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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勿离听的连连点头。
轩辕祁墨半躺在榻上,一脸毒黑,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夏侯伯被她高涨的说辞弄的下不来台。
他一生骄傲,竟在人生的尾端被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丫头给压得死死的,这……这怎能叫他吞下这口气?
忽然,他双目一亮。
“小姑娘,你刚刚虽句句振奋人心,但仔细想想,如果到了一年的期限,皇上拿不出那么多银两给百姓,又当如何是好?到时可就不单单是民怨,而是民愤了。你此举不仅不是帮皇上解忧,恰恰相反,而是陷皇上于不仁,陷国家于不义,你这是在挑拨皇上与百姓之间的和睦关系,想让我整个苑国内乱动荡,你可真是居心叵测啊。”
书勿离听着心中一惊。
轩辕祁墨还是那么的悠悠淡淡。
荀彼岸长长的叹了口气:“唉……我说右丞相,你的内心怎会如此黑暗?世界这么美好,天地这么广阔,哪来那么多居心叵测的人?我既然敢放下豪言壮语,当然就有解决的办法。”
“哦?”夏侯伯语声轻蔑。
荀彼岸嘴角自信的勾起。
“我刚刚也说了,赚钱有很多方法,钱滚钱的方法就更多了。贷款你们知道吗?”
所有人一脸茫然。
荀彼岸解释:“贷款在我的家乡就是一种需要利息的借钱。假如国库充盈了,那么就可以留下一部分作为重要时刻的备用,再挪出一部分去赈灾,最后剩余的部分就可以投资给那些有头脑,有能力,有抱负,有想法,但却偏偏没钱的人,这就是所谓的风险投资,当然,如果你们害怕损失,也可以选择没有风险的抵押借贷。而且你们还可以培养人才,让那些人才替你们去赚钱。如果你们觉得这样的贷款实在是太前卫,你们接受不了,那你们可以以皇家的名义举办一场慈善晚宴,或者让皇上号召所有有钱的商人来进行慈善拍卖。虽然你们跟我的家乡是两种世界,但不论到哪,有钱没地方花的人永远都只喜欢那几样东西,面子,气派,豪爽。只要你们给他们点甜头,稍稍的哄骗一下他们,别说是赈灾,就是帮你再建一两个城池,也不成问题。”
荀彼岸的唾沫星子实在是说的太多,说的口干舌燥。
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拿起皇上刚刚用过放在一旁的茶杯,就猛喝了一口。
左右丞相都用夸张的表情看着她,轩辕祁墨却勾勾嘴角,似是觉得有意思。
荀彼岸实在是说的郁闷了。
这些老古板,脑袋都是榆木做的,不开窍。
她不管了。
反正她也发表了意见,爱咋咋地吧。
寝殿内突然变得极为寂静。
书勿离蹙眉分析着刚刚她说的话,夏侯伯低头琢磨着怎么反击她,最后还是皇上有见地,冷声下令:“左丞相,你就按照这丫头刚刚说的去做,一切事宜都交由你来处理。”
“是。”书勿离拱手领旨。
“右丞相,增收赋税虽不是良策,但也不是不可实行,毕竟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不过不能全部都增加,只能增加地税和商税,而且不能多加,各加一成就好。同时,你还要亲自出面和善的告诉百姓,加税只是为了赈灾,两年后税收会恢复原样。”
“可是皇上,就增收这么一点,恐怕……”
“右丞相,你今年高寿?”轩辕祁墨突然质问。
右丞相愣了一下,拱手回答:“回皇上,老臣今年六十有五。”
“六十五?父皇好像就是这个年纪驾崩的。”他语气感叹,声色如冰。
夏侯伯听的一身冷汗。
马上又跪在地上,磕着头:“臣谨遵圣旨。”
荀彼岸在一旁稍稍有些佩服。
这个皇帝处事作风很圆滑,而且很有力度,当两个丞相意见相左时,他能够两不得罪,当其中一个一意孤行时,他也能用自己的威严震慑。
看来做皇帝也是一门学问,不是谁都能当的。
“丫头。”
轩辕祁墨轻声叫她。
荀彼岸很是随便道:“啊?怎么了?”
轩辕祁墨也不介意,摆摆手道:“朕有些累了,来服侍朕歇息。”
说是歇息,但实则是在下逐客令。
“不耽扰皇上歇息,老臣告退。”
“臣告退。”
两位丞相一前一后的说完,一同再次拱手低头,退出殿外。
荀彼岸伺候轩辕祁墨躺下,当然不会忘记那件事。
“皇上,你刚刚答应告诉我神树的事……”
“朕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你刚刚不是叫我随便说说,说完就告诉我的吗?”
“朕只是叫你随便说说,从未答应过告诉你什么?”
“可是你明明提到了神树?”
“朕只是提了一下而已。”
“你骗我?”
“是你大意了。”
“你……”
“朕累了,你也退下吧。”
轩辕祁墨摆摆手,就合上双目。
荀彼岸怒气横生。
她一个冲动,抬起右脚,猛踹龙榻。
“咚!”
“轩辕祁墨,You/san/of/a/bitch。”
轩辕祁墨的双目欠开一条缝。
“你说什么?”
“Nothing,tell/you/to/die。”荀彼岸继续用英语。
轩辕祁墨从她的语气和表情就已经能知道这两句绝非好话,但他的理念是,只有愚蠢之人才会去斗嘴,聪明之人只要沉默的嘲笑就好。所以他再次合上双目,嘴角勾勒着嘲讽的笑容。
荀彼岸深深的蹙眉,最后丢下一句:“Let''''s/wait/and/see。”就转身走人。
轩辕祁墨的嘴角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
原本的平淡的日子终于开始有趣起来了……
走出寝殿,荀彼岸站在一棵松树前,一边用力的拳打脚踢,一边疯狂的大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一定要杀了他!必须要杀了他!绝对要杀了他!轩辕祁墨!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啊啊啊啊——”
就在她发泄的时候,书勿离走到她的身后,见她此时疯癫的模样,吓得一愣。
“姑娘,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的同时,荀彼岸的身体瞬间好像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
书勿离疑惑的几步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同样被定住的惊讶表情,又问:“姑娘,你没事吧?”
荀彼岸回神。
一脸尴尬的赶紧拍掉身上掉落的雪,然后低着头,收着下巴,装作一副淑女的模样,轻声细语道:“左丞相,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迷路了吗?”
“不,在下是在等姑娘。”
“等我?”荀彼岸不解:“为什么要等我?找我有事?”
书勿离谦谦有礼的对她拱出手,非常郑重道:“方才在下第一眼见到姑娘之时,对姑娘做了失礼的举动,所以在下特来向姑娘致歉。是在下有眼无珠,竟不知姑娘是如此聪慧,有见地,有学识之人,请姑娘原谅在下的无礼之举。”
荀彼岸别的没听进去,聪慧,有见地,有学识,这八个字立刻就让她飘飘然了。
“左丞相谬赞了,我就是个弱女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她腼腆的谦虚着,还微微的侧头,用手娇羞的掩了掩自己的侧颜。
“姑娘不必谦虚,姑娘刚刚一番言语,的确胜过天下无数男子,令在下甚是佩服,而姑娘也是在下见过的第……”
荀彼岸正美的冒泡。
第一?
吼吼吼,好开心。
可是,书勿离却跳过了一,接着道:“二个让人如此惊讶的女子。”
荀彼岸开心的脸瞬间瘫痪。
啥玩应儿?
二?
“你刚刚说什么?第几个?”一定是她听错了。
“第二个。”书勿离重复。
“第几个?”荀彼岸始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二个。”
“几?”
“二。”
荀彼岸生气了:“你才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