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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立马大度的接口道:“是啊,尤氏也都进门近十年了,还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见娘家人呢,就连生秀哥儿的时候,也只是通知了娘家人,连亲爹也不让来看看,真真是个懂事,重规矩的。”说完,文氏像是才醒觉了似的,自觉失言的垂下了脸,语气有些歉然,“奶奶,我不是说邱弟弟不懂规矩,只是感慨了一句罢了,我能理解每个出嫁的儿子,都会想家的,邱弟弟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在意的。”文氏一句坏话也没有说邱氏,甚至还一副体量贤惠的模样,这反倒让杨先生听了,感觉有些愧疚。
杨先生自然知道按照规矩,妾室是不能随便见娘家人的,更遑论让妾室的娘家人进家门,这可是在打正室的脸,而邱氏在她的默许下,几乎是每年都会见娘家人几次的,若是换成了别人家,正夫还不早闹翻了天了,一个宠妾灭夫的帽子扣下来,那名声就毁了,若是有功名的仕子或者是官身被传出这样的事儿来,说不得功名官职都会丢掉,就算不被撤消功名,名声信誉也全毁了,那肯定是无法再继续科考了,朝庭自然不能要这样德行有亏的人来当官,除非你有强大的人脉关系,否则这辈子也别想再当官了。
想到这里,杨先生不觉生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对文氏更是愧疚又感激。也明白了这些年她她邱氏多有放纵,确实委屈了文氏了,而文氏却一直默默的承受着,从来不曾有过半句怨言,能娶得这么个贤夫,杨先生感觉自己真是很幸运。暗自决定,以后定然要约束好了邱氏。不再让文氏为难。
虽然文氏没有向她抱怨过,但是她却不能再装糊涂下去了,夫就是夫,妾就是妾,这点以后一定要分清了。
“淑郎,这些年来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不会再放任邱氏了,以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妾室就该有妾室的模样,省得让外人看笑话。”杨先生不自禁的拉起文氏的手。目光柔和的看着文氏说道。
这还是杨先生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和文氏说过话,文氏不觉一愣,随之感动的红了眼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问道:“奶奶,您,您说得是真的?”
杨先生见文氏激动的模样,心中更加愧疚,本来心里还有一丝迟疑的感觉。也立时烟消云散,肯定的点头。
“谢谢您,奶奶。可是……”文氏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挑拨,竟然就有如此的功效,只是——,文氏有些为难的看着她。
“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杨先生见状,连忙道。
文氏面露迟疑之色,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看着杨先生。
一旁的杨玉华这时出声了。替文氏‘解围’道:“娘,爹是怕若是这时候管着邱叔爹的话,邱叔爹的脾气您也是清楚的,他肯定不依不饶的,到时候家里难免会被闹得鸡飞狗跳的。爹怕传了出去,给您带来不好的影响。这几年来,邱叔爹一直仗着娘您的宠爱,有些不把爹放在眼里,每日里给爹请安不是晚来,就是根本就不来,平时吃的喝的用的穿的都要比爹好,隔三差五的就向爹要这要那的,爹要是不给,就又吵又闹,最后爹被闹得没法,还不是都得依了他,以前爹从来没有计较,一直忍着不跟他闹起来,就是怕这些事情闹大了,传了出去,给您带来麻烦。如今可好了,娘您终于发话了。爹也不必一直忍着独自一个人生闷气了。”
听了杨玉华的话,杨先生又惊又气,看向文氏问道:“淑郎,华哥儿说得可是真的?邱氏真的敢对你不敬?”她倒不是怀疑杨玉华的话,杨玉华的品性她还是信得过的,她只是太过震惊了。
虽然她早就知道邱氏的性子有些蛮横,但是他在她面前一直都表现得很好,知趣、识礼,爱向她撒娇、一向把她侍候得舒舒服服的,怎么也无法想像,他在她背后看不到的地方,竟然会是晕样的一个无理、目中无人,恃宠而骄的一个人。
文氏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难过委屈的垂下了头,只是他这样的表现,就更说了问题。
“娘,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在府内随便找一个下人来问问看就知道了,邱叔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整个杨府,除了您,只怕没人不清楚了。”杨玉华并不怕杨先生去查,因为他所说的事情都真的,只要杨先生一查就会知道真相。
其实杨玉华不知道的是,以前文氏之所以会忍受邱氏的嚣张无理,除了他以上所说的那些理由,最重要的是,邱氏正得杨先生的宠,文氏不想在那时与他正面冲突,就怕惹了杨先生的不快,他等的就是这一日。
“好了,华哥儿不要再说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文氏适时的打断了杨玉华的话,“奶奶,这件事情您就别再追究了,以前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无能,邱弟弟也不会越来越……,有您今日这番话,我心里也就有底了,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杨先生闻言,不觉心又更加偏向了文氏,却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对邱氏很是失望,更加坚定了不再纵容他的决定。
中午的时候,杨先生亲自命令厨房,邱氏要招待他娘家人的宴席,由他亲自掏银子出来买。以后厨房除了固定的三餐外,邱氏想要额外吃些什么,也得自掏银子向厨房里买,一切全按照规矩来。
当邱氏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不觉愣了一下,随之只感觉一股子邪火往上冒,他自然不会以为这是杨先生的主意,他认为肯定是文氏吩咐下来的,对文氏恨到了极点,不过,却硬是强压下了心头的火气,脸上浮上一抹阴冷的笑意。
文氏,再让你得意一会儿,等一下就有你好受的了。想到等会儿要做的事儿,邱氏心里便一阵激动。
想着,邱氏立时拿出自己的私己,递给了豆儿,在豆儿的耳边吩咐几句,等豆儿退下后,这才回身往花厅走去,正好迎面碰上了出来寻他的杨玉琳。
“叔爹,怎么了?”杨玉琳见邱氏面有愠色,状似关心的问道。
“没怎么了,呆会儿再说。我们进去,别让你姑姑和表姐们久等了。”邱氏自然不愿让娘家人知道这些事儿,在娘家人眼前,他一直是一个风光的贵夫,他可不想让她们看到他不如意的一面。
杨玉琳会意,两人一起回到了花厅内。
“弟弟,有什么事儿吗?咋出去了那么久?”邱氏的大姐,邱大娘问道。
“没有什么事,就是到厨房里去看看宴席弄得怎么样了,耽误了一会儿功夫。”邱氏笑道。
“我就说了在自个家里,三弟能有啥事儿,你就是爱操心,对了,三弟你刚才说的好事儿是什么?快说来听听。”邱大娘之夫田氏满脸期待的看着邱氏。
邱氏闻言,微微一笑:“别急,我这不就马上要跟你们说了吗?”于是邱氏立时把他和杨玉琳的计划说了出来。
听到邱氏的计划,邱大娘和田氏及她们俩人之女邱二姐儿三人都震惊了。
“这,这,弟弟,这怎么行?要是失败了……”邱大娘声音有些哆嗦的道。
“大姐,我保证这件事儿绝不会失败的,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你想想看,只要这事儿成子,二姐儿就能够成为杨家的儿媳,邱家和杨家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姻亲关系了,大姐,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做举人的亲家吗?想想有举人亲家后,邱家会何等的风光,而且只要把邱家的地,落到了举人奶奶的名下,咱们家就不必再交税了,每年那得省下多少的粮食?这些粮食能卖多少银子?不出几年,咱邱家也可以盖上青砖大瓦房了,难道这些你都不想要吗?”邱氏诱惑道。
邱大娘被邱氏说得一阵意动,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一旁的田氏早就听得心动不已了,连忙道:“大娘,这么好的事儿,你还在犹豫什么?为了咱们唯一的女儿二姐,咱们也得搏一搏。就算是事败了,咱们也不吃亏,文氏绝对不敢把这种事儿闹开来了,大不了,咱们以后进不了杨府,那也没什么。”
“娘,我爹说得是,我也觉着这事儿能成。”邱二姐儿强抑住心里的激动说道,邱二姐儿早就对杨玉华有心思了,以前她进杨府的时候,就无意间见过他一次,当时便惊为天人,她本以为自家的表弟琳哥儿已经是最漂亮的哥儿了,没想到杨玉华竟然比琳哥儿更加漂亮,而且也更加的高贵,让她心动万分,每次来杨府她都会特意的留意,希望能够借机再见他一面,只可惜,后来一直便没有再见过他了。刚刚知道心目中的仙子竟然定亲了,不日就要出嫁,她便感觉心痛万分,现在听到舅舅的计划,她立时转悲为喜,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虽然这样有些卑鄙,但是为了得到心爱的男子,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得到美人儿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