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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这顿让文禛内心纠结无比晚饭,宁云晋便哼着小曲儿欢地开始收拾。
这庙虽然十分破旧,但是看起来经常有人会来落脚,倒也没有成为蜘蛛网密集荒凉状态,不过门板什么都被人拆掉了,佛像也垮了。
宁云晋将罐子和碗抱去消息洗干净以后,还靠近供台地方收拾出来两块地方可以供两人躺着休息。
天色暗下来后,庙中光源便只剩下之前做饭后留下火堆,橘黄色光线将宁云晋脸色照得异常柔和,文禛便看着他一个人活忙活着。
干柴拾得太少,火堆肯定支撑不了一通晚,宁云晋将那薄被给文禛盖上,自己裹了一件旧衣服蜷缩一旁。
宁云晋打了个呵欠,对文禛道,“二娃我睡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叫我。”
见他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文禛柔和地道,“睡吧。”
八月夜晚其实已经有点凉了,听着小孩均匀呼吸声,文禛却怎么也睡不着,伤口痛是一回事,这样环境他总有一种戒心,没办法安然入睡。
今天晚上连月光都没有,到了半夜便开始起风,吹得树枝呜呜做响。虽然看不太清楚,文禛却能隐隐约约看到小孩从平躺慢慢变成了蜷缩着睡姿。
这难道是冷了?
文禛掀了掀身上薄被,这被子虽然破旧不堪,甚至还带着一股潮气,闻着都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至少比小孩那薄薄一层衣服要温暖吧!
虽然对小孩有一点熟悉感,但是这种感觉却并不浓,因此他觉得自己以前和这小孩肯定不是很熟。
文禛心底对小孩说话并不是全信,可是从自己清醒到现,这个叫宁云晋孩子乖巧得简直不像一个普通孩子,对自己也一直是照顾有佳,如果不是他,自己重伤成这样,又行动不便,只怕连顿热食都吃不上。
望着那缩成一团小小身影,他眸色晦暗不明。
童养媳,文禛心底哼了一声,谁信!?
突然一声闷雷,接着天空便像是被一条光带画过一样,青白色光芒将大地印得一片惨白,之后连续几声轰隆声,瓢泼大雨便落了下来。
宁云晋翻身爬起来,惊道,“这是下大雨了?”
“过来点,你那里漏水。”文禛借着闪电光芒,已经看清楚那周围地方正滴水。
宁云晋摇头道,“没用,你那边也开始漏了。”
他边说着先将两人干净衣物丢到文禛身边,然后装成十分吃力样子将那沉重地供桌朝着文禛方向推。
等到供桌罩住文禛之后,他才钻到桌子底下,吐了口气,“幸好还有张桌子。”
隔着衣服都可以感到小孩火热体温,就贴自己身边,文禛有片刻不自,但是摸到那衣服上凉意与水渍后,他手居然鬼使神差伸出去搂住宁云晋小小身体,让他贴紧自己,然后抬手让那薄被裹住两个人。
宁云晋愣了一下,双手抵着他,有些惊慌地道,“我……我身上有水。”
“别着凉了。”文禛搂着他手反倒用力了一下,固执地道,“睡吧!看样子这雨要下一宿。”
被文禛搂着,甚至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体温、气息与心跳,宁云晋哪里还能睡得着,他虽然闭着眼睛假寐,心里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算起来这可能是两辈子以来自己贴近文禛一次了——小时候不算,这样一个人即使是对自己儿女有着亲近与关爱之心,但是天生凉薄和皇宫种种规矩却也让他不会与人过于亲近,别说是像这样贴着了。
对文禛感情,宁云晋心里是很复杂,这人虽然是自己亲生父亲,却没有真正养育过自己,甚至为了天下将自己抛弃,他心里根本无法将之与父亲这个词联系起来,他早就已经心中决定这辈子父亲就是宁敬贤。
可是要说因为他对不起自己,就要将之杀而泄愤,宁云晋也做不到。上一辈子自己闹成那样,文禛固然是将自己抓了起来,却迟迟没有下令把自己这罪魁祸首斩首,而且当时自己也确实陷入了魔怔,做了不少错事。
如今他多了一世阳澄幸福记忆,又有宁敬贤悉心教导,心底对于文禛怨恨却也没有那么执着了,这一次跟着来南巡,也只不过是想让他吃吃苦头,算是了却自己怨念与心结,也让这高居庙堂皇帝陛下了解民间生活不易。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总是这么点破事上纠结,也实是太不像话了,等到回去之后宁云晋就决心好好赚钱,认真读书,以后入朝当个官儿,为大夏黎民百姓做点好事、实事。
想到之前对文禛说那些谎言,宁云晋心里吐了吐舌头,这要是等他清醒之后自己肯定惨了。
还好既然早就有要将皇帝拐出来计划,他便早就做了准备!
宁云晋学习那些关于血脉之力知识中,曾经提到过一种只能由祭天者施展记忆混淆术,用一滴施术人鲜血使用咒语炼制成种子让人吃下,接着施咒让两人之间产生联系,当要使用时只要掐个法诀就能模糊那人指定时间内一段记忆。
他曾经仔细研究过书上记载记忆模糊后情况,那并不是将记忆抹去,而是将之脑海中沉寂,只要不被刺激就不会想起其中细节,甚至被施术人完全感觉不到记忆出了问题。
这种现象大概就有点像很多年以后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同班同学,也许明明一起读书了几年,但是那些不熟又沉默同学记忆中却像是只有一个背影或者读书声音,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曾经与对方说过话或者相处具体过程,那个人记忆里就只有一个符号而已。
虽然意外遇上了文禛走火入魔头脑出现混乱,但宁云晋可不傻,他知道以文禛谨慎即使自己说得天花乱坠,对方也不会全信,相处久了自己言谈举止肯定会漏馅。
若是没有这招记忆混淆术做后盾,他可不会想到这将皇帝偷出来恶整办法!
文禛能力武功虽然不错,可是这招只对大宗师无效,宁云晋才不相信文禛身为皇帝那么忙,还能成为大宗师。
外面下着大雨,屋里下着小雨,只有他们被供桌遮挡这一块还是干,不过两个人这一夜都没有睡好,直到后半夜才雷雨声中迷迷糊糊地入睡。
天刚刚破晓宁云晋便爬了起来,他顶着滴落水珠门外看了一眼,惊道,“糟糕,外面成汪洋一片了,我们不会被困这里吧!”
即使没有门口,文禛通过昨夜雨势也能判断得出来,他皱眉道,“我们要赶离开。”
“可是你伤口不能再遇水了!”宁云晋为难地道,他也想早点转移呢!
“没事。”文禛道,“雨势正变小,你先将东西收拾好,雨一停咱们就走。”
文禛判断还是有几分准确,等到宁云晋将两人仅有家当打包好之后,雨就停了。
他兴奋地推着车子,邀功道,“二娃你行动不便,要不我推着你走?”
望着宁云晋那小身板,文禛有些迟疑,“你推得动吗?”
宁云晋跑过来扶着他道,“试试嘛,我可是大力士哦!要不就你这脚受伤样子,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下个落脚点啊!”
文禛被他架着放推车上,宁云晋双手握着车把,仿佛用了吃奶力气一样将车抬平,然后反手握住两边杆子。他看似吃力,实际上只要他内力充足,用推车推动一个人并不难,不过为了不让文禛起疑,他还是故意运功将脸上逼红了一些。
踉踉跄跄地推着车出了破庙,文禛意外发现宁云晋居然还真推得动自己,不过想到这小孩昨天能将重伤自己搀扶到这里,力气肯定是不小,可是这车把完全抬起之后几乎到了小孩肩上,看着他好像是用双肩推动车子一样。
遇到下坡路自己这头重,小孩就被翘起车把手吊得双脚离地了,看着实有些好笑。
他拍了拍车板,“放我下来吧,你个子太矮了不好用力。”
宁云晋有些羞愤,居然让身高拖了后腿!
文禛指着林子道,“去给我寻一长两短两根木棍。”
“干嘛?”宁云晋问。
“做夹板和拐杖。”文禛说完便不理他,拿出自己那件被弄得满是洞衣服撕成一截截布条。
用宁云晋拾来棍子将脚固定了一下,文禛便撑着拐杖下地走了起来。他行动不便,其实不仅仅是因为脚关系,而是身上那些伤,每走一步伤口便生疼。
宁云晋偷偷看着他脸色,这厮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文禛自然也感觉到宁云晋偷看自己,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村人们昨天说要是海宁淹了就不能再朝杭州走了,他们准备往北去嘉兴看看。”宁云晋认真地道,毕竟接下来那边才是水患重灾区。
文禛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沉默地跟着宁云晋走,等到上了一条官道之后,看到有不少拖家带口人也和他们一个方向,便也就放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还撸,大约是12点前,姑娘们等不起先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