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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被鬼迷了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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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的半个月,应佑裳都意志消沉。

    那天晚上,应佑裳认出了这个男人就是他那大白天还在闲情逸致的院长助教,理所当然和他大白天表演造人的对象是……汪的内心再度哔了狗了。

    男人向他一颔首,手托住阮吟的臀,一把将她抱起。这个怀抱的姿势令阮吟两条长腿不自觉攀附男人的腰臀,她那修长秀美的双腿映入应佑裳眼帘,与记忆力那个白天所见的脚趾蜷缩的美腿渐渐重合。

    应佑裳明白了,这男人确确实实是阮学姐的正牌男友,正得不能再正的那一种。两人恩爱甚笃,他完全能够想到,阮学姐这番被抱走,会如何晚上来两发、早上来一发、中午来……好吧,他污了。

    一群演员在舞台上走戏,《祸国》的排练走上了正轨,进度十分快。齐宣王的后宫喜闻乐见被阮吟砍掉了一半,大多数妹子被迫女扮男装,扮演侍卫、公公、大臣、造反军等威武得不能再威武的男性角色。大家和着泪,扮血吞,吞着吞着,一群人不知不觉被阮吟虐习惯了。

    阮吟擅长于给一巴掌再赏你一颗红枣。在舞台上就是她最大,指挥调度全凭她指挥。一群妹子搬砖的搬砖,走场的走场,在阮吟的绝对权威下活得谨小慎微。舞台之余,阮吟又从不吝啬,给大家买水备礼物,请大家吃饭,把一群没见过啥世面的小妹子安抚得感激涕零。

    “啧啧,你看见没副社长送的~”白秀朝室友摇晃手里的dior护肤套装,“她明天还要请我们去吃海鲜自助餐,说是犒劳大家辛苦排戏。”

    室友一脸屎样,她怎么就没遇到福利这么好的社团。别说了,学生会又叫她去下苦力了。

    白秀很是崇拜阮吟,《祸国》这部剧在她的带领下已排得有模有样了。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在大学生戏剧节里捞奖,只是阮吟说大话,随着排练的日益进行,大家心里面越来越把这句话当真。

    这出剧的品质,确确实实要高出她们所想。成功的排演激起了所有社员的成功欲,渐渐,再也没人把它当作一件业余的玩乐,大家齐心协力,一心要把这部剧演大演好。

    白秀在这部剧里演一个戏份比较吃重的角色,现下没有她的戏,她便从调试室搬了个板凳,支着脸看阮吟和应佑裳排戏。

    “硬硬,硬硬,集中注意力,把这一场戏和我过一遍。”阮吟贴身指导应佑裳,演话剧要比电视剧电影夸张数倍,肢体语言大张大阖,要负有感染力,“你眼睛已经瞎了,注意揣摩宋无思的心境。”

    应佑裳应允,他按照阮吟的指导,跪坐在地上,双眼刷地无神,面露慌张。

    宋无思刺杀平宣王失败,双目中了毒,他跌跌撞撞从宫室里逃跑,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潜进了含珠夫人的寝宫。

    趁四下无人,宋无思凭气息捉捏住了含珠夫人脖颈,一把刀横在女人脆弱肌肤上,“如果你出声,下一秒就去见阎罗王。”

    女人无声而艳丽地笑了,她面目不屑,完全瞧不起这个少年刺客的模样。然而她所说的话,又与她的表情截然相反,“唔……唔……”她乖顺点头,骗过了少年。

    宋无思以为自己威胁了含珠夫人,实则含珠夫人把他囚禁在自己的地下室里。她骗他说自己是宁安宫的二等宫女,姓林单名瑶,平日里主司伺花。含珠夫人寂寞又疯狂,她把宋无思当作一个可堪逗弄的小宠物,填补自己暗黑空虚的心灵。

    宋无思毒发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因全身溃烂而卧床不起。他睡在冰冷的床榻上,死死咬着牙,不发出一句声。

    含珠夫人觉得他脏臭极了,又对他好奇得紧。她破天荒坐在床头照顾他,见他汗涔涔的模样,如同看到平宣王在朝堂上炮烙的忠义官员,死生如灰,眉目倔强。她对他充满了好奇,比平宣王为她建造酒池肉林赏她金山银山时还要兴奋与好奇。

    她想看看,这样一个人,生命力能顽强到了哪种程度。

    “阿瑶,我很臭。”宋无思说一句话也痛得磨牙,他很歉疚。

    “没关系啊。”含珠夫人为他擦汗。

    “阿瑶,我丑得很。”宋无思又自卑得紧,剧毒摧毁了他俊俏的容貌。

    “也没关系啊。”含珠夫人摆首。

    “阿瑶,我痛死了。”宋无思蓦然抱怨一句,后槽牙死咬,带点撒娇的意味。

    含珠夫人愣了愣,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宋无思拉到了怀里,“阿瑶……阿瑶,我疼得要死。”少年人的鼻音哼哧进她的耳膜里。

    宋无思擒住女子手腕,往那手腕上狠狠就是一口。

    含珠夫人痛极,“你被毒疯了吗?属狗的,愣的不知轻重?”

    宋无思嘴角扬起,“阿瑶,这样你就记得我了。我是个病到死都会咬你的疯子,以后我死了,你想起这种痛,就会想起我这个人。”过去的十数天里,林瑶为他来去奔波,冒天下之大不韪瞒住他的踪迹,陪伴他照顾他,他一一记在心里,未敢忘怀。

    在刀口上舔血的死士,第一次在心底镌刻上一个人。

    含珠夫人双眼睁得大大地,头枕在那颗悸动的心尖上。她捂住自己的嘴,不知怎的,心泛沧海。

    这一段短短的剧情,被阮吟演得特别有味道。白秀打开阮吟为她们团购的樱花饼干,一小口一小口啃食起来。

    剧院的工作人员替他们搬走道具板,走马换灯,唐宣所扮演的平宣王左拥右抱出场。这一幕戏,小社员们大多会参与其中,讲的含珠夫人如何虚与委蛇,骗得平宣王身上的解药。

    平宣王看似繁花入眼,其实只对含珠夫人钟情。他明知佳人对他无意,偏偏什么都愿给她。

    她要义士的头颅,他给她;

    她要锋火戏诸侯,他为她办;

    她要穷奢极欲扰乱天下,他亦服从她。

    这场戏含珠夫人轻而易举地就获得了解药。她妖言惑众的形象又一次深入人心,在场嫔妃、宫人与士大夫皆对她敢怒不敢言。这样一个全凭君王宠爱又毫无根基的蠢货嫔妃,早就注定她如山基崩毁般悲惨的命运。

    不知何时,白秀身旁立了个人。此时已进行到含珠夫人为宋无思解毒,宋无思克制不住拥她入怀的剧情。白秀抓了把小饼干,眼也不置一下,就递给身旁人,“他们好配吧,剧里剧外都是。”

    那人没接。白秀睇过去,认出那人是狼人杀那天的小哥。心里哎哟一声,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在正主面前说他女朋友和别人配,不是讨打是什么?

    那人浓长的睫毛附在阴影下,一言不发地注视阮吟。过了很久很久,他还觉得看得不够。他明白自己该走了,阮吟不会喜欢他出现在她面前。

    “帮我给她,那天她落在我家的衣服,我都洗了。”男人将一个精致的白色包装袋递给白秀。

    白秀圆脸蓦地一红,朝他瞧去,“要不要等等,唐哥去买了杏仁豆腐,等下大家一起吃。”

    男人眨了眨眼,嘴角弯了一个笑,“不用,谢谢。”

    白秀怔然,她听说过十里春风不如你的笑,那一刻不知不觉,就被迷了心窍。她拽紧袋子,瞥见里面衣物被叠成了豆腐块一般整齐。她想她该叫住那人的,她敏感地察觉到阮学姐和那人似乎关系并不是唐哥所说的那样。他该常常来剧院,他应是很好很好的人,阮学姐应该珍惜。

    当天白秀暗自留了一份杏仁豆腐,被一个叫曾敬敏的人拿走了。听剧院工作人员说,曾总是他们的老板。

    当天夜里,曾敬敏木呆呆见他家乔大董事长端着那碗杏仁豆腐,匀了又匀,宝贝得舍不得喝。曾敬敏跟了他十年,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乔皙。

    “女孩子不能这么宠,你越宠她越蹬鼻子上脸。”曾敬敏替乔皙浇花,忍不住告诫他。

    乔皙捧着那碗豆腐,盯上面泛着幽光的杏仁膏,不自觉笑了笑,“我喜欢她。”

    曾敬敏叹息,他原以为乔皙是对霍恩有好感的,以往他处处管辖霍恩,按照自己的想法打造她。别人不知道,曾敬敏太清楚乔皙是怎样的人,这张纯净皮子下饱藏一颗严苛到几近变态的心,他独||裁、他极权、他控制欲无边无际。他很早就从乔氏拿了股份出来投资,旗下已孵化了一家独角兽公司,在现阶段相对困难的大环境下,他手下的摘星国际正在缓慢而坚定的侵占国内电影院市场。

    曾敬敏原以为占有欲是乔皙表达爱的方式,直到他见了乔皙真正坠入爱河。

    好一朵亭亭净直的小白花,那女孩子要是知道了乔皙的真面目,会不会气得吐血。

    “你真的不考虑把她囚禁起来,然后天天恩恩啊啊酿酿酱酱,待她大了肚子再给你生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娃?反正你家交得起罚款,老乔也恨不得你给他组个超生游击队。”曾敬敏忍不住说。

    “曾敬敏,把这月的报表拿过来,然后,闭嘴。”乔皙喝了一口豆花,淡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