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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钩哈哈对雷炎笑道:“阿炎,你在桃源的时候,可从曾星弈门处学过算术么?”
雷炎道:“星弈门的算术可深邃得很哪,《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海岛算经》、《五经算术》……名目多得很,当初柯伯伯跟我说过,不过我不是那块料,学了一点就没学了。 ”
《周髀算经》、《九章算术》乃是相当深的算术学问,杨钩哪里懂得,也不管他是海岛还是6岛、九张还是八张,却笑了笑道:“啊,你学过不少哇,那我给你出道算术的题目,你若是算得对,我请你喝酒!”
雷炎道:“杨大哥请说。”
杨钩指着宗极门弟子道:“阿征他对付宗极门的这些所谓高手,一招就解决一个,八十八个的话,你说得用几招?”
雷炎心道:“无间宙狱用一招都要累死人,没法同时对付八十八人的。大哥只是在虚张声势。”却笑了起来,说:“八十八招!”
“中!”杨钩笑道:“算对了!这才八十八个人,一百招都不用就打完了!那也就是一顿饭的事情!哈哈,算的不错,回头我请你喝酒!”
6宗先等都想:“比武决斗岂能用算术来衡量?我们一人动手或许全都不是心魔一合之敌,但若布成剑阵,可未必就输!”然而鲁山一战秦征所展现的神通太过惊人,宗极门至今都想不清楚那是怎么回事,又想秦征既敢挑战,必有胜算!因此人人都不敢动手,一起向沈宗同望去。
在这等巨大压力之下,沈宗同竟然依旧保持着微笑,道:“今日沈某是奉命来办门派公事,不是私自出行,未向掌门回禀之前,不敢有所私斗!”说着一挥手,道:“我们走!”便带人从秦征身边走过。
秦征也不拦他,却笑道:“沈护法,既然你识相,我今日就且放你们一马,你回去告诉王聃衍,来日我踏入黄山之日,他若是也学你将天都峰都封了,那我也不会为难他的。 ”沈宗同的脚步停了一停,终于还是当做没听见。
秦征又拍拍柳周慕的肩头说:“我要在柴桑别苑小住几日,这几日就由你来当管家吧。去,先将封条揭了,打扫好庭院,我要宴请江湖朋友。”
柳周慕跳起来道:“是。”便向柴桑别苑的大门走去,还没走开的宗极门弟子怒目拦住,6宗先喝道:“叛徒尔敢!”柳周慕吓得退开了两步,秦征道:“尽管放大了胆子过去,谁敢拦路,便是向我宣战!”柳周慕便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6宗先要想动手,但看看秦征终于闪在一旁,跟在了沈宗同身后,柳周慕见连6宗先也怕了自己,不由得大喜,大踏步闯了过去,宗极门弟子纷纷闪避,谁也不敢拦他的道,任由他闯到门前将封条给揭了,揉成粉碎,又来请秦征道:“主人,可以进去了。”
秦征笑了起来,道:“今日你虽为众人所鄙夷,但你放心,待明日我踏平天都峰之际,却会有今日鄙夷你的师兄师弟、师伯师叔跪在你的脚下,求你帮他们引荐入我门下。那时候你虽然是我的奴才,却能立于众人之上!这就是先投诚者的好处。”指着柴桑别苑的大门,道:“从今日起,你便是这柴桑别苑的大总管。”
杨钩先叫了起来:“恭喜柳大总管。”
雷炎也跟着起哄:“恭喜柳大总管。”
跟着是数百江湖人士齐声叫道:“恭喜柳大总管!”
在数百人的高呼中柳周慕不觉有些欣欣然起来,腰也挺得直了,道:“多谢主人抬举。 ”
宗极门众弟子无不愤慨,有几个冲动的就想拔剑冲上去跟秦征拼了,但看看沈宗同6宗先都没有动手的意思便都忍住,一些人更想到:若秦征真的踏平了天都峰,在面临不降即死的选择时,自己会不会追随柳周慕之后呢?
柳周慕已经渐脱之前的颓靡,变得活跃了起来,带头让江湖人士敲锣鸣鼓,要迎秦征入苑,真有了一点做总管的范儿,宗极门的人都还没走远,杨钩就大声道:“心圣设宴,欢迎江湖上的朋友都入席同欢!周副堡主、张副堡主,麻烦你们帮忙张罗一下。”
张广肇和周常山一起应是,唐英玄哈哈笑道:“本来想来看的是一场生死大战,没想到却见到这样喜庆的场面,好好,咱们进去喝酒。”一些老成持重者则纷纷摇头,对这场闹剧不愿再看下去,就要离开,均想:“宗极门这一番可是颜面扫尽了!”
雷炎高声唱诺道:“沈护法,我大哥要设宴呢,你们要不要一起进来喝杯水酒啊?”
沈宗同脸皮再厚这时也涨红了脸,一拂袖道:“我们走!”
6宗先道:“护法,这……我们的别苑……”
沈宗同淡淡道:“一座房子罢了,算得什么!大局为重,就且让他们得意两天又何妨?走!”
杨钩等道:“宗极门要走了啊,大家将锣鼓敲起来,送送宗极门的大高手们!”
数百人齐声起哄,秦征哈哈一笑,不再理他,柳周慕看他要入别苑赶紧在前引路,道:“主人,您请。”
杨钩笑道:“我先进去瞧瞧宗极门有没有安排暗算的机关!你带路。”
柳周慕道:“是。”就要进去,忽然人影一晃,一个老者横地里闯了过来,披头散挡在了门前,杨钩喝道:“走开!”猛地觉得一股气浪涌来,将自己远远弹开,杨钩人在半空中大叫道:“谁这么大胆,你想想心圣挑战吗?”
柳周慕看清了来人,不由得呆了,叫道:“爹爹……”
群雄中不想看宗极门出丑的本来正要离开,忽见变故又起,一起停下。
柳宗平挺身拦在柴桑别苑的大门前,沉声道:“老夫镇守此苑十有二年,今日头可断,剑可折,却断断不可令宵小之辈玷污此门!”左手两指一晃,嗤嗤声响,解开了谢周进的锁脉剑气,喝道:“柴桑弟子听令!”
二十余个柴桑的核心弟子从宗极门队列中奔了回来,聚到谢周进身后,一起向柳宗平躬身,柳宗平道:“你们把守诸门户,除了秦征之外,不许其他人入内,谁敢犯入,即可出剑格杀之!”
谢周进等齐声领命,沈宗同喝道:“柳宗平,你做什么!要违抗师门号令么!”
“师门号令?这里是柴桑!”柳宗平道:“我任柴桑别苑山长,乃是天都峰诸老群推,先得掌门法谕,再得朝廷敕封,非你区区一个护法一句话就能废除!我一日还是柴桑别苑山长,此处便当由我做主!”
群雄听得无不暗中喝彩,沈宗同一时语塞,6宗先上前道:“师兄……”
柳宗平斜斜睨了他一眼,道:“6师弟,请你回天都峰替我拜上掌门师叔,就说沈护法代传之命令,柳宗平无法听从。他老人家要如何责罚,柳宗平均无二话!”转头又向柳周慕,眉心登时蹙起,沉痛之色流于眉宇间。
柳周慕颤声道:“爹爹……”
柳宗平喝道:“住口!我柳宗平没有做奴才的儿子!从今日起,不许你以柳为姓,不许你以周为名!”手一伸一股剑气出,点中了柳周慕的囟门,柳周慕只觉得全身精气神倒涌逆行,狂泄而出。
大凡练气士练功聚气,总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一个周天一个周天地循环,一点一滴地凝聚,这时柳周慕只觉得囟门被一股非气非力的力量侵入,一阵恍惚之后神驱气动,气推精散,竟尽逆精气神三道正轨,将他的多年修为一一消散!柳周慕失声惊呼,却根本无法止住精枯气散!聚敛艰难消散易,不片刻间柳周慕的元精元气便被消去了十之七八,整个人委顿在地!
群雄还没看出什么,秦征在旁却是心中一凛:“这股剑气中暗含念力!这个柳宗平竟然也是念力高手!这是什么功夫,以前没见任何宗极门的高手用过!就连若离先生的《破剑要诀》也没记载!”
沈宗同更是一声惊诧,道:“风消云散……你……”忽然想起了什么,冷冷一笑,道:“柳宗平,你竟然私练本门禁学!”
柳宗平道:“这一招,是在掌门下令禁止之前,风贤弟传授给我的,禁令颁布之后,我便从未用过,没想到……唉,今天竟然用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他左手一招,掌心出了一股吸力,柳周慕便整个人被吸了过去,柳宗平将他托在掌心,沉声道:“此子下毒害人,不但有违武林正道,更是犯了国法!养不教,父之过,都怪我平日太过溺爱,疏于教导,以致成今日之丑!我自己造的孽,便由我亲手来了结,他的罪过,我分一半,如今先将他的武功废了,从今往后,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了,武林中的恩怨,江湖上的追究,全都朝我来吧……”掌力一吐,将他远远抛出十余丈,落在人群之中,道:“快走吧!从今往后,耕田也罢,砍柴也罢,找个地方过下半生去吧!”
送走了儿子之后,柳宗平将披散的头一整,取冠戴正,接过谢周进呈上的宝剑,这才指着秦征道:“秦公子,我听说你先后在竟陵、鲁山挑了我宗极门两根外宗柱石,今天来到柴桑,可是要来挑战老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