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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拿了冰块过来,傅源把冰块抓在手里帮我敷在烫伤的地方,我觉得脚面一凉,似乎疼痛的感觉有了些缓解。
过了一会儿他换了一只手,忍不住把之前的那只手放在嘴边哈气,我才意识到傅源一直握着冰块,手心肯定吃不消,就伸出手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行了,没事儿的。”
“你手拿着多难受啊,那么冰。”
“谁叫你是我老婆,我怎么都得忍着。”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慢慢地可能脚面被冰块冻得失去了知觉,也不似之前那么疼了。
外面有客人进来,颜璐推着苏嘉良走到洗手间的门口,苏嘉良诧异地看着我们:“乔雨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烫到了,最近她做事毛毛躁躁的。”
苏嘉良笑了起来:“你对你这老婆也是宠的没边儿,怎么这种事情还亲自做?”
傅源笑了一下:“宠她也不省心啊,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对她再好也没用。”
他这话说的,让我心里一甜一酸,又有些恼,又有些欢喜。
抬头的时候看到了颜璐,她也在看着傅源替我敷着冰块的手发呆,恐怕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两还是看起来这么亲密。
起先我有一丝地快意,心想没有遂了你的愿,你心里肯定很不爽吧。可是反过头来一想,难道我自己不是也已经中了她的计谋,对傅源横加指责,心里抱怨吗,只是似乎当我磕磕碰碰的时候,傅源再生气,也还是第一时间过来安抚我,之前的那些不快,争执,也仿佛都在这样的时候一下子消融了。
我的心里忽然一下子充盈了起来,被人当头棒喝一般,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
什么是爱情呢?我和傅源的相处,其实才是真正的爱情。
因为喜欢就像是一阵风,可能因为外界的纷扰,这种风就转了方向,喜欢也就变了味道;但爱情却是细水长流,而流水是永远都不会腐朽的。
傅源终于松开了手问我:“还疼吗?”
“拿了又疼了。”
“也不能敷的时间太长了,对皮肤不好,擦点药就能止疼。”他小心地用棉签帮我把药抹在了脚面上,我松了一口气,感觉好一些了。鞋子已经被脱了,我本来要自己走出去,但是傅源已经站了起来,顺手把我给抱了起来,放到了外面的椅子上。
等坐稳了才对苏嘉良他们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请坐吧。”
其实也就是我们四个人吃饭,服务生很快上了菜,傅源没有喝酒:“苏总,我就不陪你喝几杯了,我老婆今天这个情况需要我照顾,我酒量真的是一般,要是喝醉了她就没人管了。”
算你小子有良心。
苏嘉良喝一口红酒,看着傅源问:“傅总,你今天突然打给我,说要请我们夫妻吃饭,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乔雨的公司要什么货,需要从我们苏氏临时调用?那你跟我打个电话就行了,干嘛还要这么客气?”
“那倒不是,今天两位来,主要是想要问清楚一些事情,解一解我的迷惑,尤其是想要问问苏太太。”
颜璐看了傅源一眼:“傅总有什么要问我的?我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
“不知道我们家乔雨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惹得你不高兴,又是插手了她公司的事情,又是给她发邮件故意的,挺能折腾啊。”
苏嘉良皱了皱眉头,放下筷子看着颜璐:“你做了什么?”
“我不懂傅总在说什么。”
“你不想承认不要紧,无非就是那些破事儿,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左右跟苏太太你脱不了干系,做没做别人说了都不算,自己反正最清楚。我今天请你来吃饭,也是因为看在我跟苏总关系不错的份上,大家都是朋友,也就没有必要撕破脸皮了,点到即止就可以,以后也希望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能够少发生。毕竟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下一次会不会正经计较起来,可就说不准了。”
颜璐面无表情,苏嘉良沉声问道:“颜璐,你又瞒着我干了多少事情?”
“关你什么事?”颜璐瞥了他一眼。
“你动乔雨,让我有什么颜面跟傅总相处?我可是欠了他很大一个人情还没有还清,你反而在背后插人家一刀,这样像话吗?”
“什么人情,你欠他傅源什么人情?是因为他帮你把苏子遇送进了监狱里吗?可是苏子遇却要在那个监牢里面关上整整三十年,他的人生都毁了你们知不知道。”
我冷眼看着她:“苏子遇杀了人,他现在所有的惩罚都是当初的罪孽落下的,你帮他出什么头?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吃饱了没事儿干吗非要那么整我?”
“因为我爱苏子遇。我跟你乔雨不一样,他好歹曾经也是你的爱人,你却能够狠下心肠把他给逼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不是傅源,他也不会失去那么多年努力的结果做出后来的事情。”
傅源摇了摇头:“苏太太,你已经结婚了,当着自己丈夫的面儿说出这样的话,你确定合适吗?”
颜璐歪了歪嘴角冷笑了一下:“我嫁给谁,我就要一定爱上谁吗?这么霸道的规矩是谁规定的?”
苏嘉良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自己转动轮椅转过身往门外走,颜璐也站了起来要出去,我喊了她一声:“颜璐。”
她停下来看我,我抬头看着她:“苏子遇不值得你爱的,他跟你在一起,说不定也只是因为你的背景而已,你干嘛为了那样一个人那么傻。”
“他值不值得,我不需要外人告诉我。”她定定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我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挺生气的,看到她这样儿,我又替她可惜。”
“很明显苏嘉良爱颜璐,颜璐却爱苏子遇。”
“你说什么?”
“你以为苏嘉良为什么要娶她?”
“难道不是因为看重她爸爸手里的股票?”
“苏子遇和他爸一倒,苏嘉良手握大权,根本不用再看任何人的眼色,按照他往日的性格,生杀决断,颜家这颗毒瘤更像是隐患,一早就该除了。可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苏嘉良丝毫没有动颜家,反而不久之后娶了颜璐,你不懂为什么?这是一桩交易,但并不是他要颜家才娶了颜璐,而是因为他要颜璐,才能保住颜家。”
我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这个冷冰冰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一步。”
“说起来苏嘉良跟颜璐才是青梅竹马,那会儿苏嘉良的腿也没有废掉,苏子遇后来转学到北京,是中途才插进来的,可有时候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从来不问先来后到。”
我坐在原地惆怅了许久,傅源兀自地笑了一下:“乔雨,你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我觉得苏嘉良好可怜啊,怪不得结了婚却只有他一个人戴戒指,颜璐的手指都是空空的。”
“有什么可怜,苏嘉良成天板着个脸,我要不是因为有苏子遇作对比,我也不喜欢他,颜璐看不上他不是很正常吗,又不是像我这么人见人爱的性格。”
我白了他一眼:“谁说你性格人见人爱的?我最近就特不待见你,看到你就烦。”
傅源挑了挑眉毛:“那行,你等会儿自己走,别要我抱着了。”
“自己走就自己走,谁稀罕你抱着。”
可是我这鞋子还在洗手间里呢,而且走路还是疼,一用力那个脚面上的皮就收紧了似的,整个拉扯的疼。
傅源冷眼旁观,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折腾,我忍着痛往前,他忽然大步走了过来把我给横着抱了起来:“行了,小残废,等你走到门口,天都要亮了。”
服务生笑着把门给我们开了,他对服务生说:“把她的鞋子等会儿送到我房间里。”
因为去客房要传过一个特别长的走廊乘电梯,银河桥一到晚上的生意特别好,走廊上人来人往的,不时地就路过客人和服务生,而且大多数人都是认得傅源的,我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在电梯的时候没有人,看着液晶屏上跳动的数字,傅源叹了一口气:“怎么还不快点儿啊,哥的手臂都要废掉了。”
“给你机会抱我,你还不乐意啊?真是的,果然男人结过婚就容易变脸,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你哪能这么嫌弃我?反正你就是对我少了激情,不那么在乎了。”
他低头瞄了我一眼:“手好累,真的好想松手。”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他就作势往下要松手,我赶紧往他身上掬着,但是他就是逗我的。我瞪他,傅源哎了一声:“乔雨,说实话你是故意的吧,知道我之前还生你的气,所以耍苦肉计来逼我心疼你,就这么放过你了。”
“谁要你心疼,谁要你放过,我就是生气怎么了,你对孟婕那么信任我吃醋了,就是你的错。”我嘴上不依不挠,其实心里释然了许多。
“乔雨,你好吵。”他一低头,狠狠地吻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