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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巷在大启也是鼎鼎大名的地方,王谢两家族包揽了帝国一小半的文臣,在朝野上盘根错节,但是好在这两家人历代家主都是聪敏之辈,懂得自制,倒是让许多年传承都没有衰亡。
乌衣巷年轻一辈文采冠绝大6,才人辈出,如果说南北二宗门是修行世界里鼎鼎强大的两尊菩萨,那么乌衣巷王谢两家在学问上也有这等地位。
此次家中长辈带领着这一群心高气傲的乌衣巷诸位郎君巡游大江南北,说是探讨学问但是未尝没有展示羽毛的想法。
于是这数月来每到一城都要邀请当地名宿大儒以及青年才俊,老一辈的人物在二楼上小阁中探讨精深大学问,年轻一辈则在一楼宽大厅堂里比试诗书文采。
好不热闹。
沈城也是文化名城,当地学子素养不低,自有一股子傲气,看到有京城来人打到家门口了一个个不用挑动都变得义愤填膺!就连上了年纪的夫子老师也是表面上温和大度实际上哪一个不是盼着自家弟子能把那乌衣诸郎压过一头?
文人么,讲究的就是一个名声。
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地有沈城学子结伴向寿阳楼涌入,即便是今日酷暑也不减兴致,楼外的车马已经迁往别处,留下大大的空地架起凉棚,大厅中学子比试文采,凉棚中一干人等都兴致勃勃地观看,只是此处看客大抵上都是沈城本地人,自然是盼望着自家学子能好好灭一灭王谢两家的威风!
只不过真正的饱学之士却是面容不展,对这场比试并不看好。
“李兄对这次寿阳楼文比怎么看?”凉棚里一位文士打扮的青年人问道。
与其同桌的李姓书生摇了摇头,道:“胜算不大。”
“哦?沈城每年科举也是常有学子占据金榜的,加上此处是主场,就算是那乌衣巷诸郎如何想赢我沈城也不会轻松吧?”
“说是如此,但是你可知这王谢两家一行人已经巡游过多少城池了?”李姓书生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做手势道:“整整六座城!启国十大名城除了京师也就剩了九个,咱们沈城是他们到来的第七座!而前六座城的战果么……”
“如何?”
“全胜!”
对方一惊,眼睛瞪大道:“全胜?怎么可能?整整六座名城就算他乌衣巷才思敏捷但是难道不会疲累?”
李书生叹息着喝了口清热解暑的凉茶,才道:“王谢两家虽然严秉祖训无人踏入修行,但是些许养气吐纳健身提神之法还是不缺的,说到疲累倒也不至于,不过连挑六座城池单说诗词就已经作出了多少名篇?虽然必然是有许多提前准备的,但是这也掩不住他乌衣巷青年的才华啊……我沈城怕是比不上……”
这句“怕是比不上”还是含蓄的说法,按照其心中所想,只求不要败得太难看就好。
一时两人无话,在这喧闹但是有序的凉棚里倒也不显特殊,只是如这李姓书生般明智的人还是少数,大部分来此围观的书生都是一脸豪气,大有灭杀王谢的胆气,一个个交谈得兴高采烈,加上寿阳楼里比试才进行不很久,两边气势都很足,甚至沈城学子在气势上还压了乌衣巷一头,这让围观的众人更是眉飞色舞,凉棚里穿插着倒茶的下人,大厅中行走着研磨捧笔的女侍,一时热闹非凡。
忽然之间自厅中奔走出一位,穿着长衫,捧着几张纸高声道:“我沈城刘重湖刘才子又作诗一!”
这声音犹如鹤鸣,高亢但是不难听,众人急忙走上前一人扯上一张纷纷传阅起来。
“刘公子乃是我沈城这年轻一辈大才,前几诗杀得乌衣诸郎也叹服不已,这定又是一名作!”
“那是自然!刘公子那可是连京城方学士也曾盛赞的天才,区区乌衣巷不在话下!”
“这一《题寿阳楼》正是应景!诗句华美不失大气,看来明日寿阳楼的门柱上又要多上一名诗了!”
一片盛赞犹如石子投湖的涟漪,一时无论是大厅中还是凉棚里都是议论纷纷。
也有外地读书人路经沈城前来瞧热闹,对这刘重湖倒是陌生,问了几句就有本地人为其讲解起来:“刘重湖刘公子可是真正的天才之辈,五岁就可作诗,十岁就修完圣贤经典,如今年刚及弱冠,百家经典倒背如流,前年京城方大学士来沈城考校刘公子学问盛赞大才,只是刘公子不喜科举,对修行倒是更感兴趣,于是一直未曾踏入科考,可惜我沈城少了一位进士……”
也不知道这人所讲解的话真实性有几分,只是赞美不绝于口罢了。
袁来听着这人吹嘘只觉得还是眼见为实为好,想起以前读书总是读到古时某某大才子学问如何,才气如何,没成想竟然真的有见识到的一日。
大乔小乔兄弟挟裹着他到了地方,这两兄弟也是被这热闹场面吓得不轻,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本来以为只是一场一般的诗会但是没成想竟然热闹至此。
“这场面……啧啧。”小乔啧啧称奇,本来两兄弟还想着上去和乌衣巷的读书人拼一拼比斗一番,可是一肆看到这场面顿时有些打退堂鼓。
这场面再来晚了一些恐怕连凉棚里的座位都寻不着了。
两兄弟眼见急忙在这里四处游走寻找同窗好友想弄个好位置,倒是把袁来仍在了一边。
听了一阵众人交谈袁来心里也多多少少听明白了一些,看着一帮文人才子齐聚比试才华倒是很有意思的一桩享受,他站在一旁也没人理会也是清闲。
“少爷……快来,这里有座位!”忽然听到袁梨呼叫,他扭头一看,袁梨竟然不知道如何占了两个位置,他也不敢耽搁急忙跑过去用屁股稳稳一坐,顿时神态安闲。
“少爷,喝口茶解解渴吧。”袁梨递过一杯茶。
他点点头,擦了擦汗水一饮而尽,然后才有功夫打量周围的同桌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