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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是一个只要能躺着就绝不坐着的人,他慵懒的都可以算得上有天赋。
可若是他想要做一件事,便会全身心的陷入其中,称得上是疯狂。若非如此,上一辈子他也不会坚信那深达七千多米、入口直径却不足十米、下面更是暗石嶙峋密集如同原始森林的……诺亚黑洞,也被世人称为‘地狱之眼’的恐怖所在的下面,拥有着可以让他的无比强大的能源。他下去了,独自一人没有带任何工具,只带着对天地的敬畏,徒手攀爬下去了。但他终究没有坚持住,整个人掉了下去,若不是那最深处有一处水潭,他早就已经死了。但同样的也因为这次疯狂,让他得到了孤江寒星!
很多事情变了,很多性格改了,但这个‘缺点’他却一直保留着。
当他意识到丹道的强大和无限可能的时候,他就一股脑的投身进去,几乎不眠不休。
“少爷,吃碗面吧……”
小阮捧着一碗刚刚热了一次的面汤,放在了陆羽的身边。
陆羽微微一愣,终于把自己的脑袋从炉火旁抽了回来,咧嘴笑道:“原来这丹炉中的火根本就不是点燃的火焰,而是那些灵气碰撞之下才产生的,并且会烧掉那些不被需要的杂质,现在想来……这真是一种很巧妙很神奇的办法。”
他灰头土脸的,转头看了一眼那面汤,面……已经成了糊糊,毫无口感可言,也绝对算不上好吃,但他却伸手接过,吃了这三天以来他吃的第一顿饭。
这里是丹门,书院的丹门,隐身群山之中,距离临江城即便快马也要走上大半天,而且这期间很多路程是不能骑马坐车的。现如今小阮修为全失,体力也不及一个普通人,这碗面……是需要花费多大的气力才能弄来的?
因为这是临江城东门处面摊,汤伯亲手做的面汤,不用吃,只要闻到那个气味陆羽就知道了。
所以他吃了,并且满脸的歉意。
“原本应该快点去偷那东西的,却不想头脑发热,被这东西给耽搁了……”
小阮见他吃的香甜,放心的笑了。
并摇头道:“少爷难得找到喜欢的事物,那‘知乡’晚些时候再取也无妨的。”
“那怎么成?”
陆羽喝干面汤,抹了抹嘴巴,站起身大声道:“迟则生变,万一这丹门要用那知乡怎么办?听说就只有一株,用了就是没了,还哪能有我们的机会?这炼丹……算了,不过是小道罢了,还是那知乡来的实惠靠谱些。”
说着便有些不舍的离开小炉子,跑到床脚拿起自己那身黑色衣服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再去一次!”
决心很大,实施起来却很难,因为当天晚上花千树来了。
这个家伙明显瘦了一圈,但身体却也结实了一些,只有脸上的愁容却怎么都抹不去。
“你真好啊,能带着侍女来,有人侍候你,还能给你暖床,不像我……那个床真是太冷了,太冰了!爷您可是不知道啊,其实红鸾的小身子可暖和了,搂着她吧……”
“滚!”
但花千树先是骂不走的家伙,死皮赖脸一直在这里呆到半夜,才摸着黑被陆羽给撵了回去。
第二天,陆羽又准备连夜偷窃,却得知一个让人失望的消息。
大师兄回来了!
丹门大师兄,是丹门中唯一一个陆羽没有见过的人,对于这个存在,陆羽带着一点好奇。到底有多大的岁数,有多强的能力,才能成为这丹门的大师兄?可不是单一一个九类之中,而是总体的所有人的大师兄,地位仅在丹门门主之下。
人们都去见大师兄了,陆羽却没有去,他一直等到晚上。因为他知道大师兄会去哪。
夜晚,药香迷迭,崖边小屋。
陆羽和小阮依旧穿着黑衣,一路摸索过来,同样是偷偷的躲在那岩石的后面,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就如同陆羽所猜想的一样。
当他和小阮才把耳朵竖起来的时候,就听见屋里面有人大声说道:“哦?呵呵,想来这就是新来的那位小师弟吧?白天没见到你还觉得有些失望,没想到你是准备夜里来单独见我啊。也好,这长夜枯坐本身就不是我喜欢的事,既然有师弟相陪就再好不过……师弟,崖间风大,岩石冰冷,站久了容易染上风寒的。”
“啧,”陆羽撇了撇嘴,随后又是一声苦笑,领着小阮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径直从崖边小屋的正门步入,苦着脸说道:“看来门主当时就知道我在这吧。”
他进屋后便打量着屋里的人,有一名六十左右的老者,一身布衣,正努力的控制着炉温,而旁边站着一人,却要年轻很多,大约只有三十岁左右,眉宇间带着温和,尤其一双眼睛,通透而明亮。单是一眼,陆羽就能知道对方是个永远不会动坏心眼的人,不是不会,也不是不愿,而是……单纯的比较懒。
他在打量大师兄,大师兄也在打量着他。
“原来真的就只有这么大……好小一只呐。”
陆羽眉头抽动两下,还没等他表现出自己的恼怒,大师兄便继续说道:“师傅说……哦,现在应该称为门主。门主说新来的小师弟很喜欢来这里,兴许是终于对炼丹有了兴趣,只不过性格有些扭捏,想要学又不肯开口,这才跑来偷偷的看。还告诉我让我即便发现了你也不要惊动你,就让你看着,反正小师弟也是丹门中人,算不得偷学。只不过我还是觉得寒夜露重,小师弟还是应该进屋的好。”
“兴趣……谈不上,不过就是太无聊了,我年纪还小,多学点东西应该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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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对这位大师兄很有好感,就是因为他够直白,正好与永远有无数弯弯肠子的陆羽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是这样没错,”大师兄直接转过身来,走到火炉旁边,一边忙碌一边说道:“这位是你二师兄,为人最是谦逊,其实这炉丹药他完全可以自行炼制,却偏要等我回来。表面上是害怕自己做不好,实际上却是为我打算。每隔十年的‘丹圣’评选就要开始了,‘断天涯’那边会出来一位‘代天行走’走访各个门派,在有些人看来,是否成圣便是那代天行走的一句话罢了,而此次要求炼丹的正与那代天行走有些许关系,说不定会因为这炉丹而帮我说句好话。我知二师弟心意,毕竟我们书院丹门实在是太久没有出过一位丹圣了,但这种方法……呵呵,还真是不靠谱呐,你说是吧,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