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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朝鲜军另一大将鱼有诏率军攻破建州左卫女真据守的山寨后,也大肆斩杀,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实打实的上演了一把“鬼子进村”;此外,鱼有诏更下令军士于寨中大树上,刮皮刻写了“x年x月,朝鲜主将弼商、大将鱼有诏等灭建州卫兀弥府诸寨,捣落屯落而还”的字迹(这他娘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人女真)。随后押解俘获的建州卫人畜而返。
朝鲜军马撤退后,明军才赶到建州卫属地,见到了哀鸿遍野以及鱼有诏命人刻写在树干上的字迹,便将此报告于明廷。让建州女真人脆弱的心灵雪上加霜的是,鱼有诏在建州女真人的地盘上犯下了滔天罪行,这时却又受到了明宪宗的嘉奖——“赐银五千两,缎绢各四十疋”。
当今对清朝不满者,大多在指责之际提及清兵入关后的“扬州十日”与“嘉定三屠”,用以煽起满汉两族之间的仇恨,为自己的论点增加几分貌似大义的名份。然则,在漫漫历史长河之中还埋藏着明朝中期失败的少数民族政策所造成的多个血腥的往日,在拭去岁月的厚重尘埃之后,那种从悠远处传来的违和的味道依旧显得分外刺鼻。
满清入关后制造了“扬州十日”与“嘉定三屠”,谁知道他们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思:他们大有可能还记得在成化年间,在明廷的纵容包庇之下,朝鲜人在辽东干了些什么事。
因和果辗转相生,谓之因果报应。因果通于过去、现在和未来,谓之“三世因果”。
因果皆是实相,名为深信。深信因果是佛家基本信念。一切事物均从因缘而生,有因必有果。当我们种下了善因,不一定立即产生善报,只有等到缘份到了(因缘成熟)才能(也一定会)得到善报的结果。反之,所作恶业,亦必于缘熟时始得恶果。因此经言:假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例如农民种植果树作物等,如果能有合适的管理譬如施肥、除草、灌溉、剪除杂枝病枝等,隔年就会有相对丰硕的收获;施肥、除草、灌溉、剪除杂枝病枝等对于作物的结成果实就是善因,相对丰硕的收获就是善果。
猛哥帖木儿率众“迁往”阿木河一带,为之后朝鲜人十分“积极”的配合明廷进军建州女真埋下了伏笔,明廷纵容包庇朝鲜大军在建州女真犯下了滔天罪行,这难道又不是“扬州十日”与“嘉定三屠”的伏笔?
这些“过去的故事”,中原汉人不一定会知道,更不一定会记得,但建州女真人却记得清清楚楚:女真要崛起,并不仅仅是历代女真人的鸿鹄之志,更是女真人向明廷宣泄不满与仇恨的“唯一出路”——不然,凭你个小小的女真,还想要神马“公道不公道”?
谁的拳头大,谁便是“公道”——明廷在这一事件中,充分向女真人证明了这亘古不变的“真理”。
董山之后,建州左卫女真便交到了锡宝齐篇古的手上——锡宝齐篇古接手的建州女真,便是这么个烂摊子:不但失去了明廷的“青睐”,更是遭遇了朝鲜大将的大幅削弱。
最艰苦的环境,才能铸就出最杰出的人才:锡宝齐篇古总结他爷爷猛哥帖木儿与他爸爸董山的一生,最后便得出了这么个结论:做人,一定要低调!
他这一结论非常之精确,也相当符合建州左卫女真的生存发展现状:一来,只有低调了才不会再次引起明廷的“注意”,不然,说不准便会突然冒出些敢于窜入驿馆去宰杀朝廷钦命大臣的“流寇”,或是朝鲜大军突然又莫名其妙的杀了过来;二来,遭此大劫之后,建州女真也着实没有什么气力能“高调”起来了!
这个结论也造成了锡宝齐篇古目前的“生活工作”状态:不显山不露水,除了捕鱼狩猎便是挖山参,压根儿没有半点儿“想要折腾”的表面现象。
带人去大明半途截杀火筛的宝贝女儿,以此破坏火筛与大明之间的同盟——女真人需要大明将注意力继续集中在北边的鞑靼与瓦剌人身上,以此来为女真谋得静悄悄的生存与发展:唯有如此,女真人才谈崛起与复仇。
这么一重大而又艰巨的任务便落在了文扎的双肩上!
“组织”将这般艰巨的任务托付给了你,只能证明“组织”是相当的信任你——你一定不能让组织失望!
所以文扎是抱着必成的决心,在朱麟满腔热忱的“邀请”之下来到了大明京城——不完成这趟任务,他文扎便不打算回辽东。
而事实上,他这样的“决心”完全是他单方面立下的。因为锡宝齐篇古在临行前还有另一句交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出了纰漏,事不可为,你得立即撤回辽东,不得有半刻逗留……”
锡宝齐篇古的意思很简单:这事儿,能成最好,若是不能成,咱决不强求!
锡宝齐篇古的这个考虑完全能说明他着实是具备着做“头狼”的能力与智慧:一击不中立马撤退,不然说不定便会惹来一身臊!
目前的大明远远不是一个小小的建州左卫女真能惹得起的——小心使得万年船。
但远见智慧远远及不上他的文扎,却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这番考虑与小心翼翼——文扎出于女真的崛起考虑,完全抱定了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心态:不宰了安鸿雁完成任务,老子便他娘的对不起锡宝齐篇古大汗的安排,更辜负了咱建州左卫女真。
一句话:这厮过了头,完全搞偏了锡宝齐篇古的意思——人着实是让你搞不成便立马回来,他却认为这是伟大的大汗在怀疑他的个人能力!
文扎奉命启行之后,又于中途给朱麟回了封信,在信里他又七扯八扯,竟真将安鸿雁抵京的路线与行程给蒙了过来。
于是乎,震惊朝野,震惊弘治,震惊骠骑将军王睿的京外安鸿雁袭击案便由此拉开了序幕。
“可有了安鸿雁的消息?”文扎虽是瞧着眼前阁楼之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内里却早就在神游物外,如此这般的想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来,瞅着室内的侍从。
“暂时没有”,侍从苦着脸儿摇了摇头,“先前于京外袭击安鸿雁的车队时,咱还不知道,这小妖精原来竟也是个练家子,昨夜勇士们终于寻出了她的踪迹,同她交上了手,才知道这小妖精一身武艺厉害得紧……”
“轻敌了罢?”文扎眉头一皱,“她是火筛的女儿,火筛勇冠大漠,有个骁勇的女儿一点儿也不足为奇,昨夜是在什么地方让她给溜了的?”
“‘八大胡同’中的胭脂胡同”,侍从见文扎并无怪罪之意,便也松了口气,“昨夜勇士们虽一时大意,但好在人手够多,兼且咱反应及时,仍是让她负了重伤……”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文扎仍是眉头不展,“一群女真勇士对阵一个弱女子,竟还是让她杀出了重围,哼……”
这事儿,着实有些不怎么光彩……
侍从吐了吐舌,闭了嘴。
“胭脂胡同?”文扎若有所思,“‘纸罪楼’与‘蝶恋花’不就是地处于胭脂胡同中么?你们他娘的到底是在胭脂胡同中寻人,还是寻姑娘去了?”
“哪儿敢呐,将军!”侍从苦着脸,“咱可真是将胭脂胡同翻了个底朝天,都未曾踏进过‘纸醉楼’与‘蝶恋花’半步,可就是没见着那小妖精的半跟毫毛,更未探寻到她的半分消息。”
嗯哼!
难不成安鸿雁这小妖精还能上天遁地了不成?
“量你们也不敢”,文扎继续追问:“可是能肯定那小妖精就是在的胭脂胡同内?”
“肯定!”侍从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昨夜咱得知了那小妖精是在胭脂胡同内,便将胭脂胡同四处进出口都堵了个水泄不通,只待着那小妖精出来,谁知守到了清晨却仍不见他出来,这时咱才恍然大悟,那小妖精当是躲在胡同里边不知哪个疙瘩里去了……”
一帮蠢货!
人安鸿雁既是知道了行踪败露,哪还敢再胡乱走动,自是要赶紧寻个疙瘩藏起来,再则,她又是受了重伤,自是更不敢冒然走动了罢。
文扎有些无语!
咱女真不缺勇士,就是缺些脑子开窍的人吶。
他叹了口气,歪着脑袋又仔细琢磨了半响,终于抬起头来:“既是未曾踏入‘纸醉楼’与‘蝶恋花’半步,咱莫若便去去这俩地方……”
将军大人这是想要带着勇士们集体狎妓去?
侍从不由听得一阵窃喜……
“嘭!”文扎见这侍从目露淫光,便一“爆栗子”敲了过来:“少他娘胡思乱想,‘纸醉楼’与‘蝶恋花’都未曾进去过,又何谈将胭脂胡同翻了个底朝天?嗯?”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