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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某种湿润的东西舔醒的,一夜春梦中或许是那叫白洁少妇柔软的舌头。 但睁开眼入目却是表哥那一双威风凛凛的虎目,即使才一夜但我能感觉到它对我的善意。
讨厌是相互的,喜欢自然也是。
我溺爱的摸了摸它的头,帐篷外早已阳光明媚。老杨在山坡上远眺,他旁边炊烟如雾,一股淡淡的肉香穿入鼻腔,口水瞬间弥漫至舌尖。
麻衣女人高傲的端坐在火炉旁,阳光从额头斜洒而下,充满摄人心魄的慵懒诱惑。
你起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我回头的刹那居然呆立当场。
这是一个小姑娘,身材娇小,鹅蛋脸,齐刘海,大眼睛,小嘴巴。娃娃脸的标配,外加那笑起来的小酒窝,似乎我梦中最真实的情人便出现在了眼前。
身段算不上诱惑,但很匀称。如果不是那句熟悉的话语,我或许会认为这是某个学校的初中生偷跑出来。
你是那猫仙儿?我惊讶的问道。
你可以叫我阿娇。她说着灵巧的走到我身边,老气横秋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我18o的身高
让这一幕看起来总有几分滑稽。
我从她眉眼间看出了深深的疲惫,而苍白的脸色和虚浮的脚步也正表示她在昨夜对那尸体下霜时耗费了极大的心神和体力。 她这般卖力,或许有她的苦衷吧。
她走到麻衣女人身边,俩人坐在地上看着那咕噜咕噜翻动的汤锅。老杨从远处收回视线,神色凝重而愁眉不展。
他看到我惊讶的神色,笑了笑说道:怎样?我老杨早就现这小猫仙儿是个美人,你小子可要把握机会,说不定日后猫狗可以合并了。
我没答话,视线顺着他之前的方向看去。一座巍峨高山出现在视野中,初升的太阳仿佛是从这山上出现,而那巨大的人脸堪比埃及狮身人面像。
人脸铺展于山坡上,同水平面约莫五六十度夹角。两个巨大的黑洞仿佛能吸魂夺魄,看一眼能感受其中森然的可怖。
我回头看了一眼阿娇,深夜中看到她从那洞口跳下。当时的我不知道那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但在心间埋下了一颗警惕的种子,直至一年后去墨江老杨上轿才彻底消散。
吃饭吃饭!老杨佯装轻松的说着,用简易饭盒捞出锅里的东西。我早就闻到这是一股子肉香,但我知道老杨不曾带肉出来。
看上去肉汤鲜嫩,肉质肥厚分红白两色。
这是什么肉?阿娇眉头皱起的问道。
千年古坟白蛇怪,乱葬岗头耗子精。
老杨爽朗的说着,朝着不远处的表哥抛出一块白嫩肥肉。
老杨看着我和阿娇都皱起眉头,指着我十分不悦的说道:怎的?嫌弃吃死人肉长大的?你昨晚吃了多少你怎么不说?
他一说到这里,我胃液剧烈翻涌。那油腻冰凉的湿润再次席卷咽喉和食道,再看那红白两色的肉,香味变得淡薄很多。
阿娇眉头皱起,小口咀嚼着那肉。不一会儿碗里的肉片便清扫一空,而她苍白的脸色也红润如晚霞。
老杨露出笑容,可那笑容背后隐藏着深深的忧色。他的眼神不时打量着远处那张黑暗的巨脸,甚至忘了正在吃饭,表哥将嘴伸进他碗里,咬住一块肥肉转头就跑。
那一顿饭是我自打吃饭来经历最惨淡无味的一顿,以至于后来但凡想起都感觉,总感觉舌苔上有蜡在滑动。
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狂吠,表哥似乎正遭受某种恐惧的威胁。滇东锁子狗不是骂人,只是因为行尸起轿每人必带一条灵狗。
这灵狗不是普通聪慧外加凶猛就成,不然买几大只藏獒还不统治一切。这狗一定能听懂锁子声,就是老杨手腕上带着的那玩意儿,也是锁子门的标志。
此外灵狗还得能看到邪煞之物,不仅是鬼与僵尸,也包括了某些人为邪术。表哥虽说有几分懒惰调皮,至少也算一条合格锁子狗。
它在狂吠,肯定是察觉某种邪煞出现。老杨将玩朝锅里一扔,再次展现那迅捷堪比表哥的度,朝着面包车奔去。
阿娇飞钻进半坡中的帐篷中,麻衣女人也满脸忧色的朝面包车走去。
我到了面包车旁,老杨和表哥的影子都没捕捉到。那黝黑凉的镇尸棺上,粗大锁链居然被用利器锯断,而一股冰凉死气扑面而来,死气中还参杂点点香甜味道,但镇尸棺中空空如也。
尸体,不翼而飞!
麻衣女人尖叫的喊道:阿娇!把小飞给我找回来!
我看到她那充满成熟风情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她的眼神看着远处的高山上,两个漆黑的如人瞳孔的深渊巨洞散着让人难以窥探的阴森气息。
阿娇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边,从头到脚已经是猫仙儿装扮。她就站在阳光下,但似乎是没有影子,因为黑袍同影子连为一体,难分彼此。
她恢复了那沉寂而敏捷的猫仙儿,飞的朝着远处那巨大瞳孔奔去,像是奔波于草原上唯美的猎豹。
方才还热闹的局面瞬间冷清如深夜般寂静,我看了看麻衣女人的眉眼。此刻她的脸上充满的全是恐怖的狰狞,似乎是一个被男人奸杀的怨鬼。
我宁愿同表哥独处都不远面对她,即使那张脸表面看来有几分祸国殃民的底蕴。
回到帐篷中翻找半天,任何能派上用途的武器都没能找到,除了一把手电筒。
我用了五分钟奔波到黑洞旁,终于看出这是人为而成。至少那炸药从下喷薄而出的痕迹新鲜,不难猜出是昨夜乘着雷鸣爆破留下。
两洞相距十米,洞口宽阔六七米直径,左右形状差异不大,左眼旁一行行的红泥脚印说明之前所有人都是从这里下去。
洞壁上凿出精准的小洞,恰好能手脚并用上下而不差分毫,后来老杨告诉我这叫楔子,是袖里蝰的独门技艺。
顺着楔子倒爬而下是常人难以经历的痛苦,特别是毛孔顺着冰凉空气抚摸变得紧凑,根根汗毛直竖。从光明逐渐趋入黑暗,总感觉脚下是深渊巨口,自己正慢慢被吞噬进入食道,紧接着或许应是宽阔的胃囊。
洞壁变了,不再是强力炸药爆破,反而改为工兵铲的人工打磨。而洞也变得小巧,仅容一人在其中穿梭。
脚踏实地的刹那,我仰天看去。原本宽阔的洞口化作饭碗大小,而背后有阵阵凉风吹来,这感觉熟悉无比,正是镇尸棺中的死气和尸气。
我算计了下这洞口的形状,是上宽下窄的漏斗状。只是瞬间,一层冷汗席卷全身。这是一条自杀的路,只允许下而不允许上!
当时的我真的被吓坏了,但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后来的经历告诉我,没人会自掘坟墓,只有人狡兔三窟,而这漏斗状盗洞也正是袖里蝰的标志。
**********打开了手电,一条天然石洞蜿蜒曲折。钟乳石化作奇形怪状,手电筒昏黄的灯光照射后留下各种阴森可怖的影子。抬头的瞬间,一具被石笋从后背钉入而悬挂的干尸正低头俯视着我,那面容干瘪如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