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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爷爷,是我带小七过来的”这时,门外又走进了男人的身影。
温晋函微微扬唇,走过去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路过时手指扫过苏仅的身子。
他站在她前面的位置,正挡住了苏仅娇小的身影。
苏崇天看了他一眼,紧绷的脸色也松懈了些,杵着拐杖走下来,停在了苏仅的面前。
“小七,这件事爷爷不是想瞒你什么?只是不想你牵扯进来,你怎么就不明白爷爷的苦心?撄”
听到这,苏仅有些心酸,她当然知道苏崇天对她的好,只是,她也不愿就这么看着公司出事,而自己却置身事外。
“爷爷,我既然这么来了公司,就是不想你再瞒我什么?不是你说的让我进公司?我没有能力,但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会是真的,时叔叔他……偿”
“够了”苏崇天.怒声打断她,背过身去,也不再看她一眼,“你若执意是你的事,公司的事也不用你来管”
“爷爷”苏仅紧咬着唇,她不明白,以前那个对她时叔叔那么亲切的人去哪了?
“因为一场公司危机,你就非要把过错牵扯到他的身上?我说过我相信他,这就是我的执意,你不要我管的任何事,我不管就是”
她睁着眼看着他,看起来十分任性,可也很严肃。
“滚出去,立马就滚,我苏家没有你这样的逆子”苏崇天拽紧拐杖,在地下跺得直响,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虽然他已压制着胸腔里的怒火,但仍是气势哆哆逼人得叫人承受不起。
苏仅也不多说,脾气倔强的她,更是有着和苏崇天同样的怒火。
一种说不通的愤怒,就像你说的他不懂,他说的你不懂。
谈何交流?
苏仅扭头跑出了办公室,这一室的沉寂有些吓人。
温晋函微微抿起薄唇,从刚才就欲言又止的话,只能作罢,将办公室里的人遣散了出去。
待人走完,他才说道,“苏爷爷,现在时间不早了,法院那边该等着了”
听到这话,苏崇天缓叹了口气,“你可也看到了,她对她那叔叔的感情岂是对长辈该有的感情,竟然顾得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了!这混账东西”
温晋函微微愣怔,竟没想到他早已看出这不寻常的感情来。
一直未曾拆穿,这才更叫人觉得有趣。
不过,对他的说法,温晋函只是笑了笑,“苏仅总能有明白你老苦心的一天”
“但愿吧!”
……
苏仅出了公司,也不知能去哪?
回家?她怕再见苏崇天而让两人都不愉快,可说去找时净迁,刚经历了这样的事,她现在也确实没有心情再去面对他。
想了想,她便没了方向,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钱。
找了就近的一家酒吧,她便走了进去。
里面的音乐震耳欲聋,这种刺激感官的感觉确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可她也不想出去。
坐在吧台前,她敲着桌面,唤来了服务员。
“我要一杯刺激,但喝了不醉的酒”
“……”服务员有些惊诧,却也立马恢复微笑,看着她说道,“小姐,你说的这种酒,我们这真没有”
她说的那跟忘情水有什么区别?
试问,这世上有忘情水?
苏仅还没喝,还知道自己沾酒就醉。
既然说没有,她也干笑了两声,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
忽然,背后却有人叫住了她。
苏仅转过头,看到身后穿着休闲体恤加白色长裤的男人,顿住了脚。
“你在叫我?”
“嗯哼”男人同样坐在吧台边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酒杯的边缘。
“不是想要喝酒?坐”他指了指她刚才坐过的位置。
苏仅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倒真又坐了回去。
男人看她直盯着他看,唇角上扬,作了个眼神让调酒师拿来了调酒容器。
“原来你是调酒师”她用手肘撑着下巴,度量了他一眼。
长得确实帅气,不长不短的金色头发利落的掩在额间,轮廓分明,而五官更是俊挺有神。
他不作声,可指间熟练的调酒动作却是给他又添了几分魅力。
果然,调酒师都很帅。
一分钟左右的等待,一杯猩红的液体被倒进酒杯送到了她面前。
“刺激,也不醉,尝尝”他说完,径直的将剩下的酒倒进了自己杯子里。
像是证明酒很安全,他小品了一口,抬眸看着她示意。
在他的视线下,苏仅也端起酒杯小心的喝了一口,入口,一股辛辣便扑面而来。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果真是刺激。
“怎么样?好喝?”男人咧着嘴,冲她笑了笑。
苏仅放下酒杯,也不撒谎,“难喝,不过是我要的酒”
“呵”男人垂眸低笑,再次抬起酒杯品了一口杯里的酒。
刹那,旁边位置上的人影就站起了身,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推了过去,“谢谢”
说完,她一口饮完了酒杯里的液体。
与此同时,一栋商业大楼的顶层办公室内。
乔迁微微蹙眉听完电话里的汇报,挂断电话,看着办公椅上坐着的男人。
“总裁,苏小姐和二少爷,刚才在酒吧见面了”
时净迁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翻阅着手里的文件,“还有呢?”
“二少爷给她调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苏小姐也喝了”乔迁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他,也不知道二少爷在作什么?
反正他是被秧及了。
时净迁缓合上文件夹,可乔迁还是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压制的怒火。
“去找个上好的地方,顺便挖个坑”他轻巧的说完,起身拿了沙发上的外套,出了门。
乔迁一愣,这是真怒了。
……
苏仅在酒吧里呆了一个上午,和那陌生男人只说了几句话,便没有再继续交流下去。
只是那男人也未走,直到她出了酒吧里,也没看他真的出来。
苏仅想,他或许真的就是个调酒师,工作就在这里,还能又去哪?
虽然是下午的时间,可苏仅仍然感觉到天色还早,出了酒吧,也一样不知道去哪?
走着走着,她就不自觉的走到了学校来。
正是放假,学校早就已经大门紧锁,苏仅有些失望。
怎么现在感觉自己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
她叹了口气,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正打算要翻找一个认识的人,借个宿什么的。
下一秒,手机倒自己响了起来。
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有些微愣,犹豫了会,还是接了起来。
“在哪?”没等苏仅出口,对面先传来了声音。
苏仅心里有些微沉,看了看周围,问道,“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等着,我来接你”
苏仅没来得及说话,电话被挂断了。
没几分钟,温晋函便开着跑车停在了她的面前,看她还傻站在那,心里有些烦闷。
“你是不是傻?”他下车将她硬拽上车,重力合上车门,便开了车。
“一天时间,去了哪?”他开车后,透过后视镜看她淡漠的脸色,有些心疼。
“酒吧,我没地方去,不过是想静静”她有些无力的盘腿坐在车座上,软下了身子。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化开。
隔了许久,苏仅才恢复些活力,开口问他,“我们去哪?”
“吃饭”
……
苏仅没有什么食欲,跑车停下后,在一家西餐厅里,两人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想吃什么?”温晋函看了她一眼,尊重她的想法。
“吃肉”
她单单的一个字就列举出了一大堆荤菜,温晋函无奈的笑,“这次不怕吃肉了?”
前次为了少花钱,她还为此找了一大堆的理由。
苏仅有些尴尬,垂着头说道,“我谢谢温少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是矮穷矬,您是高富帅,您可千万别跟我比”
她一口一个“您”,听得温晋函直想笑。
“早知道你想吃肉,我们刚才就在车上“吃”了”他迷魅的邪笑着,翻着菜单上的菜。
那服务员也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憋着笑看着两人,碍于规矩,又不敢笑出来。
苏仅也无奈,早习温晋函这样的流.氓语言,她没再回他的话,放在桌子下的脚往他的小腿上狠狠踹了一脚。
温晋函当即脸色都变了,可见这脚下得是真狠。
她解气的低下头喝了一口果汁,视线在餐厅里转了一圈,又收了回来。
片刻后,她才有些惊醒,刚才,她好像看到了她时叔叔。
她侧眸,又往刚才的位置看了一眼。
温晋函也收敛点,坐在椅子上顾着疼,半天脸色才恢复红润,张口想说话,对面却传来椅脚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去洗手间”她眼神盯着走廊的方向,起身便离开。
温晋函看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气急的叫了两声,苏仅没应,心里有点激动,又有点失望。
刚才她时叔叔明明就看了这边,却还这么淡定的走了,难道是没看见她?
这面是餐厅的洗手间,她沿着走廊走了一段距离,到了洗手间门口,可也没见到人。
她大着胆子,把背包挂在肩膀上,踏着步子朝男卫生间走了两步,轻声唤了两声,却没人回应。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沿着墙壁走到洗手间门口,微微从墙壁边探了只眼睛进去,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猛的,手臂却被一只大手圈住。
苏仅没有防备,被用力一拉转过身来,旋即便看清面前的人,她脸上掩不住的惊喜,“时叔叔”
时净迁沉着眸,紧盯着她笑得开怀的一张俏脸,朝卫生间里小解完正在穿裤子的男人看了一眼,转身把她带离了那里。
臂腕上始终传来轻微的疼痛,时净迁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好,手上也没轻没重的。
把她拉到走廊上,便沉着脸教训道,“你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苏仅低头认错,“知道”
怕他还要责怪,她抬头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接着说道,“不过,我有确认过,确实没人在里面”
这话听完,时净迁的脸色才有些不好,拧了拧眉,松开她的手,语气不善道,“来这做什么?”
苏仅有些错愕,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两下,恬笑道,“我当然是过来找你”
“什么事?”
“……”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总不能说,她就是为了来见他才过来的吧!
哪有还跟到卫生间去见人的?
她尴尬的别过头,撒谎道,“那个,刚好在这里吃饭,想叫你一起去吃”
时净迁忽然冷沉的凝着她,语气生冷,“和你那个男朋友?”
苏仅惊讶的抬头看着他,原来他刚才真的看到她了,那干嘛连招呼也不打?
心里这么想,可她始终没有问出口,或许是他有事忙呢?
她出神的点点头,算作回答,又开口问了他的意见。
可时净迁只说已经约了人,正巧说着,苏仅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温晋函打过来的。
苏仅看了眼面前的男人,轻咬了咬唇角,接了起来。
“苏仅,你是不是掉马桶里了?”接起电话,对面就传来了温晋函不爽的声音。
距离她进来,确实是有些时间了。
她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男人,他正一脸冷漠的低头看手腕上的名贵手表,在他的视线里好像早已经忽略了她的存在。
有这么忙?
苏仅往墙上靠了靠身子,对电话悻悻的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时叔叔,既然你有事,那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她把手机塞进口袋,咧着嘴笑嘻嘻的说。
她知道,对时净迁来说,她只是麻烦,苏仅也知道自己为难不了他,这些年,也全靠她有这点自觉,才没中他的毒太深。
否则,现在指不定还会控制不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她也告诉过自己,时净迁于她真的仅仅是叔叔,这种依赖就只是因为他对她来说是可以依靠的人。
又或者说,毕竟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少女心爆棚的年纪,脑子时而被泥浆糊住而已,不就像15、6岁来了一场姨妈,再正常不过。
她自顾自的安慰自己。是的,她苏仅的口味很正常,不会真的喜欢上这样冷情的男人。
可情难自禁……
时净迁眯着眼看了她一会,似乎是在揣测她的心思,似能看穿人心的视线只几秒的时间里,便让苏仅感到不自在,总有一种被他看得赤身裸.体的感觉。
沉默片刻,时净迁没拒绝她的“好意”,点点头,交待了几句让她早点回家去的话,便迈开步子朝电梯的方向离开了。
苏仅也勉强笑着看他走到电梯门前,缓缓收回视线,低着头踌躇了会,听见电梯叮咚一声,她却忙迈开步子。
在电梯合上的刹那,她跑了过去,看了眼电梯上升的楼层,进另一边,按了相同的层数。
如果刚刚她作了不起的假设,说她把他当叔叔看待,那一定是她在自我安慰,无疑,现在是安慰失败了。
什么叔叔?暂且丢在脑后,她只是好奇他约了什么人?搞不好是女人怎么办?
万一那女人长得漂亮?万一她时叔叔没把持住?
一想到这,她猛摇头,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开口道,“你吃完先走,我有事”
“……”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阵,之后便响起温晋函戏谑的说话声,“苏仅,你不会是真的掉进马桶里了吧?那你打错电话了,国内电话要打110”
苏仅懒得和他废话,电梯到了楼层,她正要回话挂电话,电梯叮咚一声应声而开。
外面的光亮照进来,电梯门被打开,可顶头却还是有一抹黑影遮住光亮。
苏仅抬头,霎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