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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见我开吃,愣了一下,也捧着馒头啃起来。
几岁的小孩就是这样,思想单纯。尽管前一刻还是凶险万分,现在面前还有一大群人,或者说是一大群怪物趴在地上,也不管不了那么多,肚子饿了就得吃。
旁边那个很漂亮的白衣姐姐看了我们俩一眼,捂着嘴偷偷地笑。我到现在才发现,她身上有一种白色绒毛似的光晕,而且她的脸很精致,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非要形容的话,就是美得不像是人。
“哼,偷偷摸摸。”中年男人突然看了眼灵堂的方向说道。因为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灵堂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中年男人话音刚落,从里面走出来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位张师傅。
他张口吐出一团黄黑相间的东西,面带惭愧:“唉,第一次碰到这么多,实在没办法才想了装死这么个保命的法子。”
中年男人眉头一皱,挥手朝着周围地上一指:“你是保住命了,他们呢?”
“我也是能力有限。”张师傅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又问:“我是本县木云老先生的独传弟子,不知道这位先生师承何派,如何称呼?”
“半罐水响叮当……”中年男人嘴里嘟囔着,并没有回答他,举起手在空中虚画了几下,突然一抬手剑指直指向天空。就见一道发着金光的符图朝天空飞去,最后融入了云层里。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闪电劈开夜空,滚滚雷声接踵而至,地上那些原本趴着的人全都是一个机灵,身体猛然抖了一下。特别是陈癞子,他似乎很慌乱,但又趴在地上不敢动。
一颗颗雨点洒落下来,与往常不同,这次的雨带着亮光,每一滴雨都像是一颗晶莹的光点。我能看到它们从云里滴落下来,照亮了整个村子。雨水滴在身上感觉很清凉,又有种瞬间被灼烧的错觉。
地上那些人被雨水淋到之后都是一阵颤抖,身上的黑气快速消散,我看到他们身体里的一个个人影变得越来越淡,最后直接消失不见了,剩下的躯体都像是睡着一般软倒在地。
雨水在地面聚集成一条条光流,最后渗入地下,从地里突然冒起一股股黑烟,像一条条大蛇,在空中舞动了几下,最终消散无踪。
最后只剩下陈癞子一个人还跪在地上,他身上的黑色雾气也消散了很多,只有一小部分聚集成一团,收缩在他体内。他咬着牙样子很痛苦,整个身体都在抖。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把手伸向那个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拿出一个小葫芦,递到他手里。他朝着陈癞子虚空一捏,就见陈癞子身体里那团黑气被抽了出来,灌进了葫芦中。陈癞子的身体瞬间倒在了地上,没了反应。
张师傅在一旁看得呆了,脸色变了又变。眼见中年男人做完这一切,终于回过神来,直接跪在了中年男人面前。
中年男人把葫芦递给漂亮姐姐收好,眼睛瞟了他一眼,问:“你这是干什么?”
张师傅头一低,说:“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弟子张世华一生求道,今天终于见到了什么是真本事。希望您不嫌弃,让我追随学道。”
说完他就要弯腰磕头,但身子突然在半空中一僵,机械化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向中年男人。【ㄨ】
“去吧,多做点好事多积德就是你要求的道了。”中年男人朝他挥了挥手,背过身不再看他。
张师傅一脸懵逼,又像是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转身就朝村外走了出去。
张师傅走后,中年男人突然蹲在我面前,对我咧嘴一笑:“有没有兴趣做我徒弟呀?”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就点了头。
“好!”他从腰间抽出一块晶莹的玉牌挂在我脖子上,说:“这个是师傅给你的见面礼。”
我当时好奇地看着那块玉牌,发现那上面竟然有七彩的流光不断涌动,很是好看,想来肯定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他摸着我的头嘿嘿地笑,好像捡了宝的是他而不是我一样。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东西根本就是他挖的一个坑。
我被他摸着摸着,就觉得头很晕,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雨也停了。倒在地上的那些人逐渐醒过来,当然除了陈癞子和我父亲。
中年男人告诉我说,他叫廖秋,今后就是我师傅了,但我不能跟着他,我还要上学,他也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就把我托付在二婶家,给了钱让二婶照顾我,就和那位漂亮姐姐出了村子。
说来也怪,当我再次看那块玉牌的时候,发现上面的光竟然没了,怎么看都只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黄玉。从那以后我也再看不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了,没有了张师傅所说的那种“阴阳眼”,变得和普通人一样了。
后来每年的八月廖秋都会来看我,问我学习怎么样,身体怎么样。又给二婶很多钱,让二婶好好照顾我。还带着各种好吃的糕点给村里的人,只是那位漂亮姐姐没有再出现过。
我曾问过他,那位漂亮姐姐去哪了。他每次都敲我的头,说我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想着什么漂亮姐姐。
我又问他说,既然我拜了你为师,那要跟你学什么?
他说,学道。
但他每年只来见我一次,每次也就一两天时间就又离开了,却从来没教过我任何东西。随着我渐渐长大,也懂得更多了。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说要我学道,却又不教我道术。
他眯着眼睛嘿嘿地笑,说:“傻娃子,人生就是最好的修行。”
我似懂非懂,但有这么一个便宜师傅,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我在二婶家和杨伟一起吃喝拉撒,后来去了城里上了同一所大学。只是期间杨伟因为名字被其他同学取笑,一怒之下嚷着二婶给改了名叫杨刚。
上大学以后师傅廖秋回来过一次,然后就不见了人影。
那次他不像往常那样和我开玩笑,只是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我突然发现他好像这十多年来样子都没变,还是和小时候我第一次见他一样。
良久之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伍呀,我要走了。”
“哦。”我应了一声,也没有多想,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最多逗留两天就要走,我也早就习惯了。但嘴上虽然不说,我心里其实很感激他。见面的时间很少,但每次见到他就像见到自己的家人一样亲切。
他突然拿出一把样式奇怪的铜钥匙递给我叫我收好,说如果我今后遇到不能解决的困难时,就去一个地方,随后告诉了我具体地址。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把他给的东西收好。第二天他就走了,我也发现他给的那把钥匙不见了。我到处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后来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左手手臂上多了个奇怪的刺青,仔细一看竟然就是那个样式奇怪的钥匙。
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一直到我大学毕业,要不是偶尔看到手臂上那个奇怪的刺青,我都快把这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就在刚毕业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时候我和杨刚,还有同寝室的铁哥们牛儿和小灯四个人在网吧玩游戏,一直玩到凌晨才出了网吧,准备找一家大排档喝点啤酒。
这网吧位于桥头,刚出大门就看到一个穿着时尚的长发年轻人在路边点香烧纸钱,前面还放着一碗倒扣饭,上面插着两根筷子。
我和杨刚还有牛儿都刻意向旁边远远地避开,谁知道小灯这家伙像是没看到,直接一脚踏到了那碗饭上面,踩倒了饭后他才回过神来,直呼晦气。
那长发年轻人起身就拽着他衣服要打,还好我们几个给拉住,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说好话,最后好说歹说,赔了一张毛爷爷才给摆平这事。
事后我们都开玩笑说小灯这家伙要倒霉了,谁知道不光是他,就连我们都因此摊上了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