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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众人皆是沉默,一个受伤稍轻的率先开口道:“说不说都是死,死在你手里,说不定还痛快些。”
另一人紧接着嗤笑:“要杀便痛快杀了,等真人出来,有你受的。”
梅慕九却也不乱,低低笑了两声,额上浮出一个圆形金印,他轻轻启唇道:“既如此……炼心二境·皆观。”
他一字一顿,每一声落下,太极图便凝聚一分,发出金光并不断流动,到最后便像一轮旋转的太阳一般。光芒宛若要普照世人般洒下,这些修士几乎要以为它们都是实体,不然为何刺得全身发痛。金光愈加灿烂,宛若覆上了金粉。他们已然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五脏六腑都袒露在青天白日下,身体与神识被一寸寸地拆开来摆在地上供人观赏。
他们的呓语,他们的一切,全都回荡在这无人村里。
“放了我……别再看了!我有罪……我不该贪图丹药……不要再看了……”
“真人有个元婴法宝,名为令幽斧,老祖也要畏惧三分……”
“哈哈哈哈哈哈这些凡人还敢还手,看我不将他双手砍去。”
无数的话语穿插回放,一副副画面在金光中闪现,回忆与妄想交织,梅慕九看了半晌总算了然。
金印消去,梅慕九又加牢了几分禁锢,往武长君身体里打了一丝灵气:“这些人就交给你了,我进去看一看。”
武长君亲眼目睹了师兄弟是如何被狠虐而死,只恨不能将这恨与悲诉与天地,牙齿磨得格格发响,闻言便一头冲进了太极图下。
那些修士此时都是抱头蜷缩,依旧觉得寒冷刺骨,被挖心掏肺般痛苦难堪,早就没了修士的自傲,苦苦挣扎哀求着,只想赶紧死了一了百了。
梅慕九没再管他们,任着武长君复仇,他则走到了中间屋子的门口。里面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不愧是元婴道尊,杀人若杀鸡般自如。”
“比不得极狱真人,滥杀无辜,卑鄙无耻。”话语落下,他一掌击碎了木门。
只见里面一个中年男人着着黑袍,手里拿着长鞭,正站在屋子正中。而他对面则挤坐着十七八人,男女老少都有,皆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此话差矣,这里十八个,可都留着条命。”他说着,抖了抖鞭子,一个女人吓得呜咽了一声。
梅慕九强行冷静下来,继续道:“你想找秘宝,又关凡人何事?不怕被审判吗?”
“多管闲事,等你死后我再告诉你,如何?”
他鞭子一甩,一道极其强劲的罡风带着破冰之声迎面扑来,梅慕九立即抽出一把折扇,斜展挡下,扇面剧烈震动裂开了两道细缝。梅慕九右脚退后半步将身体抵住,另一手则在虚空中化为金掌,将这金掌直往极狱真人天灵盖上打去。
极狱真人不敢轻视,深吸一口气,解了罡风,从口中吐出一把斧头,就要斩虚掌伤真身,结果那掌又迅速变成勾手,提着他衣领,将他甩出了屋子。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他在空中身体一转,稳稳落了地,梅慕九走出来,淡然道:“与你弟子同死一处吧,别伤了他人。”
极狱真人不与他多话,咬破舌尖,在斧头上吐上一口血,便见这黑斧立即黑雾涌动,覆上了极重的煞气。
这一人高的黑斧宛若一只巨兽般令人畏惧,黑雾涌动着怨气,怨灵四散,将梅慕九层层包围住。
“咒法,修咒法的却是少见。”梅慕九站在原地,面上古井无波。
极狱邪笑一声,身后符咒翻飞,像一堵墙般浮在他身后,随风轻动。
天色阴沉,一时间几乎如同傍晚。
“可惜,这令幽斧却是你最后一次拿了。”梅慕九身上渐渐泛起一层紫虚之气,如云霞映日,光华聚集“天下五法,符咒最偏,于你而言,只若小儿玩火。”
极狱真人口中大喝,狠甩斧身链条,巨斧腾空而起,朝着梅慕九劈来。
梅慕九不敢硬抗,轻巧闪过,又立即被怨灵层层包裹,早已不需要呼吸的他竟感觉到一丝窒息。那些怨灵像泥沼般将他淹没,将他往下拖,仿佛要拖到地狱才能罢休。被巨斧劈开的大地发出巨响,裂开一条极长的裂缝,极狱真人往下投入一列符咒,霎时间火光大作,成了一道烈焰深渊。
怨灵们大笑着,数不清的手死死拽着梅慕九,要把他扔进地下。
“我可号令万千幽灵,就连地狱之门我也想开就开,我不想死,谁也不能杀我!”极狱真人连口中都燃起地狱之火来,每说一句就射出一道火龙“安心受死吧!”
梅慕九此时已然被业火烧焦了几根头发,脸上也被不知哪个怨灵划了一道血痕,他站在裂缝边上,摇摇欲坠,却蓦地勾了勾唇:“未知生,焉知死?”
极狱真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浓郁的生灵之气便从梅慕九身体中喷薄而出,化为万千短剑,怨灵来不及闪避,都在这生剑下惨叫着化为黑烟。
梅慕九头次驱动如此多的灵气,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人之生也,气之聚也。”梅慕九舔了舔唇,口中念道“我修杀,是为生。”再一瞬,他就已经站到了巨斧边上。身上紫气弥漫,渐渐包裹住了那把斧头:“驱使傀儡者,自为傀儡。”
极狱真人终于慌了神,他想驱动斧头,然而黑斧头却纹丝不动。那紫气将巨斧拖至半空,梅慕九翻身站了上去,眼中闪过一道金光,手指陷入斧身极快地从中夹出一张灰符。
“该死!”极狱真人心神剧震,没想到他竟能找到自己的本命符纸。他尚在金丹期,要驱使这把元婴法宝,只好把本命符纸放进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再来不及多想,燃烧血液,将身后千张符纸齐齐射向梅慕九,哪知梅慕九自知不能一招破坏符纸,竟直接乘斧而下,把符纸扔进了深渊。
“不……不……啊!”极狱真人哀嚎一声,皮肤发焦龟裂,在地上发疯打滚,整个人一盏茶的时间便化为了一堆灰烬。风一吹,散了个干净。
天空渐渐明亮,深渊之火熄灭,大地合上,梅慕九静静站在原地,只有他脸上的血痕印证着一切的发生。
“梅兄!”武长君只是凡人,方才只感觉有层雾堵住了双目,令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天地震动,此时终于双目清明,便赶紧赶到了他身边“你还好吗?”
梅慕九缓过神来,安慰笑道:“没事。”这时他心思一动,低头看向左手,只见左手手心,正是一柄缩至小指大小的令幽斧。梅慕九挑眉,随手将它放进了戒指里。他又看向太极图下,此时太极图已然消散,那里只剩下一堆尸体,梅慕九怕脏了秦衡萧的眼,抬了手将它们一并毁了。
“小萧,出来吧。”
秦衡萧推开门走出来,看起来明显很不高兴。
他跑到秦衡萧面前,一声不吭,踮着脚用袖子给他擦干净脸,半晌才委委屈屈地哼了一声。
“怎么了?”梅慕九任着他擦,半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
“你受伤了。”秦衡萧憋着声音道。
梅慕九一愣,随即笑得眼睛都弯了,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萧担心我?”
秦衡萧涨了个大红脸,狠狠瞪他一眼,不理他了。
那厢武长君已经走进屋子里给师门的人松绑。
一个年轻男人一瘸一拐地出来,扑通一声跪下了:“在下无畏掌门柳居,承蒙仙人相救,感激不尽。我无畏派上上下下无以回报,唯有回门后建立祠堂,日夜供奉……”
梅慕九赶紧虚扶一把,温言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我与武兄一见如故,兄弟有难,不能坐视不管。”
武长君见他明明有通天之能,依旧与自己兄弟相称,更是感动得眼睛都红了。
梅慕九又问:“只是不知他们为何要向你们讨要秘宝?”
“这……我们也不知。”柳居唉声叹气“他只说听闻武神传承在我无畏派,就带了人来讨要,我只道不知情,便屠了我门派上下。还把我们掳来审问。若不是怕用仙法会弄死我们,只怕我们早已……”
“武神传承?”
“据说是我们柳家的祖先,以武道成仙,留下了传承,藏在阴北群山中,等有缘人寻到。可我们一向只当是传说,却根本不知到底在何处。”
阴北群山。梅慕九心里一跳,又问:“毫无指引?”
柳居只能摇头。秦衡萧蓦地出声:“再演示一遍。”
梅慕九:“?”
秦衡萧道:“拳法。武……武叔叔的功法,有点眼熟。”
武长君听了也不推辞,把剑放在一边,打了一套拳。
秦衡萧又道:“再来一遍。”
这样来了十余次,秦衡萧终于示意他可以停下了。
他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又将武长君的拳招简化,打乱,在地上这样画了半天。
梅慕九站在一边看着渐渐成型的图案也渐渐有了眉目。
一个时辰后,秦衡萧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看着地上经过严密演算出来的方位,点了点头。
柳居看着地上那标示着地点的卦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样的演算,也只有天纵奇才能推演,我们却也不亏。”
柳居又这样看了许久,竟对着梅慕九又是鞠了一躬:“这个传承,祖先只说给有缘人,却将地点这样传了下来,我们却没能实现他的期望。如今恩人救我一脉,又推演出这方位,我们无以为报,便请恩人取了这传承吧。”
梅慕九本也是想去阴北找宝物,现在直接有了目的地,便也不多推辞:“多谢。”顿了顿,他又道“等我寻到了,我会再来拜访。”
说着,看向武长君:“武兄,再会。”
他牵着秦衡萧,脚下化出一朵紫云,两人乘云而上,一息间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