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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明玫和范氏再去大溜庄玩。不是明玫,是范氏想来。
因为明德大学堂离这里比较近,马车半个时辰路程就到了。骑马当然。今日徐茂辉去见简夫子了,范氏便颤儿颤儿地约了明玫来大溜庄。
她少不得提起自家黑马庄来。
那庄上女人,孩子到底没有生下来。说是一天夜里,因为丫头疏忽,忘了那女人房里放马桶。那女人到黎明时分憋得实受不住了,又使劲叫丫头叫不醒,便自己穿了衣服出门往茅房去。
结果不小心滑了一跤,也顺便将胎也滑了。
自此以后,徐茂辉再没去过那黑马庄。
范氏说起此事时候十分解恨,道:“以为男人多宠呢,原来不过宠着个肚子。如果肚里空空,男人便不肯过去了。”她不过连生了两个女儿,又不是不会生,竟然想弄个贱人来生到她前头去。
可说起这事儿时候还是去岁冬。如今一年已过去,这一年,因为徐茂辉“上进”了,所以范氏一直很开心。就这样很会生范氏也仍然腹中空空,让明玫不得不怀疑他们夫妻是不是x不和谐。
他们俩很有意思,对着别人时候,比如和明玫聊天说话,都很热情亲切样子。可是他们两个一对上,便有些相敬如宾意思,完全没有夫妻间该有亲腻亲热劲头。
范氏自己都说,很喜欢和明玫来往,很喜欢和朋友们相处,因为这种时候,也是他们两口间相处得轻松融洽时候。
庄上管事忙着要去杀鸡。明玫想着近吃家禽了,何必再弄这里一地鸡毛,便拦了。天很冷,两个女人也没什么玩兴,后两人亲自下厨,倒蚀了几个全素小菜。
才弄好,院外马蹄声响起。范氏满脸笑容,忙净手迎了出去。果然是徐茂辉来了。
看到两人等着他开饭,徐茂辉十分惊奇:“你们怎么知道我要来?”
范氏笑道:“是贺妹妹猜。”她只是告诉徐茂辉她约了明玫来大溜庄,当然隐隐期待徐茂辉会跑来跟她们再玩野炊,却也不敢肯定徐茂辉就真会来。
明玫得意:“人聪明有什么办法啊,随便猜猜也能中。你还没开始讲课呢,好意思赖学堂那种为穷困生准备饭食地方,分人家一杯羹吗?当然来我这里吃我一顿了”。心道:有什么差,都是我银子啊。还不如那儿吃呢,还能吃得简省点儿。
徐茂辉笑道:“不错,贺家妹子果然猜中。和简夫子聊了下,确定了开课时间和讲些什么内容,便坚辞了简夫子挽留,骑马赶过来了。”
明玫听他说坚辞,就笑起来。心说,还坚辞呢,简夫子那货才不会坚留吧。简夫子近肉疼银子紧,能省碗饭也是好,会费心接待上么?
饭菜端上来,几人坐下还没开吃,便听到院外一阵嘚嘚马蹄声再次传来。霍辰烨那家伙骑着马赶来了。
明玫要出门,当然报备过。不过这货当时冷傲着脸不哼一声,怎么现跑过来了呢。
“无故造访,没你饭哟。”明玫歪着头道。
范氏吃了一惊,没想到明玫真敢这样对霍辰烨讲话。不是至少也该问一声:“相公来了,可吃了饭不曾”么?若没吃,要表示妾身去安排才对啊。
霍辰烨不爽语气:“为什么没有我饭?”
“你又没说要来。”
“我又没说不来。”霍辰烨眼睛扫了一眼餐桌,坐明玫旁边位置,伸手抢过明玫饭碗:“我就吃你这一份。”
“那我嘞?”
“你看!”
……明玫被噎了一会儿,开始向围观群众ry:“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生活多么水深火热之中啊。”范氏徐茂辉两人看他们两口耍花枪,也不加入,只自己偷笑不已。
明玫没有拉来同盟,便仰头望天:“神哪,救救我吧。”
霍辰烨抬头往上看了一眼,道:“神外面天上,这里上面是屋顶。”然后他很主动地夺去了主人地位,招呼大家道:“我们开动起来吧,一会儿就凉了。”说罢率先大口吃起来,还一副特香样子。
用不用那么津津有味啊,用不用那么得意非凡啊。
是有多幼稚啊。
明玫塌着肩膀瘪着嘴坐旁边看着他,配合地做出眼馋得流口水样子,偶尔还闻一闻味儿舔一下嘴唇咽一口唾沫啥。
吃完一抹嘴儿,霍辰烨道:“等下别睡午觉,我有事儿找你。”
明玫心说睡P呀睡,老娘还没喂饱肚子呢,这根本不是睡觉节奏啊。
可是等明玫陪着那两口喝了盏安神茶,就不见霍辰烨人影了。这货找她,有毛事儿啊。
徐茂辉夫妇也乖觉,知道他们两口大约有事儿,便一起去偏厢歇了。
明玫去厨上看了看,竟然真什么都没有留给她。
梨花悄声道:“世子爷交待不让给小姐留吃,把能吃菜都藏起来了。不过奴婢这里有带来点心,要不要偷偷热一下小姐垫垫先?”
明玫其实也不甚饿,对那点心也无感,只是不知道霍辰烨搞什么鬼,难道巴巴地跑过来,就为了饿她一餐不成。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明玫有点儿不耐烦起来。想起去年时候,怀里揣着娃娃呢,还拿了家伙什儿去捕鱼了呢。如今肚里没货一身轻,不去捉才奇怪呢。
她叫上梨花,两人一个扛着耙子一个掂着长竿网,便去了河边。
“等下你负责用耙子把冰敲碎,我用网兜鱼,咱们捕些鲜鱼烤来吃。”
梨花满口答应。
可实际证明,这货也是个只看不中用,使着憨狠力气,把冰倒是敲得碎巴,问题是人家有力气人,其实是用耙子一耙几个小洞,然后敲掉一大块冰下去露个大冰洞出来。她这么一通四处混敲,一大片冰面便不光滑起来。明玫不敢往那上面站,怕万一哪里裂了缝,站一会儿就让她与鱼同游去了。
可是岸边也没有好站到哪里去。这处比较缓坡形岸段上布满溅上来碎冰渣子。一个不留神就会踩上一块感觉。
于是明玫干脆自己上阵,勒令梨花观战,她一人重选了块地段先耙后捞。
刚把敲开大块冰移开,丢了耙子站着稍息,忽然发现冰洞里出现一条肥鱼,离水面那么近,游得那么缓慢,让明玫想也没想就倾身去捞。
背风向阳河岸远处坡面上,霍辰烨正坐一片枯草丛中空地上看着明玫。
刚才他丢下筷子就去捕了鱼,正那里架火烤呢。
正一边烤着鱼一边看着明玫那里玩得不亦乐乎呢,忽然看见明玫身子往前猛一倾。吓得他两手一撒扔了鱼,飞奔下坡而来,只恨腋下没有生双翼,一边跑一边撕扯着腰带。
却说明玫那里,正准备赤手抓傻鱼呢,忽然一条臂膀从后伸过来,紧紧把她给挟抱住了。
明玫一惊,猛地抬头一看,徐茂辉。
明玫有点儿傻,不知道这货是什么意思。徐茂辉也有点儿傻,不知道明玫为什么皱着眉看他,不是应该是一副惊魂不定,劫后余生样子么?
两个人互相打量着,就那么傻顿了五秒,徐茂辉才松开了手。
正冲霍辰烨缓下脚步。他看到了那五秒,他正皱着眉头诅咒着那该死五秒。
把人拉开就行了,那么傻呆半天才松手是怎么回事!不爽,很不爽。
如果徐茂辉刚才不是为了救人,他会立刻冲过去把他狂扁一顿。好兄弟什么,就是用来揍啊真是。
几秒之后,明玫这边已经想明白了,人家这是救人呢。
她站直身子笑嘻嘻作了一揖:“那个,谢谢啊……”
“脚下打滑了吗?怎么忽然要摔倒样子?太危险了刚才。你丫头呢,怎么一个人这里?”徐茂辉朝岸上张望着,然后就看到梨花正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呃,其实,我刚才只是想弯腰抓鱼来着。”明玫道。
徐茂辉知道自己驴了,马上关公脸瀑布汗。
半天才嚅嗫道:“怎么能……抓鱼。”他意思是,这么冷天这么冰水,怎么能徒手抓鱼呢?何况贵妇人用手抓鱼这种事儿,真是难以想象。
其实他也是不知道霍辰烨卖什么关子,出来看看。毕竟明玫没有吃饭,就想着过来河边捕几条鱼烤了,反正就当是玩了,到时烤熟了放着,谁饿谁吃呗。
看到河边有人影,他就一走路了过来。
梨花跑过来,把明玫扶到岸边。见明玫无事,就大松了一口气,解释道:“刚才奴婢鞋子里迸进了碎冰,凉得厉害,看着周围没人,就坐下脱了鞋子清了清冰渣。”其实还有话她没有说。她坐那里,不经意一抬头,看到了对面坡上有轻烟飘起。正看着,忽然就见霍辰烨从那里飞冲下来。
刚才情形,世子爷肯定都看眼里了。
梨花朝霍辰烨方向轻轻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身边这位徐家少爷,只见徐茂辉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情急羞窘局促样子。
徐茂辉见丫头过来了,心里便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拉开了两步距离站定,稳了稳情绪,背着单手,一副追忆往昔样子,对明玫道:“犹记得第一次来这里,你告诉我们,鱼也是有理想有抱负,因为有用,所以幸运。”
明玫呵呵地笑:“听着挺高深啊,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徐茂辉浅笑了一下,很又换上一张夫子脸,很正经地道:“说过。我原本一直以为,自由自平安乐重要,那天听了这话,我就不由思考了一下,到底活这一世,怎么才算有用,怎么才算幸运……后来想想,自己读书多年,又不参加科考,一直无以致用,才托人进了国子监……”
明玫心说拉倒吧,她不过玩笑几句话,就能催人奋发了?范氏那么望夫成龙,这样话会少说了?
只是这货年少轻狂时候过去了,什么都玩过之后不鲜了没意思了,正好想换种活法了而已。
当然有人给戴高帽子她当然开心,便笑道:“这么说是有我功劳?那我也算幸运又有用对吧?”
徐茂辉也呵呵笑了起来,道:“当然,当然。”
明玫于是表情一整,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俸禄分我一半?”
徐茂辉一愣,就放声笑了起来。
这个贺家小七啊……他那俩俸禄,他倒是愿意给,烨哥儿会不给他扔出来么?
他去了明德学堂,知道那里贫家学子们“课余”做着清洗修剪绒毛工作换棉衣。他看看明玫身上穿着羽绒服,想想她极力zlngnet推荐羽绒服样子。徐茂辉知道,这定是明玫用自己方式替那些学子们一份力。
他甚觉感动,便正了正自己身上羽绒服帽子,道:“俸禄就算了……只是,只要羽绒服有卖,以后冬天,我都穿羽绒服。”
明玫觉得甚好,连连点头道:“这个可以有。”
霍辰烨就是这时候缓缓走近。
他耳力极好,早听了他们不少话去。他也知道,那什么羽绒服是明玫自己搞搞出来东西。
她瞒着自己是东家这回事,他当然不会戳破。她手上有人有钱有事情做,忙碌着也开心着,他看着也觉得好。
可问题是,他自己还没有穿上羽绒服呢。
看看穿着羽绒服站一处两人,忽然之间,霍辰烨就觉得徐茂辉身上那件闷骚黄大氅羽绒服是如此刺眼。
真,让人不爽至极。
明玫见霍辰烨从对岸走近,忽略那很有些臭脸色,直接问道:“说是有事儿,可是你自己去哪儿了?忽然跑来吃光人家饭,然后又撂下话忽然跑掉。不带这样玩啊少爷。”
霍辰烨看看自己空空双手,也不答话,只走过去把明玫往边上拉开,直走了七八步才停不。明玫还以为他要拉着她回院子呢,却听霍辰烨带着恼怒道:“离水那么近干嘛,想下河游泳啊?”
呃,这邪火邪气。
明玫看了看徐茂辉站位置。那里离水面已经好几大步远了。能掉下去么?
徐茂辉笑笑没说话,他早习惯了霍辰烨方式,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旁边梨花听了却不由睁大了眼睛。世子爷明明看到徐家少爷和小姐刚才拉扯样子了,他这是要装不知道?
不过她很明白了,哪有男人想自己头上戴有色帽子,他要装糊涂掩过此事呢。
梨花低了头,抿着嘴笑了笑,乖巧地站一边不说话……
这天霍辰烨渔翁附身,捞鱼捞得很猛。许多被冻呆了笨鱼后被放上了烤架。
明玫吃得嘴油肚圆,回府路上,一路打着饱嗝。缺觉她靠马车上打了一会儿盹,才觉马车无比地颠簸,脑袋车壁上磕来磕去实让人不舒坦。便不管某人大开冷气,一头扎人家怀里睡了起来。
霍辰烨横眉冷对着怀里闭着眼睛一团,咬牙切齿样子,后轻轻动了动身子,让某人睡得舒服点儿。
他一手搂了明玫,一手轻轻拍了拍车壁,交待外面人将车赶慢点儿。然后他将手悄悄伸进明玫羽绒服里捂了一会儿。
还真是暖和呢。
他低头瞧着那睡得无知无觉小女人,半天才哼着道:“要爷自己拿银子去买不成?”
而那天怡心苑,天天各种鹅各种鸭吃着众人,终于吃到鲜鱼肉了,得劲啊。
不过明玫却有点儿吃撑吃不下了,而另一位也寒着一张脸一口没吃。
为人主子,这是要闹哪样啊,让人吃口鲜鱼也不敢开怀,鄙视他。
而明玫,洗漱过,坐屋里软榻上,看着手里到信,沉吟不语。
信是大姐明琪来。上面一溜近况报告,还有关于一窝小萝卜头好玩事迹。后说,孟大姐夫偶尔听行商朋友提起,说西北范县廖家,和京城霍家似有什么大梁子。
说那廖家虽是商家,却与江湖人士颇多来往。
问明玫这京城霍家,是不是指她夫家这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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