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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朝上的群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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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就是运气不好。

    这句话用来形容萧深,也许要有很多人为他惋惜。萧深算是幸运了,真,他只是没有娶到想娶人,另一个人碰上了噩运,可就惨多了!

    话说,自从知道自家闺女不是不能生之后,杜氏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了,然后好破除不良影响,如果此时有报纸,她一定会买通狗仔队写八卦稿。现,也差不多了,她家里就有八卦电台,一放出去,没两天功夫,大家就都知道消息了,已经有许多人准备好了给这个还不知道目前几个月大小胚胎送礼物了。关系比较亲近人已经准备了若干补品以示孝敬。

    萧令先理所当然地也知道了,他很为池脩之高兴,徐莹再怎么样,也没有办法把郑琰宣言给换成个别意思。萧令先很不高兴郑琰这样选择,这个……又不是让你离婚,生完孩子,把生母给打发走了,你还是当家主母,对吧?看,萧令先也是有“进步”。

    这个师妹,未免不太讲理!萧令先不太高兴地想。

    郑琰现有身孕了,萧令先也为池脩之高兴高兴,他也不想因为郑琰事情,闹出什么不愉来。一高兴,萧令先就说漏了嘴巴,他对池脩之道:“前两天还跟梁横说起你来呢,你这就要做父亲了。”

    窝勒个大擦!池脩之是个什么人呐?一听就听出这潜台词了,梁横,原来是你!准爸爸们都是傻瓜,池脩之老婆肚子面前也傻得够呛,可萧令先面前,他再傻,脑子也还是够用。回过味儿来就把梁横给记恨上了。

    萧令先身边是缺不了人,不大会儿,别人不敢保证,反正郑靖业是知道了。

    猪一样队友,说就是萧令先啊!

    大家不敢让郑琰知道,她现就成了个保护动物,杜氏自己生过七个孩子,至少前面几个是很粗糙地怀着长大,当年条件差,再想仔细也仔细不来。她看来,孕妇、婴儿,是娇弱不假,但也没娇弱到那个份儿上。但是郑琰不行!这货会犯二,会惹事儿。杜氏恨不得把郑琰一个拳头揍昏掉,一昏几个月,醒来之后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才好。杜氏一改作风,严防死守,不许郑琰再做什么危险事情了。

    池脩之比较阴险,先代他媳妇儿讨了一把利息。当场就向萧令先表示:“梁御史真是关心他人,热心事务啊!”

    萧令先点头:“所以才让他做这个御史呢!”他对自己这个安排感到十分满意,这样梁横既能发挥出战斗力,又不能造成太大危害。

    池脩之对萧令先开窍恨得牙痒:“他也不能公而忘私呢,他做这御史是七品了,家中与妻母也该封赏了。他好像还没娶娘子?母亲总还是有,怎么也不请封呢?”

    萧令先恍然:“我说怎么好像忘了什么事呢!正是这个!”

    池脩之无声地咧咧嘴巴,惦记我没儿子是吧?我让你连媳妇儿都没有!以梁横性情,让他娶个平民女子他肯定觉得委屈,这货心里,恐怕是想要为生母请封,到时候哪家宦官人家爹妈脑子抽风了肯把女儿嫁你?再有,梁横那个嫡母,恐怕也不是吃素。让你没事找事,让你管到我家里来,我老婆也是你说得?!

    郑靖业那里还吭哧吭哧地挖坑呢,梁横同学当了官,他自己可以有隐田隐户了。当然,他家里亲戚想借势被他自己给揭发了,并不代表他自己不喜欢荣华富贵。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没钱没享受,什么都是虚!

    郑靖业这等老奸要想阴他,那是一阴一个准儿,支使些人去投靠。等养大了梁横胃口,再那么一收网,萧令先不是恨国蠹了吗?让萧令先收拾梁横去吧!顺便也让小皇帝知道一点人间疾苦。

    这翁婿两个,都够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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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已经挖了个坑,另一个正挖坑两翁婿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比他们先动手。

    动手这个词还是写实风格。

    动手人居然不是粗鄙无文郑党打手们,也不是刚入朝堂热血青年,而是讲究形象世家。

    世家真是受不了!梁横是个爱记仇人,自家人都要报复,何况是外人?自从做了御史,他一天照着八本标准参人,对工作那叫一个满腔热忱!矛头直指世家。

    梁横讨厌池脩之不假,可池脩之做事几乎从不留把柄,能被说道,恰是帮萧令先出头、又或者早一些把皇室、勋贵给抬进了世家里。其他事情都是郑琰做,郑琰……是个开了挂大Bg!她不怕!

    大凡这种万恶封建社会,有罪都能抵、能赎。表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得很正义凛然,实际上里面学问可大着了。人家贵族有“八议”你小老百姓能有吗?还有,都是判刑,都可以赎,人家有钱,你有吗?太史公是怎么TJ,难道真是因为他没有写完《史记》遭了报应吗?所以他老人家才各种羡慕嫉妒恨地把食货志写得尤其认真。

    郑琰,她别当然也有啦,可钱尤其多!可以这么说,她手里钱,足够她把除谋反以外罪犯个遍,然后还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对上这么个货,想收拾她,你累死了,她还没破防呢。小一点罪名,扳不倒她,大一点事儿,她现是受保护动物。

    郑靖业是钢筋铁骨,还长着锯齿獠牙,梁横看来,世家加音清体柔易推倒——萧令先还乐得看他这么干。世家好啊,子弟多娇弱;世家好啊,行事爱装x;世家好啊,手段不激烈;世家好啊,皇帝不喜欢~世家也有钱,但是世家人多,人均能使用就少,赎都不好赎,还容易起纷争。

    他以为推是个萝莉,特么没想到推是个天山童姥!金大侠家唯一个练了八荒**唯我独尊神功人,看起来萝莉,实际上都修炼百年了,这要是条蛇,都能给许仕林当姨妈了。那是你想推就能推吗?

    显然,梁横还是太天真!这天朝会上,他又要参人了,世家实是忍不住了。吃郑靖业亏,那是这货太混蛋了,战斗力过强,忍也就忍了,梁横又算个什么东西?由于民愤太大,世家根本都不屑于去挖坑,齐齐卷袖,就这朝堂上开扁了!

    当朝群殴这种事情,河蟹天朝人民眼中看起来似乎不可思议,那是万恶资本主义国家才有事情,实则不然,讨论问题,尤其是政治问题,不打是不正常,开打才是。

    那边梁横还参傅氏“以军士为私仆”呢,傅宗铨卷起了袖子就开扁,他一动手,就刺激了许多人跟着打。梁横年轻力壮,架不住朝臣人多,不但世家卷了袖子,拿着手里笏板当武器死命地抽,郑党还有少量中间派也看他不顺眼,下个黑手什么梁横根本就记不住凶手脸——特么这是集团犯罪,人太多了,眼都看花了。

    萧令先看得目瞪口呆,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等他生气了大喝一声:“住手!”

    小伙子身体不错,声音还挺宏亮,朝上有片刻安静,然后大家又开片了!萧令先第一次感受到了朝臣威力,打红了眼人家根本不甩他。

    郑靖业一个眼色下去,郑党上来劝架!太平拳一打,一个个都衣冠不整,朝中混作一团。萧令先想收拾人,也看得眼花了,到后也只记住了头一个动手傅宗铨。

    这场架还是萧令先急中生智让太监们把朝臣们给分开,分开之后萧令先就冲他唯一一个记得坏份子傅宗铨开炮:“你也是朝臣!怎么能当朝动武?!”

    “臣也不能任人诽谤!”

    “你不会好好自辩吗?”萧令先拍桌。

    傅宗铨理由充分得很:“朝臣各展所长以效国家,梁御史长处鼓唇摇舌,臣家世代为将为人粗鄙,就卖两分力气。堂上相争,以各展所长,御史动口,臣便动手。两军相对,再蠢将军也知道不能以己之短攻敌所长,臣不过是军法行事而已。再者,梁御史说话难道就不许人反驳?今日是臣,明日要是个哑巴,您就是打死他,他也辩白不出一个字来,难道就要由着梁某人信口开河无端诽谤?!”

    萧令先要气疯了:“朕看你现口才就很不错!”你说你一个世家子,京中有名装x侠自称粗鄙,你亏不亏心啊?

    蒋进贤严肃地道:“傅宗铨退下!还有,刚才胡闹都出来,全要问责。”

    问你妹啊!萧令先泪流满面,特么全参与了好吗?难道要全问了罪吗?他们全走了,谁给老子干活啊?再一看梁横,衣服也扯碎了,帽子也打掉了,手笏也不知道给扔到哪里去了,靴子都被扒下一只来,白罗袜子上还印着N个脚印——忒惨!

    这顿打梁横还是白挨了,人人都喊自己是去劝架,法不责众。这也让梁横起了一分要拉起自己队伍心思——单打独斗太吃亏了,拉两个人分散一下火力也是好。

    当然,当朝斗殴还是不对滴~萧令先一怒之下克扣了大家今天午饭,不许吃饭了,你们都是吃多了撑才精力这么旺盛!饿一顿去去火!傅宗铨被停职反省,等待处罚决定。

    萧令先为了安抚梁横,不但送医送药地慰问,还表示,给梁横母亲封诰也要批下来了。萧令先有意识地回避了梁横生母诰命问题,他知道,梁横现犯了众怒了,不宜再生事。萧令先确实是长进了,但是,这种当廷殴打御史行为还是不值得提倡!这哪里是打架,简直是打脸,打是萧令先脸!于是,萧令先坚定地维护着梁横,虽然没给他升官,但是连续赏赐已经表明了他立场。

    出乎意料地,世家并没有反对。

    蒋进贤也得承认,郑靖业这货真是可爱透了!郑靖业报告给萧令先,要严惩傅宗铨,让他到基层部队锻炼去!萧令先对自己老师心狠手辣表示出了热烈欢迎,他哪里想得到,郑靖业对蒋进贤说:“给傅小子找个熟悉地儿呆着。”就这么把傅宗铨给扔到傅氏根据地耀武军里去了。这已经不是放虎归山了,这特么是小蝌蚪找妈妈!

    梁衡这个二货还以为皇帝为他报仇,郑靖业很欣赏他跟世家作对。这智商,已经没法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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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靖业坑完了梁衡,与世家关系又好了几分,近来骂他声音好像也小几个分贝,用词也没以前那么给力了。这让郑靖业很满意,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从他名声开始败坏,不但是他,连他死去爹妈、他自己都不知道N代祖宗、他老婆孩子,统统跟着一起挨骂。他也一向不怎么乎,越骂活得越滋润。

    不过他现还真不想家人跟着一道挨骂了。郑靖业无声地嘟囔着,又开开心心地回家了。他家小闺女要生了,一定是个可爱宝宝,做人外祖父,为孩子少招两声骂,也算是送了一份大礼了吧?

    咳咳,郑老先生闺女还没那么生,她那小肚子还没怎么凸出来呢!

    话说,虽然郑靖业与杜氏依旧老当益壮,却仍是忧心于自家儿孙,让杜氏担忧莫过于郑琰了。先是担心生不出来,再就是担心生是男是女!

    多么地坑爹!

    郑琰很无语地看着杜氏收拾各种祭品,水果要颗粒饱满个大无疤、糕饼要鲜出炉香甜周正、还要供猪头、还要供甜酒!她娘挑选祭品标准比她爹挑选国家公务员要严苛得多。

    被勒令不许插手,郑琰只能无聊地拿着两颗核桃手里转来转去:“阿娘,不用这么麻烦……”

    “你懂什么?!都是先时我供奉得虔诚,你才怀得这么及时,”杜氏一副小孩子不要胡乱说话姿态,“你也来拜一拜,不要跳着过来啊,阿崔,扶着点儿,算了,还是都不要动了,看你这漫不经心样子,不诚心拜是没用,还是我自己来吧。”

    为了孩子事情,再理智女人也有犯傻时候,不要说容易受骗封建社会家庭妇女了。杜氏还是此类妇女里中老年妇女群体,比一般人容易被忽悠。

    郑琰无奈地坐下了,阿崔偷笑两下,给郑琰剥核桃。杜氏已经小心翼翼地看着侍婢们捧着祭品去上供了,临行前还嘱咐郑琰:“这会儿别吃太多核桃,等会儿又吃不下多少饭了。”

    “哎~”继续吃核桃。这里是完全没有办法买到什么RhA、DhA、DNA来补,还好她记得核桃对孕妇和胎儿都好,万恶剥削阶级连核桃都不自己敲,自有人给她敲开剥好喂她吃。

    这里没有什么送子观音,却有许多土著神明,负责生育居然不是个女神,特么坑爹是一位男性神仙!坑爹不坑爹啊?!让她去跟着男神仙求子,不如让她去跟个女神仙搞百合!

    郑琰大力地咬着核桃:“去悄悄告诉三娘一声,今天别把我当猪喂了。”

    阿崔停下手,同情地道:“已经跟三娘说过了。”可怜哦,不让运动,只让吃。

    郑琰咽下核桃,拍拍手:“不能再吃了,再吃过会儿就真吃不下了。家里都还好吧?”

    阿崔道:“一切均安,”顿了一顿,“娘子,您打算把小郎君生哪儿?”

    这是一个好问题,池家压根就没有人照顾,郑家是有娘家妈不假,却不是自己家。此时产妇回娘家待产也不是没有,当然多百姓人家是娘家妈去照顾孕妇、产妇。然而这一条例大户人家,尤其是世家并不通行。

    “还早着点,看看再说吧,过阵儿我跟郎君商议一下再定。”刚生产完也不宜挪动,不管哪儿生,前前后后至少两三个月就不能动。

    阿崔便不再催问,她是受人之托。老忠仆叶远非常关心池家后嗣情况,如今主母有孕,是一个相当了不起标志:池家再次开枝散叶了!叶远对郑琰有着很高期望,郑氏多子,想必也会把这样好运带到人丁稀薄池家来吧。池家长辈要么死了,要么活着也不顶用,又让叶远很哀愁:孕妇要怎么照顾呢?亲家老夫人当然会乐意照顾夫人,但是……那肚子里是池家娃呀!怎么能生别人家地盘上呢?

    当个忠仆可真不容易。

    鉴于阿庆与叶文这对姐弟恋即将修成正果,阿崔不得不帮忙掺和一下,代为向郑琰吹吹风。本来这个工作让阿庆来是再好不过了,问题是阿庆被留了池家,阿崔只好赶鸭子上架来问一问。

    现考虑孩子生哪里,会不会略早?郑琰不吃核桃了,开始思考。

    想到一半儿,就被打断了,阿宣跑了过来:“七娘,外面有人送拜帖要求见你。”阿宣同志留郑宅,如今已是两个孩子妈了,活得颇为滋润。由于有生产经验,又曾服侍过郑琰,被杜氏指定为郑琰安胎生产做月子特护之一。

    郑琰奇道:“谁这么奇怪到家里来找我?”

    翻开了一看,喝!来着真是不小,居然是夏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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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死郑琰也想不到,夏家人居然会主动登门来向她求助。作为先帝原配娘家人,有什么需要让她这只菜鸟来帮忙地方呢?不要提她爹风评十分不好,她老公对夏家也做过不太友好事情。虽然夏寔对池脩之美貌爱不释手,处得关系还不错,但是对整个夏家来说,不管是姓池还是姓郑都不是友好往来对象吧?

    夏家打头阵是夏寔妻子楚氏,夏家上下,就夏寔跟这□人关系好,对外说是因为革命友谊,知道内情人恨不得表示不认识夏寔这个二货。现,却不得不用到这份友谊了。

    楚氏见郑琰被众多仆役围随而出,一脸幸福样子,舒了一口气——这个状态看起来应该挺好说话。郑琰旁边还有她嫂子赵氏相伴,赵氏与楚氏也是认识,关系还算不坏。

    郑琰有点歉意地道:“让您久等了,我,”脸上红一下,“有些不太方便,您多包涵。”

    楚氏正有求于人,且郑琰态度也不错,颜又正,于是很大度地道:“我也听说了,还未及恭喜呢,夫人这是头一胎,仔细些总是没有坏处。我看夫人气色很不错呢。”楚氏又与赵氏打了招呼,赵氏也客气地对楚氏道:“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三人扯了一会儿闲话,楚氏才进了正题,楚氏转达了夏家想法,他们家,愿意把族中女孩子送入宫中,希望郑琰能够徐莹面前代为举荐。

    “哈?这事儿,我也做不得主,”郑琰很谨慎地回来,她一点也不想包揽这件事情,“成与不成,入宫之后又是什么情形,是谁都说不好。”

    楚氏笑道:“这个我们也是知道,也没有别意思,以后事情,就看孩子造化了。”

    郑琰有些犹豫,赵氏眼珠子动了动,对楚氏道:“这些日子,颇听说了府上五娘子贤良淑德,是个极好女子,总想一见,却一直没有那个缘份呢。”

    郑琰就听明白了,人家前期宣传已经做到了。楚氏谦虚地道:“京中多淑女,顾家三娘亦是才华出众。啊,还有陈家小娘子,为人纯孝。要说出挑还是你们赵氏那位小娘子,素有贤名。”

    萧令先这么抢手?郑琰摸摸下巴,这种局面还真让人不太舒服,萧令先这种连梁横都能忽悠得了二货,就该老实被徐莹女王调-教,而不是死出来坑害广大无知少女!

    世家之意已决,现也不是闹翻时候。楚氏能找上门来,估计是已经看出郑氏对徐少君没那么支持了吧?郑琰严肃了起来,说出口话却与心中所想完全不搭边儿:“您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得先见一见小娘子,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想怎么样,这位圣人是不太好伺候。他平日脾气是不错,却是个爱认死理。光贤良是没用,还得柔顺,恐怕……”世家那么娇傲,只怕不是萧令先所能欣赏。

    楚氏见郑琰并没有一口答应,也没有失望,双方没有那么高程度互信。楚氏脸上笑容一点也没变,顺水推舟地道:“这是自然,我们也想请夫人指点一二呢,不知夫人什么时候方便?”

    “您看呢?”

    “我们全看夫人。”

    赵氏道:“五日后,庆林大长公主那里又开庭园,你们何不相偕一游?方才说几位小娘子,听说都要过去呢。”

    楚氏听了赵氏暗示,眉头微皱,又松了开来:“只恐不得其门而入。”

    郑琰道:“这个,我去问问师母,明日给夫人回话,如何?”

    楚氏道:“如此,我便静候佳音了。”

    赵氏送楚氏离开,郑琰心情却不轻松,看来世家对萧令先也试探性投资了。接下来,恐怕宫中又是一场恶斗。与帝后关系好人,都被走过门路了呢。庆林大长公主参与其中,恐怕不单是顾益纯面子,也有几分想对皇帝侄子再加影响意思。

    派出人去跟庆林大长公主通了气,得到“我先看一看,有合适再荐给圣人”回复,想来庆林大长公主也对萧令先不太有信心。这货审美观,真是异于常人。就拿先帝来说吧,他后宫里,什么样女人都有,他都能压得住。换了萧令先,情况可不就好说了。

    跟庆林大长公主说了夏家请求,庆林大长公主也比较痛地答应了,还调侃道:“不意世家竟成我座上宾。”

    到了茶话会这一天,郑琰刻意早到一些,没想到是自己前脚到了,后脚顾彝也与族妹顾氏到了,这位大概是顾家想隆重推出小姑娘了,十五、六岁年纪,刚刚发育身条儿,白皙皮肤,带着丝丝书卷气,很是沉静。郑琰点点头,对顾彝道:“不愧是顾氏!”

    庆林大长公主显然也对这个少女挺满意,笑容真诚了几分:“到我这里,不必拘谨,大家随意坐着,喝喝茶、说说话而已。本就是为了散心而来,可不兴那么严肃。”

    顾氏道:“谨遵命。”声音听着也软糯可人。

    接着,夏氏、赵氏等都来了,庆林大长公主对自家侄子还是有一定了解,虽然对萧令先喜欢小白兔性格十分不喜,她还是按照萧令先喜好去选择人。令人遗憾是,这些女孩子看着来虽然都很温柔体贴,但是庆林大长公主总觉得,她们似乎还缺了一点什么。

    看着满园只是或抚花枝、或品清茗、或论诗文少女,庆林大长公主说不出憋屈,果然,她跟世家就不是一个世界人。郑琰也有些百无聊赖,这些少女,未免安静了些,说到开心事情,轻笑两声,又掩口了,不痛,一点也不痛。

    “你看怎么样?”庆林大长公主问郑琰。

    “中平。”郑琰中肯地说,论相貌是美人,看举止是淑女,文化修养也好,却难免有几分木。

    “也只有这样了,圣人不爱拔尖儿。”

    郑琰道:“他口味总是奇奇怪怪,他喜欢谁,与咱们又有什么相干?只要能交得了差就行了。我实不欲搅到这样事情里面来,这是个落埋怨差使。”

    庆林大长公主道:“你只把这一回应付过去了,下一回,还不定是什么年月呢。宫妃们出身太低也不像个样儿。”不喜欢世家人也得承认,世家有装点门面功效。

    “好。”

    事情似乎也就这么定了下来了。郑琰与庆林大长公主合力荐了几位世家少女,又有宜和大长公主、宗正卿之妻、太府卿之妻等宗室长辈引荐,徐莹一气给萧令先后宫添了八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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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莹是个大方皇后,进者如顾氏、夏氏、赵氏陈氏皆为四品美人,又有林氏等为五品才人。原本说好了,有人入宫,就给原来老员工升级,徐莹也没有犹豫,给各提了一级。

    这本应是个皆大欢喜局面,萧令先也没有因为不太喜欢世家势大,而不纳人家女儿,还欢欢喜喜地批准了。众多朝臣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印都盖了,就差传达实施了,却被一个人给打了回来了。

    谁都想不到卫王这个壁花点缀吉祥物会投反对票,萧令先亲自与卫王谈话,想知道他叔父反对理由。

    卫王只是迁怒,年纪虽大,卫王却有一颗纤细敏感心。咳咳,心爱十一郎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结婚兴趣缺缺,这让卫王很是暴躁。萧令先纳一堆小老婆大大地刺激了卫王心!顺口就挑了个刺:“无缘无故加恩后宫,非明君之所为!”

    萧令先解释道:“她们个侍奉我也有些日子了,嘉其辛劳。”

    侄子态度很好,卫王心里已经软了,口上强道:“先前不是升过一次了吗?”

    这时候萧令先要再说点儿软和话,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千不该、万不该,萧令先又提了另一个原因:“徐氏、孙氏还有身孕呢,这也是该嘉奖。且徐才人与我感情甚笃,她自诉辛苦,让她避让后来者,我也不忍心不是?”

    “如此功利,分明就不是诚心待奉君王,也不是一心爱慕你!”卫王大吃一惊,“只盯着名位妇人,算不得好女,圣人切记!”

    卫王是个感性人,十足小清,与各色女子谈情说爱,从来不涉及俗务。他家有品级侧室是有限额,早早地填满了,从而导致了卫王与爱人们之间无法涉及提高亲爱们地位问题。客观条件限制,使得卫王感情世界很单纯,所有涉及物质讨论,都是对感情污辱。

    遇上这么位叔王,萧令先也只好苦哈哈地解释:“我是皇帝,总要有些担当。”这叫什么事儿啊?一个皇帝、一个亲王,这儿讨论感情要不要掺杂物质?

    卫王不开心了,十分地不开心,你这是讽刺你老叔吗?沉下了脸,语重心长地对萧令先道:“是臣僭越了,臣不过就会吟风弄月,知道些男女之情罢了,还是圣人明白事理,有担当。”

    萧令先好声好气地安抚炸毛叔王:“我不是那个意思,咳,这不是,叔,叔,别生气啊。”

    卫王被侄子一哄,也觉得找回了一些面子,继续切摸回苦口婆心长辈模式:“圣人,正事我是不太懂,要不我也不会一直做个闲人了,先帝把圣人托付给重臣,加上我一个,朝政上是不顶大用,我能劝你,不过是家事而已。十七郎,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呢,不妨想想先帝是怎么做。先帝做事,总不会有错。先帝有过后宫一孕便要超擢吗?”

    文艺老年什么,也是个爱面子傲娇,不达目誓不罢休!

    萧令先被他叔软磨硬泡,心里天平颠来颠去,还是屈服卫王口才之下了。卫王这样,还真能把萧令先给克得死死。

    后宫女人品级升降,现已经不是郑琰关注焦点了,她又被保护了起来。池脩之万分紧张地围着她转来转去:“车里要不要再加些厚垫子?”

    郑琰扶额:“现是夏天,会中暑。”

    “哦哦!对,与其车厢里加垫子,不给把车轮包上蒲草。咱们早两天动身吧,不与一堆人挤,慢慢地到熙山去,我这就让人去打扫别业。”

    一年一度避暑大迁移又开始了,池脩之孕夫症状还是没有痊愈迹象,正为妻子搬家活动担忧着:“到了熙山,你还住咱们自家别业吧,还宽敞些。”郑家熙山别业现略挤。

    郑琰想了想,安胎也安得差不多了,总住娘家也不太像话:“好。”

    “要是有什么不方便,邀三娘同住。”

    “这就不用啦,阿娘给了我好几个人,阿宣现也跟着我呢。”

    小两口决定,让杜氏担忧之余也只能放行,再不舍,孩子总是要独立,临行未免殷殷叮嘱:“到了那里小心些,不许乱跑。”

    就郑琰车队启行时候,萧令先却行前召见了养好了伤,又重拾状态梁横。

    作者有话要说:[1]太史公经历充分证明了一句话:钱不是万能,没有钱是万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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