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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生死之间,是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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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回。

    突然的,龙剑心的脑海中闪过这个词。

    生与死,两个极端的存在,即是开始,也是终结,即相连,又永不相接,就像是一个圆圈。

    生与死,就是这个圆圈中的两个点,标记了生命的开始与结束的两个点,它们可以是这个圈的任意一个地方,任何时间,但是,却永远逃不出这个圈的限制。

    而这个圈,就是生死之间。

    生、死,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生死之间,组成了一个循环的圆圈,这个圆圈的名字,就是“轮回”。

    生死之间,就是轮回。

    原来如此。

    龙剑心悟了,他明白了这种死中带有一丝生机,生中却又充满了死气的剑意的含义。

    轮回。

    竟然是传说中的两种至高剑意融合成的轮回剑意。

    骤然间,在龙剑心的眼中这座大坟瞬间高大的起来,不是形体上的高大,而是在龙剑心的心中树立起了高大的形象。

    这座坟的主人,竟然窥得了轮回的力量。

    龙剑心心中激动了起来,轮回剑意让他充满了兴趣,他接着向着大坟中走去,越往里面走去,轮回的剑意就越清晰,直至距离大坟本体的百丈范围内,这种剑意才没有再继续提升。

    还差一点。

    龙剑心有些可惜地叹息了一声,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这座大坟周围剑意最浓郁清晰的地方,但是这剑意依旧没有突破成为道,依旧只是意,没有得道。

    果然是轮回剑意太难了,就连这位前辈也只是窥得了轮回的“意”,而没有看见“道”。

    龙剑心根据这剑意的力量判断,这座大坟的主人最终终究还是没有将轮回之道尽数领悟,还只是停留在了“意”的层次上,但是却已经距离得道非常地接近,几乎已经触摸到了那层界限。

    若是能够再进一步,那么这位前辈就能够化意得道,成就轮回剑道了吧。

    龙剑心在内心中为这位前辈感到可惜,这也是一位最终倒在了剑道路上的天骄啊。

    能够领悟出轮回的人,如何不是天骄,甚至天骄都不足以用来形容他。

    但是,他终究还是死了。

    明明参悟了轮回,却还是逃不出轮回吗?轮回的那个点,死亡,既是结束,又是开始,结束今生,开始新生。

    不过,新生之后的他,还是他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的轮回剑意的影响,龙剑心突然间对于生死有了许多的感悟,对于轮回也产生了很多的想法。

    而与之一起产生在龙剑心脑海的,还有长生的念头。

    长生。

    当日我有幸窥得长生的一丝边角皮毛,从而悟得了长生剑。在我的理解中,长生不是单纯的长久的生命,而是永久的存在。

    这种永久的存在,不是寿与天齐,而是无所不在。

    所谓无所不在,既是天地之间所有的地方没有自己不存在的空间。草木是我,生灵是我,大海是我,天地是我,星空是我,甚至于整个世界,都是我。

    世界是我。

    我,既是世界。

    这就是龙剑心所悟的长生。

    长生,既是无所不在。长生,追求的就是天地为我。

    但是在这种轮回之意的影响下,龙剑心对于长生的理解,又产生了一些不同。

    轮回中,可有长生?

    轮回,有起点,有终点。生既是开始,死既是结束。死亡之后,魂入轮回,再次苏醒,是否我还是我,是否我已不再是我。就如同现在,我已不记得自己的前生,那么我现在又到底是谁,是我,还是我的前生?

    又或者,有谁能够告诉我,现在的我,是否有前生,又是否是我这个轮回的第一个起点。

    就算我已经达到长生,已经无所不在,但是一旦魂入轮回,再次苏醒,我是否还能无所不在,我的长生,是否还是长生?

    亦或是,所有的人早已经达到了长生,虽然死去,这一世终结,但再次苏醒过来,新生的开始,也代表了长生的延续。

    轮回中的一世又一世,这是否也是长生。虽然他们都已不记得。

    龙剑心去猜测着长生的存在,长生的本质,长生的意义。

    这一次,龙剑心的眼前出现的不再是长生的一丝边角、一点皮毛,而是长生的身躯已经在他的眼前,但是他反而迷茫了。

    以前只是窥得了长生的一丝边角一点皮毛,境界低眼界小,龙剑心反而思路清晰,但是现在的他境界高了,眼界也开阔了,随着境界的提升他懂得越来越多,这一次长生的身躯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反而看不全了,心中产生了迷茫。

    以前什么都不懂,心灵如同白纸一般,接受新的知识更容易。

    现在懂得多了,心灵上的颜色多了起来,枷锁也多了起来,反而对于新知识的接受变得难了许多。

    这便是所谓的思维枷锁。

    这种枷锁锁住了龙剑心的想象,锁住了他的心灵,让他无法再想以往那般天马行空,那般大胆想象不受界限。

    龙剑心逐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开始有意识地放空自己,放空心灵,放空脑海中的杂念,扔掉以前的领悟,扔掉以前的枷锁。

    现在的自己,要抹去自己身上的所有颜色,重新绘画自己的心灵。

    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内心充满了美丽画面的画家,美丽的山海摆在自己的面前,任由自己去描绘。

    顿时间,龙剑心的眼界变得开阔了起来,心境变得宽广起来。

    以前山海摆在他的眼前,他只能看到山的高大,海的广阔。

    现在山海摆在他的眼前,他却是能够看到山的包容万象,海的容纳百川。

    以前他只能看到山海的外在,现在却能够再次看到更加细微的存在。

    那些生长在山上的树,生活在山中的生灵。

    那些畅游在海中的鱼,飞翔在海上的海鸟。

    长生也是如此。

    以前的自己,只看到了长生的一面。

    长生既是无所不在。

    现在的自己,却能够看到长生的另一面。

    长生,永世存在。

    轮回的人,长生的同时又不长生,因为他们的魂的本质确实是在一世一世的延续,但是他们思想却在每一世的结尾终结,又在下一世的开始新生,但早已不再是他们原先的思想。

    所谓的真正长生,即是生死不再是生命的限制,即使堕入轮回,思想仍能不灭,即使下一世开始,思想仍旧是上一世的思想,灵魂仍旧是上一世的灵魂。

    思想永世存在。

    这便是长生的另一面。

    永世存在。

    无所不在,与永世存在。

    这便是龙剑心现在对于长生的理解。

    今天机缘巧合下,他在参悟轮回剑意的同时,意外得对于长生又有了新的理解,他知道他领悟出的这两点远远不是长生的全部,但是这已经让他受益匪浅。

    迷茫中,龙剑心逐渐地找到了方向,沿着这个方向走去,他逐渐地触碰到了那长生的身躯。

    随着距离长生的身躯越来越近,龙剑心的眼神逐渐地清晰不再迷茫,他的身躯中逐渐地出现一种玄奥的力量,一种迷人的气息。

    这种玄奥,是长生的玄奥。

    这种气息,是长生的气息。

    “轰。”

    一股风暴以龙剑心为暴风眼形成,卷动起龙剑心身周的剑意,搅动了这周围数百座大坟的魂力。

    龙剑心距离长生越近,这风暴越强,而当龙剑心最终触碰到了长生的那一刻时......

    叮。

    风暴骤停。

    一柄剑从风暴中出现,吸收了所有的飓风,也吸收了那长生的躯体,出现在了龙剑心的身前。

    龙剑心看着这柄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剑。

    自己身体中的那些长生的力量逐渐地汇聚到了自己的手中,形成了一柄剑。

    长生剑。

    长生剑出现在龙剑心的手中,随着龙剑心的手松开而漂浮出去,向着龙剑心身前的那柄剑靠拢。

    嗡。

    两柄剑似乎是相吸的两极,在它们相遇的那一刹那,这两柄剑瞬间合并,相互融合在了一起,在一阵青光下,两柄剑成为了一柄剑。

    剑身细长,通体玄青。

    这柄剑,比之前龙剑心的长生剑还要细,还要长。而且之前龙剑心的长生剑是通体的翠绿,但是在融合了轮回的力量之后,它又变得玄青。

    这就是,新的长生剑。

    龙剑心将这柄新出现的长生剑握在手中。

    当龙剑心握住这柄长生剑的那一刻,大量的领悟涌进了他的脑海,那都是关于长生的领悟。

    这一刻的龙剑心,是在接受着长生的传承,接受着长生的教导。

    这才是最近距离的感受长生。

    在这一刻,龙剑心就是长生,他以最真切的角度去体验了长生的力量。

    而这种状态,却仅仅在龙剑心刚刚感受到的那一霎那瞬间消失,刚刚接触,便断开了联系。

    长生剑也恢复到了最平凡的状态,没有了那种神奇的力量。

    龙剑心沉默着,他知道刚才自己遇到的,是自己这一生中除了龙渊剑之外最大的福缘。

    那是长生在向他传道。

    虽然仅仅只是一刹那,甚至连万分之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及,但是龙剑心却是最真切的感受到了长生的感觉。

    无所不在,永世存在。

    龙剑心感受到了这两种力量,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而除了这两种力量之外,他还感受到了其他的力量,但是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短,他没有将其领悟,只是将那种感觉牢牢地记在了自己的心中,记在了自己的灵魂中,等待着以后再去发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