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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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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乾泽城,华羽将他们一行人接去了一个隐蔽的院子里,隐匿完毕后才一脸懵逼地打量起了太思夜。直到一只顶着蛋壳的幼鸟和四只白狼出现的时候,他才结结巴巴道:“宗……宗主,您出去一趟……收获颇丰?”

    梅慕九苦着脸道:“……别提了,还是说正事吧。”

    太思夜闻言便充当起了奶爸,一手搂起小幼崽们到一边玩去了,他和孩子玩儿得还挺来的,小狼们一直在他烟状的下半身穿来穿去,好像很是新奇。

    见无人打扰了,华羽才道:“我们今夜便可……把他……”

    他顿了顿,抹了把脸,终是没有再说下去。

    梅慕九拍拍他的肩,等他缓和下来,便又听他道:“我已经查到了他给之前国师下的药,前些时日也捎来了一份。华息死后洒在他身上,就会如突发怪病一般。”

    “他死后,只怕会大乱。”

    华羽摇头笑道:“他抢的这副身子,原就有五个儿子,其中一个有圣君之象,我找魏长老算过,他也确定是如此了。之后我会拟造一份遗诏传位于他,虽然他才十岁,但好在朝中还有些许贤臣能士,待他继位我想办法将名单给他,自可无事。”

    梅慕九这才放心了一些,思索片刻道:“我让小萧在宫内设下结界,要那孩子向外只说宫中怪病频发,他才求仙作法让人保佑。修仙之人本就不该插手凡间之事,如今理由有了,再如何帝泽和极乐也不会再敢来查明。”

    华羽苦笑:“一个棋子,没了,便是没了,最多不过换来一声‘可惜’。他……却从来不懂。”

    满室沉寂,只能听见屋外的嬉闹声。

    夜色弥漫,一场小雨细细密密地下了起来。

    皇宫中心的寝宫,雕花木窗大开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靠窗而坐,他疲倦的双目逡巡在夜幕上,手里价值千金的白玉杯被他狠狠扔在地上,刺啦一声摔了个粉碎,西域的酒流了一地。

    “皇上……”门外一个忠心的太监连忙关切喊道。

    “别进来!滚!”

    “喳……”

    华息身上都沾满了雨点,他哑着声癫狂地笑着:“葡萄美酒夜光杯……今夜阎王催我命……奈若何……奈若何……”

    “你对他人生死从不在意,倒对自己的死期了若指掌。”华羽蓦然出现在他背后,幽幽道。

    华息低声笑道:“晨起时便头晕反胃,心慌意乱,食不下咽,自然是快死了。”

    “既然你已经做好准备,我也不多说了。”华羽拿出锁幽壶,对准他,正在运转灵力,就听他道:“我们分别那么多年,我常常会想念我们小时候,那时候每日读书,在御花园扑蝴蝶,过得实在不知忧愁。有一回你把塘里的鲤鱼捞了一大半,父皇气得让你跪了一整夜。我还记得你跪着跪着就睡着了,我便只好替你跪了下半夜。你还老把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连作业也是我给你做的。你一写文章就写得满脸墨迹,我就趁你午睡给你擦脸……”

    “够了。”华羽深吸一口气,悲戚道“你说再多,也不是华息了。你若真是华息,绝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再者……幼时只是无知,在这个深宫内,谁也不是好人。”

    华息还想说什么,秦衡萧却从窗户外飞了进来,拿过锁幽壶,直接把他吸进壶内,沉声道:“此事,还是我们来吧。”

    华羽苦笑一声,闭目道:“也好。”

    人果真是多愁善感的,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敢拔刀相向,时间一过得久了,却开始心软起来,真是滑稽。

    进了壶内后,梅慕九与秦衡萧也跟着钻进去,华息浑身抽搐地躺倒,一身邪术在他体内疯狂乱窜,如同无数只虫子在噬咬一般。

    “啊……”华息痛苦地□□,抱头翻滚,梅慕九弹了一指灵力为他压抑邪术,寒声问道:“帝泽天宗都要你做了些什么?”

    骤然轻松下来,华息缓缓爬起,喘了口气,沉默良久,才道:“只要我定时送些人过去。时男时女,体格健壮的最好。”

    所以时常会有空了的村落,失踪的人口,都是他派人做的,而那些百姓却听信了官府的话,只当是盗匪横行,又不知冤了多少好人。

    “可还有别的?”

    华息垂下双眸,摇了摇头。

    想起那血池的可怕景象,梅慕九就气得发抖,多少人被他送入那血池炼成血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思及至此,他利落地抽出令幽斧,灵力驱使下,黑雾将华息身上的邪术一点点扯出,痛得他不断大叫,一双手把自己撕扯得血肉模糊。

    此前他们已做过多次试验,确定锁幽壶确有效用才敢真的拿来用,现在那邪术一点点被吸入斧内,梅慕九见什么都没发生,也算松了口气。

    待到邪法被抽尽去除,华息已然成了一个血人,他的皮肤从面部开始溃烂,变成了一块块腐肉。

    死人活得再久,也终究是个死人。

    看着他这副模样,梅慕九闭了闭眼,秦衡萧抬手遮住他的眼,一剑刺中了华息尚有跳动的心脏,剑一刺入,这个血人便立刻抽搐了一下,随即再没了动静。

    “师尊,出去罢。”他柔着声道。

    梅慕九睁眼,便见华息又成了人样,想是秦衡萧使的障眼法。

    将尸体带出壶去,华羽已经拟好了遗旨,然后熟门熟路地翻出了玉玺,盖下了章。

    一章下去,华羽笑道:“从前我们便一直打赌,这个章会是谁来管。只是后来我被发现有了灵根,皇位便也就与我无缘了。没想到……如今玉玺会是这样在我手里。”

    秦衡萧把华息放到床上,难得安慰了一句:“没当皇帝,却是幸事。”

    “是啊……”华羽说着把遗旨放到他枕下,从怀中掏出一瓶黑糊糊的药,轻轻洒到了他的身上。

    只消片刻,那些药就渗入了他的皮肤,原先光滑的肌肤随即有了许多疹子,嘴角也开始渗出血液,身上也长起了许多肿块,与国师被发现时的样子绝无两样。

    他看着自己曾经的皇兄,看了许久,终是无悲无喜地转身,强笑道:“该走了。”

    这夜他的寝宫注定冷寂。

    风从敞开的窗透进来,吹起床幔,但再也吹不醒床上的天子。

    越过御花园,另一侧的宫殿内,一个清俊的少年睡得正熟,在他的梦里,一个锦衣华服相貌极为俊美的仙人正与他坐在仙庭的湖边垂钓。

    仙人告诉了他如何在宫中生存,又叮嘱了他要认真念书。

    一条鲤鱼钓上来,华羽的眼神恍了恍,继而温柔笑道:“明日起,你就是皇帝了。天下百姓已受苦多年,待你继位,能否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就看你了。”

    他把鲤鱼放到少年的篓子里,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本册子和一张符,郑重地交给了他。

    少年翻开册子,双眼一亮,上面不仅有名单,更有治世之策,虽只是提点……但他也只需要提点。

    至于符,华羽只说这是给他用来护身的,有了它,任何鬼魅魍魉都无法靠近。

    事都交代完了,少年还想和仙人再说说话,梦境便骤然消失了。

    沉睡的少年翻了个身,回归了平静。

    待他醒来,便会发现自己的枕边有符和名单,床下还装着一篓鲜活的鲤鱼。

    而那张符也跟随了他一生,他从未让它离开过自己身边,就连死后,也紧紧握在手里,一同被葬入皇陵,不过这已是近百年后的事了。

    此间事了,华羽出了皇宫,乘上仙舟,和梅慕九等人一同回宗。

    出了乾泽,雨便停了,天幕广洁澄净,东海御神山上,几个弟子正一齐坐在摘星阁里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摘星阁是渡船张兴起让建的,它极高,却又无梯,让弟子们练习御剑浮空正好。

    他们今日好不容易才飞到最顶端,费劲千辛万苦,自然想多留一会儿。

    喻丹石:“此处果真如李太白所说,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钱圆圆:“今天的糖醋鱼真好吃。”

    许萤:“就知道吃。”

    蒋独照:“我还是觉得土豆丝好吃,切得可真细。”

    唐菖蒲:“土豆丝不如红烧狮子头好吃。”

    喻丹石:“……”

    凌非正望着外面,突然喊道:“宗主他们回来了!”

    听见这话,他们纷纷探出头去,果然看见一艘仙舟飘然落下,顿时都欢呼一声,踏上剑摇摇晃晃生疏地飞下去,差点在梅慕九面前摔成一片。

    梅慕九:“……”

    钱圆圆挠挠头,憨笑着行礼打招呼,好容易站稳了的弟子们也赶紧打招呼,梅慕九笑着摸了一下钱圆圆头,鼓励了他们一番。

    “太晚了,早些睡吧。”他顺便翻出一些吃食之类给他们当礼物,然后同着秦衡萧一起回无上殿。至于……这次捡回来的新成员,还是明日再介绍吧。因为太思夜和白狼正在小凤凰的空间里玩游戏,根本不理外界,简直沉迷。

    他们捧着礼物,都笑得很开心,见华羽也正要去休息,赶紧将他围住,要带他去摘星阁玩。

    华羽平日没有架子,和他们上课也风趣得很,弟子们都将他当朋友看,多日未见都想和他说说话。华羽不愿拂了他们好意,便顺着他们意愿自己飞了上去。

    良久,他们却都没上来。他低头看下去,就见那些少年们歪歪扭扭,气喘如牛地飞着,终于笑出了声。

    他想,如果天下可爱的人有十成,也许这个宗门里,就占了八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