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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桃见她突然火气这么大,有些无奈。
若不是早上在公司遇见了时净迁,她也还不知道公司的总裁原来就是他。
现在想想,他特意提供给了她们学校实习的机会,难道是巧合?
唐桃不信,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就像今天早上苏仅会出现在公司里,怎么都感觉有股谋算的味道在里面。
当然,唐桃也没敢告诉她实情,苏仅这女人脾气收得快,来得也快,唐桃是怕,她要是现在就知道时净迁是公司的总裁,恐怕会避之不及。
闲聊了几句,苏仅便接到虎美潘打来催促的电话,让她上楼去报道偿。
所谓报道,也是潦潦草草的走了个形式。
甚至从人事部的工作人员手上拿到属于自己的实习生工作牌,苏仅仍觉得有些不现实。
思偌好歹也是上市公司,能进来不容易,这让她总觉得自己的实习机会来到太过轻松。
而且从头至尾,苏仅也没见到虎美潘口中的那个“表哥”?
“苏小姐,既然你已经想好来公司实习,这里有一份合同需要你签一下”说着,一份白纸黑字的合同推到她面前。
“苏小姐放心,这只是一份关于实习期间事宜的合同”曲白细心又给她解释一遍,脸上一丝不苟的淡然表情。
苏仅没有迟疑,点点头,随意翻阅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提笔在末尾签下名字。
而忽略了签下名字时,曲白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收起合同好生保管着,手指碰上面前的办公桌面敲了敲,说道,“我让人带你去工作的地方”
话落,从后面走上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看着她礼貌的笑了笑。
……
苏仅被安排到了主播室。
从踏入写着一个主播室的玻璃门后,乱七八糟的杂音便传来。
现在正是要录音的前期,后面实习的人也多,好像在开一场批斗大会。
而苏仅的出现让所有人把目光往她身上看了过来,脸上表情各异。
前些日子闹得沸腾,这些人认识她,从新闻上也知道苏家破产的事。
“晚姐”这时,站在苏仅后面的年轻人叫了一声。
主播室里,正坐在化妆镜前接受化妆的女人,苏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这时正化着清淡的妆容,鹅蛋脸,柳眉俏鼻,胭红色的唇彩让唇瓣看起来妖冶迷人。
听到有人叫她,她纤长的睫毛上扬,从镜子里看了眼身后的状况。
“这是今天来的实习生,你带带她”
说完,坐着的女人视线微转,又落在了他所说的实习生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在择人。
随后才点头,拿着化妆台上的粉刷补了补妆,说道,“嗯!行!留下吧!”
她的话已经是最好的认定,苏仅松了口气,也跟着叫了声晚姐,“谢谢你让我留下,我会努力的”
女人轻嗯了声,也没有再跟她搭话,上好妆,进去了录音室。
一副上好的口才有时候不需要刻意去练,但某些技巧是生人不能相比较的。
顾清晚在公司待的时间最长,在这方面熟练度高,基本临时发挥也能达到很好的收视率。
一场录制结束下来,她没跟身后的人说一句话,并不好相处的模样,转身便出了主播室。
然她前脚出门,接着传来了几声不满。
“切!拽什么呀?不就是会的东西比我们多点?让我们来学,却什么都不教我们,她就那个态度搞得像是别人欠了她几百万,早知道我干嘛就来受这委屈”一个实习的女人说得咬牙,娇滴滴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小姐,
“算了,你别说了,晚姐在公司是头牌红人,你别忘了当时要不是看在你爸出面的份上,她还看不上你呢!”
“我那是……”女人被提到痛处,有些不甘的想反驳,然声音却越来越没底气。
顾清晚是个红人,而且眼光很挑,能在她手下做事的,基本都是经过她挑选的人。
她们的议论苏仅没有参与,不过听到她们的话,她倒是很庆幸自己能留下来,这样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这一天忙碌得很恍惚,苏仅才来,还在适应期,很多事做得都不是很顺。
受凉后的脑袋也越来越闷沉,身体的不舒服让她更加没法思考,做事讲的是速度和动脑,她的拖沓到一定程度,已经让晚姐不舒服。
看着她的眼神变得不悦,苏仅憋了口气,还是决定解释道,“对不起晚姐,我可能不太舒服”
顾清晚看着她的视线冷淡,依旧不悦,“我不在乎你舒不舒服,我只知道我给你机会,不是让你这么回报我的”
面对她的斥责,苏仅只能沉默。
因为这,确实没有说错。
“把稿子放下出去”顾清晚显得没有耐心跟她继续耗,说完便转回头不再管她。
“好”苏仅也不再继续耽误她的时间,放下稿子,说了声抱歉,便出了录音室。
门外,有的是实习生抢着做她现在的事,并不差她一人。
果不其然,出门后就立马有另外的人进去帮忙。
苏仅也没法去在意,拖着沉重的身子出了主播室的大门。
心情也有些沉重,越是到这种时候,越会添点乱,说的是不是就是她?
她轻咬着唇,总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用光了她这辈子的霉运和坏心情,以后她就只剩下好事了,该开心。
她跌跌撞撞的往茶水间的方向走,想倒杯水,先缓解喉咙的涩疼。
找了个干净的纸杯,接了些开水,撅着嘴一直吹,想喝又不敢喝。
没法,等水凉得要些时间,她只能端着水先回去。
可前脚走出茶水间,面前去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措不及防,眼看手中的纸杯要碰上他,她连忙停住了脚步。
洒了些开水出来灼烫了她的手,她蹙眉轻哼了声,手中的杯子掉落地上。
好不容易吹得有些渐冷的开水就这么没了,她抬起头有些怨气的眼神看着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可还顾不得看清面前的男人,她的手腕被拽住,人便再次被拉进了茶水间里。
洗手台的龙头被拧开,丝凉的水流冲到手背上,她感觉刚才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可男人从后面抱着她,给她冲洗手背的姿势却让苏仅有些不自在。
她挣扎着缓缓抬起头,可真当看见镜子里出现的那张俊脸时,她刹那的挣扎便停了住,身体僵硬如铁。
为什么他会在这?出现得更是这么的毫无预兆。
现在仔细回想,萦绕在鼻间的味道原来是这么熟悉,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是不是不知道疼?嗯?把开水往手上洒”时净迁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柔的话带着一股疼宠。
可只是几天不见,苏仅好像已经不能习惯他的宠爱了。
时净迁抓着她的手,从背后认真给她清洗的表情,都让苏仅觉得心痛难忍。
以前也是这么温柔,他时而严肃,时而关心的眼神,现在看在她眼里都是可笑。
“如果知道来的人是你,我也不会选择把开水洒在自己手上”她冷淡的说着,虽不再抵抗,却无法让人忽视她疏离的眼神。
苏仅亦不想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她想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她的怨气到这刻成了冷漠,时净迁并不惊讶,只是,这么久不见,他以为能看到的是个冲他生气的女孩。
相比,她的沉默更能让他心疼。
“怎么不回我的信息?”他伸手关上水流不止的水龙头,抽了两张纸巾轻擦干她手上的水渍。
一块一块的皮肤发红让他蹙起了眉头,没等苏仅给他回答,他又说道,“等会去上点药”
他的话让苏仅默然,她说她死心了,是真的。
她凝眸看着他担忧的表情,抽回了放在他手心里的手,连带他的两句话,她都一一回应。
“我不回你信息是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相互关心,我们之间只是一个叔侄关系,你的这些关心,都是多余的”
她决然的话已经不是在耍脾气了,她要跟他划分界限,也不是刻意。
心里已经对他失去了信心,苏仅只是想通了,他不属于她,她就要不起他的这份宠溺。
“苏仅”
“叔叔你别说了”身体的不适让她连一点想反抗的意愿也没有。
她吸了吸鼻子,心里又开始难受了。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也过得挺好的,是我执着了,伤害了爷爷,也让你为难了”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很沉,心里还是有股失落来得很急,她都没法阻止,便脱口而出了。
“苏仅”时净迁黑眸紧眯,将她反过身来抵在了洗手台上,“别说了,嗯?”
苏仅轻笑,没有怯意的对上他的视线,乖巧的点头,“好!我不说了,叔叔能放开我了?我要去上班了”
她不是没有哭过闹过,只是哭闹的时候他都不在,现在的出现,让苏仅只剩下妥协。
时净迁没有放手,苏仅便自己挣开了他的束缚,侧身从他身旁走开。
只是没走两步,她的脑袋便沉得没有思考的余地,脚步微驻,疼得厉害,她难受的蹲下身。
忽然,身子却被一股力量抱离了地面,忽然的悬空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哪里不舒服?”时净迁紧蹙着眉,压抑着刚才被她挑起的不好情绪。
苏仅迷迷糊糊的感觉被他抱在怀里,不想依赖他,可脑袋传来的闷疼,还是让她软弱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疼,脑袋好疼”
她虚弱的声音越来越小,时净迁眉头也蹙得更紧,是不是他离开让她心里受了委屈,现在身体也一并要开始折磨他了。
他没有再停留,抱着她出了公司里。
……
……
苏仅这一觉睡了很久,隔天才醒来,发现躺在医院里。
身上被换上了病员服,口舌干涩得她张不开嘴来说话。
看到床边趴着睡着了的女人,她也不想惊扰她,轻柔的掀开被子下床,身体疼痛的感觉已经不在了,反适有些浑身被睡得酸疼的感觉。
昨天晕倒的一幕她还记得,按理该是时净迁送她来的医院,醒来看到出现的人并不是他,心里难免有些失落,被她很快被掩盖下去。
她起身的动静虽小,可还是惊扰了床边不小心睡着的女人,揉了揉眼睛看到她已经下了床,脸上立马出现一丝惊慌。
“对不起苏小姐,我不是有意睡着的,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女人看起来只是请来的一个陪护。
苏仅勉强扯动嘴角摇了摇头,“没事,我想喝杯水,就自己起来了”
女人听了她的话,连忙起身去给她倒水,“我来吧!你昨晚一定也没睡好,发41度的高烧,嘴里还一直在说胡话”
苏仅有些微愣,“我说胡话了吗?”
女人听她这么问,脸上有些红晕,“是啊!一直在念着“叔叔””
“呵呵……是吗?”苏仅有些尴尬的垂下头,看来一不清醒就要他这个条件反射是个很严重的病。
收回思绪,她又不好意思的说道,“一定也让你没睡好觉,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的事”女人笑了笑,将接好水的水杯递给她,看她的眼神更是柔和,又说道,“昨晚一直是时先生陪在你身边,我也是早上才接到电话过来,听来查房的护士们瞎聊说的”
“什么?”苏仅呆滞,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没有吐出来。
这话简直是晴天霹雳,他在,那岂不是什么不该听的话都听见了?
女人看她一副懊恼的神情,有些好笑,“苏小姐也不用太担心,我看时先生听了话也没有不高兴,都是太担心你了,只是以后可要注意别在男朋友面前叫别人了”
呵呵……
苏仅捂脸,他当然不会不高兴了,因为她叫的人就是他……
她心里几百万匹宝马奔驰而过,最后还是轻叹了口气,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
苏仅一睡就睡了一天,能下床活动了,便要着急出去。
这一天时间,她没有去上班,手机里已经尽是公司打来的未接电话,家里打来的未接电话。
一连有二十几个,她心里不安,急着要出去,就是要回公司解释,好不容易的实习机会,她不想丢了。
可她走不了,她原本以为这女人只是请的陪护,现在才知道是时净迁请来监视她不离开医院的眼线。
寸步不离。
苏仅现在就后悔,刚才应该趁着她睡着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的。
她叹了口气,没法,只得先用手机打了个电话到公司里。
结果自然是让晚姐责骂了一顿,她也接受着,毕竟这真是她的错,没有叫她滚蛋算是幸运。
挂了电话,她心里虽有点被骂的委屈,可倒也松了口气。
厚实的窗帘遮住,白天阳光透不进来,她快要发霉了,趁着昏昏欲睡的想法又要上来。
她又拿起手机回了个电话回苏家。
苏崇天正闲着,听到管家说她回了电话回来,眉头一皱,让管家把电话挂断。
昨晚他担心之余,早让人查清楚了她的去向,心里既是担心她的身体,又是气恼她不听劝告的又去了那男人身边。
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说死心,哼!他才是见鬼了,才会相信她的鬼话。
林管家虽照实做了他的命令,对着已经接通的电话,他却也还是小心的告诉了苏仅实情,让她别担心,好好把身体养好,接着,才落下电话。
苏仅听了这样的话,也放心了下来,只不过,苏崇天既然知道是时净迁送她来的医院,不接她电话,自然是又怒了。
以为她昨天的话只是说说,看到时净迁回来,他是不是以为她整颗心都荡漾了?
她才没有。
想着,她又瞄了一眼在一旁给她削苹果的女人,“姐,我真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身体已经好了,必须要回去上班”
她说得毅然决然,而那女人却只是看着她笑,丢出两个字,“不行”
女人看她不死心,只得劝道,“苏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我也是奉命行事,没有命令,我哪敢放你出去”
“如果我非要走呢?”苏仅冷凝着她,脾气说着又上来了。
这也是时净迁逼的。
女人看着她执意要走,连苹果也不削了,站起来抽纸巾擦了擦手,坚持说道,“那我只能冒犯了”
“……”
苏仅也真是这辈子没遇到过这种委屈事了。
她紧咬着唇,见女人朝她走过来,忙说道,“等等,我打个电话给他”
苏仅是真的不想打什么电话给他,可现在没有他,她又偏偏出不了这座医院。
她都怀疑这是不是他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她屈服,给他打电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很好!他成功了。
苏仅踌躇了会,没有办法之余,还是熟练的翻出那个号码,又抬起头看了一旁紧盯着她的女人,紧抿着唇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没响一会,便被接了起来。
时净迁正处理着手里的文件,手机就放在桌上,看到来电显示,他的唇角轻勾了勾。
放下文件,便接起了电话。
“你倒不如让我疼死了好,时净迁,你有什么权利监.禁我?”
电话一接通,对面便传来怒吼的声音。
时净迁微微一愣,看她这身体真是好得差不多了,脑子清醒得都知道他的全名了,是吧?
“你叫我什么?”他轻抿着唇,起身,从沙发上取了外套出门。
苏仅被他这一问,也才反应过来刚才她叫了他的名字,心里一虚,沉默片刻,又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叫你名字怎么了?我可没见过那个叔叔会这么对他侄女的,让我出去,我现在身体好得很,不用你关心”
时净迁越听她的话越觉好笑,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还知道要他,醒了就翻脸不认人了,这小东西。
“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他淡淡的说完,已经走到公司门口停好的车前,坐进车里,乔迁识趣的开了车。
而电话对面,苏仅却立马就接下了他的话,“你忙,你不用过来,我自己好手好脚,能走动”
时净迁也不跟她兜圈子,挂了电话,让乔迁把车开到市中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