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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元琛牵着夏沅刚走出医疗帐篷没多远,就被追来的童蕾叫住了,“等等,你是顾叔叔家的元琛弟弟吧,”
顾元琛回头看了她片刻,用同样的句式回道,“你是童建国叔叔家的童蕾姐姐?”
童蕾点点头,指指离医疗帐篷有段距离的医护人员休息区,“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去我帐篷里坐坐吧,咱们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
“恩,是挺长时间没见了,你要不叫住我,我都没认出你来,”顾元琛说,上世的熟人,这世也真的很久没见了。
反正无事,便带着夏沅一起进了她的帐篷宿舍。
部队宿舍一向以整洁干净简单著称,野营帐篷更是简单,两张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叠着有如豆腐块般的被子,一张摆放瓷缸碗用作吃饭的长形桌子和四条长凳,童蕾搬过凳子让两人坐下,“壶里没水了,这个点开水房也打不到水,这儿有些水果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你们凑合着吃解解渴吧,”将一旁摆着橘子、苹果、梨的果盘递了过来,许是因为放的时间久了,有些打蔫,“我早上洗过的,”
“不用了,我们自己带喝的了,”顾元琛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粉色水壶打开盖子递给夏沅,里面是他在来的路上现炸的果汁,夏沅不爱喝水,但又会经常感到口渴,因此果汁、蜂蜜水和米汤要常备。
夏沅接过水壶,含着吸管便‘古达古达’地喝了起来,她跟童蕾不熟,没话说。
而童蕾看到顾元琛的体贴,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很快又笑意嫣然地跟顾元琛拉起家常来,先问了这几年的去向,又说了老爷子大寿当日的盛况,问他怎么没到,待顾元琛说,师门紧急召回后,突然话风一转,开始聊起小时候的事,“琛子,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还带着你和婷婷一起玩来着,小时候唐阿姨(曲婉婷的妈妈)就特会打扮人,每天都将婷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还知道大院里的淘小子们背后都管婷婷叫小公主,只有你最爱捉弄她,见面不是拉她的衣服就是扯她的头发,还喜欢用沾满泥土的手在她的白纱裙上按手印,将婷婷气哭后,就带着一帮淘小子哄笑跑走,为这没少挨顾婶婶的打吧,可要是婷婷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又是第一个上去替她讨回公道的,我堂弟童烁你还记得么,因为他把小蛇丢到婷婷身上把婷婷吓哭了,你还狠揍了他一顿,揍的他小一年都不敢来你们大院玩,”
说到这,就捂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回忆又见回忆,夏沅真不耐烦听这个,“你们聊,我出去转转,”说着就起身朝帐篷外走去。
顾元琛追出来,“你去哪,”
夏沅胡乱指了个方向,顾元琛一看,那边错落有致地搭着几个迷彩野营大帐篷,那是战士休息区,再过去有一片约么篮球场大小的绿色草地,几队大兵正在进行形体训练:平举着ak47,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一动不动地在站军姿。
他斜瞟了夏沅一眼,将人往帐篷里一勾一带,非常霸气几近霸道地说,“这森山野营的你想上哪转去,给我老实在这呆着,”
把一颜控加制服控往军营里放,那绝对是狼入羊群的节奏,这一刻,他跟夏鹤宁的脑电波奇异地重合在了一起。
“我不乐意听你们讲古,”夏沅嘟囔着略显小任性地说。
这副模样落在一起出来的童蕾眼中就是吃味闹气、恃宠而骄,小家子气十足,越发看不上眼前这个据说是自家四叔遗落在外的女儿,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能看,然他们这样的家族,容貌只是锦上添花,真正看的还是家世和教养。
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贱丫头如何能跟金陵名门闺秀教养下的曲婉婷比?
男人喜欢又如何,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她娘当年倒是勾着四叔只钟情她一人,结果呢?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十三年自己没修成正果的富贵,十三后又推出自己女儿来争?
人死,心不甘么?
只苦了他们童家,要为这对贪婪而没有自知之明的母女买单!
想起四叔童君翰宁可脱离家族也要认女儿的坚持,真是让人不恨都不行,这对自私自利的父女就不想想,他们的行为为童家带来了怎样的压力,再一次将童家推向风口浪尖,不认,未免让别人觉得他们薄情寡义,认了,就准备接受曲家的报复吧。
将四叔驱逐出家族也不现实,一来,童家男丁单薄,大爷爷这一脉就四叔一个儿子;二来,这四叔在做生意方面颇有天分,童家也需要他在这方面扶持家族。
所以,说来道去,就是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儿打破了往日的平静。
再看顾元琛将她搂在怀里的画面实在碍眼,小小年龄就知道狐媚男人,可你狐媚谁不好,偏偏狐媚曲婉婷看上的男人,可以预料,无论她以后能否成功嫁入顾家门成为顾家媳,她都不会跟着沾光的。
嫁不进去,多了个给人当情妇的堂妹,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嫁进去,作为曲婉婷的堂嫂,她会因童家女的身份被夫家迁怒的。
这么一想,看向夏沅的眼神跟淬毒似的,冷戾地说道,“军营重地不是你这等闲杂之人赏光游玩的地方,”
说完后又觉得跟这样的人说话没得降了自己的身份,以连看一眼都嫌恶心的速度别过脸去。
夏沅见惯了她这副不屑跟她说话又忍不住想刺她几句的刻薄嘴脸,遂也没生气,主要是不值得啊,但顾元琛脸色就瞬间低沉下来,“既然是军营重地,我们也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别看他各种‘嫌弃’‘欺负’夏沅,却见不得别人欺负她一点,只要被他见着,找场子都不带事后的,都是当场就给报复回去。
也因为他太护短的原因,别人就算‘欺负’夏沅,也从不当他的面。
当然,背着他‘欺负’夏沅的也没占到便宜,就夏沅那嘴,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琛子,你等等……”
“还有事?”
顾元琛的口气实在不算好,连礼貌性的姐姐都不叫了,童蕾就算情商再低再没眼色,也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为了这么一个贱丫头居然给自己这个世家姐姐没脸,这小子是被美色糊了心窍了吧!
也是,为了这么个小贱人,他连爷爷的大寿都缺席,自己这个几年不见的世家姐姐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她又不能跟他置气,只在心里安慰自己,熊孩子,你跟他计较干嘛,遂深呼一口气说,“那个,婷婷拒绝了去维也纳音乐学院深造,她已经去帝都音乐学院报到了,”
“就这事?行,我知道了,”
“……”就这样,没了?
“那个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还赶着出山找地方歇脚呢?”
“琛子,婷婷是为你留下来的,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什么叫为我留下来的,我请她为我留下来的?什么又叫没良心,我跟她什么关系?我怎么就没良心了?”
“你……”童蕾一时有些词穷,见顾元琛满脸的不耐烦,心下一急,就脱口而出,“婷婷喜欢你,”
“曲婉婷喜欢我跟我有关系么?因为她喜欢我,我就非得喜欢她么?我若不喜欢她,就是没良心?这是什么谬论,她以为自己是谁,你又以为她是谁?她喜欢我,我还得感恩戴德的接受不成,真是可笑,喜欢我的人多着呢?我总不能都喜欢回去吧,照你这个谬论,三妻四妾也挡不住我受欢迎的程度,”
顾元琛说话不留情面也就罢了,完后还做出一副霸道少爷痴情郎的模样,勾着夏沅的下巴,很是狂霸酷炫拽地说,“听见没,你师兄我可不是滞销货,受欢迎着呢?以后你可要把我看紧点,不许嫌弃我没有其他师兄师弟长的帅,对我爱答不理的,”
夏沅配合他演戏,嘟嘴道,“你没有他们长的帅是事实啊,怎么还不许人说实话了,”
顾元琛捏着她的下巴,极霸道强势地说,“不许,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在我眼里就是最美的,所以我在你眼里也该是最帅的,”
“那你在我眼里不是最帅的,是不是说明其实咱两还不是情人关系,我是不是要继续找那个在我眼里最帅的男人啊,”夏沅眨巴着眼萌哒哒地说。
顾元琛勾着她转过身,背对着童蕾冲她挥挥手,然后就带着夏沅出了帐篷,边走边说,“师妹,你要知道咱两的婚约可是师父亲自定下的,定情信物都交换过了,你现在的身份就是我顾元琛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要是抱有刚刚的想法,就是红杏出墙,放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就是现代也要被人唾弃的,还有师门和师父也会因你蒙羞,你还会受到被驱逐师门严惩,那样的后果你能接受么?”
“不能,”夏沅萌萌哒地摇头。
顾元琛亲昵地捏着她的脸,“那就是了,所以你要乖乖的,然后长大嫁给我当媳妇,听见没,”
“听见了,”夏沅小乖乖般点点头。
顾元琛满意了,笑着揉揉她的发顶,一脸宠溺地说,“虽然师兄不是最帅的,但师兄是最疼你,以后也是最爱你的,不然师父也不会放心将你许配给我对不对,你看,师父那么疼你,做什么事都是为你好,他既然能将你许配给我,自然是认为我是最适合你的夫婿,你想是不是这个理?你现在年龄还小,对感情还很懵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女人眼里最帅的不是老公,而是明星,但女人心里最爱的却是老公,”
“噗嗤,”迎面走来一个身穿迷彩服头戴贝雷帽的年轻大兵,边走边笑,“二琛,你这么诱拐兼误导人家小姑娘,真的好么?”
是越堃,顾元琛冲他呲牙,“什么叫诱拐兼误导?我这是在教我媳妇人情世故呢?师妹,他这样的就叫挑拨离间,咱不搭理他哈,”
夏沅在心里翻了下眼皮,这还演上瘾了,“嗯,我听师兄的,”这是继续配合。
“……”身后站在帐篷门口的童蕾久久没法回神,两人走的很慢,所以顾元琛说的话全都入了她的耳,此刻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忘了,顾元琛和曲婉婷跟她和曲博明不一样,她和曲博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家世又相差不大,感情也是水到渠成的。
可顾元琛□□岁时就拜师学艺,每年也就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一趟,中间还有六年是呆在山上习武的,跟曲婉婷最多只是青梅竹马,情愫未生时便已经分离,就算年少时有那么点朦朦喜欢,也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淡去,如今看来只是曲婉婷一厢情愿,她心心念念的竹马早就爱上了另外一个小青梅。
她有种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的感觉?
如果她没有挑破婉婷的暗恋,顾元琛不会这么生气,以后跟婉婷相处起来也不会提防,然后在顾婶婶的帮助下,没准就能将那个不受家里人祝福的订婚给破坏掉也说不定。
顾元琛在山上长大,身边就这么一个师妹,长的还挺好看,被师父许以为妻,日久生情也是有的,但日后下山,见识了山下的花花世界和各色美人,还能像在山上时那般固守戒律清规么?
人心善变,尝到了世间权势的甜头,自然知道娶什么样的女人回家对他最有利。
只是如今被她道破了,以后两人相处时,他难免会心生提防,再加上身为男人的通病——送上门的不稀罕。
她这是好心办坏事了?
不是,不是她的错,这都是男人善变,对,男人善变——况且,那丫头长的也的确好看,婉婷不敌也是事实。
她这么安慰自己。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童蕾被几声尖叫回了神,声音是从医疗帐篷传来的,就听见有人喊,“尸变了,真的尸变了,”
而正在跟越堃往士兵休息营的方向走去的夏沅和顾元琛也被夏鹤宁叫住了,“找你们半天,去哪了,”
“跟那休息呢?”夏沅指指童蕾的方向。
“……”因为那是女医生和护士休息区,所以夏鹤宁在用神识找他们时,就避开了那块。
“那边怎么回事?怎么就提前尸变了呢?”
“你娘错估了普通战士的承受力,她说修士被飞僵咬过之后,在不吃丹药的情况下,靠体内灵气撑个两三天,完全没问题,没想到这些士兵的抵抗力这么弱,在服用心脉丹的情况下,才坚持这点时间,”夏鹤宁蹙眉,很无奈地说。
“等等,夏叔叔,你说那东西是什么?飞僵?”
“等等,老爸,你说那东西是什么?飞僵?”顾元琛和夏沅异口同声道。
“是啊,飞僵,我刚在帐篷里没跟你们说吗?”
“没,你只说是僵尸……”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道。
“两者有区别么,不都是僵尸?”夏鹤宁一脸迷惘和无辜。
“区别大了,”顾元琛很无奈,一脸严肃地再次问道,“你确定是飞僵,不是黑僵,跳僵,”
“确定,就是飞僵,”
顾元琛扶额,“飞僵哎,传说中的飞僵哎,”
看来真是要使出看家本领了。
“先去救人吧,”夏沅说,她只是不爽那个曲大校的态度,但是还没狠心到见死不救。
“尸变了还有救么?”一直没说话的越堃跟上来问道。
“这要看他们有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没有,就还有救,失去了就算解了毒也变成植物人或行尸走肉了,还不如做个僵尸来着,至少还有修出神智的希望,”
夏沅一边替他解答,一边快速地朝医疗帐篷跑去。
并没有使用浮生掠影身法,军营人员混杂,还是低调点好,主要是她也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