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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青囊从神农毒林中走出来,连运气劲,却也推不开缘门,心道:“这门要打开不能纯用力气,只怕得另想办法,秦征要找我对付一个大高手,而这群人又在寻找秦征,看来秦征这次惹到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听他们的话,似乎其同伙之中有擅长心术念力的高手,那么杨钩的口再紧只怕也瞒不住了。天干四将随时都会抵达长安,如果杨钩被心术所制将接头的地点暗号都供了出来,那么我桃源来援之众便都得遭殃!不行,我得赶紧出城,截在这些人的前头,将桃源的兄弟叔伯们先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他在缘门门缝里头留下了一颗药丸后便离开了,绕到渭水河畔,扮成了一个钓者,在约定地点上守候,等了四五日不见人影,心中暗暗焦急,寻思:“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
这天晚上就要抛下钓竿离开,远处跃出一个人来,正是桃源天干八将中的阴钩将薛平,华青囊叫道:“怎么这么迟?咦,你怎么一个人来?”
薛平喘息着道:“其他兄弟,全栽了!”
华青囊更是骇然:“怎么回事!”
薛平道:“柯先生忧心秦公子之事,命我们提前出,我们路上又走得顺,五日前的傍晚就提前到了长安,在这里见到来接我们的一个叫玄真的道士,我们见口号都对得上便随他入城。”
华青囊道:“不错,那玄真是我们派来接你们的。”
薛平继续道:“我们入城后去到青羊宫门外,见道观里头的道士进进出出,形色慌张,便觉得有古怪,我们不敢贸然进去,且埋伏在青羊宫外,夜里带着玄真进道观踩探,只听里头哭声一片,大道士哭着说师父不见了,小道士哭着说师公被人抓了,都商量着不晓得怎么办。 ”
华青囊听到这里心想:“五日之前?”猛地一顿足:“那不就是我和秦征一起去上林苑那天么?原来他们那天也到了,早知道的我就在青羊宫多等半日就见着他们了。”又想:“那天我们离开青羊宫之后,王皮那伙人应该是随后就到,跟着抓走了杨钩,嘿,事情竟然就这么巧。”
薛平继续道:“玄真上前一问,才知道那日下午道观中忽然闯进一群人来将秦公子的师兄杨钩捉走了,偏偏青羊真人正在闭关,而秦公子又不在,青羊宫内群龙无便都乱了,众道士也有说要报官的,也有说不能报官的,也有说要去找什么秦师叔、师叔公的,也有说要去找祖师爷、太祖师爷的,就是没个决断,我们是客人,且又不明个中详情,也不好贸然介入云笈派的事,当天晚上玄真去了上林苑,青羊宫便有道士悄悄偷了东西溜走,我们也没插手。道士们在晚上乱成一片,但到白天他们又装作若无其事打开道观迎接香客,我们情知有异,也就不敢在观中久住,当日我们北上来援便已做好随时应变的准备,因此便散布在青羊宫附近埋伏起来,一边在长安各处搜集消息,但十分奇怪,长安城内却一片平静。”
“后来呢?”
“我们一直等到今日,才忽然有一个少年到了道观之中,声言要找秦征。我们见那少年气态与众不同,正要上前试探,但那少年却十分警觉,似乎就看出了青羊宫的异样来,没说什么就走了。到了晚上,我们仍然派人埋伏在青羊宫各处,我不当值,但到了三更时分,轮值的阴枪将罗昱忽然推门进来,让我快走!只说了一句话就扑到了,我吃了一惊,从门缝中一张望,只见一个人从外边走来,却不就是日间那个少年?我们在院子里有十几个人,见他闯入一起出手阻拦,那个少年背负双手漫步走了进来,走前一步,我们便倒下了一个人!我甚至都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我只瞥了这么一眼便知万难抵敌,罗昱在地上叫道:‘快走!总得有人走脱报信!’我一咬牙,施展软功从宽只数寸的窗户溜走,一路逃到了这里。 ”
华青囊沉吟道:“那个少年的武功路数,你就半点都没瞧出来?”
薛平道:“我们只是见到黑暗中似有剑光一闪,这样快的出手,便是洛云飞大哥,只怕也不能够!”
只听黑暗中一个声音道:“洛云飞,那是谁啊?”
薛平大吃一惊,猛然回头,却见三十余步外的一棵松树上一个二十出头的白衣青年当风立在,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那里,薛平脸色大变,叫道:“是他!就是他!”
华青囊乍一看到那白衣青年也有些吃惊,但随即就镇定下来,冷笑道:“尊驾的追踪之术倒也不错,来了有一会了吧。”
那白衣青年道:“刚好听见你们说最后几句话。”听语气倒十分和气,他说完这句话身形忽然就闪现到了七步之外,月色下华青囊看明了他的容貌,心道:“这人长的真是漂亮,乍一眼只道是江东上品名门之后,清谈文雅之士,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想得到他有这般身手。”伸手在薛平肩头上一拍,问道:“我的伙伴们呢?”
那白衣青年道:“你的同伴都很硬气,在我剑气刺脉之下竟然一句话也不肯说。”
薛平怒道:“你将他们怎么样了?”
白衣青年不答反问:“秦征在哪里?”
华青囊心道:“又是来找秦征的。”口中道:“我怎么晓得?”问薛平:“薛叔叔,你知道么?”
白衣青年盯了华青囊一会,哼了一声,道:“你年纪虽然不大,但看修为比刚才的那些人深多了,应该是这群人的头目吧。我也学过几招刑逼的手段,本来不想用,但你若不识好歹,我就只好让你尝尝了。”他说的是威逼的话,但语气之中依然不失斯文。
华青囊笑道:“刑逼的手段?我这人骨头贱,倒是很想尝尝到底有多厉害。”
白衣青年眉头一皱,左肩微动,右脚一跨,整个人忽然逼到华青囊和薛平跟前,这时两人背靠渭河已是退无可退,薛平大喝一声,着地一滚,一股阴冷的寒光卷了过来,白衣青年咦了一声道:“好功夫!”
那道寒光却是一把银钩,桃源天干十将为的两位武功修为已经接近四大守护,其他八人等而下之,但放在武林中也是难得一见的一流高手,这时但见钩芒闪耀犹如冬日下的雪光,在一弹指间布满了方圆十丈的地面,钩劲不但锋锐绝伦,而且还带着一股阴劲,十丈之内无论是草木还是突石全部都在一瞬间被拦腰割断,人要是碰上,任你什么横练功夫也得遇踝断踝,遇胫断胫,那少年看看自己就快没有立足之地,喝道:“真是好功夫!值得我出剑!看招!”
整个人忽然凌空而起,薛平只见眼前绿光一闪,手腕已经中剑,在那一瞬间几乎觉得整只手腕都不是自己的了,但他毕竟有三十多年的修为,一咬牙忍住剧痛,银钩竟未脱手,反而手肘在地面一撑,运起全身劲力一个怀心脚就向白衣青年的心窝踢去,一边大叫:“青囊快走!水遁!”
那白衣青年又赞了一声,道:“好硬气。”身子在间不容之际向后挪移了半尺,右手一斩斩中了薛平的小腿,将他的上踢之力转为圆劲,薛平惊呼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在半空旋转了起来,白衣青年待薛平转了三圈头上脚下时,左手一伸已经扣住了薛平的脖子,劲力透入锁住了薛平的奇经八脉,薛平自知无幸,大声叫道:“青囊,快走!快走!”
华青囊却仍然站在河边,既没逃跑,也未帮忙。
那白衣青年从半空落下,问道:“你叫青囊?嘿,你若敢动一步,我就扭断他的脖子!这人对你如此上心,你该不会不管他的死活吧?”
华青囊看着这白衣青年那双白玉般的一双手,叹道:“我就算要逃,这双腿只怕也快不过你宗极门的飞剑。”
白衣青年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秦征到底在哪里?”
华青囊道:“换了别人,只怕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但我刚好知道他的下落,不过阁下能否先告诉我,我其他的伙伴怎么样了么?”
白衣青年道:“他们的经脉被我的剑气锁住了,又吃了一些苦头,不过暂时来说也没有生命危险,但你若再不说出秦征的下落,可就难说了。”
“是这样啊,”华青囊舒了一口气,道:“那可谢谢你了,看在你没有害死我伙伴的份上,我也留你个全尸吧。”
那白衣青年一呆,随即皱眉道:“为何你们总要……”忽然觉得体内真气一窒,这句话竟然说不完整,白衣青年大吃一惊,叫道:“你……”只吐出一个字来,一股酸麻迅袭遍全身,尤其是四肢,竟在一瞬间变得仿佛不是自己的,整个人竟连站都站不稳,华青囊倏地欺近,白衣青年急要抵御时,手脚竟然都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