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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对杨隽的话并不会完全相信。
但又想楚恪作为庶子,不知道神木令之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她微一沉吟,道:“‘星辰冠盖,宇宙洪荒。神木令出,道合阴阳。’神木令,就是远古传说中由创世神龙授予四位掌令使的至尊法宝。”
见杨隽面露疑惑,静悄悄补充道:“这四位掌令使就是玄天门的创始祖。”
她以为这样说已经很明白了,哪知杨隽仍是一脸迷茫,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神木四姓你不会不知道罢?”
静悄悄只作他装傻,语气中颇有怨责讽刺之意。
杨隽却不是故作无知,而是在凝神细想,因此脸上显现出茫然之色。
说到玄天门的创始祖,这个楚恪当然记得清楚。杨隽只是在识海中搜寻相关记忆。
玄天正宗创始祖、楚恪入门时曾拜过的祖师爷是东黎子、云虚子、广元子、玄成子。
这四位祖师不仅建立了玄天门,还曾于人族、嵊洲有不世之功,地位然。四人同出自神木一族,皆为木姓族人,分别为勾吴氏、卫阳氏、卯木氏、齐辛氏。因今人姓氏不分,故称为神木四姓。
杨隽默然。
神木四姓辉煌一时,然沧海桑田,今人只知四国之君、明月城江家和静家,而不闻勾吴、卫阳等姓。
又想神木令在这四位掌令使手中,如何又与楚家相干?道:“你怎么知道神木令在楚家?”
静悄悄道:“听家中长辈们说起,楚家极有可能是东黎子的传人。”
杨隽撇撇嘴,不以为然。
“需知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这么千年万年的传承下来,子孙不知凡几,又怎能知道神木令在楚家,而不是张家、李家?”
静悄悄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是与不是,试试便知。何况神木令这等极品宝器,即便是一个捕风捉影、难辨真假的消息,全天下也愿趋之若鹜。
无他,唯利令智昏尔。只“神木令”三个字就足够让天下人都疯魔了。
不只是如殷家这样天性逐利的商人,便是静家这等高门世家也急不可耐,露出眈眈逐逐的贪婪面目。
杨隽隐隐觉得这事迷雾重重,透着些诡异。不由问道:“你不觉得这消息来得蹊跷吗?”
“什么意思?”
杨隽把手一摊,道:“从玄天门建立到现在,小有三十万年了罢?”
“那又怎样?”
“啧,还怎样!你说,神木令乃天下至宝,人人心向往之,对吧?”
静悄悄点头:“不是我说,这就是事实!”
“嗐,”杨隽还了个鄙夷的眼神给她,“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却是个棒槌!”
静悄悄横他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呃,快说!”
“好比村里赵屠夫家有一根香喷喷的肉骨头,全村的狗都想啃,但忌惮赵屠夫砍刀厉害,不敢去偷。后来赵屠夫死了,那骨头不见了踪影。村里的狗也死了一拨又一拨,从此没有狗知道骨头的下落。突然有一天,一条狗告诉其他狗,他知道那条骨头在哪里。”
杨隽问静悄悄:“如果你是狗,你信吗?”
静悄悄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出手在杨隽肩头捶了一计:“你才是狗!”
杨隽早有防备,笑嘻嘻地躲开了,道:“你别生气,先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
静悄悄低了头,似乎在认真思考杨隽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二十万年前,嵊洲曾经有过一场大战。那时十国大乱,连玄天门都几乎倾覆,许多典籍失散,神木四姓也自此湮灭无踪。想来,神木令就是那个时候流落的。”
杨隽撇撇嘴:“二十万年,整整二十万年不见其踪,现在突然有了下落,岂不怪哉?神木令在楚家的消息又是谁传出来的呢?这人既然知道神木令在楚家,怎么不自己悄悄盗取,反而传扬得天下皆知?”
静悄悄被杨隽一连串问号砸得满头包,噎了半天才道:“那人或许自己实力不够,所以想把水搅浑,好浑水摸鱼?”
杨隽简直想翻白眼:“引了你们这样的大能来,还有什么鱼好摸?大鱼都是给鲨鱼吃的,小虾米有地方下嘴吗?”
“你这不也只是猜测吗?大家都没有真凭实据。万一是真的呢?”
还真是赌徒心理。
杨隽设想了一下,如果他是静家、殷家的掌权人,有机会执掌神木令,必定也会心动。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
无奈地耸耸肩,叹道:“既然大家乐得去啃这块硬骨头,还能怎么办?使出浑身解数去抢呗!”
静悄悄无言以对。
利动人心,神木令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散播这个消息的人确有可能不怀好意,而传递消息的人未必没有怀疑其真实性,但对于神木令的渴望让众人都选择了无视。
杨隽也不说话,二人在黑暗中对坐,各自沉思,室内一片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静悄悄见月影渐沉,天色愈黑,心知黎明将至,松了一口气。刚想说一句“天快亮了”,就见杨隽忽地站了起来。
“你干嘛?”
“既然拿不准,不如去问问!”
静悄悄想说问谁,突然间想到:“楚怿?不行罢,他肯告诉你?”
“楚家已然在风头浪尖,楚怿知道些什么也未可知。”杨隽问:“你跟不跟我同去?”
静悄悄抬头看时,见杨隽眨了眨眼,这话语神情中充满戏谑之意。再想到昨晚自己故意不去殷晋离处,想必已被他看破,心中突然有些烦乱,道:“不去!”
这却正中杨隽下怀,他笑一笑,便去寻楚怿。心道:他是不肯说,难道我还不会猜了?
以楚怿和楚恪的关系,杨隽早知楚怿不会爽快告知神木令这等机密之事。但料想楚怿言语形迹之间,总能透露几分。
“大哥,我有事问你。”杨隽推门而入。
楚怿皱了皱眉,问道:“何事?”
开门见山,半句客套话也不说。这种说话风格楚怿从未遇到过,更何况楚恪平时虽然不讨喜,但还是很讲究礼数。
此时杨隽说话大大咧咧,不见半点恭敬,楚怿不免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