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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号终究还是来了。
莫说身在漩涡当中的苏子遇和苏嘉良,连我和傅源这种局外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苏氏内部的股东大会,傅源是没有办法参与的,所以我们只能等会后的消息,会议开了将近五个小时,上半场是对是否同意苏辅昌卸任董事长一职的议案投票,一旦通过,就紧接着对是否同意苏嘉良成为下任董事长议案投票。
我一上午都在想着这事儿,下午三点,傅源打给我说:“苏嘉良做到了。”
我发在内心地笑了出来。
苏子遇,你看是不是,坏事做的多了,老天都不肯帮你。
本来颜中华在董事会投了赞成票,偏偏董事大会的时候又投了反对票一事已经是很大的罗生门,到了公布结果的时候,洪瑞芯材持重股倒戈苏嘉良更是让所有人对这场会议的结果大跌眼镜。苏辅昌当晚被气的血压飙升住进了医院,苏子遇从会后一直玩消失,据说谁都联系不上他。
傅源最近吃饭倍儿香,走路都是脚下生风,我看他就差恨不得把手机铃声给换成嘻唰唰了。
他心情好,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只是最近是真的忙,已经是年底了,公司所有堆砌的事情都需要在最后这么多天里解决掉,还要趁着过年之前拜访大客户,做各种回馈活动,写字楼里有些办公室的灯偶尔还会亮通宵,我恨不得把时间掰开分成两半用。
看到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圣诞节装饰,我知道又是一年要到头了。AI是美企,所以对圣诞节特别重视,一进公司的大门就能看到一棵硕大的圣诞树,HR的同事还办成了圣诞老人给每一位职员发礼物,热闹地紧。
老陶的航班是今晚降落,我嚷嚷着要去接机,让傅源开车陪我去机场,我路上跟他大夸特夸老陶,说一定要请人家好好吃顿饭,你老婆当初能回到北京多亏了老陶帮我作弊。
傅源表示很惊诧:“作弊?”
我于是把那场考试告诉他,傅源一脸无语地看着我:“你不是说自己是学霸吗,原来是提前知道答案了才考了第一,我鄙视你。”
到了接机的地方,老陶降落的很准时,他一出来我就看到他了,还是我印象里的样子,皮肤白,微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可爱。我朝着他挥手:“这里这里!”
“看到啦,你就差要跳起来了,我能没看到嘛。”
“陶胖子,你快让我抱一下。”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指着傅源对他说:“看,我男朋友,京城高富帅,怎么样,我有本事吧。”
傅源笑着跟他握手:“你好,我是傅源,经常听到乔雨提到你,谢谢你在南京的时候对她的照顾。”
“你好你好,我叫陶施楠。我这岁数肯定比你大,你叫我老陶就行。”
“已经安排了饭店,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畅快,聊到了不少往事,再加上老陶这个人特幽默,把我逗得不行。我问他工作调到北京了,老婆孩子怎么办,他耸耸肩膀:“离婚了都,她加了一个同学群,隔三差五地出去聚会,每次回来都喝的特别醉,我女儿那会儿正忙着期末考试,她也不管,还总是打扰孩子睡眠,我说了她好几次,她也不见改。然后我还看到她跟那些男同学发的短信什么,挺不好看,一气之下离了算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咱虽然颜值不高,但是咱有才华和人品,以后一定可以折服其他女人,再来第二春的。”他无奈地笑笑。
他以后会入职翼控电子,也算是很励志了。老陶跟傅源不同,傅源的出身和起点就很高,但是老陶这种出生于普通家庭的人,一步步地走到高层的位置,每一层的人脉都是自己打通的,着实不易。
公司给他准备了公寓,不过他还没有收拾,今天也太晚了来不及搬家,只能在酒店先住一晚。
因为明天周六,傅源让我这两天忙完了公事就去帮着他收拾,我当然答应下来。
其实说到搬家,男的就比女的要利索,老陶统共带来两个箱子,都是日常穿的衣服,其他的东西去超市买就行。我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把东西给他归置好,正忙活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愣住了。
老陶问我:“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拿手上半天也不接,难不成欠人家钱没还上啊?”
“说什么呢。”
其实是孟萧打来的。
时间过了那么久了,如果不是我存了她的号码,我真的要忘记她了。到底还是接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很细弱:“乔雨,你能来看看我吗?好久没有见你了,我想跟你说说话。”
“你现在,你在哪里啊?”
“在医院,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也不多了,可心里还有挺多事情没有放下的,求你了,来看看我吧。”
“好,不过我明天要上班,元旦放假了就去看你好不好?”
孟萧的声音让我里一紧,真的没想到她已经虚弱成这样了,明明之前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声音还是很清脆的,像是小黄莺,果然大病如山倒,这话真是不假。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微微出神,老陶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你傻了吗?不会被我说中了真差人家钱吧。”
“不是,但是对这个女孩儿,我真的总是有一种亏欠,比欠她钱还让我难受。”
“那是欠她什么,难道是人吗?你就是把傅源从她手里给抢回来的?”
我嘿了一声:“你真成神了啊,这都能猜到?”
“这多好猜啊,你当时在南京那么久,就你男朋友那个条件,他能没有女朋友吗?但你回来,两个人有都有感情,肯定重新在一起的吧,不过我劝你别纠结这事儿,感情的事情谁欠谁啊,傅源选了谁就是谁呗,你愧疚个毛线。”
“你不懂,她生病了,肝癌晚期,当时跟一个病人抢男朋友,我心里就特矛盾。其实刚开始我不肯跟傅源复合的,可是傅源不愿意我受委屈,坚决跟她分手了,我总觉得像她病地那么重的人,那件事情对她身体的影响肯定挺大的,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自欺欺人地跟自己说,应该没事儿。她这会儿打给我,是想让我去看看她,说有话跟我说,我也不可能不去。”
老陶一听也摇摇头:“那挺可怜的,她人怎么样?”
“人不错,她对傅源的感情很深,据说是以前一块儿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且喜欢上了。”
“去见一见吧,说不定是交代后事呢。”
我瞪了他一眼:“呸呸呸,别乱说啊,让人怪难受的,而且哪能那么快就……她应该还能再撑一阵儿的。”
晚上回去的时候傅源在看文件,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傅源总算抬起头问我:“怎么了,看着心神不宁的?”
“你知道吗,今天孟萧打给我了?”
“孟萧?她打给你干嘛?”
“说有些话想跟我说,让我元旦去找她。”
傅源放下手里的东西:“不要说是你了,连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去看过她了。不过她既然只说让你一个人去,我肯定不能跟你一起去,那就太不厚道了,人家毕竟是病人,我们要是成双成对的过去,或多或少地都会让她心里添堵。”
“你说得对,我到时候得注意一下措辞,不能刺激到她,可是她到底找我要说什么呢,我真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到时去了不就知道了,说不定她就是在医院住着太闷了,找个人说说话罢了,你这个人健谈,适合聊天。”我于是便不再多想。
这几天忙的晕圈儿,时间一恍惚就过去了,好不容易熬到放假,我记着跟孟萧有约,就去花店买了一篮康乃馨带过去。这是一家私人医院,环境十分地好,跟江爷爷住的医院感觉差不多,不过并不是同一个地方,我听傅源说,这里要更封闭一些,尤其是不听话的病人,不可能随便出门的,这大概也是孟萧的父母放心把她安排在这里治疗的原因。
进病房之前,护士嘱咐我戴上口罩,穿上医院的消毒外套才让我进去,又把花接了过去,我跟她走进去,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孟萧,她起先是背对着我的,只露出一个背影,非常地瘦削,听到了动静,她缓慢地转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对我笑了笑:“乔雨,你来啦。”
她又看到护士把花放在阳台上,轻轻地说:“真漂亮,谢谢你。”
护士出去了,替我们把门给关上,又嘱咐我探病的时间不能太久,她到时候会过来叫我。我走近一些,看着她的样子,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她真的太瘦了,也不像以前那么漂亮了,脸色蜡黄,头发稀疏,像是一个干瘪的橘子。
可我不能让自己显露出可怜她的神情来,万一让她心里不舒服那就不好了,只好故作寻常地在她身边坐下:“本该早来看看你的,可是我最近工作太忙了,真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