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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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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入门的弟子足有近八百人,更有不少资质卓绝,羡煞了一众前来观礼的长老。不管宗门大小,对天赋上佳的苗子的热爱从来都不会减少,待标志着结束的狼啸声一起,便都纷纷涌了上去向梅慕九道喜。

    再好生招待了他们一番,将客人们郑重送走,梅慕九才和秦衡萧一同启程前往阴海,他们都直觉现在正是时候。

    黑色的海水翻涌滚动,如正蕴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携着莫前风给的龙珠一路潜下,只见海中四处漂浮着泛着光的明珠,一列鲜红漂亮的鲤鱼摆着尾巴从光中穿了过来,领着两人前往阴圣天宗。

    阴圣天宗和其他宗门仿佛都差不多,只是屋顶琉璃瓦看起来就如鱼鳞一般,明珠散落周围好似星辰闪烁,宗门大门外的两根高柱上还放置着两颗巨大的龙珠,青光就像火焰一样飘动着。

    四座黑龙雕像伫立在宗门的四个方位,威武神气,时不时就有一批鱼或虾蟹前去朝拜。

    莫前风仿佛感知到了是谁来了,打开大门迎了上去,直截了当地道:“此事诡异,跟我来。”

    梅慕九也乐得他不客套,跟着走的路上简要地问了一下情况,就到黑龙了面前。

    巨大的黑龙们正蜷缩着身子挤在一起,如一排延绵的黑色山脉。走近了才看见他们的眼中也无甚光彩,怏怏不乐的,抬眼看见莫前风也不过是从鼻中呼出点冰雾来。

    秦衡萧眉头一皱,反是后退了一步,沉声道:“他们不是疲倦,是在压抑怒气。”

    “怒气?”莫前风虽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硬模样,但眼中也还是透出了一丝疑惑。

    “怒气大涨,便为祸苍生。”

    一条黑龙喉间霎时发出一声低吼,随即尾巴一摆,又生生冷静了下来。

    莫前风终于有了丝波动:“为何?”

    梅慕九冷声道:“或是有人陷害。若龙平白无故掀风作浪,要危害人间,那人要伤他,便也顺理成章。只是不知到底是何原因。”

    这事……大抵也只有秦衡萧能知道了,然而秦衡萧看了许久,也没有寻出源头。梅慕九蓦地问:“这段时日可有何怪异之事?”

    “唯一的怪事就是此事了。”莫前风叹了一声,伸手想像平日一样摸一下黑龙的头,却被他猛地偏了一下,摸了个空。

    那条黑龙的牙都露了出来,目中凶光毕露,仿佛已经濒临了极限。

    海水的动荡愈来愈大,随着龙的情绪而汹涌起来,许多鱼都纷纷掉头游走,缩进能躲藏的地方瑟瑟发抖。

    然而急也不会有用,莫前风始终都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站在四条黑龙面前,深深地看着他们,任由秦衡萧在周边做着探测。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出声,生怕惊扰到了什么。秦衡萧短短几炷香内就布了数个阵法,前两个被龙威震了个稀碎,后四个则都没有丝毫动静。想了许久,他又向莫前风借了几颗珍品龙珠,想要设一个上古的守龙阵。这还是他此前在兼山君留下的古籍中见过一次的,既无人试过,也不知有无效用,更没有把握能完整地布好,但此时显然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再晚片刻,兴许黑龙就要丧失理智,到时便再也无力回天。

    秦衡萧冷静而平缓地动作着,极力回忆那一瞥而过的阵法,每颗龙珠都精准得一分不差地放到了应在的位置,灵力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控制得极其稳当,就如雕刻的匠人一般在精心布着这个阵法。

    黑龙渐渐有了动静,有两条缓缓站了起来,眼里也有了些光,但依旧没有什么生气,看上去竟还多了一分焦躁。

    秦衡萧站在阵眼上感受着灵力的波动,不知过了多久,死寂中,他蓦然发觉了一丝诡异的灵力——或者说那根本不是灵力,而是一种足以隐没在所有人神识下的力量。秦衡萧目光一冷,正要用剑气斩断这莫名的力,黑龙便猛然尖啸起来。

    “小心!”梅慕九敏锐地发觉到有外人的气息,连忙扑过去将秦衡萧推到另一边,在此同时一阵黑雾便到了秦衡萧原先在的地方,将海水都染得漆黑。

    莫前风口中吐出一颗珠子,吸收了那些被污染过的海水和逐渐弥漫的黑烟,便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正浮在上面幽幽地看着自己。

    那人僵硬地转过身子,冷硬地笑了两声,“你们……多管闲事。”

    “你是何人?”莫前风的灵力也涌动起来,虽面上毫无表情,但语气中却溢满了怒气。

    “只差一步了……”那人不回答,却只是自言自语“你们都该死……”

    梅慕九冷笑道:“你们想要白龙不成,又把主意打到黑龙身上了?”

    黑斗篷的男人一僵,轻轻抬手,就见他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上,竟还抓着一只戟。

    “这是……”莫前风看着那黑色古朴,其貌不扬的戟,没有任何头绪。

    “斩龙戟。”秦衡萧接道“上古时期,为防龙族太过强大,众神在天道的准许下锻造出了斩龙戟,当龙要为祸苍生时,可用此戟斩杀而不受天惩。”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笑得极其可怖,一字一顿道“你竟也知道此物。”

    “你还用了什么?”

    “龙香。”他说着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极小的香炉,往下一倒,一股弥漫着异香的白雾便尽皆被倒了出来。黑龙立时就发疯般长啸,摇头摆尾,双眼发红,似乎马上就要丧失理智了。

    秦衡萧反应极快地马上将灵力打入阵中,守龙阵金光大作,隐隐响起了念经的诵读声,白雾一触到阵法便散得无影无踪。

    男人见状斗篷一扬,身形渐渐模糊,只留下一句狠而重的喊话。

    “这是你们自找的,你以为我们没有准备另一条路吗?没有龙骨,就用你们的命来换吧!”

    话音回荡,他却消失得既快又不留痕迹。

    莫前风还没回过神来,梅慕九便道:“他想用龙香诱使黑龙失去理智,借黑龙之手铲除阴圣,接着顺理成章用斩龙戟斩杀黑龙,取得龙骨,然后……”

    “助人成魔。”秦衡萧接道。

    莫前风这才终于恍然大悟,他此前并不知道极乐宗的存在,也不知帝泽天宗的勾当。他的宗门很大程度上是靠着有黑龙的助力才跻身天宗的,所以此次出事第一反应便是找梅慕九和秦衡萧帮忙。他所熟识的人里,论阵法与遍阅古籍,只有秦衡萧一人颇有造诣。

    “极乐宗的人必然不会想到我们会在此,且刚好有破解之道。”梅慕九道“龙骨未得,他们想必马上就会有另一番动作,或许会更加血腥。”

    说到这里,梅慕九肃然道:“莫宗主,兹事体大,请听我细细说来。”

    他终于决意将自己所知道的尽皆说出来,他已然感觉到暴雨将至,所谓信任与否都不重要了,最为重要的是,当人佛走前烧毁的画上的情景出现时,他们可有一战之力,而不是浑然不觉便被摧毁,斩尽杀绝。

    此时,在东边一个遥远的镇子里,一个少年穿着一身劲装,一脚踹开了当地最大门派的大门。

    “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凌霄派闹事?”壮汉背着把大刀轻蔑地走了过来,见面前不过一个孤身一人的少年,长得白白净净,不禁笑了“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个小白脸……”

    余下的字眼立即便被猛烈的拳风打进了肚里,他还没看清楚眼前人的动作,就被那狠狠的一拳击中了肚子,直接飞了出去,倒在了大堂前,直接不省人事了。

    “谁?!”

    听见动静,一群人拿着武器呼啦啦围了过来,看见倒地的壮汉都警惕起来,为首的男人喝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无畏派,柳东河。”柳东河扬首喊道“我听说无畏派的牌子,被你们夺了。”

    无畏派……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慌神。谁不知道这个往日最厉害的门派早就死绝了,牌子你夺我抢的,最后被他们门派的拿了,吊在上面当过一段时间的功勋章。

    他们自古都是这样的规矩,如果不能为己用,那就当战利品,挂给别人看,我们曾战胜过多强大的门派。然而被虏获牌子的门派从此也就只能土崩瓦解,再也抬不起头了。

    “那个破烂门派的牌子,早就扔仓库里了。现在还能有多少人知道这门派,挂外面都跌面子。”一个人嘴碎地道。

    “老规矩。”

    柳东河轻声道:“我赢了,就拿走。”

    “你得了吧,你一个人……”

    这人同样话都没说完,便直接被打得血流如注,昏了过去。

    这场混战很快便结束了。

    对于凌霄派的人来说,他们只能看见少年模糊的,意气风发的身影,连他出拳的动作都看不见,一阵风过去,人就如被割下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了下去。

    “神……神仙?”

    有个瘦弱的男人躲在柱子后惊慌失措地尖叫道。

    柳东河扬唇一笑:“我可不是神仙,只是一个无畏派的小弟子罢了。”

    他没有动用丝毫灵力,虽然肉身比凡人都要坚硬,但也没到不可砍伤的地步。但他的每一步,每一拳,都蕴含着他这么多年没日没夜练习钻研的苦痛。

    每日挥剑一万次,和渡船张打拳千个来回,在东海上练步法一连就是整整一晚,稍有差池便要被渡船张守着再练上十二个时辰。

    看着太阳升起,又看着太阳落下,再看着它升起,漫天星辰都在海上化为了他的步履痕迹。

    “我不是什么天才,至少在御神山上,我从来都不是。”柳东河常这么想“在无畏派也不过资质平庸,所以才需更加努力,努力到谁也及不上的程度。”

    最后一个人倒下的时候,柳东河气都没喘的站在中间,却不见丝毫的激动与自豪。

    他突然意识到,这似乎连雪耻都算不上,只能算作赎罪。

    柳东河步法渐渐沉重起来,一掌打断仓库的锁,走进去翻出了已经结了蛛网的牌匾。上面还沾染着早就擦拭不掉的血迹,武神柳承龙飞凤舞的字迹依然带着凌厉的剑气,每一个笔画都潇洒,硬气得让人心惊。

    他抱着这块终于找回来了的牌匾,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想,只是静静地抱着。

    夜幕即将降临,外面的伤者清醒过来开始闹哄哄的□□时,他才睁开眼,将牌匾妥善地放入了储物戒中,闪身离开了这座大院。

    穿行在车水马龙的街市上,柳东河感觉自己又变成了那个一切都还没变时的孩子,父亲刚被当选为武林盟主,受万众敬仰,而他也依旧无忧无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练着武,门派上下都把他宠成了小皇帝。

    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这样清晰,也不带悲痛地回忆起了往事。

    “小兄弟,来个糖人吧?”

    街边的大爷热情地喊他。

    柳东河笑笑,递给他两个铜板:“那便做一个罢。”

    “好嘞。”有了生意,大爷笑得满面都是褶子,放好铜板,又热切问道“你可想要什么图案?”

    “都可……”柳东河的背上突然一寒,他抬目望去,就见本被朗月找得恍如幻境的夜空被一层黑雾遮挡了月色,遮天蔽日的黑雾如同沙尘一般席卷而来,远处的房屋已然被笼罩,然后即刻就连人带房一同成为了齑粉。

    “不好!”柳东河喝道“快逃!”

    他知道很多凡人还看不见那些鬼气,但他已经无法解释了。

    “快逃啊!”柳东河声嘶力竭地喊着,他一个人,实在救不了多少人。

    灵力已经是最大限度地放出了,他挺着腰,极力抵抗着黑雾的侵袭,如一叶在巨浪前无法逃离的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