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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解开了她第一个扣子。
叶檀有些迷乱,可突如其来的凉意还是让叶檀稍微清醒了一些,她下意识急促地低叫了一声:“男神!”
玉白衣手一顿,他本来吻着她小巧的耳珠,听见叶檀的话他终于停下来,贴着她的耳朵,微微喘气。
叶檀脸红到发烫,她根本没想过自己可以看见这样的玉白衣,他们在一起拥吻,他会克制地喘息,会不受控制地伸手解开她的扣子,会这样……情不自禁。
“抱歉,”他的嗓音又低又哑,贴在她的耳边,那样近,就像是在挑逗摩挲她的耳朵,“可是不想停。”
叶檀鼻尖口齿都是他的味道,她的耳朵敏感得要死,玉白衣每一个动作,都会让她全身发软。
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和坚持可以去拒绝玉白衣了。
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但如果是玉白衣的话,她好像并不排斥。而且,已经是夫妻了,相互喜欢的话,她拒绝什么呢?
叶檀松开了一直抓着床单的手,鼓励自己勇敢地搂上玉白衣的脖子,她紧闭着眼,用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和细若蚊吟的声音说,“那就、那就不停了!”
然后她再一次听见玉白衣的笑声,和上一次不一样,这次的笑声沙哑,低沉,充满磁性,叶檀觉得自己好像连骨头都要被这笑声苏了一半。
叶檀立刻睁大眼睛去看,玉白衣深深地看着她,银色的眼睛里有着很细碎的笑意,像漫天的星星,他一向淡色的唇因为接吻也有了些水润轻红,乌色的长发静静地垂落,他的表情看似依旧清淡自持,却因为眼里的几分笑和靡丽的唇色多了些许魇足的愉悦神态。
叶檀一时间眼睛都有些看直了。
直到玉白衣低头再次吻着她,他低语:“不要鼓励发情中的龙,傻姑娘。”
他只是浅浅地吻着,话语都很轻,字句都温静而沉缓,让叶檀觉得,玉白衣充满了对她最为珍视的喜欢。
“不欺负你了,”他吻在她眉心,低哑的嗓子最后慢慢地说,“你好好休息。”
然后玉白衣很细致地帮叶檀扣好扣子,整理衣服,还要帮她梳理头发盖被子。
叶檀:⊙_⊙等等,又发生了啥?
叶檀看着玉白衣起身去卫生间,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玉白衣锁了门,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压抑着,还是无法控制嘴角流下的鲜血,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冷汗滴滴答答地坠落打在台面上,他的姿态有些狼狈。
龙族自成年起每隔百年会有一次发情期,以往对他的影响并不大,他也从不在意,他修为高,性子也极是清淡寡欲,再加上长年待在苍山上,寒气甚重,他一直不认为“龙性”的欲念和发情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的发情期将至,他都未曾有过任何忧虑。
他从不知道自己也会这般不受控制。
第一次和小姑娘亲吻,他就动了妄念;刚才在意识到自己发情期已到爆发的时候,还未曾多想,只是记着小姑娘的脸,欲念便起。
他以前从无牵挂,所以无甚情/欲,而现在心有所属,才会思之欲狂。
这个爆发的时间,也就如此迅疾短暂。
他化龙身,并结下结界,就是不希望那姑娘再过来。
可是他的力量在日复一日和天道规则的撕扯中,已经溃散得太厉害,而叶檀又带着他身上的护心鳞,所以已经可以无视他所有的结界了。
而那姑娘还要这样执着地接近他,哪怕她自己因此受伤也要拥抱他,完全就,无法再忍耐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规则的排斥,特别是在和别人亲近这方面排斥得尤其厉害的话,他大概,会和小姑娘生个小宝宝吧?
一个像小姑娘一样漂亮乖巧的孩子。
可是,只是为了留在这里,他就已经没有再多余的力量了。
白婉舒曾经问过他,他还能支撑多久,他那个时候回答:三十年。
还能有一个三十年,白婉舒默认了他和叶檀在一起,只说了一句:“不该动的,不要动。”
世界不会允许再有一个异类的诞生。
在想到万全之策之前,他不能动,他只需要好好守着自己的小姑娘就好了。
体内的燥热越来越不受控制,玉白衣皱着眉头,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外面坐着的叶檀,也就无法控制自己膨胀的欲念。
玉白衣无奈地开了卫生间的锁,给放在洗手台上的漱口杯倒满水,然后化成一指宽,三四十厘米长的白色小龙静静地呆在杯子里。
他为神千万年,化龙形的次数都甚少,更不要说回到现在这样的幼生状态。
他闭了眼,沉到水底,有些挫败地给自己念清心咒去了。
叶檀在外面发了半晌呆,默默捋了捋事情发展经过。
总结一句话就是,她被某个人撩了,撩完了某个人就跑了→_→。
简直是!∑( ̄□ ̄)不可原谅!( ̄へ ̄)不可放过!!(︶︿︶)=凸不可姑息!!!
叶檀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找玉白衣。
“男神!我告诉你!我生气了!”搁以前叶檀是绝对不敢这样和玉白衣说话的,但是现在她很理直气壮地站在门*口念叨他,“和男神说过很多次了,不要随便撩人啊!我刚才都那么勇敢地答应了,你走了我多没面子啊!”
啊咧……
叶檀捂了自己发烫的脸,突然发觉自己是不是,咳咳,重点不太对?
她必须高贵冷艳(ノ=Д=)ノ┻━┻。
叶檀清了清嗓子。
“玉白衣,妻子大人警告你,没有下一次了!”
半晌寂静。
叶檀心里终于有点慌起来,她知道玉白衣宠她,所以他明明不爱说话,可在她面前,却从来都是细致耐心的,无论发生什么,叶檀都知道,玉白衣一定会回应。
会给予她,最温淡平静,永不动摇的回应。
“男神!”
叶檀推开卫生间的门,入眼空无一人。
“男神……你不要吓我,你快出来……”
叶檀有些无措,她第一次发现,如果玉白衣不在了,他走了,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把他找回来。
“男神?玉白衣?梵徽?你快出来。”叶檀有些茫然地叫着,而玉白衣听见叶檀的声音睁开了眼,从水底游到水面,小爪子攀到杯沿,探出半个身子,安静地浮在水面上。
但是他的颜色和杯子的颜色本就相近,杯子又不透明,他的体型又略小,叶檀根本注意不到他。
他只能甩着尾巴拍打水面,发出声响吸引叶檀的注意力。
叶檀的目光终于移了过去。
她默默地看着那条有点像泥鳅,但又顶着袖珍的小角,还有一对攀在杯沿的细爪子,无语。
叶檀缓了半晌,才强忍着笑意问:“咳咳,你是,我男神嘛?”
玉白衣上下点了点头,表示承认,然后转身就游回水里,细长的身体盘圈沉入水底。
他现在,不太想见人,也不想说话。
“男神!”叶檀小心翼翼地捧起玉白衣睡着的杯子,憋笑,“你怎么能睡在这么小的杯子里,男神我给你换缸。”
玉白衣闭着眼在水底一动不动。
叶檀最后把桌子上青色的茶洗洗干净承了水,轻柔地把玉白衣转移过去。
“男神,你怎么会变得那么小呀?”叶檀好奇地问,“你没事吧?”
“但是真的很可爱,你也可以这样可爱啊。”
“不过真的没问题吗?龙发情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啊,好神奇。”
“其实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做好准备啦,我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倒戈,大概是因为是男神你吧?”
“一辈子这个词,如果是和男神你,看起来就很美。”
“男神,你就算永远是这个样子,我仍然觉得,可以和你一直在一起,多幸福的我啊。”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叶檀抱着青色茶洗絮絮叨叨说了一晚上,最后困得实在撑不住,她坐在椅子上,把他搁在自己能够触碰的桌子边,手圈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玉白衣从水底游到水面,爪子抓着茶洗边沿,他探过头,温柔地亲吻她的指尖。
亲爱的姑娘,你知不知道,我原以为我是喜欢你,后来才发现——
我深爱你。
因为深爱,所以克制,所以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