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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阳澄,或者说现宁云晋来说,亲身参与历史是一件让他很纠结事情。他是经历过天授朝辉煌人,宗正文禛这个被所有人称之伟大、英明帝王真正崛起走进世人眼中就是源自今天。
宁云晋进入京都这个朝廷核心时候,擒夫蒙卓明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那时候全国上下都已经文禛管控之下,虽然西北一直有战事之忧,但是朝政方面已经没有多少人敢违逆文禛这个帝王了。
那个歌颂夏宣帝是如何智擒权臣、打击奸党故事中,由于上下一致缄口,宫外知道这件事详情人根本不多,流传事迹中多都是突出文禛里面起到作用,却也变相说明了这次行动惨烈。
那些炮灰侍卫不说,主要执行任务十二人当场死了七个,剩下几个不是重伤退出朝堂,就是伤了身体元气终早逝,能自这次从龙之功中获得好处人并不多——毕竟真正与皇帝亲近是他们本人,人死灯灭,即使恩荫了家族子弟,但是这种宠信毕竟又差了一层。
宁云晋记得宁敬贤就是活下来幸运儿之一,但是似乎也受了重伤。他只知道夫蒙卓明这个时候不但是旗中第一高手,同时也是天下五大宗师之一,是大夏震慑西北奉武族重要力量,宁云晋看来如果那十一人武功都和宁敬贤差不多,只是用常规办法,即使再加上十二个应该也不是夫蒙对手,肯定还有其他手段辅助,要不根本成功不了。
宁云晋以前调查时候哪会想到自己会与宁敬贤有这样渊源,究竟他伤得多重,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等到天都见黑,还没见宁敬贤回来,他也不由得有些急了。
虽然立太子宫里会有赐宴,可是应该不会超过午时便会结束,宫中不太可能留个大男人,这个时候宁敬贤还没回来,不由得让他怀疑是不是已经伤重无法移动。
他有些坐立不安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炕另一头,甄文秀正坐那里打络子。
看到他走过来,甄文秀连忙放下手中秀活,紧张地盯着他,“哎哟,我小少爷,这炕可高了,你可别掉下去了。”
幼儿身体实太难操控了,宁云晋就走了这么点路便觉得腿软,索性坐炕上,扯了扯她袍角,“爹……爹爹呢……”
甄文秀只当他想宁敬贤了,连忙哄道,“老爷外忙呢,马上就会来看少爷!”
宁云晋这时候只想知道外面情况,板着脸严肃地道,“爹爹……要爹爹……”
一个白白胖胖小不点再严肃地皱眉板脸,造成效果也只有异常可爱而已,看着他眼巴巴地望着房门,翠香到先受不了了。她站起身对甄文秀道,“平日这时候老爷都来过一趟了,少爷这是想老爷了吧,要不我去外头看看!”
“也好!”甄文秀点头,“我看少爷天没黑就一直望着外面,这是盼着呢!听说宫里今儿忙,要是老爷不回来咱们也好早点哄少爷睡。”
“少爷与老爷这是感情好呢!”翠香掩嘴笑,扭身挑开帘子出去了。
宁云晋偷偷地撇嘴,心想若不是怕某人被自己出现给蝴蝶了,他才不会操心呢!
翠香出去没过两刻钟功夫,前院突然灯火通明,喧闹了起来,隐约能听见有人喊烧水、拿药声音。宁云晋心中一咯噔,知道只怕是宁敬贤已经被送回来了。
甄文秀也是个机灵,听着像是外面有事,便起身开始穿外面大衣裳。
很翠香就回来了,她是一路小跑着,这天寒地冻居然还出了满头汗,头上簪子都歪了。
甄文秀一看她样子,便急忙问道,“怎么了?外头出了什么事?”
“老爷……”翠香脸色有些发白,“老爷受伤了重伤被几个侍卫大人送回来了,身上好多血。”
“不是说去宫里赴宴吗?怎么会受伤。”甄文秀十分惊讶,“难道是有刺客?”
翠香摇头,“那我可不知道。听说似乎不是坏事,大管家还给那几位大人封了银子。”
宁云晋看她半天说不到重点,站起身嚷嚷道,“爹,要爹爹……”
“小少爷,您这个时候可别闹!”甄文秀连忙抱着他,又扭头望向翠香,“对了,老爷伤势如何?”
“我没见着老爷,前院人太多了,不好出去。”翠香摇了摇头,“好像说宫里太医已经看过,这才送回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开始合力哄宁云晋转移他注意力,看现这情况是不要指望老爷再过来了!
宁云晋知道今晚多也就知道这点消息了,毕竟翠香也只是个大丫鬟而已,不好到男丁众多前院,于是便配合窝暖和被窝里,闭上眼睛开始练功。
他再次见到宁敬贤时候已经是三日以后了,这些天里他消息来源只有翠香打探,听说老爷伤很重移回房便吐血昏迷了,听说皇上派了太医过来抢救了两天老爷病情才转好,又听说老爷立了大功皇上要重用……那些乱七八糟消息宁云晋并没放心上,听到宁敬贤苏醒他一颗心就已经定了下来,宁家未来二十年富贵已经跑不了了。
宁云晋被抱进宁敬贤房间时,他大哥正拿着一个汤勺一调羹一调羹伺候老爹吃药,姐姐则端着一碗香味四溢蔬菜瘦肉粥旁边候着。宁敬贤歪炕上,脸色苍白如纸,看不到一丝血色,他双手都被布条缠着,隐约可以看到从里面渗出血丝,看来确实伤得不轻。
宁敬贤将后一勺药咽下后,拧了下眉头。等甄文秀抱着宁云晋请完安后,问道,“你怎么照顾二少爷,这里乱糟糟,带他过来干嘛?”
他声音虽然十分虚弱,但不免带着几分威严,甄文秀抱着宁云晋手臂缩了缩,连忙道,“回禀老爷,这两日二少爷一直哭闹着要见您,今日实是哄不住了,这才带二少爷……”
宁云晋是特地赶来装乖卖巧,可不是来看自己下人挨骂!他不等甄文秀说完,已经她怀里挣扎了起来。甄文秀原本就跪着,又怕他摔了,只得将他放地上。
双脚一着地,他就跌跌撞撞走到炕前,趴炕边巴巴地望着宁敬贤,“爹爹。想……爹爹……”
一岁幼儿谁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流利高深话来,可光是这孺慕亲近小眼神就够让人动容了。宁云晋眼珠子一转,已经将宁敬贤眼中受用看了心里。
不过见他还想往炕上挤,宁巧昕连忙一把拉住他乱动小手,认真地教育道,“小弟不可淘气,爹爹身上有伤呢!”
“伤……”宁云晋歪着头望向宁敬贤,“是痛痛么……”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挣脱宁巧昕手,凑到宁敬贤放炕沿伤手上,吹了吹,“吹走……”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看着守床边子女,宁敬贤眼睛有些酸涩,却又很地控制住了外露情绪。虽然情绪一激动就让他伤口隐隐作痛,可是他心里却是暖暖,儿女乖巧可爱天真孝顺,自己外面为了家族子孙出生入死拼搏便也有了盼头,有了动力。
尚不懂事小儿子不说,听说长子长女已经不休不眠照顾了自己三天,两人都双眼红肿,看得他也不免心疼,“爹没事了,你们两个也去休息吧,若是熬病了如何是好!把小二也带回去,这里药味太重了,对他身体不好。”
虽然很想守着爹爹,可是宁云亭也是真困了。他今年也才满八岁而已,这三天虽然不是完全没睡觉,但也只是炕上歪一下而已,有个风吹草动就醒来了,特别是宁敬贤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换药,房里吵吵嚷嚷也让人没办法安心休息。
再说父亲可是家里顶梁柱,心里惦记着父亲伤势,他哪里又睡着,一直噩梦不断,到下午看到父亲真正清醒过来,悬着心才落地。管父亲叫他去休息,可潜意识里又觉得似乎不好,他心里纠结着,便扭头望着姐姐。
弟弟心思宁巧昕自然明白,女孩子懂事早,虚岁十岁都能当小半个家了。她摸了摸宁云亭头道,“我俩轮流守着爹爹,今天你先去睡觉吧!明日再换你。”
“胡闹!”儿女心思虽然让宁敬贤动容,但既然自己清醒过来了,万没有让这么小孩子照顾自己道理。“又不是没有下人伺候,哪还用得到你们。巧昕你也去休息。”
“爹爹!”宁巧昕脆生生地道,“请成全我与弟弟一片孝之心!若是爹爹身体不适时,我们还不闻不问岂不是成了不忠不孝之辈了!”
宁家教育到真不错,这么小年龄就知道忠孝了,家人间感情也很好,果然是个好地方!宁云晋看宁敬贤明显是被女儿说动了,他也便继续卖萌凑热闹,刻意鼓着小脸道,“孝……孝……守……爹爹……”
他话虽然断断续续,不过重点都已经表达出来了!可惜是身为豆包一颗他是毫无人权,直接被宁敬贤招呼奶娘抱回了自己住所!
作者有话要说: 阳澄同学正式改名,以及好日子要到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