际了,完全看不到影儿了,才悻悻的往回走。
他刚转回身,一把剑顶上他的颈脖。
“说,和你一起的那两人去哪里了?”妙灵又把软剑往松辉子刺得更深了些。
松辉子双脚一软,直直的就跪了下去。他还在犹豫,对方却已在他脖子上开了一道小口。松辉子浑身一颤,结结巴巴的道:“万。。。万。。。万州。他们说他们要去万州。我就只知道这些,求求女剑仙你仁心,不要杀我。”
“哼。”妙灵娇哼一声,道:“受死吧。”
松辉子眼睛一闭,大哭起来。
“妙灵!别吓唬他。”青凌掏出三锭银子扔给松辉子道:“算是酬金。”
“滚吧。”妙灵收回软剑,对青凌道:“师兄,想不到他们竟然也是去万州。”
青凌若有所思的道:“师父传信来,让我们快些赶回去,却未提及具体事情。只怕是门派内又生了异变。我们得连夜赶回去。”
妙灵偷偷看了一眼青凌和妙情,心中不禁得又升起一股期待。也许在万州,又会遇到那人的。</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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