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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唐集团的人现在都关注着厦门地头蛇郑彩的一举一动,不,不能这样形容他,人家是永胜伯郑彩。
他的一系列行为让汉唐集团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有力度的人。
这位中年大叔,今年已是四十五六岁了吧,却不知道为何竟有一种年轻人的冲劲儿了,举动还颇有些大……这不太符合历史上他的所作所为------他可是一个听任兄弟被杀,还能主动向郑成功交出兵权,总想着在家里老死一生的人啊。
中年人不是常常甘心认命的嘛,不是相信平平淡淡才是真嘛!怪了------这位古人大叔现在还很是有进取心呢。
汉唐集团的人就此也开始反思自己了,我们制定的计划中是否考虑到了人物性格的不确定性和发展性------我靠,我们是不是犯了历史形而上学主义的错误!
网上一时间又是辩论得纷纷扬扬……范伟业老师努力看了半天,没看懂这帮子“大叔”们在谈些什么,一会儿历史形而上学主义,一会儿机械唯物主义……连培根、笛卡尔什么的都出来了……我说你们还敢再无聊一点吗?!
范伟业老师兴致勃勃地去找姜雪组队打cs了,准备再暴虐苏离白和叶子鸿哥俩……这才是有意思的事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引发这些结果的永胜伯郑彩,当时可并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线性反应。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
话还是要说回来。
黄安在三爷郑斌手下人的护送下,直接回到了厦门,来到永胜伯府报信。当府上的大管家把汉唐集团的回礼单和郑斌的手书同时放到书桌上后,永胜伯郑彩的脸一下子变白了,他忽的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大管家顿时吓得直哆嗦。
“我三弟郑斌呢?!”
“那传信之人说是三爷自己非要留在那里,暂时不想回来,说是细细观察一番------只送来手书一封,回礼单一份-------那传话人正在外面候着------”
“哈哈哈哈,你把他带进来吧,把他的随从们都安排好,一个也不要让他们离开------”
“那些随从都是三爷带过去的人------”
“噢?他们放他们回来了?用两帮人传话,何意?”
“小的从他们的面色看去,倒似平常------”
“如此,你还是照办去吧,先不要吓到他们------”
大管家喏然离开后,永胜伯郑彩把回礼单丢在一边,看都不看,有些哆嗦地打开了三弟的手书------他先看了暗记后,脸上顿时有了血色,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又看到一个暗记后,长出了一口气,这时才觉得自己身上开始出汗了。
把黄安请进来后,永胜伯郑彩赐座并着人上茶。黄安哪里敢坐实,只是虚坐了半个屁股。
“黄二掌,请把所有言行一一告之,我自有打赏……”
“哎,小的绝不敢有一句虚言……三爷亲自嘱咐过。”
永胜伯郑彩微笑着听黄安一句一句把所有交易的场面全都描述出来,他那笑容本来非常温和,但黄安却总有股阴森的感觉,是这书房格外凉快吧?
被召来送茶的小丫头,脚步变得格外轻盈,大气不敢喘一口,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府里的老人儿都知道永胜伯郑彩的这种表情……那可是要随时杀人的。
曾经有一小伙儿海盗。抢了一条交了出海银子的渔船。永胜伯郑彩着令一帮子手下全力搜寻,后来将他们从一座荒岛上一举擒获。就在渔市口把他们一一绑住,跪在地上。三十七个人一个不少。
永胜伯郑彩就是带着现在的这种微笑,看着他们一个个被砍了头……那喷出的鲜血似乎染红了整个渔市,远远比鱼血鲜红。
鲁王的文臣大多是浙人,满心看不上永胜伯郑彩,常常暗中掣肘。还是在去年,永胜伯郑彩趁着鲁王次闽安时,溺毙大学士熊汝霖、义兴侯郑遵谦……据传言,当时永胜伯郑彩正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两名大臣在海水里慢慢沉没……后来永胜伯郑彩见事不可为……便重回厦门。
当永胜伯郑彩带着这种微笑时,府里的阿猫阿狗都不敢轻易叫唤……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整个府里面都是安静无比的,连树上的知了似乎都不敢轻易叫出声来。
这个季节正是厦门最炎热的时候……黄安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出汗!
当时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桌子上仍然摆放着三弟郑斌的手书。那里面只有他们兄弟三个之间才知道的暗记。
三弟郑斌所言定是皆实,一定是他主动留在那里的。
这个三弟,心计还是不够,太年轻太过鲁莽------
当永胜伯郑彩听到黄安描述三爷的种种举动时,他心里笑了一下,这个三弟真是外表粗犷而内心精细,从小时便是如此……要不然厦门及军中辎重诸物怎可放心交与他管理。
当听到三爷把诸事与黄安解说时,永胜伯郑彩心中叹了口气,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何必多说?收心,岂能用如此方法?恩威出自上,民心定可收服------三弟还需历练。
黄安偷眼看到永胜伯郑彩却似在沉思,脸上的笑意收了大半,如此却反而不那么让他恐慌,真是怪事儿,可是他为何不看那大红回礼单?
大红色的礼单没有丝毫打开的痕迹。
火炮,白米,雪盐,冰糖,水果糖,海龙骨饰物,这生意真是要得啊!
永胜伯郑彩回过神来,便将自己金丝嵌玉的高帽双手拿下,放在一个薄胎银丝蓝纹花釉的帽筒上,然后端端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冲着黄安作了个揖。
免冠谢恩!
黄安直接蹦了起来!
永胜伯郑彩那是有万人莫抗之力,一生破敌无数,自扶佐鲁王之后,收心养性,遍交天下大儒------谁人不知?!
永胜伯郑彩板着脸言道:“黄二掌,你带来我三弟的消息,无以感谢,受我一揖后,奉上黄金百两以示感谢,莫嫌礼薄------”
好大的打赏!可是为何面目如此------我却如此轻松------
“哪里,哪里,多谢大人赏赐……”
“府上有寒室二三间,先请黄二掌暂住几日------莫嫌寒酸。黄二掌大才,岂能久甘人下,将来定要独立门户,我郑彩定将出些许薄力,还请不要嫌弃------”
黄安的小舌头都颤抖了,这是要扶持我啊------黄安当时就给跪了------永胜伯郑彩哈哈大笑地扶他起来,心道,三弟,你若是看到此情此景又会多学一些了------
送走黄安之后,永胜伯郑彩面目阴沉地见了那些随从,如果他们是因为怕死而回来送信,那就让他们全家都去阎王那里送信吧,何人敢置我三弟安危而不顾?!
众随从看着永胜伯郑彩的脸色之后,便七嘴八舌地把所见都说出来。永胜伯郑彩在心里一一对应之后,似乎生气地说:“都滚回你们的家去,一人纹银只给五两!一群蠢货,三爷让你等走,你等就离开?!不会寻一处偏僻之处隐藏,暗中施加保护?!”
永胜伯郑彩没有想到的是,这帮子蠢货竟敢叫起撞天屈来,一个个地说,小的怎能不知护着三爷的安危?当三爷回到船上,让我等回来时,我等趁着三爷不注意,船上也正忙着装货,分成三伙人偷偷溜下船,分头潜水上岸------可谁知我等上岸之后,抬头便见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说你们是蠢货,你等还叫撞天屈!分明是那汉唐集团的人派人暗中监视------你等难道不会在夜里潜出?!蠢货,真是蠢货!”
永胜伯气得肝疼。
众随从越见永胜伯郑彩怒骂,越敢辩解,他们说,我等回船后商量了一下,便定下了夜袭之计------
“夜袭你老母!我三弟在岸上无事,你们夜袭!?”
一时间冷场。
永胜伯郑彩立刻觉得自己关心则乱了------他顿了顿嗓子,说:“蠢货,然后呢?”
众随从立刻又活跃了,看永胜伯郑彩这举动,一定还会有打赏!
有大着胆子的随从说,我等以为,必是有人专门盯着我们的船只观察------
“嗯,必是如此,我郑家名头岂好相与?他们如此做------也不为过。”
我等本想到深夜里,待伸手不见五指之时,偷偷下水,定然神鬼不知,可那码头上却忽的亮起一排排闪亮之物------我等便脱了水靠,怕它碍事,用猪泡子拖着衣服,极为小心地从船尾最暗处潜水而行,绕过了那闪亮之物,待我等在偏僻之上岸------顿时灯火通明,那帮子安保队员还在那里等着我等!
三爷竟也出现了,他铁青着脸站在那里……
“竟有此事?你等水性绝不差,深夜出发竟然也让他们发现了?!”
是啊,那个随从带了哭腔说,那帮子安保队员见我等上岸,开始还给我们留着台阶,说是我等是否嫌天气太热------我等当时就回言说,确实如此,白天游过后,晚上还是太热便再游------他们哈哈大笑!
“哈哈,好啊,做事留有余地------这是真心与我等交往。这些蠢货,差点让你等坏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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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然后呢?”
那随从接着说,有个满脸红疙瘩的安保队员忽然语气不善了------他说,就我等那话儿的大小,开放天体营还得三百多年以后吧,现在最好穿上泳裤再说话,太难看了------
“甚么天体营?甚么三百多年?甚么泳裤?”
我等哪里明白,他们就一脚一脚地把我等踢回了海里,还喊着中年大叔们,你等就幸运吧!------我的尻子都被踢紫了------
三爷郑斌也喊到……要是再见我等,必施行家法,他老人家的声音都气得变调了……
“滚!这帮子蠢货,丢光郑家的脸了,要是换做以前------我把你等全都沉塘!休想多要打赏,还是一人十五两!都给我滚!”
众随从喜笑颜开地滚蛋了,自从永胜伯郑彩接触那些大儒后,让兄弟等甚是不喜,现在趁着他高兴,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