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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阁老眯眼看着霍辰烨。无论如何,与人为奴也好过沦落教坊司。只不过这姓霍似乎不是为了拯救。他到底什么意思?
霍辰烨轻轻道:“阁老知道那个小妾么,叫什么来着,教坊司吐呀吐,原来有了身孕。”
邢阁老一震,有了身孕,那邢家岂不是有后?如果眼前这位肯保下他骨血话。邢阁老心思电转,知道正式谈判开始了。
“你,想要什么?”邢阁老问道。
“你有什么?”霍辰烨反问道。
“若我,承认自己诬告琦哥儿”邢阁老道,想起霍辰烨一进来就问唐家事儿。
谁知霍辰烨只是撇了撇嘴角:“琦哥儿事儿,不用你担心,就象你邢家老三事儿,你担心也没用一样。我来,只是看你有没有用。”
也就是说,霍家并没有什么事儿求他。他若想求人家帮他大忙,就得拿出象样筹码来才行。
“我知道唐家犯了什么事儿引得皇上忌讳,是有人让我提告唐家”邢阁老道。
“我说过了,唐家事不劳你操心。”霍辰烨等邢阁老细细说完,才慢吞吞道,“因为我可以告诉你,圣上不会处置唐家。”
“为什么?圣上明明已经信了呀。”
“可信了并不代表会处置。”霍辰烨道,一边起身往外走,“看来我多余来这一趟。”
裴家会造反,圣上信了多久?还不是这时候才动手。邢阁老很想明白此点,急急叫住霍辰烨道:“我知道裴家京城还有层网”
此言一出,也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参与策划造反
霍辰烨出了邢部大牢转身去了东宫,将这次交谈一五一十转告太子冠承嗣,末了道:“臣想将这揭发裴家之功,算唐玉琦身上。他身西南多年,多知道些裴家事儿也算合理殿下意下如何?”
两个人依栏杆而立。霍辰烨一脸恳切地看着冠承嗣。
“嗯,这样也好。他再立大功,求父皇赦免唐家才说得过去。不过,你为什么不将此功据为已有?”
“咳,”霍辰烨苦笑,“那时我明知唐玉琦喜欢贺家女,偏速跑回来请旨,是我对不住他,这样算是弥补吧。自此之后,我便不欠他什么了。”
冠承嗣闻言面露浅笑:“嗯,如此甚好,卖他一个大人情,也免得人家骂你不顾兄弟情谊贺家对你这女婿可还满意?”
霍辰烨苦笑道:“你知道,贺指挥史向尊上意,圣旨到了,他自然只能欣然接受。只是那贺家女,对我似有不喜。”
“咦?竟然看不上你?长成这样,不是京城贵女凭你挑么?”冠承嗣大为意外,:“再说那贺家女我见过啊”也就那样啊,太子心道。
不过这倒挑起了他八卦热情,顿了下又问:“你就如此喜欢贺家小姐?”
霍辰烨道:“争一口气罢了。少时我就学贺家书塾,此女曾嫌弃过我胡作非为名声,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冠承嗣闻言扬声大笑,手指点着霍辰烨到:“烨哥儿,烨哥儿,你也有此一遭”
霍辰烨道:“我就不信了,不过一个女人,我总能让她心甘情愿”
冠承嗣连连点头。他知道不久前,霍辰烨还不顾礼法将孝中唐玉琦叫去贺家面见自己准娘,大概就类当面对质意思吧。
冠承嗣摸着拇指上扳指笑。这小子,果然跟唐玉琦卯上了劲儿了……
当霍辰烨把这两次见面情形细细告诉了贺正宏后,贺正宏连连点头:“不错,君臣之道正是如此,尤其是近臣。不能表现得太完美周正,让人捉不住把柄”
霍辰烨点头细听,偶尔补充:“偶尔示弱,露怯,提点要求,露点尾巴”
他很愿意听这准岳父教导,虽然他父亲靖安侯也得圣上重用,但他父亲一来身份原因,受向是正统教育,做不来贺正宏这样既能正经八百办大事儿也能嬉皮笑脸耍赖皮样子,二来他不是近臣,本也不用跟主子套太多近乎,只需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行了。
他不同,他和冠承嗣相处日久,冠承嗣也时常会和他聊些闲天儿,相处之道,还得请教岳父大人才行。
贺正宏道:“我被圣上指派辅助主,原是该当该份事儿。不过太子显然想动用年轻人,组建自己队伍。唐玉琦未来,或许比你还得圣上重用。”身有瑕疵年轻人是方便控制使用啊。老皇拿捏打压,皇施恩提拔,被重用臣子自然感恩戴德。
“你优势是这些年西北,和太子长久相处下功劳和情谊,但你若还分不清当年势弱承郡王和如今大权握太子差别,这些情谊就到头了。”
“如今我们几家关系这般交好,只怕引人忌惮。你和琦哥儿嫌隙算是有了正当理由,我们两家以及贺家和唐家,只怕也要有点动静才行。”……
朝堂上大事频发,可除了鸡犬升天表彰或逃不掉灭门外,基本和内宅小女子无甚相干。波及到明玫之处,就是她第二次被叫进了西院书塾。
“小七,要委屈你了。”霍辰烨看着明玫道,眼睛里是百分百歉然。
明玫慢慢弄清楚了事情原因:这段时间老皇帝动作很大,收拾了一批罪臣之后,如今疑为一轮清算开始了。
这一次开炮信号,直指倒霉唐家。
“琦哥儿这次带军归来,居功甚伟,皇上却既无责罚无封赏。这种敏感时候,无功便是过。你知道,象同样身陷西南,一城守将韩将军父子,先有判敌情节,后有立功表现,都能将功抵过后另行赏赐了,何况琦哥儿。我们瞧着不对,细查之下,发现是有人向圣上告密,说唐家曾经心怀不轨,两边观望。”
“此人先说动邢阁老诬告琦哥儿,言论传到圣前后,自己被圣上提见,才交了实底,也是有些心机。这个人,就是贾谨。”
断指贾谨。
贾谨因此立功,正大光明地显身京城。
“贾谨可有实证?”
“贾谨倒没有实证,但他所说,和皇帝猜测合。所以,皇上信了。”
那时,卢老爷子借陶家献财求上门来,让贺正宏帮着摘出韩将军父子来。他为了事情办得牢靠,说动献财,还有贾家。——当初陶家是找上了明玫,而贾家,有自己关系和渠道,直接向皇上陈情。
正因为当初献财甚巨,皇上才同意配合卢老爷子,将韩家家眷和卢家家眷如数下狱,唱了一出苦肉计,让韩将军终得裴家信任,也终,立下功劳。
卢老爷子游说贾家时说,他江湖朋友甚多,不巧他正好从一个朋友那里听说,贾家有地库,且地库存银甚巨先帝晚年,裴家欲反,曾来信力邀贾家加盟
空口无凭,贾家自然不信。于是卢老爷子便口述了先帝晚年抄家几户,和那另外半张纸上,唐家。
贾家现任族长自然知道此事,如今见卢老爷子摆出棺材来,出由不得他不跟着掉泪。
本来这是绝密,都是世家大族,很难拔根而起,拼起来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尤其如今形势,唐家自然盛过贾家百倍,又没有可口利益引诱。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想,贾家都不可能把此事漏露出去。
可谁知,却被贾谨得了信儿。
贾谨从前被削,族里竟然没有人给他主持公道,愤恨不已。如今有此机会争取立功,他怎么可能放过。
明玫想着她见过那半张纸。贺正宏说,那是唬人玩艺儿。
“既然没有实证,圣上要动世家大族,也不能靠莫须有罪名吧?”明玫问道。
“很多事,并不一定都要实证。圣上年纪大了,太子年轻又没有多少理政经验,圣上担心权臣们抱成一团”霍辰烨道。
明玫明白了,如今大事定,到了该收弓收弓,该杀驴杀驴时候。但有不妥,圣上是不惜向有功之臣下刀。
“贺霍两家也需要摆个不睦姿态是吗?”明玫问道。
霍辰烨歉然地点头。小七,是很聪明很聪明。
还以为是什么呢。既然来找她,显然是要拿她作伐罢了。
“既如此,圣上为什么还会为贺霍两家赐婚呢?”当初就应该破坏阻挠才对呀,多此一举嘛。
“我随裴家被全灭战报而入,圣上身体不健,有时并不十分清明”
明玫明白了,简单说,就是圣上那时候,乐混了头,对有大功战将一点儿个人问题,有求必应了。只是如今冷静下来,未必还会乐见其成。
怪不得霍辰烨那时候跑死马地跟着军报走
尼玛
做为武将家闺女,又是个被牵扯进这些朝堂混水里武将家闺女,真心苦逼。
“如今要如何做?退亲么?”明玫问道。
“贺小七!”霍辰烨怒喝。竟然还想着退亲?
这就恼了?
明玫忙一脸戚戚:“若被退亲,我还有何脸面见人。”然后装着拿帕子去抹眼泪。
霍辰烨嘴角一弯,又忙收了笑,仍带着怒意道:“你倒转弯得。别装哭了,你又装不象。”
明玫放下帕子:“真,我也觉得我不擅长此项那现倒底要如何做?”
“成亲时,我会做安排,到时如果当众说你几句难听话,你可忍得?”我好好成亲礼呀,就要这样被毁了呀。
“我为什么要忍?我们不是好当众吵起来才对吗?”
“我们若真吵起来,后互不相让,那怎么收场怎么成亲?何况那是赐婚,表现得不乐意也不成,那是抗旨知道吗?”霍辰烨道,“所以,委屈你了小七。”
他要面子不肯委屈他自己,便要委屈她,那换她吵他行不行啊。
明玫自己不敢问他面上去,想了下道:“其实我们不用吵啊,直接很简单,你不来亲迎不就完了。”随便霍家来队人家,把亲娘接回去。
“那怎么行,不曾亲迎,不合六礼绝对不可以。”
未亲迎女子,夫死可以改嫁。亲迎女子,夫死得守寡。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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