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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脩宁眼里,楚恪和靳岸显然不是一个等级的。
靳岸出自十大世家之一,其父又是名震四海的虞国兵马大元帅靳无敌。
这样的人,岂是楚恪那样的无名小卒可比?
不管季脩宁承认与否,他心里都有着不可言说的自卑。
靳岸的家世,让他只能仰望,但心中却隐隐有一股想要超越的欲望。
对于楚恪的异军突起,季脩宁更多的是鄙薄、不屑——这样的人怎配成为他的对手!
而靳岸无论在家世还是个人资质上,都足够优秀。这样一个对手,无疑能够最大地挑动季脩宁内心那股征服的欲望。
靳岸!
季脩宁深吸一口气。
管他什么十大世家,什么兵马大元帅,只要自己在大比中能将靳岸撂下台,毕首座亲传弟子之位必定手到擒来。
到时候,荣耀加身,万众瞩目……岂不妙哉!谁还敢说他出身落魄!
时间在就季脩宁熊熊燃烧的豪情壮志和杨隽绞尽脑汁的推敲揣摩中过去了。
一个多时辰之后,最后一个弟子测试完毕,众人顿作鸟兽散。
静悄悄也准备出去,却见杨隽还站在原地不动,不由皱了皱眉,又掉头回去。
楚敖和冯源等众人散了,这才往外走。
见杨隽垂首不语,似是一副沮丧模样。
二人对视一眼,朝杨隽走去。
“师弟,人行一世,哪还能没个坎坷。修行路漫漫,来日方长,你也不必太着急。”楚敖拍着他肩膀安慰道。
杨隽满脑袋官司,把楚敖的话想了一遭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就被人同情了。
他哭笑不得,又不好说明实情,只得道:“多谢师兄提点。小弟自知驽钝,唯有用功不辍。”
楚敖越看杨隽越觉顺眼。
这位师弟很懂得上进嘛!
只可惜,这灵修一道实在是……
杨隽见楚敖未再提及入门之事,知道他也觉得自己不会被毕戈覆收入门下了,遂但笑不语。
潜力如何,自己知道就够了,他并不觉得现在需要替自己分辩什么。
迎面撞上面色略带不虞的静悄悄,杨隽猛然想起自己今日与她有约。
静悄悄见三人说话,也不出声,只默默跟在他身侧。
四人一齐跨出殿门,广场上还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众人都已得知殿内的测试结果,眼光齐刷刷地投向殿门口。
幸灾乐祸有之,惊讶赞叹有之。
一则因杨隽一窍不通,一则因静悄悄今日以三百九十一的节点数独占鳌头。
这二人,都是现下讨论的大热门。
只是众人以往从未将两人联系起来过,此时见二人齐齐出现在排云殿门口,均有些诧异。
一个是名门世家之后,一个是本次大比之中杀出的黑马。
有脑子灵活的,即刻想到了楚恪成名一战时,静悄悄突然冲出阻拦江临仙。落在二人身上的眼光就有些变化了。
流言之所以称之为流言,便因其无可比拟的传播速度。
譬如当下,楚恪与静家大小姐静悄悄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就这么在排云殿前的广场上流传开来。
即便是当事人在场,众人似乎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看!两人站到一处,男的俊女的俏,恰似一对玉人。
流言若是沾染了桃色,就更像一阵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排云殿前的大广场。
顾九辛站在人群当中,将众人的“窃窃私语”听了个全,清冷的眉目一动,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讥诮表情,配上她那双幽潭般的眉目,恁地动人。
几步之外站着的荣旭嘴唇翕动,似在轻语什么,却不敢走上前来。
顾九辛身边还围着三四个俏生生的少女。其中一个圆脸杏眼的姑娘瞥了荣旭一眼,不屑道:“那小子又来了,看着就烦!”
旁边一个鹅蛋脸的姑娘扯她的袖子,待那圆脸姑娘看过来时,瞪了她一眼。
圆脸少女讪讪地撇了撇嘴。
顾九辛站在那里,良久未动。
那圆脸少女左顾右盼,显然是站不住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她实在憋不住了,开口道:“师姐,他们说的是真的么,静悄悄怎么会和楚恪走在一起?”
在她印象里,静悄悄这个人长得一团和气,为人却颇有些冷傲。
鹅蛋脸姑娘实在听不下去了,拉了她一把,低声喝道:“韩书瑶,闭嘴!”
圆脸少女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嘴一瘪,到底还是不敢再说话了。
鹅蛋脸姑娘看着她这表情,只觉脑仁疼。顾九辛姿容出众,令人倾倒,常有人来花式献殷勤,只是顾九辛从不理会。
锲而不舍者如荣旭,百折而不挠。但有些人品不佳的,在顾九辛这里屡屡受挫之后,心怀不忿,就编排了流言蜚语诋毁顾九辛的名声。
因此,顾九辛最厌烦听人道是非,尤其是桃色蜚语。
当然,那些胆大包天敢编造顾九辛流言的人,通通没什么好下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被人蒙头一阵暴捶。
台阶上,杨隽面色如常,寒暄两句,便与楚敖告辞。
“二位师兄,我和静姑娘约好今日去海云楼……”
楚敖和冯源闻言,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杨隽身旁的少女。
静悄悄刚才一路跟着出来,只是一直没有出声,他们也没怎么在意。
不过对于修士而言,耳聪目明自不必说,一心二用也是最基本的要求。广场虽有数百人至多,但他们要听到数丈之内的悄声议论自是不在话下。
遂广场上众人的言语,二人都听了一耳朵,却没当一回事。
此时听杨隽亲口道来,都觉“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传言也非毫无根据。尤其是杨隽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对不住啦两只单身狗,我要带着女票泡图书馆了”的感觉。
冯源一向沉稳,抿了抿唇,却没有说什么。
楚敖却是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拍着杨隽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好好,那我们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杨隽知道他误会了,却也无从解释。
这种事本来就是越描越黑,解释倒更像是心虚的掩饰。
况且他相信静悄悄也不是会在意别人怎么看的人,更不用说主动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