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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源临走之前,我随口问了他一同去大连的还有谁,他说是冯大力。 我觉得很好笑,因为他出差特别喜欢带着冯大力,傅源的回答更是让人忍俊不禁:“你听他的名字多好,大力大力,给人的感觉多么的踏实稳重,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想不给力都不行。”
所以说员工取名字有时候也很重要,恰逢老板有点儿小迷信,说不定还能备受器重。当然了,冯主管本身也是很有本事的人,我见过他跟厂家谈价格,双方僵持不下,他全程却脸上挂着宽厚的笑容,偏偏态度柔中带刚,硬是怎么都不退一步,最后还是以我们的方案价格成交。
但是我想到一个好玩的,忍不住跟傅源分享:“你说这冯主管结婚了吗,他要是结了婚,跟老婆在床上的时候,他老婆叫他名字的话,得多让人想入非非啊。”
傅源特阴险地看着我:“乔雨,你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呀,小色鬼。”
我想起来上一次同他们去太原之行,真是有惊无险,直到现在还觉得记忆深刻。而那个时候我和傅源还没有在一起呢,我只是一个临时的秘书,眼下关系全都变了,人生还真是妙不可言啊。
想到秘书我又问他了:“你出差不用带秘书吗?纯纯现在可是你的秘书,你难道要带她一起去大连?”
傅源朝我翻了个白眼:“我是觉得自己最近过得还不够乱的吗,干嘛带她去?我宁愿自己更忙一点儿,也不会成心招惹麻烦。”
我想想也是,虽然说傅源之前可能对张纯有过好感,但是后来这好感也全都在他妈的压力下消磨殆尽了,现在他恐怕避之不及吧。
他是一大早的飞机去机场,我起床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荡荡的了,跟往常不一样的是,他或许已经在十万高空,很快降落到另一个城市了,我该有多少天见不到他呢,我摸了摸他的枕头,明明还没有分开几个小时,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傅源不在,我又开始自虐,自己坐地铁去学校里上课,站在拥挤的车厢里手里都不忘拿着单词书在背,全神贯注的程度连我自己都怕,连报站了都不知道,幸好我是去终点站,列车停留的时间比较长,不然的话肯定要坐过了。
北京又开始没日没夜地刮大风,我为了脖子保暖,戴了一条长丝巾把自己抱起来,上完课从学校大门出来,脚下的鞋带散开了,又是一阵大风吹过来,差点让我迷了眼睛,我还没站稳,只觉得脖子上一凉,那条丝巾就已经被吹了起来,我大步迈过去想追回来,运气却很不好,它被缠在了树上。
这树虽不算高,但是我可不敢为了一条围巾就爬上去,免得再掉下来,好不容易康复的手再摔断了,那才真是得不偿失了。
其实这是傅源送我的礼物,想来价格也很贵,突然的破财让我心情不爽,悻悻而归。
晚上跟傅源打电话,他心情不错,住在酒店的海景房里看夜景,我特别羡慕,他说:“媳妇儿你知道吗,这里风景比北京好多了,环境更好,北京的市区已经好多年晚上看不见星星了,这里满天都是星星。”
这话说的我都心生向往,心想该是多么美的地方,连我们家小四爷都变得诗情画意了。谁知道他下一句就是:“天时地利,只差人和了。”
“差什么人和?”
“当时真该把你一起带过来的,这么好的夜晚,不来一炮可惜了。”
……
他明天还要早起谈生意,我不敢耽误他睡觉,就早早挂了电话,洗了澡又看了会儿美剧才休息。
可能是昨天风太大,在路上走的时间长了,我早上起床的时候有点儿嗓子不舒服,吃了药才出门。
到了地方刚准备进学校,却被保安给叫住了:“哎哎,这位小姐,请留步。”
我疑惑地回头:“是在叫我吗?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这里有一条黑色的丝巾,不知道是不是您的?”
他拿出来我一看,嘿,可不就是昨天挂在树上的那个嘛,看来我命中不该丢了它。
我连忙跟保安道谢:“昨天可是挂在树上了,难道风又给吹下来了?”
“那倒没有,在枝桠子上饶了好几圈儿了都。”
我又再次道谢,心想这是遇到活雷锋了。他却摆摆手:“您冯谢我,这可不是我们保安帮您拿的,昨儿有位先生爬了上去,拿了好久才弄下来的,我们跟下边儿站着都吓了一跳,生怕他会掉下来。后来他就把围巾放我们科室了,说是回头见了您记得还给您。”
“您还记得我的样子啊。”
“倒是不记得,不过那位先生手机里有您的照片儿,我这一看过了就记得了。美女嘛,总是让人印象深刻的。”
他这话说的我一愣,会是谁呢?那人怎么会知道我丢了围巾,又还有我的照片?北京那么大,我压根儿没有太多认识的人,奇怪了。
但是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哪个热心肠的好人昨天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我正愁,就想着帮我一把,顺便给我照了张照片方便找到我。
失而复得,真好。
下了课,我觉得有点儿冷,就去学校对面的一家咖啡店里买了一杯热巧克力。
价格有点儿贵,一小杯二十多块,我肉痛了一下,收银员却总是盯着我看,我觉得奇怪,她忍不住开口:“你看着真眼熟,是我们店里常客吗?”
我摇摇头:“今天第一次来。”
可别想跟我套近乎,这么贵我恐怕也是最后一次来了。
“真觉得您眼熟。”她又低声说了一句,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抬头:“哦,你是……。”
“我是谁?”
“一个人。”她神秘地笑了起来,可这回答让我心里有点儿赌,我当然是一个人,难不成还是一只猪吗?
晚上回去我先没准备给傅源打电话,他昨天说今晚要参加一个派对,是合作公司举办的,应该会比较忙。
临睡觉之前我闲的没事儿刷朋友圈,却突然看到了一个多小时前纯纯的状态,是一张自拍,她穿了一件黑色小礼服,妆容精致,头盘了起来,比往日看起来愈显得灵巧动人。
本来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定位:大连xx国际酒店。
我心里一紧。
张纯为什么会在大连?傅源明明跟我讲的是,他不可能带她这个秘书过去的,说好的不给自己找麻烦,难道又是在骗我?
看着这张照片,我只觉得呼吸都不畅快了,随机拨通电话,想要问问傅源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拨过去的时候,起先没有人接,我不甘心,又拨过去一次。
这一次倒是有人接了,可是还没来得及等我开口,对方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乔雨姐是你吗?我是纯纯。你找傅总有什么事儿?”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我真想把手机给摔了。好你个傅源,你大爷的,丫就是个大骗子!
见我没有说话,她又试探地问了一遍:“怎么了乔雨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哦,刚才信号不好,这会儿能听到了。傅总在你身边吗,让他接个电话吧,我有点儿急事要问他。”
纯纯抱歉地说:“恐怕不行,他已经睡下了。”
“睡觉了吗?那,难道你们同一间房?”
她连忙说:“不不,别误会,我就是到傅总的房里来拿点东西,正好看到你的电话进来了,就顺便帮他接了。”
骗鬼呢!怎么就这么巧,我这个点儿打电话她就刚好进去拿东西,那傅源都已经睡下了,她哪来的房卡刷了进屋的,这分明就是两个人住在同一间里。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了电话的,之前好不容易恢复的右手一直在抖,左手强行摁住了,连指尖都是冰凉的。
但是这回我没哭,我甚至特别冷静,可能是这段时间被打击的次数太多了,已经产生了免疫。
男人,呵,最好永远都不要去相信一个男人的承诺,因为你陷得越深,只会伤的越重。狗改不了吃屎,说什么天长地久,说什么已经为了我做出了很多的改变,全都是特么的屁话!
亏我总以为自己有些小聪明,却也还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那么久,所有的说出口的情话此时都显得无比讽刺。
我不会再相信他了,因为爱不起了。傅源在我的心上留下了太多的疮口,已经没有了自动愈合的能力。
刷牙洗脸,我用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抬着湿漉漉的一张脸往前面看,对镜子里的自己说:“乔雨,这一次你真的要死心了。”
傅源是隔天早晨打了一遍电话给我的,我其实没有去上课,还窝在床上呆,就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不停地闪动,既不挂断,也不接听。
他大概以为我还在学校里,就了个短信过来:“我今天下午的飞机,晚上降落。你放学了就在家里等我,给你带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