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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昂和清琅走后,桂嬷嬷便笑道:“王妃您真是一片菩萨心肠,故意制造机会让四小姐和韦三公子还能见上一面!”
“哎,她们两个的小心思我还不明白?郎有情,妾有意。只是我那个姐姐不能成全她们!可是苦了这两个人了。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能让她们再见上一面,哎,等到韦伦再回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齐王妃叹气道。
“要不说呢!王妃,您说这韦三公子一去说不好就得好几年,这四小姐能等到那个时候吗?就算是她愿意等,她家里人能让等吗?到时候四小姐可真成了老姑娘了!”桂嬷嬷担忧的道。
“要说也是!昨个子昂悄悄对我说清琅已经跟振廷说明白了,不会嫁给他的,所以振廷也不会再纠缠了。”齐王妃说。
“有这事?看来俞四小姐也是铁了心一心要嫁给韦三公子了!”桂嬷嬷露出了些惊讶之色。
“你以为呢?要不是知道这两个人都铁了心的意思,我怎么会给他们制造这样的机会?女人的名节最重要,我总不能故意让她坏了名节,以后谁还敢娶她?”齐王妃道。
这时候,桂嬷嬷笑道:“王妃,老奴看着世子爷也是很围护着四小姐。昨个四小姐夜里来的,还是世子爷亲自接来的,老奴想这里面啊肯定是有文章的!”
齐王妃点头笑道:“这个我怎么会不明白?不过这清琅吧因为*的缘故咱们对她都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我想子昂也是有这种心境吧?想当初*闯了多少祸?还不都是子昂给她兜着?”
“谁说不是呢?”说到这里,桂嬷嬷便眼圈红了。
齐王妃却是道:“我这些日子刚放下,你可别又来招我!”
“老奴哪里敢啊?”桂嬷嬷赶紧陪笑道。
赵子昂这次没有骑马,而是坐着马车带着清琅一路朝城外奔去。毕竟清琅是个姑娘家,虽然是齐王妃派她给韦伦送送行的物品,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玄虚,他赵子昂一个人拿这些东西给韦伦也就罢了,何必再画蛇添足呢?
出了城门,来到官道上,就能看到成千上万的军士正在排着队前行,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队伍却是很整齐,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很有纪律的样子。清琅心想:看来韦伦治军应该是很严明的。
在窗子里望望前方,一路都是士兵,没有尽头的样子。看到清琅的疑惑,赵子昂道:“现在朝廷委派的送行队伍和郑国公府的人都在十里亭和韦伦告别,咱们就不去凑热闹了,我们在前面二十里的滦河边等候韦伦,我们也可以好好和韦伦说说话!”
听到这话,清琅点了点头。心想:赵子昂想的很周到,其实他也是在为自己和韦伦创造单独见面的机会。虽然有齐王妃这块招牌做掩护,但是人多眼杂也是引人诟病。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到了滦河岸边,军队人数庞大,行动缓慢,早已经被赵子昂的马车甩在了后面,这样也有利于他们和韦伦见面。清琅心想:兄长确实心思缜密,有这样的兄长围护真是很幸福!
滦河河面很宽,早上的阳光照耀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清风拂面,撩起清琅鬓边的一缕一缕长发。赵子昂和清琅站在岸边,眺望着远方,等待着韦伦的到来。
许久之后,只见远远的有两匹马儿朝这边奔来。渐渐的两匹马儿跑近了,清琅看清楚了跑在最前面的马儿上的韦伦的轮廓的时候,她的心便揪紧了!眼光一直在他的身上,直到他下马,把手中的马鞭扔给身后的韦青。
一身戎装的韦伦眼光在清琅的身上定了一眼,然后便来到赵子昂的面前,低首道:“让表兄久等了!”
“此去路途遥远,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此外吐鲁番人此刻正在高涨时期,你到了敦煌一定不能冒进,凡事三思而后行!”赵子昂简单而扼要的嘱咐了两句。
“韦伦明白!”韦伦点点头。
随后,赵子昂便笑道:“好了,该说的我也说过好多遍了,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
听到这话,韦伦和清琅对视了一眼,然后不好意思的笑道:“让表兄见笑了!”
随后,赵子昂转头对清琅说了一句。“我去那边等你!”说完,便转头走到不远处的大树下,韦青也在那边,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了起来。
韦伦和清琅互相往对方靠近了一步,两个人近在咫尺,清琅抬头望着高过自己将近一个头的人,眼光中竟然有了一抹湿润的感觉,不过却是在尽力的隐忍着。看到她要哭的样子,韦伦赶紧伸手摸着她的脸,温柔的道:“哭什么?过不了一年半载的我就回来了!等到明年你祖母的孝期一过,正好我就回来娶你了。”
“真的?不会又要娶我做妾吧?”清琅还想开个玩笑,但是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他用宽厚的指腹抹去她脸颊上的热泪,深情款款的说:“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娶个妾回来那也太不划算了!”
他的话让清琅低头一笑。然后便道:“义女大概也明白你我的心意,所以便让我把她叫人连夜赶制的一件貂皮大氅和一些名贵的药材和补品拿来给你。其实我知道她肯定是想让你我再见一面!”
“幸亏有义母和表兄能够照看你,要不然我还真是不放心呢!”韦伦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清琅道。因为他知道看一眼就少一眼了,再相见的时候不知道是何年?
“我针线不行,也不会做什么大氅和棉衣之类的,出来的又急,所以什么也没替你准备!”清琅自责的道。
听到这话,韦伦便伸手把清琅拉入了怀里,抚着她的肩膀道:“郑国公府有的是绣娘和针线上的人,我要你又不是来做针线的!再说我的行装早就打点好了,用不着你操心。有这方帕子在我身边就当是你陪在我身边了!”说着,韦伦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了昨个清琅送给韦伦的那条帕子。
看到他果真随身带着,清琅笑道:“你一定带着他一起平平安安的回来!”
“那是一定的!”韦伦点点头。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当远远的看到一条长龙似的队伍出现在远方的时候,韦伦和清琅便都不再说话了,因为他们知道她们就要分离了。两个人又依偎着在一起一刻后,清琅终于是离开了他的怀抱,轻声道:“部队赶上来了,你得走了!”
“等我回来!”韦伦的手重重的放在了清琅的肩膀上。
清琅低头看了一眼她肩膀上的大手,然后缓缓的转身,走到马车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袱,转而走到韦伦的面前,双手把包袱交给他。说:“这大氅很厚实,甘肃的冬天很寒冷,你记得出去的时候穿上,别辜负了义母的一番心意!”
“嗯。”韦伦点头。
这时候,赵子昂和韦青都走了过来,韦伦把包袱交给韦青,赵子昂把另一个盛放着药材和补品的包袱也交给了韦青。韦伦又深深的看了清琅一眼,便转头对赵子昂道:“表兄,带她回去吧!”
听到这话,清琅的手抓紧了胸前的衣襟,韦伦则是已经别过头去,望着那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的盔甲,清琅便毅然的转头上了马车。随后,赵子昂也上了车,亲自充当马夫用鞭子一抽马屁股,然后马儿便飞快的朝来时的路奔去。
这时候,韦伦才回头,一直望着马车没有了踪影才和韦青再次上马赶上了已经赶超过他们的队伍……
这日,清琅和赵子昂又回了齐王府。她在齐王府又住了好几日,陪着齐王妃逛园子听戏,但是始终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齐王妃自然是知道缘故的,所以也不打趣她,便由着她一个人发呆。过了今日,便送清琅回了俞家。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过了林太君的百日。林太君百日这一天,俞家的三房人都到了,到祖坟里给林太君烧了纸钱和牛马,又上了各式的贡品,折腾了大半日才算完事。
又过了些日子,天气便转凉了,到了早晚都得穿夹袄的时候,韦伦已经走了快两个月了,赵子昂倒是派人送来了一封信,是韦伦在驿站让人带回来的,倒是也没写什么,无非就是报个平安罢了。不过这也让清琅兴奋了好几日,稍后就又进入了漫长的等待。
眼看着就要到中秋节了,这日,清琅正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一本书,霜叶忽然跑进来道:“小姐,三小姐回来了!”
听到这话,清琅抬头道:“应该是来送中秋的节礼了吧?可是和三姑爷一起来的?”
“那倒是没有,只有三小姐一个人来的。已经见过了太太,现在已经去了林姨娘的屋子!”霜叶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不禁有些奇怪:怎么李文举没有和清瑛一起来呢?这送中秋的节礼可也是一件大事。横竖一年也只有过年和中秋是两个最大的节日了,一般姑奶奶回门都要姑爷陪着一起来的!
此刻,清瑛正在林姨娘的房里听着林姨娘的唠叨。
“李文举对你好不好?你婆婆对你好不好?他们有没有亏待你?对了,你的嫁妆和私房钱一定要捏在手里知不知道?以后你就得靠嫁妆了,李家穷的很,可别让他们盯着你的钱!”林姨娘事无巨细的嘱咐着。
好几个月了,才得以回娘家见母亲一面,清瑛都是淡淡的笑着应付着。她实在是不敢对林姨娘说她压箱底的银子其实早就交给婆母用作家用了。
“娘,这些话你都说过多少遍了,我早就能背过了!”清瑛笑着道。
“我不是怕你不按我说的办吗?”随后,林姨娘便仔细的端详着女儿,见她比原来还胖了一些,才算是放了心。
“对了,这些日子娘过得可好?身体还安康吧?轩哥的功课怎么样?是否还听话?”接着,清瑛便问了一些关心的话。
林姨娘又抱怨道:“我还不是老样子?自从分了家之后我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哪里能像从前那样理都不理那边?现在你爹也时常在那边,我和那边也就是能平分秋色吧!轩哥的功课还那样,他也不是个伶俐的,功课是比不上辉哥的。哎,你们两个都不知道给我争气!不过这次琅姐可是惨了。”说到这里,林姨娘幸灾乐祸的笑着。
“四妹妹怎么了?”清瑛赶紧问。
“你不在家里不知道,郑国公府的人来提亲,把太太高兴的要死,可是谁知道人家只是想娶琅姐做个妾罢了!所以那几日太太都给气病了。后来鲁国公府又来替霍公子提亲,这次你爹倒是挺高兴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霍家又再也不上门了。所以琅姐的婚事就被耽搁下来了!前一阵子,你爹和太太还想着就算是嫁到郑国公府就是做妾也认了。可是谁曾想那韦三公子竟然被圣上钦点了定远将军带兵带边关打仗去了。这些日子太太急得什么似的,但是也没别的办法!”林姨娘一边拨弄着手绢一边道。
听到这话,清瑛拧了下眉头,然后便起身道:“娘,我去看看四妹妹!”
闻言,林姨娘倒是没有阻拦,说:“哎,现在这日子啊过得怎么也得做个样子了。去吧,一会儿早点回来陪我一道吃午饭,你爹特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呢!”
“知道了!”清瑛点了点头。
清琅料到清瑛一定会过来看自己,毕竟她过去林姨娘那里两个人说话并不方便。等到清瑛来了,清琅赶紧让丫头们把早就准备好的新鲜果子和茶水端了上来。
“三姐姐,你胖了些!”两个人坐在八仙桌前后,清琅笑着端详了一下清瑛道。
“两个人了,自然要胖一点的!”说这话的时候,清瑛的手抚着自己的小腹,脸庞上**着一抹浓浓的幸福和慈爱。
望着清瑛抚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清琅惊喜的道:“三姐姐,你有喜了?”
“嗯。”清瑛幸福的点点头。
“多久了?”清琅上前伸手摸了摸清瑛微微隆起的小腹。
“三个多月了!”清瑛回答。
低头一想,清琅笑道:“这么说你过了门就有了?”
“算是吧!”清瑛回答。
得到确定的回答,清琅心里那一抹担忧也彻底烟消云散了。本来还在担心李文举会冷落清瑛,这样看来她的担忧绝对是多余的了!要说也是,李文举对自己只不过是青梅竹马的感情罢了,他和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两情相悦过。而清瑛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且清瑛相貌绝对是上等,漂亮明艳,还有些才情,可以陪着他吟诗作对,其实他们两个还是很相配的。
“舅母和外祖母以及姐夫肯定高兴坏了吧?”清琅笑着问。
“外祖母特别高兴,婆母也紧张的很,什么都不让我做,还买了许多补品给我。你姐夫就更不用说了,对我很体贴!”说到李文举的时候,清瑛的脸上明显的带着羞赧和幸福的光芒。
“怎么今日姐夫没陪你一起过来?”清琅又问。
“本来他是要陪我一起来的,我怕他耽误他读书就没让他来!你知道吗?你姐夫现在拜了白鹿书院的傅老先生为师,这些日子他天天都要去白鹿书院听傅老先生授课,我怎么能让他为了这点小事而请假呢?你知道能拜傅老先生为师有多难吗?今年傅老先生可是只收了三名弟子,你姐夫就占了一个呢!”清瑛很自豪的道。
“你说的这位傅老先生就是咱们大周的一代大儒傅钟书傅老先生吗?”清琅诧异的问。
“不是他还有谁?”清瑛笑道。
这位傅钟书傅老先生今年也有七旬多了,年轻的时候可是连中三元的状元,年纪轻轻就入了翰林院,在翰林院供职二十余年,在四十余岁的时候毅然辞官转搞学问去了。几十年来,他的学问可是声名远播,终究成了大周最为有名的一代大儒,在读书人的眼中备受尊重。尤其是最近十余年都在大周京城最为有名的白鹿书院教导学生,他每年只收三四位学生,经过他点拨的学生最少也能中个进士,最近几年还出了几个状元,榜眼和探花,所以名声更是响亮了!如今有许多达官贵人和名门之后都想拜他为师,可是这位老先生固执的很,从来不看门第收学生,只看这个人的才华,所以能成为他的学生就是半只脚已经进入了殿试了。
“恭喜三姐姐,姐夫下次一定高中的!”清琅笑道。
“但愿吧!”清瑛笑笑。
又聊了一会儿,清瑛忽然问:“对了,我姨娘说前一阵子郑国公府和鲁国公府的人都来提过亲?”
闻言,清琅抬头望了清瑛一眼。心想:她知道的倒是挺快的!看到清琅的眼神,清瑛便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我也是刚才听我姨娘说的,我好久不在家所以她说了一些家里的事情给我听,我也是关心的婚事!”
“三姐姐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不过现在霍家的婚事已经黄了,而韦伦也去边关打仗了,所以我暂时是不用再考虑婚事的事情了,倒是也乐得轻松!”清琅笑道。
“现在是有祖母的孝在身上,等到明年祖母的孝期一过,母亲肯定会为你张罗的,你也不用着急!”清瑛劝慰着,她哪里知道清琅和韦伦已经互定终身了。
对于清瑛的话,清琅只得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子,清瑛才起身告辞,去了林姨娘的屋子……
今年的中秋节也是格外的冷清,俞家三房人第一次都是各自独自过的中秋节。二房的人本就不多,俞仲年只有一妻一妾,并且两双子女,清瑛又出嫁了,所以身边只有两儿一女。毕竟不是侯府了,所以也没那么大的排场了,连祭祀祖宗也简单了很多,再加上还在孝期,所以只是中秋夜里在花厅里摆了一桌酒席,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而已。这也是难得的李氏和林姨娘能够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当然林姨娘得站着伺候他们,虽然林姨娘得宠,这些年来就跟一般的姨娘不同,但是这样的大规矩还是不能错的,林姨娘自然是不想掉价,但是俞仲年这次没有纵容她,毕竟他现在是自己自立门户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林姨娘只有委屈的服从了。李氏倒是高兴的很,毕竟她这也是第一次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中秋节的酒席上,这些年仿佛都没有扬眉吐气过呢!
中秋节后的一天,清环突然过来悄悄对清琅说俞祖光和廖氏搬了家后还没有去过他们那里,俞祖光让她带话过来邀请她和清环一起去他们的新家做客。听到这个消息,清琅自然是很愿意前往,毕竟在家里的日子很是百无聊赖,没事的时候总是想韦伦,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干的事情。再说廖氏和俞祖光搬家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她也很是想念廖氏以及大姐儿和二姐儿,所以便和清环约定了第二日一早两个人就过去。只是清环出去有些难,毕竟汪氏不喜欢廖氏,如果清环去禀告说去俞祖光和廖氏的新居,汪氏是断然不会答应的,说不定还会挨一顿训斥。所以清琅便给出主意说是第二日陪着自己一起去城外的白马寺上香,她一会儿和清环一起过去亲自去求汪氏就说自己一个人去孤单,想让清环给做个伴。清环自然同意。稍后,清琅果真跟清环一起去见了汪氏,汪氏正在苦闷中,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这等小事也不好不答应,所以也就勉答应了,只是让清环搭清琅的马车去,说她们家的马车还有别的用途。其实清琅和清环都明白汪氏是不想往里面贴一个钱,但是清环和清琅倒是正中她们的下怀,因为要是大房派出马车去到时候还真是得露馅了。清环高兴坏了,终于能够出趟门了。自从搬了家之后,她也就是偶尔能够过来清琅这边转转,其他的时候都是憋在家里,和陶姨娘见个面都是偷偷摸摸的。
翌日一早,清环早早的来找清琅,清琅早已经收拾停当等候了。稍后,两个人便乘坐着一辆马车一起离开了俞家直奔俞祖光和廖氏的新居。这次,清环带着丫头春杏,而清琅则是带着霜叶,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带着扶柳出去的多,感觉霜叶在家里也很憋闷,所以今日就只带了她。
俞祖光和廖氏的新居离俞家大房和二房的宅子相隔两条街,所以马车很快就到了。清琅和清环下了车,抬头一看,只见这做宅子的门楼已经很破旧了,只是进行了最基本的维修。敲开了大门,廖氏带着翠珠便已经迎了出来,看得出廖氏一直都在准备着迎接她们呢!
“给大嫂请安!”看到廖氏,清环和清琅赶紧行礼。
廖氏上前一手拉起一个,笑道:“自家妹子多什么礼啊?快!赶快进去说话!我把茶水都泡好了。”
随后,清环和清琅便由廖氏拉着进了大门,进了院子,只见这座两进的院子里只有前排的那几间房子修葺过了,后面的房子还很破败,根本就不能住人的。院子里虽然打扫的很是干净,但是也难掩到处衰败的景象。如此一看,就知道俞祖光和廖氏在这里过得并不怎么好!再看看廖氏的打扮,身上是一件半旧的深红色绣蝙蝠的夹褙子,下身是一条石青色家常裙子,头上的发髻梳得很利索,不过只插着一支赤金的步摇,鬓边戴着一朵粉红色的绒花,很是朴素的打扮。
进了正屋之后,看到客厅里很是窗明桌净,不过客厅里的家具一看就不是新置办的,不过倒是一应俱全。廖氏自然不会在客厅里待客,而是直接把清环和清琅带到了自己的寝室。这间寝室比以前在侯府里廖氏住的那间要小得多,所以她以前的家具再摆在这里就显得有些局促了,不过看看这套家具还是她当年用的那套。不过到处都很整洁,床幔和窗纱的颜色倒是很鲜亮,一看就是新做的!
看到清环和清琅打量自己的新居,廖氏笑道:“除了这纱帘和床幔其他的家具物件都是以前在侯府里用的,这两进的宅子也只收拾了这一个院子,不过也够我们住了。现在不比在侯府里的时候都有各人的份例,现在什么都得花钱,你大哥的那点子俸禄还不够他自己开销的,所以我就只能俭省着些了,让妹妹们笑话了!”
虽然廖氏这么说,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廖氏的精神头很足,尤其是眉眼之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一看就知道她和俞祖光在这里过得虽然简单些但是却是很舒心的!
“你和大哥刚分出来单过,一开始自然是要艰苦些的。不过这屋子干净利索,已经很不错了。对了,我和二姐姐在你们搬家的时候也没送贺礼,今个来了刚好补上,每人一点子意思,大嫂可别见笑啊!”清琅刚说完,春杏和霜叶便把她和清环事先准备的一对定窑的梅花瓶抱着进来放在了屋子中央的八仙桌上。
看到那一对粉彩的梅花瓶,廖氏高兴的道:“那我就收下了,让两位妹妹破费了!”
随后,廖氏便让清环和清瑶坐在了八仙桌前,柳妈端着托盘笑着走了进来,先是给清环姐妹两个请了安,然后便把托盘里的好多样水果,坚果什么都摆在了桌子上。并笑道:“二小姐,四小姐,我们奶奶知道你们今个来,昨个就让老奴备下了这些果子。我们奶奶这些日子可总是念叨你们呢!正好你们来了,可得跟她好好说说话!”
“那是自然的!”清环点了点头。
清琅望了一眼柳妈,然后好奇的问:“咦,这半日怎么没看到翠珠啊?”
“有一批绣活人家赶着要,翠珠正在屋里绣活呢!老奴也不能陪二位小姐说话了,老奴得赶快去预备午饭去。”说完,柳妈便退了下去。
听到这话,清环和清琅对视了一眼,然后清环问:“大嫂,你和翠珠这样没日没夜的熬,身体怎么能受得了?我的绣工也还可以,不如拿给我些不用太赶的我回去帮着你们做些!”
廖氏却是道:“母亲不知道哪天就给你安排点什么活计,你也没有多少空闲!再说咱们两府的下人们也互不来往,也没有办法来回的送这些绣活的。你的心意大嫂心领了!”廖氏最后拍了拍清琅的手。
听了她们的对话,清琅蹙着眉头说:“大嫂,你和翠珠平时就是靠做些绣活补贴家用?”
“你大哥是个重义轻财的人,常常周济贫困的朋友,所以他的俸禄自己开销都不见得够。分出来单过之后,我们和两个姐,以及这七八个下人的开销只能靠我和翠珠两个做些绣活以及以前的积蓄来补贴!”见清琅都知道了,廖氏也就实话实说了。
“长此以往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再说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虽然说分出来单过,但是大伯父和大伯母也没有分给你们一个庄子和铺子什么的,让你们真是难以立足!”清琅说。
“能分出来单过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敢奢望那么多?再说我和你大哥也都是早已经成家立业的人了,怎么能再伸手向父母要东西呢?说实话我们没有能孝敬他们也都是我们的无能了!”廖氏倒是很通情达理的道。
“你能这么想也真是大哥的贤妻了!”清琅也发现廖氏这个人不禁温柔体贴,而且能干,又知书达理,也难怪大哥俞祖光这么喜欢她了。
“不过你们也不必担忧,我现在正在筹划着做些生意,毕竟光靠绣活实在是太辛苦了,而且也赚不了多少钱!”廖氏很乐观的道。
“做生意?可以吗?大嫂你总不能去抛头露面吧?”一听这话,清环便拧了眉头。
“也不见得非得去抛头露面,只要策划好了,请一个有经验的掌柜也是可以的!”廖氏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倒是来了兴致。说:“大嫂,那你想做什么生意?”
“当然还是布料绸缎的生意,最好是还能在店里请上一两个有经验的裁缝。京城里的太太小姐们很爱打扮的,我看着这一项银子倒是好赚的!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店铺,而且这桩生意也需要不少银子。总之我还没想好呢,只是在筹划阶段!”廖氏笑道。
“如果自己钱财不够,大嫂倒是可以找上一位或者两位的合伙人,这样不仅用不着自己拿出那么一大笔银子,而且也可以平摊风险,还可以集思广益呢!”清琅微笑着道。
廖氏是个聪明人,一听清琅这么说,便含笑问:“怎么?四妹妹也想做生意?”
“那得看大嫂是不是愿意让我做你的合伙人了!”清琅笑道。
“有你加入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廖氏赶紧道。
“哎,你们怎么把我给忘了?也得算我一个!”清环自然是不想落下的。
“落不下你!”廖氏转头对清环说。
“大嫂,那你赶快说说这开一个绸布店需要多少银子?我想着咱们要开就得开一个做高档绸布的店铺,京城里达官贵人和商贾巨富多不胜数,他们的家眷也都是讲究的很,不如我们就做她们的生意?”清琅其实这几日闲着没事也有想做生意的念头,毕竟韦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未来的几年之内都得在俞家生活。俞家虽然现在是俞仲年夫妇掌家,但是以后这个家肯定是要交给辉哥的,等娶了兄弟媳妇她在这个家里可就尴尬了。现在不如能有一项营生一来可以打发时间,最重要的也可以有个经济上的依靠。以后就算是韦伦回来了她也是多了一份银子傍身,那就是锦上添花了。如果韦伦万一回不来,那她以后也能有个依靠。只是苦于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办外面抛头露面的事,现在既然廖氏有这个想法那就再好不过了,外面的事情有必要的时候俞祖光这个大男人就可以出头的。而且廖氏这个人毕竟比自己年龄大不少,她应该阅历也不少的,而且为人善良也算精明,倒是个合作的好伙伴。
“你的想法跟我的想法一样,要做就做那些官宦和商户人家的生意。当然,咱们能拿出的银子有限,所以刚开始倒是不用做特别大,就弄个两间的门脸就好了,关键是进的货样子新,质地好,最好能有个好的裁缝坐镇,做出点新鲜样子的衣裳来,你也知道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太太们天天争奇斗艳的,只要衣裳好看她们是不惜多花几两银子的!我这么估摸着,租赁铺面,请一个掌柜和一个好的裁缝,以及进一批好的衣料再加上柜面上的垫底的银子怎么也得六千两银子吧!”廖氏掰着手指算道。
“这么多?”清环瞪大了眼睛。
清琅倒是道:“最少也得这个数。二姐姐你想啊,一匹上好的绸缎就得几十两之多,店里怎么也要有一两百匹布料吧?这一项占的银子最多!那算咱们三个的,一人拿出两千两就够了!”
“这个倒是不难,祖母去世之前给我留了两千两银子而且都在我自己这里放着呢!”清环欣喜的道。
“要这么说,祖母也留给了我,当然也留给了大哥,倒是正好能派上用场!”清琅笑道。
“是啊!咱们还是托了老太太的福。要是这六千两还不够,咱们自己个手里总还有些私房以及首饰什么的,到时候每人再凑一点也就不难了!”廖氏高兴的道。
“是这么说的。那咱们就进行下一步,找店面,找有经验的掌柜,还得找一个手巧的裁缝才可以!”清琅道。
廖氏想了一下,说:“这店面不难,咱们就上最繁华的长安街去找就是了。这有经验的掌柜嘛我娘家有一个远亲曾经在南边做过绸缎生意,对南边的绸缎非常熟悉,只是现在年纪大了不愿意跑远道了,正好现在在家闲着,咱们倒是可以把他请过来帮忙。至于这手巧的师傅一时可是不好找,好的师傅都在铺子里做着,要想挖过来可是不容易的!”
清琅和清环低头想了一下,清环还在皱眉头,清琅便忽然来了主意。“这个我倒是有一个人可以推荐!”
“快说,是谁?”廖氏心急的问。
“在京城里有些名号,叫做公孙三娘,她原来可是在齐王府里为*郡主专门做衣裳的,和当年的*郡主很是要好。自从*郡主故去后,她也无心留在王府,所以便在京城外买了一栋房子住下来,据说现在也不怎么做衣裳了,只是偶尔有个相熟的人请她,她才会做上两件!”清琅对这位公孙三娘自然是很熟悉的,今年也就三十余岁,和当年的*郡主十分要好,大概也是因为*死后伤了心,所以也就不怎么想做衣裳了!
“专门给*郡主做衣裳的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咱们能请得动她吗?再说咱们这样的小庙能容得下这样的大菩萨吗?毕竟得给人家酬劳的!”清环担忧的道。
“清环说得是这么个理!”廖氏也有同样的担忧。(www.. )</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