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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坦之不答反问道:“在下听说秦家寨五虎断门刀威震江湖,不知姚寨主练到了几成火候?”
姚伯当眉头一挑:“尊驾想要试试么?”
游坦之笑道:“没错,不过你的对手是她。”
木婉清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姚伯当脸色阴沉:“尊驾如此羞辱老夫,未免有些欺人太甚,老夫誓死不从!”
游坦之嘴角轻挑,脚下一点,身子如同离弦之箭,姚伯当身前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忽觉脸上火辣辣的,回过神来,他瞧着笑语嫣然的游坦之,只觉后背发凉,倘若方才此人不是扇了两个耳光,而是一刀砍过来,他只怕别说还手,甚至就连反应的机会的都没有。
姚伯当脸色涨红,自己的儿子被人当众打脸,这和打在他自己脸上又有什么区别?只是他捏着拳头,却不敢出手,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眼前这小子武功先不提,单是这惊世骇俗的轻功步法,就足以秒杀当场所有人。
游坦之眉头一挑:“还要我再说一遍么,你的对手是她!赢了她,你就能带着你这些乌合之众活着离开这里了!否则。。。。”
姚伯当脸色阴沉,身后有弟子门人鼓噪道:“寨主,这小子猖狂,咱们一拥而上,不愁不是对手。”
“对啊,量他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贼人多!”
“你特么会说话么,咱们怎么成贼人了?”
姚伯当大怒道:“都闭嘴!”众人为之一静,他倒提单刀,一指木婉清:“请出招吧!”
木婉清瞧了一眼游坦之,后者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声道:“没事,放手去战。不会有危险的,不是我无情,只是你也不能时时刻刻跟在我身后,总要有自保之力吧。”
木婉清点点头,倒提长剑,迈步而出,两人见礼,姚伯当喝了一声:“小心了!”
他说着话,手执钢刀,高高举起,但见寒光一闪,一刀当头劈下,木婉清行走江湖多日,招式经验渐涨,她侧身一躲,使了一招修罗刺海,这本是秦红棉修罗刀法的一招,她以剑使出,威势稍弱,不过却多了几分奇诡。
姚伯当膂力沉猛,刀招狠辣,招招势大力沉,木婉清不敢与之硬拼,只是仗着步伐轻灵,与之游走,寻求机会,拆到七十余招后,姚伯当有些心急,以他的岁数,足以做木婉清的爷爷了,可是当着门人弟子的面,久战不下,脸面全无。
他使了个虚招晃开木婉清,随后运刀如笔,三横一直,刀刀直取木婉清面门,这是五虎断门刀最强的杀招,王字四刀,虽然比之失传的雄霸群山威力稍弱了些,但聊胜于无。
木婉清心中一沉,躲闪已是来不及了,她暗暗提气,长剑刺出,如同疾风骤雨,姚伯当不管不顾,单刀挥出,耳听得嘭的一声,木婉清倒飞出去,只是来到半空,去早已被游坦之接在怀中,她有些沮丧道:“我输了。”
游坦之笑道:“无妨,姚寨主一世英雄,你败在他的手下,也不算丢脸。”
姚伯当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拱手道:“既如此,老夫告辞了。”
游坦之面容平静道:“恕不远送。”
姚伯当闷哼一声,也不说话,带着手下十来人离开了听香水榭,厅内那白袍怪客拱手道:“在下乃是青城派司马林,今日来此,乃是为了家父被害一事,还请阁下给个说法。”
游坦之不答反问道:“前一阵子我们家邻居一条黄狗被杀了,还请阁下给个说法。”
司马林诧异道:“这与在下有什么关系?”
游坦之也奇道:“那令堂被杀,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司马林大怒,身后弟子更是呵斥道:“大胆,居然将老掌门和黄狗并相比较!”
“杀了他,这小子无礼!”
“咱们这么多人,不怕围不住他!”
司马林强压心中怒火,弟子无知,他却是清楚地,以方才游坦之表现出轻功造诣,他也无自信能够抵挡,真要动起手来,即便赢了也是惨胜,如今青城派和蓬莱派世代为仇,虎视眈眈,倘若青城派式微,蓬莱派都灵子必定杀上门来,到那时只怕青城派都让人灭了,还说什么为上代掌门司马卫报仇,那不是笑话么。
游坦之冷哼一声,震得诸人耳膜一酸,有功力差的面容扭曲,恨不能以头撞墙,司马林上前道:“尊驾先杀我派弟子,如今又以功力相压,到底意欲何为?”
游坦之笑道:“老规矩,打赢我,你们就可以走了。”
司马林心中一沉,一脸悲愤道:“尊驾武功高我十倍,何必如此折辱?”
游坦之面容平静:“因为我比你强,就这么简单。”
司马林咬着牙道:“好,阁下接招吧。”
他说着话,左手伸入右手衣袖,右手伸入左手衣袖,便似冬日笼手取暖了一般,随即双手伸出,手中已各握了一柄奇形兵刃,左手是柄六七寸长的铁锥,锥尖却曲了两曲,右手则是个八角小锤,锤柄长仅及尺,锤头还没常人的拳头大,两件兵器小巧玲珑,倒像是孩童的玩具,用以临敌,看来全无用处,其实这就是九翼道人所用的雷公轰。
迈步上前,脚下一点,司马林将左手钢锥尖对准了游坦之的胸膛,右手小锤在锥尾一出,嗤的一声急响,破空声有如尖啸,一枚暗器向他的胸口疾射过去,刚刚来到厅中的阿朱忙叫道:“小心!”
游坦之不闪不避,遥遥一掌打出,掌风凌厉,耳听得忽的一声,那暗器当啷一声摔在地上,原来是一枚钢针,司马林心中一沉,他这是青城派的绝技之一,青蜂针,忽浑然没想到居然如此无力。
他吸了口凉气,暗自镇定下来,脚下一点,欺身而近,左手锥刺游坦之的咽喉,右手小锤“凤凰三点头”连敲三下,青城派的武功有“稳、狠、阴、毒”四大要诀,锥刺锤击,招招往要害上招呼,游坦之左支右绌,倾刻间险象环生。
阿朱在一旁急道:“游公子不会有什么事吧?”
阿碧奇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忘了是谁绑了咱们前往曼陀山庄的?”
阿朱挠头道:“此间毕竟是我家啊,游公子若是不敌,以咱们俩的武功,那也没什么希望保住此地了。”她默默地在心里又补充一句,他若是死了,我这金锁片的秘密又该怎么办呢?
两人说着闲话,耳听得一声惨叫,心中一惊,循声望去,暗暗松了口气。
司马林无力爬起,拱手道:“尊驾武功高明,在下输了,倒不知想要如何处置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他说着话,趋步后退,身后他师弟谢,额,诸保坤和孟姜两位长老带着一众弟子围上前来,纷纷拿着武器,气氛越发凝重。
游坦之却忽然笑道:“司马掌门怎么能说处置这种不敬之词呢?令堂无辜受难,阁下带着弟子前来讨个说法,也是为人子当做之事。”
司马林一怔,也不知游坦之为何前倨后恭,他可不认为就凭身后这几个同门弟子就能对游坦之造成什么致命的威胁,单是他方才那招劈空掌,就足以克制青城派的暗器了。
心思一动,他就坡下驴:“尊驾如此通情达理,在下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眼下天色不早,青城山还有些俗务在身,这便告辞了。”
游坦之笑道:“恕不远送。”
司马林带着一帮青城弟子离开了,钟灵嗅了嗅鼻子,咬着耳朵:“大哥,你又下毒了?”
游坦之捏了捏她的鼻子:“胡说八道,像我这么光明正大。。。。鄙视的眼神不要那么明显可以么?杀了他们也没什么用,留着日后反倒还有些用处。”
钟灵不解的瞧着他,游坦之也不解释,一旁木婉清脸色有些黑:“钟灵,你以后不要离他那么近!”
钟灵吐了吐舌头,向一旁跳了两步:“知道了,木姐姐。”
阿朱上前,装模作样的拜了一下,笑道:“多谢游公子替我打发了这些恶客。”
游坦之笑道:“即便我不出手,今日听香水榭依旧稳如泰山,我说得对么,门外的那位先生?”
他越说声音越大,说到最后,震得正厅微微晃动,偏偏厅中几个女孩毫无反应,门外那人一声闷哼,随后厉声道:“非也非也!这些人一起动手,我也未必保得住听香水榭!倒是阁下内功惊绝,不知前几日可曾见过我家邓大哥?”
游坦之喝道:“先生还不入厅一绪?”
那人呵呵笑道:“非也非也!君子一怒,血溅五步,咱们还是隔得远些,讨个心理安稳。”
阿碧悄声道:“是包三先生,咱。。。。。”
阿朱捏了捏她的手心,阿碧立时闭嘴,游坦之笑了笑:“烦请二位请此间收拾收拾,今夜还要叨扰。”
两个女孩应了一声,招呼厨子园丁婢女打扫正厅,游坦之迈步来到厅外,瞧着远处的小船上站着一人,身形细高,如同一根麻杆,他高声喝道:“不知尊驾来到江南可是为了姑苏慕容?”
游坦之长啸一声,气浪翻滚,震得包不同耳膜声裂,他心中大惊,瞧着小子岁数不大,怎么内力比公子爷还高,倒不知是哪家的麒麟。
游坦之胸中郁气尽散,这才说道:“我来此处,乃是为了救人,至于什么姑苏慕容,阁下不来招惹,我也不会无故侵犯。”
包不同不置可否,身后阿朱招手道:“包三哥,这位游公子的确是为了救人,前几日咱们遇到了邓大哥,游公子与他对了几掌,未分胜负,邓大哥还难得的展露笑颜。”
包不同急忙道:“阿朱妹子,那你可知那之后邓大哥去了何处?”
阿朱一怔道:“这个倒是不曾知晓,只是瞧着邓大哥船行的方向,应该是回了青云庄。”
包不同应了一声,此时忽然间空中传来叮铃、叮铃两响清脆的银铃之声,抬起头来,只见一头白鸽在空中打了一个圈子,扑将下来,停在阿朱手中,她伸过手去,解下缚在鸽子腿上的一个小竹筒,倒出一张纸笺来,包不同纵身一跃夹手抢过,看了几眼,说道:“有架打了,咱们快去!”
阿朱问道:“去哪?什么事?”
包不同瞧了一眼一旁的游坦之,后者笑道:“阿朱,酒席准备好了么?”
阿朱笑道:“游公子且去正厅稍候,阿碧正在后厨忙活,厨子老顾给她打着下手呢!”
游坦之点点头,回到正厅,木婉清和钟灵分作两旁,一会的功夫,杯盘罗列,正所谓菜如其人,瞧着阿碧的葱指玉手,游坦之只觉面前的菜肴,分外可口。
深夜。
木婉清和钟灵相偎而睡,游坦之坐在屋顶上调息打坐,对于慕容博,他是一百个恨意,不过报仇有很多种方法,他虽然暂时还杀不了慕容博,但是让他受点损失,还是很轻松的,当然了,这也需要一些谋划,白刀去砍,无谋而为,那是莽夫。
他今日之所以放过包不同,而不像邓百川那样将其毒杀,与留下司马林和姚伯当的原因一致无二,他们活着还有用。
月光临身,游坦之忽然觉得有一种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纵身来到一块空地,拉开了架势,一板一眼,一招一式,练起了龙象般若功的那些动作,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他只觉胸中郁结了一口闷气,仰天长啸一声,有如龙吟虎啸,震得听香水榭摇晃不止。
龙象般若功第十层终究还是成了!金轮到了这个境界,已是震古烁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游坦之捏着拳头,只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他仰天俯地,只觉天下之大,再无敌手。
大伏魔拳,履霜破冰掌,降龙十八掌,一招一式,游坦之宛如神魔降世,四周沦为一片废墟,他一拳打出,翻江倒海,鱼虾死了一片,哈哈哈哈,仰天大笑,他心中得意至极。
远处,忽然来了一人,全身黑漆漆的,游坦之瞳孔一缩,这人是什么修为,居然凌空虚度,踏月而来,他遥遥一指,游坦之喝了一声,以蛤蟆功的发劲方式,一拳轰出,耳听得嘭的一声,他倒飞出去,栽倒在地,低头一瞧,心口被打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游坦之只觉全身无力,精神恍惚,我难道这就要死了么?我不甘心,我才刚刚练到第十层啊!
意识越来越薄弱,眼前似乎成了一片虚无之地,游坦之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身子在不停地下坠,呵呵,我这样的人果然还是要去地狱的啊。
不对,不对!什么第十层?这都是假的!为什么第十层没有内力滋生呢?游坦之忽然觉得脑海中出现一个空洞,他纵身一跃,睁开眼时,自己仍旧坐在仍旧坐在听香水榭的屋顶上,原来一切真的只是幻象。
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修行一道果真风险重重,稍不注意就是身死道消,方才他若没有回过身来,只怕真的会死在幻象之中。
站起身来,凉风袭来,后背的冷汗未干,不过他早已寒暑不侵,扬天大笑,果然还是活着好。
不多时,一个鞋子飞了出来:“吵什么吵,有没有公德心啊,街坊们明天不用上班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