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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解花笑得很开心,带着淡淡的羞涩。
谢神策也微微的笑着,思绪飞到了远方。
晚上的时候,谢神威回来了。见到谢神策精神好了不少,于是放下心来了。
谢神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算好的,精神状态也不错。也是因为身体素质好,不然早就坚持不住了。
房间中只有谢神策与谢神威两人,兄弟二人商量一些事情。
前几日谢神策虽然醒了,但是精神状态十分的差,所以谢神威也就没有主动提起要谈些什么。今天谢神策有说有笑,谢神威便打算与谢神策说些事情。
“缇骑之中可能会有二里人的内应。”
谢神策点了点头,缇骑中有内鬼是他早就怀疑了的。
早在五月份的时候,谢神策被马匪追杀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二里人有内鬼。而在后来,周锦棉也仅凭几句话便揪出了一名投靠西秦的缇骑。在与周锦棉、谢神威会面之前谢神策也怀疑张、杨两位总司可能是叛徒。
谢神策认为缇骑之中的内鬼绝对不止一个,也不会只限于普通的缇骑司使,在缇骑的高层,也是有分属于不同势力的内鬼的。
缇骑能打进别国的内部,就没有不被人反渗透的理由。
在谢神策任缇骑司提督之前,他对这件事情一直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而后在自己上任之初,“整理”内务这样的活动也是不好开展的。又因为王青盐的事情,所以谢神策一直想对缇骑司内部进行一次彻底的洗牌的想法,始终不得付诸实践。
但是!现在,他自己因为内奸一事,险些身死。
这件事就不得不重视了,也迫在眉睫了。
没有内奸的话,谢神策的行踪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捕捉到,而且二里人的袭击时机也绝对不会把握的那么精确。
总不会是谢神策前脚游湖,二里人后脚就恰巧遇见了吧。
谁能解释得过连连不断的后手还有希腊火?那么详尽的安排,绝对是为了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谢神策单独出行、没有大队缇骑随行的时机。
而这样的机会,最好是出现在水上。
谢神策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的刺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突然的游湖,那应该就是会发生在回京都的河上。
“内奸啊......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还会这样走运了。”
谢神策道:“缇骑的事情,我插不上手,回京都后,你最好跟陛下说清楚。而且,我觉得缇骑目前的结构,并不合理,如果可以,能改变一下架构,那就再好不过了。”
谢神威都看出来了缇骑司目前的结构不合理了,那就是真的不合理了。
谢神策郑重的回答道:“我会想办法的。”
“还有,这次应该不会是二里人自己找上门来的。”
谢神策看着谢神威略带杀气的眼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怎么敢呢?”
他怎么敢呢?他怎么敢暗中联系二里人,要来杀自己呢?
谢神威冷哼了一声,说道:“狗急跳墙。”
谢神威用成语了,谢神策笑了,然后腹腔受到了牵扯,疼得他嘴直歪。
待缓过劲了,谢神策道:“也不全是如此,多半还是临时起的杀意,不过这样一来,就有文章可做了。”
谢神威道:“自古皇家多无情不假,虽是触动了底线,但皇帝也不一定会因为这个而如何的惩罚他,甚至他未必会受到惩罚。”
谢神策明白谢神威的意思。即便是帝王家亲情似水,也不会有哪一个皇帝,为了一介臣子而把自己儿子打落凡尘,何况还是一个皇帝相当忌惮的家族的继承人?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谁都知道,但是有几个做过?
春秋战国时期倒是有人逼君王做过,然而商鞅善终了么?
谢神策比谢神威想的更加腹黑,他在想,皇帝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要杀谢家的继承人,应该是会笑起来的吧。
看样子讨回公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谢神策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有一个结果的。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一定会亲手还回去。”
谢神威嗯了一声,然后说道:“这半个月,抓到了不少二里人的杀手,收获不错。缇骑司也好交代了。”
谢神策笑了笑,没有跟谢神威客气。“改组缇骑司,不是一件小事,我得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
“嗯,既然如此,你在这儿养伤,我明天回晋都。按照时间,大晋与鲜卑人的谈判,也该结束了,正式的封赏,应该也快了,你尽量早些回去。”
谢神策点了点头。
随后谢神威起身离开。
然而走到院门的时候,谢神威又回过了头,对谢神策说道:“大姐要嫁人了。”
“哦?是谁?”
“司马檀。”
谢神策的眉头陡然皱了起来。
谢神威如果不说,谢神策还就当自己是只有一个哥哥的人了。
惊闻大姐要嫁人了,谢神策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或许是深得谢裳真传,谢神裴在任何地方都是可以忽略的对象,所以谢神策即便是在晋都住了好长时间,也只是简简单单的见到过几次,每次的相遇也是简单,打声招呼,擦肩而过,便又各人忙各人的了。
谢神策不觉得尴尬,但是绝对说不上亲切。
所以说谢神策对谢神裴家人一事并不是十分的不舍或是惊讶。
一定要说惊讶的话,也是因为大姐要嫁的人,居然是司马檀。
司马檀,字子越,是司马老二的二儿子。
将来司马老二死了,他就是新的司马老二。谢神策在心里加了一句。
这个人,与谢神裴一样,在晋都也是默默无闻。
与谢神裴不同的是,司马檀在晋都中名声不显的原因不是他低调,而是他人根本就不在晋都。司马檀作为司马弼的二儿子,常年跟随司马弼在北方军服役,至今仍然只是一名边军校尉。
谢神威也曾在西北军潜藏了两年,但是谢神威只是两年,而这位将来的姐夫,可是从三个月大的时候,就一直在北方军!
根据缇骑司的资料,谢神策发现,这位小司马老二,居然只是在六岁与十三岁的时候,回过两次晋都。
比自己还惨。谢神策这样想到。
既然谢神威把它当做一件事情说出来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是被爷爷首肯了的。
而且司马老二是同意了的,至少司马瑜是同意了的。
长兄为父,在很多大家族身上都是得到了很好地体现,如果要列举出一个典范的话,那就是司马瑜与司马弼了。
晋人都知道司马弼至孝,在司马德光死后,司马弼事司马瑜如父,虽说不上是言听计从,但绝大多数司马瑜说的话,在司马弼耳中一向是极有分量的。所以才说这件事即便司马弼没有答应,司马瑜也是答应了的。
当然这件事情还没有公之于众,只是两家内部协商妥当了而已。
不久王解花进来了,带来了绿儿和彩衣,让她们帮谢神策擦拭了身体,再让大师兄换过药,谢神策便早早睡了。
王青盐是很想留在山上照顾谢神策的,但是王岱怕她与谢神策趁机有些什么,便严令禁止她在山上留宿了。只是每天一大早,王青盐就会早早的上山来。
第二天,谢神策招来了乌山与田汾,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便让他们跟着谢神威一道回去了。
至于钦差卫队,是早就跟随圣旨回去了的。
谢神策对蔡家一家四口被问斩,全家流放鲜卑并没有感到很快意。他也不知道蔡庸在死前是不是后悔没有跟自己做那笔交易。
蔡家的倒塌其实还是人祸,整个蔡家都成为了王老尚书逼迫谢家做决定的一颗棋子。
只是简单的做一个决定,就让一个春秋豪阀烟消云散了。
如果谢神策早知道一切只是需要在太子与齐王之间选一个站队的话,他绝对不会同意拿王青盐的婚事当做骰子。
何况这件事情引起的震动实在是太大,谢神策自己就差点死掉。
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先开口会很丢面子么?因为这件事情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上位者就一点不内疚吗?
......
此时远在大晋北疆,此时已是中午,天气已经有些微冷了。
一队骑兵在旷野中疾驰,马上的战士双手扯着缰绳,身体随着战马的奔跑有规律的起落,战马嘴中呼着白气,战士皆尽去了甲胄,有的还赤膊。这队骑兵奔跑过后,身后带起一阵烟尘。
到了一条小河边,战士们下了马,然后解下了马背上的重物与马脖子上串串的......人头。而有些战马身上,挂着的不是人头,而是尸体,这些尸体并没有被解下来。
这赫然是一队游骑兵,标准的晋国游骑兵。
只不过不是西北军的游骑兵,而是北方军的。
待骑兵们将马儿洗刷过了,重新戴上马鞍之后,骑兵们才一个个雀跃的或是直接跳进水里,或是站在齐膝盖深的水中擦洗身体。
一名年轻的游骑兵走到一名胡子拉渣的骑兵身边,说道:“马校尉不下去洗洗?”
他们这队游骑兵才一百来人,经过一场遭遇战之后还剩下六十多人,而北燕的敌军则是只跑掉了不到十个而已。若不是这位马校尉坚决不同意追击的话,恐怕那对北燕游哨一个都回不去。
而事实证明,在他们撤回来之后,不久前的那片天空上便传来了几声苍鹰的鸣叫。
年轻的游骑兵很佩服这位不比他大多少,甚至可能还小一点的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