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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一听见了慕染所言,是狠狠地吃了一惊,就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慕染所说的话一般,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问道,“如何好端端地就上吊自尽了,不是答应了师爷会好好保护他,又会给他足够的银子的么?”县太爷不知为何,在听说了慕染所说的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瞬间,一张脸是无比的惨白,就像是听见了让他几乎崩溃的事情一般,却是几乎痴呆状地喃喃自语道,“如何就这么没了呢?”
慕染冷眼瞧着县太爷这般模样,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同县太爷一起到了牢房之中,果然是瞧见了师爷正高高地吊在了牢房之中,脸色铁青,面色狰狞,看起来似乎是已然死去多时了,牢房之中已然是围聚了不少的人,原本寂静又阴暗的地方此刻却是充满了嘈杂,不止是狱卒们,就是关在牢房之中的犯人们此刻也是朝着吊在高处的师爷指指点点,似乎全然不敢相信竟然还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般,只是县太爷似乎是难掩面上气愤的神色,不由得斥责道,“不是叫你们几个好生守着么,如何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的!”
说完更是抬头望着师爷,面上露出了沉痛的神色来,又是紧锁着眉头,是与往日全然不同的神情,而县太爷这般模样自然是清清楚楚地落到了慕染的眼睛里,虽然她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神情淡漠地瞧着县太爷如此,又唤人见师爷给抬了下来,先前师爷虽说是被吊了许久,只不过被发现之时已然死去,也不敢有人都动弹,就是早就赶来的池碧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够盼着慕染来了,才能够做决断的,只有医者,才最清楚地知晓师爷是如何死去,又究竟是不是自尽而死。
而慕染检查了师爷的尸首之后,就像是所有人所想的一般,她面上的神情依旧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是眉眼微挑,沉思了片刻,这才终于说道,“师爷确实是自尽而死。”便是如此,众人皆哗然,谁也不明白,分明是答应了师爷的要求的,如何师爷还会这么想不开,然而,慕染却是蹙着眉头瞧着师爷许久,她自然知晓,事情自然是没有那么简单的,想了许久,她终于缓缓开口说道,“师爷之前可是有与什么不同寻常的人接触过?”
那些原先守着牢房的衙役们听了慕染这般说来,一个个却皆是面面相觑,竟然是什么也不知晓的,毕竟,事出突然,他们一个个又是尽忠职守,根本就没有瞧见过有哪些不怀好意的人接近了师爷的,如何又知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而慕染瞧着这些衙役们这般不知所措的面容,想了想,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唤了他们将师爷好好地拖出去安葬了,而慕染此话一说出口,却是叫身旁的池碧瞪大了眼睛,不由得问道,“如今师爷死得蹊跷,不需要再细细检查一般么?”就这么草草安葬了,若是漏掉了什么线索可是如何是好!?
只不过慕染听着池碧的话,却只是摇了摇脑袋,只面无表情地说道,“先前我检查过了,他什么都没有留下,虽说不知道师爷是因何而自尽,只不过他自尽的时辰,还有死的方式,并没有什么端倪,想来在师爷的身上,并不能够发现了什么,还是尽早拖出去安葬了好,总不能就这般放在牢房之中。”
“对,还是葬了吧!”县太爷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那般的表情却是全然痛苦的模样,“虽说师爷是犯下了许多的过错的,只是如今逝者已矣,既然是咱们衙门的师爷,自然是要择一块风水宝地,好好安葬,也算是能够安息了。”
不知为何,县太爷说这话的时候,池碧瞧着县太爷的样子,总觉得是有些古怪的,而等到所有人都散开,池碧随着慕染回了衙门的房间之中的时候,还未等到池碧开口,慕染却缓缓地摊开了手,而池碧这才惊异地发现她的手中竟然是揉成一团的纸条,池碧不免惊异,她还不知道慕染是什么时候拿着这一张纸条的,而池碧自然不会知晓,便是慕染在为了师爷验尸之事,慕染才在师爷紧紧握着的手中发现了这一张小小的字条的,只是当时那么多的人团团围聚者,而慕染的心里也自然明白,师爷临死之前依旧紧紧握着的秘密,自然非同寻常,只不过当时人那么多,她实在无法确定,究竟哪些是朋友,哪些是敌人,只能够安顿好了师爷之后,这才回了房间之中。
只是纸条纸上所写的内容,却是叫池碧与慕染的脸色都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而池碧更是有些难以置信,“竟然有人威胁了师爷?”
慕染听着池碧所言,这才说道,“师爷被关在牢房之中,又有了李大人的命令,若是有人想要接近他,根本绝无可能,更不必说有人会塞了纸条给师爷手中!”
慕染还在若有所思地说着,只不过池碧却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下子插话进来,“难不成是守着牢房的那些侍卫们?”想来,或许也是他们才有最大的嫌疑了,然而,话虽是这样说得,只不过慕染却还是面色凝重地摇了摇脑袋,“那些捕快并非师爷党羽,都是李大人能够相信之人。”慕染这话说得笃定,尽管池碧并不明白慕染如何这般相信,却只能够竖起耳朵听着她是继续说道,“除了守着牢房的那些侍卫,想来也只有一个人,能够接近师爷,却不受怀疑了。”
“你是说县太爷?!”池碧想起了县太爷先前那般古怪的神情,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终于在此时说出了口,“怪不得先前我瞧见了县太爷那般古怪的眼神,若是说师爷曾经想要取而代之,县太爷应当是对师爷恨之入骨才是,只不过我瞧着他的神情,反倒是无比的恐慌,就像是害怕什么似的,还有方才在牢房之中,他不是老是催着安葬了师爷么,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池碧说得振振有词,叫慕染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然而,如今只不过是她们的才下过罢了,空口无凭,慕染想着,看来,她还是要先去寻了县太爷的。
只是慕染没有想到,她看见了县太爷的时候,却瞧见了县太爷正躲在衙门花园的角落里,正一副恐慌神情地为师爷烧纸钱,口中更是喃喃自语,“如今你落得了这般田地,可不是我的错,兄弟啊,如今你虽然人没了,我自然是会帮着你照料你一家老小的,只是此事与我无关,你可不能想着晚上来找我啊!”县太爷说着这话的时候更是有抹了一把泪,“兄弟啊,你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我可不是要故意害死你的啊!我也有我的苦衷!”说话之间已然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而慕染站在浓重的夜色之间,却是冷冷地瞧着县太爷这般模样。
等到纸钱全都烧完了,县太爷松了一口气,这才脚步发软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室之中,只不过阴森森的屋室不知道为何依旧是显得尤其的吓人,他抹了额头上的一把冷汗,只哆嗦地朝着墙角摸索过去,只不过却偏偏是这个时候,屋室之间忽然烛光大亮,慕染清单的绝美面庞一下子出现在了县太爷的眼前,可就是这般,可是将县太爷吓了个一抖抖,不由自主地环抱住了自己,是不敢置信地瞧着慕染说道,“楚......楚姑娘,你可吓死我了!”
“大人不收拾包袱了么!”慕染却只笑道,虽说笑容诡异罢了。
县太爷又是打了一个寒战,嘴角一瞬间似乎有些抽搐,却还是说道,“如今师爷既然离去了,衙门上下更是一团乱,本官自然是要继续留着,否则若是群龙无首,可是如何是好?”听着这话,看来县太爷果然是不准备离开了。
只不过慕染却是冷笑一声,声音里的冰冷化作了锋利的刀剑一下子深深地戳进了县太爷的心窝里,“先前师爷没死,大人却想着离开衙门之中;如今师爷尸骨未寒,大人反倒是不准备走了,不知道这之间是有什么联系呢?”她这话意味深长,听在了县太爷的耳里,她虽然有时候糊涂,不过这时候却是无比的清明,一下子听出了其中的质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又是指着自己,只讪讪地笑着,“姑娘难不成是在怀疑本官么?姑娘,本官可是冤枉的啊!本官如何会与县太爷被杀一案有所关系呢,姑娘这话,莫不是说笑了!”说着更是连连退后几步,臃肿的身子贴着墙角跟,只是一双腿依旧是直哆嗦着,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其的不自然的。
而慕染却在这时又是微微一笑,“大人何必惊惧,慕染自然知晓,大人与此事无关。”
而便是她话一说出口,县太爷反倒是愈发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