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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姐,听说你也跟小恩一样,都是阿皙一阶文化的艺人,之前有什么作品没有?”汪欣拿湿巾优雅地抹了一下嘴边碎渍,一双沾满了眼纹的杏眼,直直望向乔皙阮吟的方向。
“不久前有部电影杀青,再之前演过一部电视剧《吃货皇后》。”阮吟恭恭敬敬。
“电影票房如何?”
“还在后期制作。”
“电视剧出演的是女主?”
“女六。”
汪欣明显哽了一下:“……”这种八辈子不红的小演员傍上金主豪门的剧情,连她那群不问世事一心享福的麻友都能摆谈出经经道道。尤其阮吟这段时间确实广告代言封面齐飞,汪欣就算不上网不玩微信,只要打开电视随便转个台,也能见到这位新晋小花旦的身影。
电视里那些国际大牌,肯用一个尚不能以作品说话的小演员,这其中自己宝贝儿子到底斡旋了多久,砸了多少白花花的银子,汪欣一想到,就心塞。
“小恩跟你同龄,现在已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天可怜见的霍恩,现在还在代言纯宝话梅糖,逼格跟不上红度不说,整个清冷的气质都被拉低了。虽说当年确确实实不待见,汪欣曾把霍恩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是当年霍恩之于乔皙来说,地位着实太重了点;二来霍恩家族的生意完全依附于乔家,相当于这么多年来,乔家送钱给那群眼高手低的附骨之疽。乔询与汪欣很难想象,假以时日乔皙与霍恩长大了,乔皙彻底离不开霍恩,那岂不是乔家的根基全全被霍家人毫无忌惮地侵蚀攀附。
索性,当年的霍恩被乔皙保护得实在太好太好了,好到毫不知情社会的如晦风雨,一身洒脱桀骜,又胆大快畅,深恶乔皙的极权霸道,翅膀一硬了,也不前瞻后顾,通过曾敬敏的帮助,悄然办理舞蹈学院最顶级学府的退学,回国勇闯娱乐圈。
“阮阮读完了大学,她成绩很好,帝都航空大学。”乔皙护犊子护得厉害,他面无表情地给阮吟夹了块炝炒海肠,又悄声道,“阮阮,吃块单环刺螠。”
“那叫海肠,海肠!”阮吟红着脸小声矫正,她心头暖哄哄的,男人从头到尾连眼尾都没瞄霍恩一下下,她满盆满载晃荡的心一点点随着自己碗里被投喂的饭菜的堆积,渐渐盈合、沉稳。
桌子底下,阮吟面上不显,伸出小手,轻捏乔皙腹部。他坐得笔直,腹间软肉要颇使些技巧才能捏出一二,她捏到了,眼睛油亮,微微瞥过乔皙,男人面瘫依旧,脖颈红痕爬过,那被调戏的大型忠犬的小模样,似乎连狗耳朵都藏不住。
她一笔一划在他腹部写了一个谢字,指尾扫过,正欲收回,被大型犬伸进桌底下的大手握住,渐渐十指交叉。
汪欣与乔询虐了这么多年的狗,第一次被反虐,儿子与阮小十八线蜜里调油,那种眼底只有对方,其他渣渣我看不见的蜜汁光线太过射人,汪婆婆捂心感疼,“还是离小恩以前考的学校有一定差距,对吧?”
“人阮小姐是正规高考出来的,小恩是从小请舞蹈家专人授课的,这能比吗?汪欣啊汪欣,你连国内小学都没读过,好意思评价国内重点大学?”乔询适时止损,缓和关系。
一顿饭所有人吃得五味陈杂,饭后,汪欣坚决不肯让乔皙阮吟回去那小蜗居里面住。因她多时没见儿子了,心里念得慌,人老了,多想天伦之乐。
面对哭包又傲娇的未来婆婆,阮吟没好意思违逆她的意思,劝乔皙一同回大宅住几天。
哪想霍恩也被留了下来,大宅里的管家阿姨多是看着霍恩长大,他们中有些是跟着乔氏夫妇回国的,所以并不了解阮吟这个乔皙在外面交的女朋友,甚至有的还以为阮吟是乔皙专门用来气霍恩的。
夜里阮吟喜欢吃点水果沙拉消食,便拜托厨房做了。一家人在大厅看电视,汪欣与霍恩在聊天,乔询也找阮吟问了近期的状况,乔皙则一个人在三楼办公,他不合群惯了,不喜浪费时间。
结果那盘沙拉左等右等,等了一个多小时,依旧不见踪影。阮吟准备放弃时,乔皙端了三个盘子进来。两盘明显切了有一阵子的水果沙拉,与一盘子堆满阮吟喜爱水果的新鲜酸奶沙拉。
乔皙端给霍恩时,霍恩忙不咧跌过来拿,她一路克制,还是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青年瞧。眼睛里的沧桑与执念一晃而过,她礼貌朝他微笑,仿若又这个年纪女孩精致敏感的模样。
“谢谢。”霍恩这么多年来,对乔皙说的第一句话。
乔皙高冷点头,没有过多表示,转首摇着尾巴把自己做的酸奶沙拉递到主子面前。阮吟捧着酸奶,假装去厕所,把他拉到一边。
“你不是在三楼办公?”
“你每晚都要吃的,我做的口味你才最喜欢。”
“怎么花了这么久啊……”
“那些人不懂事,阮阮,他们不尊重你。”
阮吟才知道,厨房一开始压根就没做她的,反倒做好了汪欣与霍恩的份。乔皙正好下去,瞧见了,就把厨房训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然后他亲手做好酸奶沙拉,才亲自端盘子送来。
当即阮吟笑得傻乎乎的,这辈子心底第一次这么踏实。当晚两人睡了乔皙以前的卧房,阮吟翻看乔皙学生时候的书籍笔记,被大型犬从后面压住求欢。他俩中午才做过两次,阮吟有点吃不消,大型犬见她不愿意,只好巴巴地握她的手替自己解决,两只耳朵耷拉着,面无表情的模样,感觉委屈到要哭。
“怎么了呀,有右手姑娘疼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阮吟手上慢慢快快地撸动,乐于见到青年在她面前被欲生欲死地喘息,他狭长的眸子染上了性|感的光泽,满脸渴望的神色。
“阮阮,阮阮……让我……让我帮你治痘好不好……”乔皙轻吻她额头上的痘。
阮吟脸色一黑,她最讨厌人家说她的痘,特别是乔皙,一心以为是因为这半年来叉生活不够,才导致了内分泌失调。几乎天天都要借口阴阳调和,压她一两个小时。其实这样睡眠不足,才更容易长痘好伐。
两人的房间在四楼,隔壁住着临时借住的霍恩。乔皙在年少时纠缠着霍恩,霍家也因为一心攀附的关系将霍恩寄宿在乔家。那时两人的房间就是隔壁对隔壁,乔皙从不说话,只对着霍恩,才简简单单地交谈几句。
霍恩躺在床上,大宅年久,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隐隐约约听到两人的调笑。乔皙的低吟、他的妥协、他的随和,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入了霍恩的耳朵。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进这个大宅,自己才十一岁,家底贫穷,父亲喜欢耍些小聪明,终究只是混社会的小商人。
那时她叫做霍小莲,是妈妈取的名字,小莲小莲,朴实、洁白又坚韧。母亲早亡,父亲把她丢在姨母家,从小的寄人篱下,养成了她文静胆怯的性格。
霍恩记得那个夜里,她被父亲牵着小手接回了久违的家,父亲那双暗淡的眼睛被点得很亮很亮,他说,“小莲,我们就要过好日子了。”
然后她生平第一次坐飞机,被送到了一个遥远的国家。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里,她见到了那个穿病号服的少年。护理人员用蹩脚的中文告诉她,乔先生的脚坏掉了,他需要医治,可他拒绝任何交流。她们请她帮忙劝他,不然,会锯掉那双修长漂亮的腿。
霍小莲吓坏了,战战兢兢怀抱着书本坐到少年的病床前。她翻开书页,不懂得如何交谈,甚至她认为,他会像周围其他人一样,飙出她不会的英文。她开始结结巴巴念起安徒生童话,从灰姑娘的故事,念到了丑小鸭的故事。
少年眼神没有聚焦,脸却是那样好看,木呆呆像个木头人一样。她陪了他一个月,带来的几本书全念完了。他除了正常的吃饭作息外,皆皆当她不存在。
父亲几乎用所有的资产给她配了个翻盖手机,警告她,这是最后一天了,如果少年还是不说一句话,她就会被送走。霍小莲问,被送走了会如何。父亲绝望地说,我们会被姨夫姨母更加地看不起。
霍小莲已经习惯了疗养院里舒心富足的生活,她害怕回到姨母家闹腾腾却丝毫不温暖的家里。她小小的心里,也舍不得她好看的少年。到了最后那天的夜里,司机来接她了,她头一遭心里有了小小争抢的念头,小胳膊抱住少年的腰身。
“你要记住我呀,我走了你也要记住我,我姓霍,我叫霍小莲。”她眼泪打湿了他的病号服。
少年终是低下头来望着她,那双薄薄的眼皮,泪痣沾染了月光的颜色,“霍……小莲?”
“嗯。”她抬头,激动得快哭了。
“你不想被送走,你想跟我过?”少年面无表情地问,他许久许久没有开过口,声线嘶哑。
“……嗯。”
“我喜欢你的姓氏,讨厌你的名字。你明天跟着曾家的人改名,改了,我就留下你。”
霍小莲愣愣的,总觉得少年和她认知的不太一样。
“还有,别念你那些破烂玩意儿,幼稚。”少年冷冷地说。
“……好的。”文静的女孩小小声说。
乔皙是霍恩见过世界上性格最烂的人,他冷酷、严肃、说一不二,拥有强大的控制欲。他动不动就发火,也不骂人,不说话,面无表情,理也不理你。
小霍恩不喜运动,他偏偏给她购置一大堆运动器材,日日准点催她锻炼,甚至为她请了私人教练。
小霍恩喜爱读书,他没收了她的书本,说那些幼稚愚蠢,看了只会成为哭哭啼啼的麻烦。自作主张送她去当地最好的学校,培养成芭蕾舞方向的艺术生。
小霍恩文静,他非教她大胆活泼,她痛苦得摇头晃脑直呼不会。在那个开放的国家,她柔弱的性格在学校备受霸凌,更何况语言不通,学习停滞不前,令她一度抑郁。是乔皙杵着拐杖到学校里,一拳揍倒欺负她的女生,肃着一张脸盯着被洒了一身水,分不清泪水与厕水的她。
“蠢死了,刚才看到没,就这么揍。”乔皙面瘫脸。
小霍恩吸了吸鼻子,她特别特别想哭,可乔皙最讨厌她在他面前哭。
”以后我给你撑腰,你揍,我赔。”
少女终于崩溃,抱住少年的腰身嚎啕大哭。她该多恨他啊,多讨厌他。可她的唯一依靠就是他,他教她不信安徒生的谎言,教她勇敢大胆,教她做肆意妄为的人上人。
可他没教给她爱,从头到尾霍恩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多看自己一眼。甚至一度,她拿到了芭蕾舞最顶级学府的入场券,她办了第一个个人芭蕾舞表演会,她举起了常人无法想象其中辛酸努力的奖杯,可那些都不会换来她好看的少年的一眼。
她开始怨恨他,仇视他,青春期的少女还没来得及享受过一天舒适安逸的生活,就被杜绝了所有的异性来往。终于有一天,她通过曾敬敏的关系悄悄办理退学手续。就在临走的前一天,她还解气地想象他发现她的逃跑后,气急败坏又失落怅然的脸。
霍恩曾发过誓,她再也不要靠乔家分毫,脱离他的掌控,直到有一天……她真正平起平坐地站在他面前。
可是……后来呢……
后来指的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是上辈子那个无望的深渊,还是这辈子滴着血的现实。他终久爱上了另外一个人,把他藏在胸怀里,满腔的温存、舒怀与柔情,都给了另一个人。
经纪人发来微信,恭喜她拿到了《沧海杂记》女主角千春一角。霍恩没笑,她重生前已爬到了国民花旦的位置,重来一次,她只会规避之前所犯过的所有错误,走得更好。
“阮网红那个废柴拿到了女三号。”她们私下嘲笑阮吟迅速走红的方式。
“那个角色怎么样?”霍恩隐约记得那个角色很讨喜。
“你劝劝你那个青梅竹马,听说请了业内最好的编剧团队修改剧本,给她加戏。啧啧,你看看,一个绝世好金主,当年你怎么就那样傻。”
经纪人还一直认为,是霍恩先甩了乔皙,他俩以前是初恋。霍恩从未否认过,她迷恋这样的误会。正因为这样,她的心才愈发的冷,宛如从地狱呼啸而来的风。
谁也无法想象,她曾遭受过的所有。
隔壁嘤咛着乔皙的喘息,突如其然的短促,之后又是久久地寂静。
阮吟去厕所清洗双手,关了灯,又给疲惫不堪的乔皙盖上被子。两人依偎在一起睡,乔皙总是习惯性搂住她的腰,双腿压过来,这是一个生命的重量。
很重的,教她无法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