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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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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庙里时候,卢佩仪表情有些抑不住不同寻常,明玫说不上那是哪种情绪,有些亢奋?害怕?惶恐?舒心?或者各种情绪纠结着吧。

    看看时辰,该打道回府了。明玫招呼着大家做准备,第一次出门,要早早归家,给家长留个好印象啊,下次方便再放羊啊。

    卢佩仪却不急,她缓缓坐下,喝了杯茶稳了稳神,然后斜靠圈椅上,闲闲地问明玫道:“妹妹就不问问出去做什么了吗?”

    明玫便问道:“姐姐出去做什么了呢,妹妹担心不得了呢,午觉都没睡着。姐姐不是说去小解了吗?这么久肯定是变大号了吧,是不是后来又变不停拉稀来着呀?们回去回去,姐姐回去喝些汤药治治肚子才好。”

    做为一枚资深八卦女郎,天知道她心里多好奇,可是再好奇也不能问当事啊,如果事牵暗黑行径,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同谋啊。明玫想着,这事儿回头还是找唐玉琦打听比较靠谱。现就忍忍吧。

    卢佩仪听得嘴角直抽抽,门口却有忽然“扑哧”笑出声来。

    原来是侧殿那个叫“不了”小和尚,他师傅叫“不提”,师徒二其实都挺有趣,明玫侧殿跟他们逗了半天闷子。这不了和尚提着食盒而来:“师傅让给两位小施主准备此许斋菜点心,请两位施主路上充饥。”说着走进来,把手里食盒一边一个推给两个。

    小小不过十岁左右年纪,还小施主,卢佩仪斜他一眼:“谁小?”

    不了中午叫明玫小施主叫顺口了,这下反应过来,忙道:“小小。”一溜烟儿出去了。

    卢佩仪便笑起来,只是笑声透着些不知道是深沉还是虚浮味道,很刻意样子,总之感觉怪怪。她长长吐一口气,挥退身边闲杂下,对明玫道:“跟那无赖后山交换玉坠儿了,他要十万两银子,答应了。”

    当初,明玫出主意方法之一就是许他以银子,先稳住此事,然后再想法子谋他。若量少,行街头一霸泼皮无赖行事风格,扁一顿要回来就行了。若所求者多,忽有巨款上身,总会有些异常,或安个盗窃或弄个抢劫各种设局法糊他身上讨回来就是了。当下,不是顾忌名声嘛,换回玉坠低调处理要紧哪。

    当时卢佩仪幽幽道:“玉坠价值不过百两,但是先母留给念想,又刻有字,断不能落外手里。若能些拿回来,出一万两银子也是愿。”

    明玫当时就咋舌。一万两换块小石头呀,她瞬间又想起大姐六千两陪嫁来,一万两凑合凑合她这样庶女可以嫁两回了呢。可看着结果,是商家不敌世家,讨价还价中落败了吗?竟然变成十万两?

    “那,成交了么?”十万两啊,如果她有十万两,啊,赶算算,可以嫁多少回来着?

    “哼,”卢佩仪笑有些诡异:“他变卦了,他根本没带玉坠儿来。也变卦了,不想把银子给一个无赖。”……

    这天,腊月初九。

    腊八祭天后,贺老爷沐休一天。这天,贺老爷又带了一帮大兵哥回来,贺家练武场呼呼哈哈练将起来。

    通常这时候,女眷们都是被要求留东院这边,今天也不例外。一早明玫就被通知不用上学堂,但她也没敢睡懒觉,近身体见好,天气转暖,她也不好赖床了。年节已到,贺大太太忙翻了天,大三姐妹被叫着天天跟贺大太太身边学着主持中馈,几个小也不好太过散漫,不上学时候也乖乖到致庄院坐着,表示一下愿意效劳,实际只是凑个场。

    明琪大姐很少跟大太太跟前,如今要坐离大太太近位置上,还有些怯怯生生放不开,听着大太太和一干回事婆子们说事情,分派任务,很少能插上嘴,有时露出疑惑神色,显见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安排,但看得出很认真听学记。

    明璐同学继续迷焦姓美男那一窍上,被焦男不热乎态度,对婚事悬而不决状态撩拨得心浮气燥忧思深重,看什么都有些不顺眼起来,看见石头也想踢三脚样子。她坐明琪下手心不蔫地拨弄着指甲,有些意气消沉意思。

    早前承福郡王府就派来了个不会笑司嬷嬷,说是从宫里出来,贴身教导三小姐规矩礼仪。弯腰幅度,起身速度,迈步尺寸,讲话语速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俯仰皆是规矩,所以三小姐明珠这段日子过十分苦逼,一言一行都有讲究,算是提前适应了一把郡王妃生活。她正襟危坐大太太左侧,无法象先前一样可以斜靠一下娘亲身上,连说话语气都不敢稍显随意,才一有差那司嬷嬷就微咳一声拉正,还要小本本上记下何时何地犯了何错,然后当晚一小结,几天一大结。于是这妞是进步鸟退步鸟认真鸟消极鸟一目了然。据说这小本本要呈上头。至于上头指谁,明玫至今不得正解。

    三姐明珠要正经八百,大家也不好太过随意,总不好一见面姐姐问:“妹儿,昨夜蹬被磨牙没有?”那边妹儿缓缓福礼,规矩应答:“昨夜妹妹睡得甚是安好,劳姐姐挂心垂询。”想想都不搭调。

    大家都顺着明珠范儿,个个走淑女路线。何况有司嬷嬷,连大太太也斯文有加端着架着,其他等不敢高声起调。主子如此,进入仆妇便踮着脚尖儿走路,这办公场面便有些静静悄悄。

    忽然有传唐五少爷与霍世子到访,于是众姐妹都起身避到了屏风后面去。

    唐玉琦和霍辰烨一起进来跟大太太见礼,主宾一番让座上茶,客气寒暄。

    那边唐玉琦唤着姐姐妹妹跑到屏风后面打招呼去了,这边大太太含笑抿茶,一边不动声色打量起对面端坐这少年来。

    这个霍辰烨,老爹靖安侯霍靖平乃贺老爷好友,西南战场上一起同过床一起扛过枪铁实交情,当初贺老爷跟贺大太太几次提及此,说他虽有些顽劣名声,但很有些能耐出息,假以时日必成气候。总之此子深得贺老爷芳心,欲将三小姐与他结成姻缘。奈何明珠她心有所属,再容不下旁,贺大太太这才替她回了。

    差点成为女婿选,如今见着了,大太太少不得心时揣量比较一番。果然此子长得面目如画,棱角分明,下巴尖削,双目斜长,真真是个极其标致儿。这外型,只怕郡王爷是远远难及呢。如今虽还透着嫩生青涩,已是非常能及俊美妍秀,再长大些,多点儿苍桑经历,岁月积淀,还不知道是何等迷光景呢。

    大太太心里多少有点复杂。

    想起那不苟言笑司嬷嬷,那目光能将绑架似,跟着明珠她身边呆这些天,让她都有些混身骨头痛。这样日子只怕明珠要过成常态,想想都觉得辛苦。好女婿是她自己挑,再苦便也不觉得苦了吧。大太太想起自己当初选贺老爷时候,都说贺家无根基婆婆难伺侯,怕她低嫁辛苦。可是这些年,贺家便是没唐家气派,她也从没后悔地。何况女儿还是高嫁,只会过得比她好。

    大太太想着,心下略好受些。只是看着霍辰烨,竟是有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意思了。

    此子可真不错,长相俊美,礼数周到,行止大方,气派混然,若能成为女婿,定然也是美事一桩啊。

    思及此,大太太不由抬头扫了屏风一眼:明璐虽大他一岁,也不算过,也是相貌出挑,心思机灵,若非庶出身份,倒也甚配。偏着霍家门第高贵些,此子又是世子尊位,不知这霍家是否十分计较

    大太太一时许多念头转动,那边唐玉琦已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姑母,侄儿与霍世子先告退了,俩约了姑丈,恐姑丈练武场久等。”

    这两,据说是听闻贺老爷沐休,特意相约来贺家练武场和众“耍耍”。

    大太太亲昵地嗔怪道:“这孩子,就知道不是来看望姑母。罢了,去吧,让跟紧些,看时离远些,可别被那起子混伤着了。”

    唐玉琦高兴地应了,又忙辩解:“侄儿这不先来看望姑母您了吗?姑母若不嫌弃,侄儿天天来看姑母可好?”

    大太太笑道:“天天来?那感情好。干脆住过来,天天看着高兴。只恐老子娘见不着自己个儿子,会骂上门来不依呢。”脸上一副“哄谁呀”表情。

    大家便都笑起来。

    唐玉琦走到门口,忽然回身道:“叫七妹妹回去抱尼尼过来练武场吧,也想尼尼了。”

    大太太笑他:“就这么等不及要过去?舞刀弄枪有什么好。”又催明玫,“小七可听见了,还不去吧。”……

    这个霍辰烨,明玫是见过,就那个焦老爷寿堂里那个高个儿狗眼家伙呗,长得,嗯,简单说,男生女相。精辟两字:狐媚。明玫抱着尼尼和二往西院走去,唐玉琦又郑重给两介绍了一番,从此算是正式认识了。

    明玫偷偷把尼尼和霍辰烨比较了又比较,除了脸,这双眼真是太象了。其实脸也大有相似之处,除了毛。——原来唐玉琦喜欢同款,是爱屋及乌吗?脑中某些不良画面浮现,不由一阵暗乐。

    霍辰烨早觉出这小妮子偷瞄他,长成这样,他被偷瞄多了,也不意,只是他不大喜欢跟明玫互动,说话刻意保持着距离,走路走唐玉琦另一侧,也不象对其它小姑娘似,见了就拿话逗家。

    为什么呢,因为这货早就看出唐玉琦十分喜欢这个小表妹,举手投足间总不经意露出些宠溺味道,比如多时他张开双臂护着她怕她被挤着了,比如她离开时他目光流连家背景许久,比如吃饭时不经意间提起她好几次,比如饭罢就抛下他们一众伙伴去跟这小萝莉玩去了。

    男孩儿心思也是敏感,半大小子心里满满都是些已经破土萌芽奇妙意识。他心里莫名就觉得:这女孩儿归他兄弟势力范围,他干嘛插一脚啊,要保持距离保持距离。——男孩子心思女孩别猜,猜来猜去只会觉得很古怪。

    明玫也觉得这货有点儿沉默,反正大家也不熟,便也没大意,只是家是客她是主,她便不好拿乔不理,便多挤出许多热情来待客,没事便找些一两个话题出来免冷场。她哪知道家心里曲曲弯弯别扭心思。

    入西院门,转入一片竹林夹道。唐玉琦早不耐烦明玫客客气气调调,遣了身边仆妇不许再跟,便拉着明玫顺着僻静处走,说有鲜事儿跟她说。

    事情便是关于贾谨梦幻遭遇。

    明玫听了唐玉琦描述,吓得只叫乖乖。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真相原来是那样惨烈。

    她真什么都不知道啊。怪不得卢佩仪那天身上各色佩件俱无,连个耳坠子都不戴,头上也无各色珠簪钗环,只用彩带束发,打扮得那么干净利落,原来是扮江湖女侠客啊。记得那天问她,卢佩仪说:“求祖拜佛,以素表心。”

    让明玫一度觉得自己太过花枝招展了些,有些愧对佛祖啊。

    明玫是卢佩仪失踪时间里才想明白,她可能只是被拉去同行,一来背靠贺家好壮胆,二来备用于做不场伪证呀。也为此,明玫也为自己找了不场证啊:她缠着那不了不提两和尚哈拉了一整个午晌时间,直到庙里又多起来。

    天地良心,当初她只是提点了几句:那贾谨既然挨了打就窝段时间,等伤过无痕才出来,若有个明显不能恢复伤痕岂不是会窝久久。比如给他打那么三两个显眼醒目大耳洞,让他蹲久一点没颜出门好了。

    穿耳洞变成割耳朵,啧啧,玩得够大。而削手指,跟她真没有关毛钱关系啊,她从没提起过半分呀哈尼豆腐。

    明玫觉得这样确实有些过了。手指被削,有时还可遮掩一二,可耳朵被削,却极难掩饰。如此残肢,是不能入仕,这太断生路了。一个读书,虽然他没考上过,但总得给家留下希望啊。现让彻底于此途上歇菜了,虽然可防他考成范进,但会不会太阴损了些呢。

    卢佩仪,果然不是一般啊。

    唐玉琦纠结于他听到传言:“据贾谨说是那卢家姑娘亲自操刀动手,妹妹信么?”

    明玫不响,她信这妞干得出来,但让她郁闷不安是:当日,她与她同行,有没有惹到什么呢?这件事里,她会不会被要求负什么责任啊。

    明玫下意识地不停揉捏着自己小手指:虽然纤细瘦长,但好歹还是有根骨头,刀落指断这种事到底是怎么做到呢?用什么神器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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