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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蒂莲与谢珩煦辞别了花厅里的众人,却在返回凌登居的路上与前来贺寿的一众男宾遇上。
这些人,蒂莲皆没有见过,全是生面孔,但看年龄皆是二十上下,不难猜出是苏家白家的公子们。
众人本是跟着谢珩源在前院的碧湖亭里闲话,眼下再有一个时辰便到饭时,才纷纷起身往后院来,亦是从未想到会在廊道上遇见谢珩煦夫妻。
蒂莲屈膝一礼,对面几人便纷纷局促的拱手回礼,一时间有唤‘嫂嫂’的,有唤‘弟妹’的,场面既然有些乱。
这些人在京城中都是在外行走的人物,对于蒂莲扬名在外的名声皆有耳闻。
有些话是贬斥她无视礼教,有伤风化,不守妇道等等,总之是有损清誉,按时下对女子们的严拘来说,蒂莲的做派可谓是众家闺秀嗤之以鼻的典范。
但也有些作为是令人望而生叹的,例如正是她的无视礼教随心所欲,才能够在商场伫立脚步,是以为自强豁达的典范;还有她敢爱敢恨从一而终的作为,又令人艳羡叹服;这样能屈能伸心怀宽阔的女子,堪称巾帼不让须眉,实在令许多男儿都为之汗颜敬畏。
所以,今日真正面对这个连容貌都美得毫无瑕疵的女子,这些素日里被人追捧的男子,反倒难得的拘束起来。
气氛有些沉闷,谢珩源心下叹了口气,看了眼紧跟在蒂莲身侧垂目安静的谢珩煦,“听说出府了?”
与他们的拘谨敬畏不同,蒂莲反倒要云清风淡的多,只见她清浅一笑温缓道,“生意上有些棘手事,不过已经无碍,大哥这是要引着客人入宴吗?”
谢珩源轻轻颌首,“你们去吧,稍作歇息也早些过来,不要让大家久等。”
蒂莲温顺垂目低嗯一声,带着谢珩煦绕过几人远去。
她们走远了,廊道上几人还纷纷回首张望,以最年幼的怀恩伯世子苏瑾最先叹着道,“我却是未想过这样突然的遇上,早先还预备好了见面礼去拜见这位新嫂嫂呢。可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站在他身侧的苏家三少爷闻言颇为无奈,伸手敲了下堂弟的额,低斥道,“你的眼里,就只有美丽的容颜!”
苏瑾揉着额头蹙眉瞪眼,“我还未说完呢。”,说着瞧瞧睨了眼先头谢珩源的面色,嘀咕道,“三哥你没瞧见么,这位谢家三嫂的仪容举止,可真是雍容优雅。”
苏三少爷摇了摇头叹口气,白了堂弟一眼,警告他别再胡言乱语。
谢珩源淡淡一勾唇,似是毫不在意苏瑾的话,只有礼的伸手示意,“咱们走吧,想必父亲和几位叔伯都已在座了。”
因这算是不大不小的家宴,故而男女并没有分席,蒂莲与谢珩煦回返花厅时,正是开宴时。
今日虽是盛华公主未到,但江洛修却是亲自来了。
蒂莲二人刚跨入花厅,谢长臻便小牛犊子似的离了座冲过来,一把扯住谢珩煦的衣袍,“二叔快来,我特意给你占了位!”
如今他在谢珩煦面前倒是充当个小大人了,还要来照顾谢珩煦。
蒂莲见状不由失笑,轻轻颌首向着一桌男宾行礼,便踱步往女宾席位去,落座在苏氏身边的空位上。
今儿虽是苏氏的寿辰,但坐在正位的依旧是谢夫人。
她如今已近六十,白发苍苍已显老态,但好在精神还不错,尤其在笑时更显朝气。
见众人皆到席,谢夫人侧头冲苏氏笑道,“今儿你是寿星,你说了算,开不开席?”
苏氏闻言抿唇笑,“瞧母亲说的,即便我是寿星,可依旧是母亲说的算!”
谢夫人被她哄的笑出声,点点头道,“好,那我说,开宴吧。”
她老人家一动箸,众人亦跟着笑语觥筹,一时间也是难得的热闹。
蒂莲与身边的谢蓉珠低语交谈,顺便取了腰间的鎏金玉佩送与她怀里的焕哥儿,焕哥儿生的眉清目秀,这样小的年纪还有些婴儿肥,瞧着机灵却乖巧,颇像是书香世家的孩子。
“怎么还送这样重的礼。”,谢蓉珠见了那巴掌大的玉佩,顿时嗔了一声。
焕哥儿听母亲这样的语气,便眨巴着大眼看蒂莲,也不敢伸手接。
“焕哥儿好歹唤我一声舅母,我既是他的长辈,所谓长辈赐不可辞,蓉珠,可不行与我见外。”,她浅笑言罢,将玉佩递到焕哥儿手中,抚了抚他的头清柔道,“拿着吧,是舅母给焕哥儿的,不要理你母亲。”
一桌众人皆看在眼中,这玉佩雕琢成玉兔形状,上面镶嵌着金花流云纹,在她们眼中虽是贵重些,但蒂莲俗话说便是腰缠万贯,在她看来也就只是枚装饰的玉佩罢了。
且不论食客欢这样遍布夏兰的大产业,还有与云侯共辖的金矿,这位谢家的三少夫人,她的身家在这夏兰怕是也只这头一份了。
再推辞,倒显得自家上不得台面。苏夫人心想着,便温缓一笑道,“他三舅母说的对,长辈赐不可辞,焕哥儿,还不谢谢舅母?”
焕哥儿倒也乖巧,听自己祖母这样说,便脆生生软糯道谢,“谢谢三舅母。”
谢蓉珠这才将笑着替焕哥儿收了,心下却叹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嗔道,“你今儿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回头该我送小外甥大礼,你可不许推辞。”,这话便是说,日后她也要回送大礼的。
世家大族最讲究的,便是这份体面,收了什么便要送同等价的回礼,方不显得有*份。
蒂莲对此虽然不以为然,却也点头笑应了。
正这时,谢长臻又自一边跑了过来,看到小小的焕哥儿腰间挂着的玉佩,眼底有些艳羡,撇了撇嘴昂着下巴道,“这算什么,二婶过门后,还送了我一个这么大的金佛像呢。”,说着煞有其事的将两个小拳头握在一起,又对着焕哥儿强调道,“纯金的哦!”
小孩子童言无忌,众人皆不放在心上,纷纷掩唇失笑。
苏氏揽了孙子在怀里,笑骂道,“你都多大了,还和小表弟叫真。那金佛像是送你的么,分明是送曾祖母,却被你这泼猴儿歪缠了要去的。”
谢夫人信佛,蒂莲往日里孝敬她的各式佛像和佛经应有尽有,故而这金佛被谢长臻讨去,也没有多心疼。
被祖母戳穿,谢长臻有些挂不住脸,鼓着腮帮子扯住蒂莲的裙际,撒娇道,“那二婶也送我一个吧,焕哥儿属兔,我数鸡。”
别说是世子妃白氏为儿子觉得丢脸无奈。
这下连蒂莲都哭笑不得了,她伸手捏了捏谢长臻的脸颊,“金鸡啊?亏你说的出口,难不成你还要金鸡独立?都这么大了,还和小表弟争,二叔二婶那儿的好东西,但凡你瞧上的,哪个没舍得给?“
众人都笑了一阵,谢长臻难免被笑的脸红,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转身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