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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祁墨被她的话语惊到。
以往她不论怎么咒骂他,他都觉得很有意思,但是她现在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发自心内,认真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身心都不舒服。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要弄清楚。
正欲再开口,曹翔的声音从外室传来。
“皇上,大臣和各国使臣均已入座在万煌殿等候,是否可以开宴?”
“可以!”
说话的人不是轩辕祁墨,而是荀彼岸,她还在后面擅自补充:“皇上马上就过去。”
轩辕祁墨的眉头慢慢的蹙了起来。
荀彼岸完全自作主张,语气冷冽放肆:“皇上,您的生辰宴会开始了,还是快点走吧,别让别人久等,这样有失体统。”
轩辕祁墨没再出声,也没震怒。
他竟真的如她所说,迈出自己脚,一步一步向门外走,而荀彼岸跟在他的身边,一同走出门外,来到万煌殿,站在他的身侧,却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不吵也不闹,不喜也不怒,好似是个摆设一般,静静的站着,就那么站着。
宴会的现场排场非常盛大,万煌殿内一共摆了一十八桌,全部都是苑国的一品文武大臣和各国使者,殿外的桌子一直排到百米之外,由官位的高低顺序排列,近的还可以看看殿内的歌舞,瞻仰一下皇上的仪容,远的就只能听听殿内传来的曲子,吃吃桌上的御膳。而一直贴身站在皇上身侧的荀彼岸,眼中竟然没有半点开心,所有的歌舞曲子都没入她的眼她的耳,她满脑子都是那幅画,满脑子都是轩辕祁墨和竹铃的欺骗。
同样。
坐在万人之上的轩辕祁墨也没有半点心思。
他时不时的侧眸看向身旁的荀彼岸,而每一次她的脸都是死板板的,好似这个有着同样面容的女人,并不是往日那个喜欢吵闹,骄傲跋扈的荀彼岸。
宴会到了*。
是宸国三公主持珠,被誉为舞中仙子的她,亲自为轩辕祁墨编排的舞蹈。
美妙的乐声响起,她在万煌殿的正中央穿着一身缥缈的长纱舞裙,翩翩起舞。
原本她的身段就极好,容貌也数一数二,只是一个上挑的抬眼,就引得殿内众人魂离三分,再加一个华美的转身,众人已经欲仙欲醉,但她的双目却独独只看向龙椅上的轩辕祁墨,而龙椅上的轩辕祁墨却侧眸看着身旁样貌一般的小宫女荀彼岸,这让高傲的持珠顿然怒气的蹙起眉头,但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失仪,她忙用长袖去遮自己的脸,在长袖内快速恢复千娇百媚的笑容,再缓缓的露出。
人美舞美酒美,众人皆为持珠痴醉。
看惯了她舞姿的炎胤对这场宴会没有半点兴趣,他在养伤的期间,荀彼岸总是三天两头的来叮嘱绝对不能让他饮酒,绝对不能吃辣的,绝对不可以吃海鲜,总之一大堆不可以的东西,这让他烦躁不已,还好他身体健壮,恢复的很快,昨日刚刚拆了线,他这就破了戒,一杯一杯不停的喝酒,然后在喝酒时,手稍稍挡住自己脸的那几秒钟,他不自觉的看向龙椅旁的荀彼岸。
真是奇怪?
昨日她来为他拆线还一脸的开心,怎么今日的表情这般冷漠?
她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最近听青兰说起持珠想要试探她的事,难道是因为这个?
酒水下肚,他突然回神。
为什么要在意她?
她的事与他有何干系?
闷气的再为自己倒酒,一口将火辣辣的酒水吞下。
一曲结束,一舞结尾。
众人还未从痴醉中回过神,就连卫盛堇和书勿离的双目都有些发直。
掌声虽然有些晚,但阵阵不退。
持珠非常有礼的对众人谢礼,最后,她还是不自觉的看向龙椅上的轩辕祁墨,而他的眼睛还是侧目看着身旁的荀彼岸。
她费尽了心思,花了好些日子苦练这个舞蹈,为的就是博他看上一眼,博他为自己笑上一笑,哪怕只是赞许的点个头。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去看她的舞,眼中只有那个丫头。她真的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那丫头到底哪里比她好?哪里让他如此着迷?
持珠坐回自己的位子,乐声再起,歌舞再续,但已经没人再愿意多看,都开始互相寒暄敬酒,聊着一些琐事,国事,私事。
峡昱国出使的摄政大臣突然站起身,带着随身的两个仆人来到轩辕祁墨的身前。
“皇上,今次为庆贺您的生辰,我峡昱国的国主特意叫微臣带来一坛今年新酿制的好酒,这酒是我峡昱国最好的酿酒大师专门为皇上您调制的,天下仅此一坛。来!”
他一伸手,身后的两个仆人马上倒了两杯,呈在他们中间。
摄政大臣拿起一杯,好爽道:“皇上,微臣敬您,祝愿苑国和峡昱永远和平共存。”
轩辕祁墨正心中有火,刚好拿着酒来消消。
刚要拿起,身边的荀彼岸盯着杯中的酒水,看着酒水上轻微的波荡,突然手快一步抢过酒杯,挂上往日那张调皮的笑脸,一边品着,一边啧啧道:“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摄政大臣惊怒。
“放肆!”
荀彼岸早就侧耳准备聆听这两个字。
果不其然,这些人一旦生气必须说这两个字。这绝对是种病,他们都得治治,但能不能治好,就因人而异了。眼前这个一看就是治不好的类型。
“哪来的贱婢?竟敢喝我敬皇上的酒?”
“啊,不好意思,这酒实在是太香了,我一闻就控制不住了,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喝了。话说峡昱国的酿酒师傅真是厉害,竟然能酿出这等美味的酒,看来峡昱国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是个富饶,多彩,美丽,如同此酒一般,让人沉醉沉迷的国家。”
被他如此夸赞,而且还是在皇上的面前,摄政大臣到不好再继续发怒了。
这边。
轩辕祁墨也开口。
“丫头,不许胡闹。”
荀彼岸拿着酒杯退回龙一旁,轩辕祁墨对摄政大臣微微一笑:“这丫头最近被朕惯坏了,竟然如此不懂规矩,朕稍后会好好的惩罚她,不过她说的很对,此酒的香味甚至引人沉迷,曹翔,去取朕的酒杯,让朕与摄政大臣好好痛饮几杯。”
摄政大臣听到他的话,虽还是有些不满,但他想起近日有个丫头在轩辕祁墨身边甚为得宠,还因为她的一些莽撞言语退去了跟宸国的联姻,看来以后这丫头定会是个妃子,所以给她个面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嘴角挂起笑容,他再次举杯。
轩辕祁墨的视线又看向荀彼岸。
她做事虽然摸不着头脑,但绝对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看来方才的酒肯定有问题,但峡昱与苑国友好多年,就算有独立之心,也不会用在这次,因为他一死,他们必有嫌疑,所以他们应该不知酒中有毒,但这是峡昱的使臣代替峡昱国主敬的酒,他不好当面拒绝,也不好当面拆穿,更不好让他重新倒一杯,所以她方才的举动是在为他解围,可是……她竟真的喝了那杯毒酒。
在担心之余,轩辕祁墨的心中隐隐有些欢喜。
她虽然生气,虽然不理他,但却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紧张他,怕他有事。
杯中的酒变得异常甜蜜,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愉悦。但就因他小小的放松了一下,多喝了几杯,在侧目的时候,身旁的荀彼岸竟然已经不在了。
他猛地一惊。
这才突然惊醒。
她中了毒,就算她身体强壮,能够饱和毒素,但还是中了毒,一定会苦不堪言。
她去了哪?
紧张的站起身。
这一举动让殿内的众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曹翔第一时间明白他的心思,马上走到身旁,小声道:“皇上,老奴马上派人去找荀姑娘,您就安心的等待好消息吧。”
轩辕祁墨的眼神犀利。
“一定要马上找到她,第一时间通知朕,再派些人手调查她昨夜到今晨都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是。”
曹翔默默退下,轩辕祁墨拿起身前的一杯酒,高举。
“今日是朕的生辰,朕以此酒敬谢各位远道而来,愿我苑国,峡昱,宸国,永享太平。”
说罢,他一口饮尽。
众人也都高举就被,一饮而下。
轩辕祁墨放下酒杯,坐回龙椅,这时他发现,在殿内的席位上,独独缺少炎胤一人。
……
真是活该倒霉,怨不得人。
荀彼岸眼晕的扶着红漆的柱子,气息紊乱,面色苍白,额头满是汗珠。
在发现酒杯有毒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抢了过来。她怎么就这么手贱,抢什么抢,轩辕祁墨那样欺骗她,就应该给他点教训,让他受受苦,然后再救他,可是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酒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口中,一切都已经迟了。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他?
不会是真喜欢上他了吧?不然这样不自觉的举动,自己都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
唉……
真的烦死了,超级烦死了。
猛地深吸了口气,她再次迈出脚,趁着还能抗住这毒,她要尽快去她的车上拿血清。不过她家boss只给她带了三瓶血清,这是最后一瓶了,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她家boss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论遇到什么事,最优先的,是保住自己的命。
真是……轩辕祁墨这个混账王八蛋,这破皇宫弄这么大干什么?大就算了,每条路都九曲十八弯的,她现在没有力气用轻功,这要走到哪年才能走到她的车那?完了,看来是坚持不到了,真是倒透霉了,上次就没来得及注射血型,这次又来不及,虽然经过上次,她对抗毒素的体质又增强了,但这次的毒似乎更猛。
脚下一飘。
她失重的正要摔倒。
一双手恰到好处的将她抱住,她第一个直觉就是轩辕祁墨,因为每次在她遇到险境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出现,显然,这一次她错了。
抬起头,扬起眸。
炎胤的脸在她的视线内晃了晃。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有些迟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问。
荀彼岸眨了眨慢慢变沉的眼睛,看着他虚弱的吐出一个字:“车……”
“车?什么车?马车吗?”炎胤根本就没有见过她的越野车,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荀彼岸摇了摇头,又道:“毒……血清……”
血清炎胤还是没听懂,但毒他听懂了。
“你中毒了?”
方才看到她抢过峡昱摄政大臣敬的酒,然后趁人不注意,急忙的离开。原本他就不想在宴上多呆,所以也跟着离开,不自觉的就跟着她,没想到她的脚步竟然越走越慢,而且好似越来越虚弱,最后竟真的摔倒。他在抱住她的时候还在思考她是不是发现他,故意装的,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中了毒,显然是那杯酒有毒,而其中的奥秘他一下子就想通了。
为了轩辕祁墨,她竟做到如此,她对他还真是特别特殊的好。
荀彼岸终于对他点了点头:“血清……可以解毒……它在……我的车上……”
虽然她成功的说了一句话,虽然炎胤也听明白了,但他还是一头的雾水。
“你的车?你的车在哪?”
荀彼岸郁闷的真想发狂,可惜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完了。
上次有轩辕祁墨帮她吸毒,这次她根本指望不上眼前的这位帮她吸毒,因为她是喝进去的,难道要嘴对嘴吸出她的呕吐物?太恶心不说,她也不愿意。看来只能用她强悍的体质一点一点的将毒化解,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天,也一定会经过好几番的折磨,跟解毒差不多,不过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算了,就当消食儿了。
趁着还未昏迷不醒,她声音游丝般的:“我要睡一觉。”
“睡觉?”
炎胤又惊又疑又满脑子混乱,这一会儿要车,一会儿要血清,这会儿又要睡觉,这到底要如何是好?
“我说荀姑娘,你中毒需要解毒,我现在马上带你去找御医。”
“不!”
荀彼岸突然激动了。
她正在气头上,如果惊动了御医肯定就要惊动轩辕祁墨,她不想见他,而且还想让他着急,让他急死,所以她宁肯忍受着剧毒的折磨,也不要去看御医,况且御医也不一定有办法,上次不也是拿中毒的轩辕祁墨没辙吗?
“我不去看御医……我睡一觉就会好……带我走……我……我……”不好,意识开始不清楚,嘴也开始僵硬,喉咙也快发不出声音,在闭上双目之时,她小声的,无力的,留下几个字:“我不想……见他……”
他?
炎胤看着她昏迷闭合的双目,抱着她柔软的身子。
她最后口中的他应该是轩辕祁墨。
今次的盛宴上她一直板着脸没有理轩辕祁墨,看来他们两个是吵架或闹别扭了,这也好,让轩辕祁墨好好的心急一凡,而且……他垂目盯着她的脸,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轻松将她横抱起,绕着僻静的小路走回自己的房间。
……
盛宴结束。
轩辕祁墨匆匆走回雍阳殿,一把扯下身上沉重的龙袍,震怒:“人呢?找到了吗?”
曹翔惊的马上双膝跪地,双手匍匐在地:“皇、皇上,老奴已经叫人里里外外翻遍了整个皇宫,就……就……就是不见荀姑娘的踪迹。”
轩辕祁墨幽深冰冷的双目此时红的好似渗血。
“找不到?你是怎么向朕保证的?”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你的确该死!”
轩辕祁墨说着,突然一步上前,弯腰伸手,掐着曹翔的脖子,力大无穷的将他整个人都从地上抓起,甚至让他双脚离地。
曹翔惊的瞪大双目。
他不敢相信,自小体弱的皇上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是个隐藏多年的秘密。
即使皇宫耳目众多,但却没有几个人知道,轩辕祁墨会武功,且是个比高手还要厉害的人。
此时他控住不住自己,一想到荀彼岸中毒,一想到她此时饱受煎熬,一想到她可能被什么人趁机抓走,他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想要杀人泄愤。这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的心情,就连自己都很惊讶,他竟然如此离不开那个女人。
曹翔终于回神。
他的喉咙咯吱咯吱的好像快要被捏断,他喘不过气,张嘴想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已经憋的脑充血,他认为自己死定的,还好他认的干儿子小太监匆匆跑进来,双膝跪地:“皇上,请您饶了曹公公,奴才查到了。”
查到?
轩辕祁墨的手一松。
曹翔好似一条死鱼摔在地上。
轩辕祁墨立刻问:“她在哪?”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不敢开口。
“说!”轩辕祁墨怒吼。
小太监已经全身都在颤抖。
他知道如果不说一定会死,而且还是跟他干爹一起死,而就算说了,也不一定会保命,但,这是一线生机。
“皇上,奴才并没有找到荀姑娘,但是……”他马上连接下句话,生怕也会被皇上掐住脖子:“奴才查到荀姑娘今早遇到了持珠公主的贴身婢女青兰,还与她相撞,撞掉了她手中的画卷,还拿起其中一个看了一会儿,而就是在这件事之后,荀姑娘性情大变。”
轩辕祁墨深深蹙眉。
持珠的贴身婢女?
画?
他仔细的琢磨,画上能有什么呢?一般除了花草景色,就是人物动物。
人物?
他突然想到荀彼岸生气时盯着他的脸。
假如那副画上是他的画像,那么一切都能说通了。她看到他的真实容貌,就会发现轩辕祁墨和轩辕夜是同一个人,而依照她的个性,如果是他自己说或者被她找到证据还好,但就是偏偏在外人揭穿的情况下,才会让她如此气愤不已,更说出那样厌恶的话。
该死的持珠!
这个女人每次都给他找麻烦,看来真要找机会把她处理掉了。
杀意正浓,这边的曹翔可算是缓过气来了。
他也算是心脏好的,很快就稳定了自己惊慌的情绪,脑中突然想起一事,立马哑着嗓子开口:“皇上,皇上,老奴突然想到,在荀姑娘离开的时候,宸国的三皇子好像也不见了,您说,会不会是三皇子在当时看出来端倪,所以尾随着荀姑娘,然后……然后……”他不敢说了。
轩辕祁墨也想到了这件事。
实在是太巧合了。
荀彼岸中毒支撑不了多久,在那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离开皇宫,除非有人把它藏起来了,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炎胤。
“摆驾红鸾宫。”
“是。”
曹翔被扶起,脚还有些不稳,一路都被小太监搀扶着,还能活着喘口气,他已经很庆幸了。
……
红鸾宫西院。
炎胤坐在榻边,看着脸色越来越白,额头汗珠越来越多荀彼岸,冷声开口:“青菊,手帕。”
青菊马上递上手帕。
炎胤拿过手帕,轻轻的沾着荀彼岸额头上的汗珠。
此时他似乎能够体会荀彼岸当时帮他额头冷敷的心情。做这种事一定要有绝对的耐心,没想到她那个调皮的性格也有这么耐性子的时候。
突然。
荀彼岸的眉头猛然蹙起,唇中痛苦的哼出声来。
炎胤跟着一紧张,手攥着手帕。
荀彼岸全身都在颤抖,双手更是紧抓着身旁的褥子,终于从牙缝中说出一个字:“疼……”
炎胤丢下手中的手帕,忙道:“你醒了?你哪里疼?”
“疼……疼……好疼……呃——”
荀彼岸猛然睁眼,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好像都快要被瞪出来,而白眼球上全都是一条条血丝,而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忍着快要吼叫出来的声音。
炎胤惊了。
看着她这副摸样,他马上命令:“去请御医。”
“是。”青菊也慌张的马上转身。
“不!”
荀彼岸忍着痛制止,她惨白着脸,全身颤抖着,痉挛着,艰难道:“不要……我没事……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中毒了,而且这么痛苦,你会死的。”炎胤十分不安。
“没事……很快……很快就没……”话没说外,她又是一声痛苦的折磨,整个身体都高高的拱起,然后落下,翻身将自己卷缩成一团。
炎胤和青菊在一旁光是看着就手忙脚乱了。
他们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帮她,最后他们决定还是去找御医的时候,荀彼岸突然全身放松,又晕了过去。
“三皇子,她……她……不是死了吧?”青菊惊悚的问。
炎胤马上去试探她的鼻息。
虽然虚弱,但还活着。
松了口气,却马上又有人匆忙走进房内。
“三皇子,皇上正在来红鸾宫的路上。”
轩辕祁墨?
他发现了?
“青菊,带荀姑娘先离开。”他命令。
“是。”
青菊领命,马上伸手去抱晕倒在榻上荀彼岸。
而她虽然长得瘦瘦小小,但竟然轻松的就将荀彼岸抱起。其实炎胤身旁的人都看似普通,实则都会武功,尤其是这丫头,最小最年轻最不起眼,看起来最弱,但所有人都被她的外表欺骗了,这丫头天生有着一股子的蛮力,在宸国皇宫包裹所有男人在内,都没人能比过她,所以对她来说,带着荀彼岸跑跑跳跳实在是太过轻松。
青菊从窗户离开。
炎胤看着荀彼岸离开后,视线回到床榻上,发现在方才她痛苦挣扎的时候,落下一个香囊。
香囊是金黄色的,上面绣着非常可爱的小花朵,虽然针法不算精湛,但能看出她的用心。
拿过香囊,闻了一下里面的香气。
淡淡的,甜甜的。
突然想起他昏迷前的画面,想起荀彼岸对他的笑容,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皇——上——驾——到——”
尖锐高亢的声音响起,他收起笑容,收起香囊,双目看向走进门内的轩辕祁墨。
没有任何话语,两人的视线甚为激烈。
轩辕祁墨大步走进房内,无视炎胤,四处寻找荀彼岸,虽然他没有看到荀彼岸的人影,但是在走到床边的时候,他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樱花香,而当他激动的走到炎胤身前想要质问他的时候,又闻到了同样的樱花香。
他的身上怎会有这种香味?除非,他跟荀彼岸亲密接触过。
还未开口,就伸手抓着他的衣襟。
“人呢?交出来!”他冷声命令。
炎胤眼神淡漠:“你是说荀彼岸吗?”
轩辕祁墨眼眶微收,手已经攥的想要出手。
炎胤接着又道:“的确是我把她带到了这里,我见她晕倒在路上,四周又没人,本不想理会,但想到她曾救我一命,就好心的把她带了回来,正打算请御医帮她看看,可是她却突然醒了,说什么都要离开,还威胁我不准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
轩辕祁墨的手攥的好似要将他的衣襟捏碎。
炎胤倒是很喜欢看他现在的神情,总有种自己赢了的感觉。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搜,但你与其在我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快些去追她,她现在非常虚弱,应该走不多远,但她似乎非常不愿见你,你跟她发生了什么?”
轩辕祁墨怒瞪着他,突然松了手。
炎胤还以为方才的话能让他更加愤怒,甚至冲动的动手,但没想到他竟然忍了下来,而且整个人也都恢复了理智,不再被他牵引。其实照轩辕祁墨以往的脾性,一定会先要了他的命,但是想想荀彼岸,她已经气成了这样,如果再让她生气,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所以只能先叫人从里到外搜了三遍,确定人的确不在之后,又留下几个人在门外把手,然后才转身离去。
炎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稍稍有些郁闷。
还想多看看他愤怒的表情。
果然,能当上皇上的人,忍耐力都异于常人。
站在红鸾宫外,轩辕祁墨心中的焦急越来越重。
炎胤的话应该不是他自己编造的,照荀彼岸之前的态度,她的确会做出死都不见他的事,然后让自己干着急,但这个丫头也太拗了,自己中了毒,还在跟人耍脾气,难道她不知道这有可能会让自己丧命吗?就算她有办法让自己没事,也不能这么任性。
要快点找到她。
她做的事总是会让他料想不到,如果她真生气就这么走了,不行……只是想一想,他就快要压制不住自己了。
真是拿这个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算有再多把柄在手,也都如同纤细的风筝线,稍稍一不注意,可能就会断线飞去他触摸不到的地方。
房内。
待轩辕祁墨离开后的一炷香后,窗户上突然出现摩擦的声音。
炎胤马上去开窗,青菊抱着荀彼岸跳进房内。
炎胤张望了下窗外:“没人发现你?”
“没有。虽然有很多人把手,但我叫青竹帮我支开了一个,趁机溜了进来。”
“她怎么样了?”
“一直都在昏迷,不过气息变强了一些。”
“快把她放下。”
“是。”
青菊正打算将荀彼岸抱去床榻旁,炎胤将然挡住她,从她的手中接过荀彼岸,自己亲自抱着她走到床榻旁,将她小心翼翼的放下,然后看着她依然苍白的面色。
青菊很是惊讶他的举动,愣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三皇子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细心,看来……嘿嘿……
“三皇子,这位荀姑娘真的不是普通的厉害,身中剧毒,竟能自行化解,还能忍受这么大的折磨与痛苦,奴婢曾听人说过,向她这样的人定要从小就开始少量的喂食各种毒药,而能忍受这等折磨与痛苦,还能不被毒药致死的人少之又少,看来荀姑娘真的不是常人。倘若三皇子身侧有这样的人服侍,有这样的人辅佐,有这样的人照顾,定能如虎添翼。”
炎胤怎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含义。
他转头冷冷看她。
青菊马上低头:“奴婢多嘴了。”
炎胤蹙了下眉,转回视线看向荀彼岸的脸。
其实方才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像这样的女人,以一人之力杀死他宸国十员大将,以一人之力化解宸苑联姻,以一人之力降服擎王的谋逆,她真的是一个大将之才,如果她是他宸国的人,如果她现在身在宸国,如果她成为他的皇妃……
炎胤突然惊醒。
自己这时在想什么呢?
哪有那么多如果?现在一切都已是定数,他不能被这女人迷惑。
正要起身离开,躲避这个女人,榻上的荀彼岸突然又轻声呻吟,第二波的煎熬来的又猛又快。
他快速的捂住荀彼岸的嘴。
“门外有轩辕祁墨的人,你若真不想见他,就别出声。”
他故意为难她。
这等煎熬怎么可能不出声?
炎胤不相信,这个女人的忍耐力再强,也不可能不发出声音?不可能,绝不可能!还是痛苦的大吼大叫,然后快点被发现,快点被轩辕祁墨带走,他也好冷静下自己,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但他真的错了,荀彼岸在听到他的话后,双手就用力的抓紧身旁的被褥,死咬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丝的声音。
她忍着一波又一波非人的煎熬,连床旁的青菊和炎胤自己看着都忍受不下去了,可是她竟然没有一丝动摇,不论昏迷几次,不论被疼痛惊醒几次,都坚毅的一直坚持。
炎胤的如意算盘不但被打破,还反被她的惊人的毅力所震撼。
她真的很厉害。
让人惊讶,让人佩服,让人……着迷……
……
一连过了四日。
两个总管太监和两个首领禁卫跪在轩辕祁墨的身前,全身抖的比抽筋还厉害。一旁的曹翔和卫盛堇屏息看着他们,眉头深深的蹙着。
“找到了吗?”
比冬日的冰雪还要冷冽的声音从轩辕祁墨的口中传出。
四人瞬间吓破了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不停的磕头,祈求。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
第三次的重复只说出一个字,四人的声音突然停止,双目惊呆的瞪大,然后脑袋一个一个脱离脖颈,掉落在自己的身前,血染红了地面。
这已经是这四日中的第十次了,卫盛堇虽然心有不忍,但双目已经看惯了,曹翔却怎么都适应不了,忙把视线转移,而两人竟然在这十次当中,都没看清轩辕祁墨是怎么出剑的。他的剑实在是太快了,当他们看清的时候,人头已经落地,长剑的剑身滴血未沾,被轩辕祁墨反手一震,缩回剑柄之内。
在他第一次出剑的时候,曹翔被血淋淋的场面吓晕了,卫盛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皇上不是不会武功吗?
怎么……剑法如此出神入化?
这……这……
他无法相信!
此时,轩辕祁墨将剑柄收入长袖之内,双眸看着他们二人,冷声异常:“你们知道,今日朕为何叫你们二人过来吗?”
“微臣不知。”
“老奴不知。”
二人异口同声,但心中都隐隐知道事情不妙。
轩辕祁墨的暴性隐于冷漠之中,但就是这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两个,一个是帮朕守卫皇宫的大将军,一个是帮朕管理皇宫的大总管,但是你们竟然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还花了整整四日的时间也没有找到,你们的责任是最大的,但看在以往你们对朕的衷心,朕最后给你们一日时间,若还是找到她,你们就提头来见。”
曹翔惊悚的完全愣了。
“是。”
卫盛堇立刻单膝跪地领命。
在知道荀彼岸中毒失踪的那个时候他就很自责,当时他也在万煌殿内,可他却被持珠的舞迷惑,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连荀彼岸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他真的很失职,也真的很该死。不知道现在荀彼岸怎么样了?中的毒真的能解吗?如果不能……他更是罪该万死。
……
红鸾宫西院。
青菊站在炎胤的房间,双目一惊一乍的看着正在练瑜伽的荀彼岸。
真是太厉害了。
她的身体好像没有长骨头一样,两条腿貌似可以随便掰,胳膊好似可以环绕自己的身体一周,实在是太柔软了,尤其是她做的那些高难度动作,简直让她傻眼傻眼再傻眼。
炎胤走进房内,看到青菊的表情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走进一开,荀彼岸的右腿直接举过自己的头顶,他也稍稍有些惊讶,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在走进两步,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荀彼岸放下自己的腿,换了个动作,笑着回答:“从昨日开始就没有再发作过,应该已经全部都解了。”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荀彼岸看着他:“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荀彼岸收起所有的瑜伽动作,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走到他的面前:“首先,我要谢谢你,这几天受了你很大的照顾,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不论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帮忙。”
“不用了,上次你救了我,咱们两清。”
“上次你已经用两条人命跟我交换,这次你又救我,怎么算都是我欠你。我这个人很公平,我一定会还你这个人情,而你以后也一定会需要我的帮助。”荀彼岸非常坚定。
炎胤用自己的理智想了下她的话。
确实,她能力惊人,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就先暂且默认,然后:“接下来呢?你打算出宫吗?”
荀彼岸稍稍的想了想。
一开始,她对轩辕祁墨和竹铃非常生气,因为他们欺骗了她,但是经过这几日后,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竹铃应该只是被轩辕祁墨威胁,就像上一次一样,她没有办法反抗他,因为她非常重视自己的亲人,所以对她的气消了许多。而轩辕祁墨,想想他舍命救过自己,想想他教自己轻功,想想他几次带她离开溶洞,她对他的气也消了一些,但只是一些,他还是有不能原谅的地方。
至于炎胤的话……
“我不打算出宫。”
好不容调查到一些事,而约定好的三个月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她一定要看神树开花,当然,神树下面溶洞里的男人她也要查到,所以她绝不会离开这里。
炎胤稍稍有些失望。
还以为她那么强烈的不愿意见轩辕祁墨,下一步就应该是想办法出宫,离开这里,离开他,而如果她能离开这里,离开轩辕祁墨,他或许可以让她去宸国,虽然她跟宸国有血仇,但他有办法有能力她让留在自己的身边,让她帮助宸国,就跟青菊先前说的一样,她是个很有利用价值的人,而自己对她……
匆忙收起下面的想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你不打算出宫,那你要去哪?”他的声音故意变得很阴很冷。
“我有我的打算,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连累你。”
“我不是害怕你连累我。”
“哦?”
荀彼岸嘴角的笑容变得甚为邪恶:“突然对我这么好,怎么,想跟我做朋友了?”
炎胤猛地蹙眉:“我不是你的朋友。”他很坚定。
荀彼岸的坏毛病又犯了。
挑逗的走到他的身旁,暧昧道:“不是朋友,那相反的意思就是敌人,而在这两者之外还有一种,是情人,难道你……”她挑了挑眉:“你喜欢上我了?”
炎胤的眉头蹙的更深。
“荀姑娘,请你自重。”
“自重什么呀?干嘛不直接否认?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荀彼岸完全不嫌事儿大。
“荀姑娘,你若再继续这样,就请你立即离开。”
“嘁……”
荀彼岸不屑一顾:“走就走,反正我也正准备走呢。”
炎胤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心中一慌,嘴巴没控制住:“现在还是早上,你若离开,定会被发现,你还是乖乖呆在这里,等夜深了,再……”
“你总是这么小看我。”
荀彼岸打断他的话,直接走向房门。
炎胤见她伸手去开房门,惊的快步想要阻止,但她似乎是故意快他一步将房门打开,刚好两人的身影一同投射进门外的两个禁卫眼中,他们显然被惊到了。已经在这守了四日,明明什么都没发现,可人竟然就在房中,这……这……
炎胤此时也惊住了。
只有荀彼岸非常轻松的走到两个禁卫的身旁,侧耳对他们说了什么。只见他们二人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然后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荀彼岸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看向还站在房内一脸惊讶的炎胤。
“我走了,改天见。”
炎胤还是不明白。
她对那两个禁卫说了什么?
难道他们是她的内应?
不,看他们的表情不像,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听她的话?眼看着她离开,他们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依旧站在原地,静静的守卫。
真是太神奇了。
这个女人……真的很神奇。
……
雪鸣宫。
竹铃这四日都未睡好,每天都在担心荀彼岸。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四日皇上的举动尤其可怕,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
“姐姐……你到底在哪?”她不自觉的轻声开口。
“我在这。”
竹铃惊讶的转头,荀彼岸已经在坐在茶桌旁,为自己倒茶。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幻觉?
不!
“姐姐,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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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字数有点多,只检查了一遍,希望错字没有那么多,还有错字的话,一定要见谅,谢谢大家继续支持肉么,你们都是肉儿的最爱,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