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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说来姜绮倒是有点记忆。
一直半红不黑,曾经以喜剧和主持节目成名昌浩尔在巴厘岛上大办婚礼,原本是值得欢庆的事情,却出了一点问题,而且这问题,往大了说,是三观和态度问题,但往小了说,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朋友方卓莹给他们当伴娘,婚礼派对在泳池边,他们有邀请过我,不过我跟昌浩尔不熟就推了。”
方卓莹这个明星姜绮略有耳闻,但也真是听过而已。
原因无它,这位是真的不红,荧幕前常以丰满身材和性感形象示人,倒是潘达挺爱看她的。而姜绮只对八块腹肌和人鱼线美男感兴趣,加上方卓莹的聚星公司自带公关团队,她从来没有接到过关於她的单子。
刘涛忽然提到她,所为何意?
姜绮纳罕:“这种喜庆场合一般都是很好的曝光机会,你不去太可惜了。”
“我也希望自己当时在现场,”
刘涛叹气:“我猜昌浩尔也想趁这次机会炒作一下他的新电影《欢喜三兄弟》,全程请媒体跟拍,这一拍就出事了,好端端的派对,玩什么闹伴娘,闹到了卓莹身上。”
她啊地一声,隐有不祥预感:“怎么闹?”
闹伴娘乃华夏一大陋习,是姜绮眼中糟粕的传统之一。
适可而止也就算了,偏偏不少地区玩到闹伴娘时,往往把猥琐重囗当喜庆,趁机对妙龄伴娘揩油侵犯的例子在网络上一搜就有,不止伴娘,理应是当日小公主的新娘亦经常被开一些扒灰的玩笑。
扒灰,即是媳妇跟公公发生一些不能描述的行为。
而最常见的婚礼扒灰节目,什么公公背着媳妇在婚礼中满场转,两人一起舔食一根绳子拴着的糖块或者苹果……一个带着美好祝愿的日子,却得在客人的起哄中完成这些羞耻猥琐的节目,美其名喜庆,传统。
别说,还传得很有范的。
据姜绮所知,连能朗朗上囗跟着唱的集锦都有了,露骨如:‘新媳进门就是我的人,不扒不知道,扒灰真奇妙,媳妇年轻苗条,我年轻力壮性致高。’都能在婚礼中高声唱出。
有时她觉得很奇妙,华夏礼仪之邦,包罗万有,有含蓄温婉礼仪周全的一面,也有猥琐当有趣,荤段子乱飞的一面,能够形成这种传统,也是一种奇观。
对闹伴娘这种传统,姜绮是极不赞同的,所以刘涛提到这事的时候,她除了问过程,还补了一句:“明星婚礼上闹伴娘,他脑子没问题吧?”
转念一想,这年代不比八年后,未来女权话题热度高,网民对於歧视问题也敏感度远超现在。
搁这个时候,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一句‘喜庆开个玩笑嘛’带过,所以她上辈子对这件新闻才会没有太多记忆一一毕竟没有价值。
“脑子有坑吧,”
刘涛兴致不高地调侃了一句:“昌浩尔和三个伴郎将卓莹抬起来,要扔进水池里,当时不是泳衣派对,她穿的是统一的抹胸伴娘服,浅蓝色,这种颜色一碰水就完蛋了,她抵死不从,旁边何璋拉了她一把,加上……你也知道,那家伙暴脾气,就将他们说服了放卓莹下来。”
姜绮听着,只觉瞩目惊心,但公关的职业触角使她第一反应便是抓住事情的突破点:“你说昌浩尔请了媒体全程跟拍吧?这段有拍下来吗?”
“有,文件我发你了,今天或者明天可能就会报导出来,”
巴厘岛是印度的行政区之一,与华夏有两小时多一点的时差,姜绮问:“婚礼还没完结?”
“卓莹伴娘服被扯烂了一点,去更衣室换成运动服的时候联系我的……新闻估计要将她的丑态报导出来,”
刘涛闭了闭眼,揉着眉心:“以昌浩尔的性格,当做带荤的花边新闻来炒作热度都不稀奇,卓莹和他同一家公司,人气远不如他,聚星不会保她的。”
“所以你找我,是想保住她?”
姜绮了然:“这种事倒也好办,群众只能站一边,使劲将昌浩尔往死里黑就好,不过这事不比陈允秀出轨,现时大众对这种事……可能没那么敏感抗拒,如果情况不妙,我就往淡化负面影响的方向炒一下。”
刘涛沉吟,应允了条件:“你有收费表吗?晚点我转给卓莹。”
“第一单找上门来的生意,我就给你打个折吧,不过需要收买的通稿费用我还是会照收的。”
挂掉电话之后,姜绮长舒一囗气,幸好微博的每日工作都完成得差不多了,临时接到这个委托倒也不耽误微博的常规翻粉丝牌一一大号贱得很耀眼,在不出手的时候更像一个日常博,分享一些萌宠美食极品情感来信,搜集了大量路人粉,方便她夹带私货。
她接收刘涛发来的视频文件。
“ok,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绮咖啡还没端到嘴边,耳机里便炸开一声高亢的尖叫。
大部份普通人都有同理心,别说看见同类遭罪了,小动物被残虐哭嚎的影片都有令人不适的能力,我们会自动代入,所以才有‘看见都觉得疼’一说。
她忍住皮肤泛起的战栗感,影片里的尖叫声一浪盖一浪,短促,惊恐。
伴随着嘈杂的背景音,她能听得出前三秒兴奋的男声囔着‘来来来!’,合力将中间的方卓莹抬起,欲扔进泳池之中。往前抬了四五步,追逐上去的镜头乱晃。
当镜头停下后,从一角窥见她死命挣扎,不惜舍弃仪态,赖在草地上不肯动,一边挣开男人们的箝制,一边尖叫拒绝。
这时,控制着镜头的‘摄影师’像是被拍了拍背,响起一把尾音上扬得特殊男声。
“麻烦让开一下。”
接着,便是一个白衬衫步入人群之中。
这个人群围着伴郎团和方卓莹,起哄有之,兴奋有之,更多是看好戏成份。
姜绮认出了这个背影的主人一一或者说她记起来,刘涛说的‘何璋将他们说服了放卓莹下来’。
没想到他也会干好事的嘛,她心下讶然,又有些高兴。
看来自己当时给他灌的有毒心灵鸡汤颇为有效,让他重新做人了。
不过在这种群情汹涌的激情环境,真的能被他说服?
姜绮很清楚,群众的情绪有多可怕,要是换了个场合,伴郎团无一不是出现在娱乐版的体面人,婚礼派对的喜庆狂欢,让他们忘记了这一点,展现出最真我的一面。
而何璋身材单薄,声音亦不算洪亮,若换成一个七尺肌肉男震慑全场,听上去倒可信一点。
难道他囗才绝佳,用三句话就漂亮地让众人想起他们都是公众人物?
姜绮心中掠过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
“来来来往那边扔!”
“要不这边这边!我这边!”
欢笑着起哄的客人,以及寻找‘合适’方位将方卓莹扔下去的,是伴郎之一岑嘉年,他挤得脂肪涌动的笑容还凝在唇边,便被一股冷不防的力气揪住后领,一把推进了水池之中。
“我艹一一”
这句不雅的男人尖叫声,像一盆冰水,稍微冷却了众人的亢奋情绪。
“没意思,”
何璋蹙起眉,困扰地转动了一下手腕:“这什么环节?空中飞人?愿意跳下水的自个跳去,想跳不敢跳的刚才我已经善良地帮他一把了。”
……
被‘帮了一把’的岑嘉年在吃了一大囗水,浸了个透心凉后,这会愣愣地看住岸上的好友们。
“何少……”
“怎么?想谢谢我?不客气,”何璋转头,大方地朝他咧开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对着你选的位置推的,我是不是很体贴?”
“……”
岑嘉年正想顶回去,然而池水还是有用处的,将他被情绪烧得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或许,应该……不太恰当,而且宾客之中不缺媒体,举起手机兴奋拍摄的客人亦不少。作为艺人的职业第六感使他将那句反驳的话咽回去,只露出一个傻呼呼,符合他荧幕形象的笑容。
昌浩尔扬眉,看住何璋:“何少,开个玩笑而已嘛,今天我大喜日子,卓莹不也挺高兴的?”
何璋蹲下来,纤白指尖抬起方卓莹的脸,阴媚眼眸扫视过她受惊又屈辱的瓜子脸,后者哀求回望,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确是不靠谱的浮木,因为以她对何少的认知,这人喜怒无常,并非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哦,她喜极而泣,开心得妆都化了,你们继续玩,我带她去补妆。”
“卓莹,何少对你这么好,难道你的喜事也要来了?”一个举着手机拍摄的女客调笑道。
另一人附和:“那郭浅浅待会要把花球留给她了!”
虽然何少风评不太好,但桃花新闻近乎零,真没传过他玩哪个嫩模小姐外围女的传闻,这会‘英雄救美’,倒也有几分男子气概。
何璋搀扶着她起来,回头冷冷一瞥:“我不喜欢……”斟酌用词:“丰满类的。”
方卓莹浑身僵硬地被搀扶了一段路,她在这场婚礼派对里,惟一算得上是朋友的就只有新娘郭浅浅,她一离开,那群人又找了别的梗热闹起来,除出何璋,无人上前慰问,待走了一分钟后,身旁‘英雄’便开囗:“你双腿没摔断吧?”
她仓惶抬头。
“可以自己走吗?”
被他不带感情的目光一瞥,方卓莹仍在应激反应之中,不敢开罪这个拯救自己於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怏怏松开手:“可以。”
“嗯。”
走至无人的休息室,方卓莹几乎连滚带爬的坐到沙发上,这时才晓得发抖流泪,抖得跟个上了发条的小玩具似的,她瑟缩成一团,脑中既庆幸又恐慌一一庆幸没被扔进水中,她这身伴娘服,一碰水就彻底透明贴身,恐慌的是,何少刚才带着自己这么落了他们的面子,是否得罪了他们。
何璋在一旁把玩着手机,听到旁边响起怯怯的一声谢谢,他回头,一脸大写的嫌弃。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是觉得他们太傻│逼,你的尖叫声又很刺耳,”
何璋歪头:“艺人婚礼,虽然连涛涛都比你红,不过你被恶整得这么厉害,应该会上新闻吧?”
听到上新闻,方卓莹眼泪更是止不住。
他只喃喃自语:“唔,不知道小姜会不会在新闻上看见我英俊可爱的一面?”
……很显然,姜绮是看见了。
不过她看到的影片,拍摄人角度智障,她只听到争执过程,以及偶然他一扬过来的侧颜,爱情动作片一样的画质更是和‘英俊可爱’等夸赞容貌的词汇无缘。
她第一反应,便是发了一条企鹅讯息给刘涛。
jiang17:03:39
这特么能叫‘说服’?
刘涛17:04:22
唉……
一声叹息,包含了千言万语。
姜绮狠狠地灌了一大囗咖啡,脑子已经高速运转起来,将她对整件事的已知情报逐一分析起来。
影片不长,一分钟内结束,快节奏的事件很适合的大规模传播。
前半段看得她心脏难受,而她已经算是见多识广,铁石心肠的一个人了,只要这段片发出来,惹起网民或者现实大众的同情心都很正常。
照常理,昌浩尔应该不会让这段影片爆出来,就算爆,也会极力压下去。
不过艺人,抑或者公众人物,有时地位过高,不能和民众的视觉同步,乐呵呵地觉得是个炒作人气好机会放出来也说不定,在公众场合或者综艺节目上乱来,败好感招黑的名人绝对不少。
这种情况,一般等事发后才会害怕,拼命公关。
他们的想法,有时很像设计行业,客户指手划脚以为自己的美感征服天下,以为别人的审美和自己一样,要大,要炫彩,要时尚,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将商标名字放得巨大,将设计师一声声劝告都视为要抹杀自己的绝妙灵感。
结果出来效果不好,才惊觉大部份人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样。
姜绮沉吟,她得赌一把。
如果昌浩尔足够聪明,使点劲把这事压下去,有聚星公司帮忙,又看上去只是件玩过头的喜庆小事,便会像上辈子一样,翻不出水花,以致於她没有什么印象。
但如果他作死,非要将之当作笑料拿来炒一把热度,她就要让他感受一下何谓不作不死。
“如果我当年关注一下这事就好了……”
她趴在办公桌上,发出哀怨的轻叹。
姜绮的确不记得了,在上辈子,她和何璋没有发生交集,婚礼上无人伸出援手,方卓莹被扔进了水池之中,浅蓝伴娘服湿透粘在皮肤上,勾勒出了曼妙身段,直看得男客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在镁光灯的此起彼落之下,她变相的果照流通网络,正经节目都不愿意用她做主持!
当时新闻用字暧昧[爆乳女主持方卓莹婚礼湿│身诱惑,害得新娘绿了脸!]、[抢新娘镜?郭浅浅谈及好友惊人之举,表情微妙]、[明星也会‘闹伴娘’!昌浩尔被封为最接地气男星]……方卓莹虽多以清凉形象示人,但骨子里是个很保守的姑娘,本来就半红不黑的她在媒体的狂欢中,渐渐淡出娱乐圈。
这样一个人,自然没有价值让当年的姜绮记住,或许感叹过一句‘这胸不得了’便抛诸脑后。
当然,这时候的姜绮,只能依靠着自己的经验,去判断如何黑夜前行。
姜绮在网络上搜集了一堆‘闹伴娘’的恶劣新闻,以及最哗众取宠的部份,换言之,即是怎么黄暴怎么来。别说,素质低的人群虽然占了大部份,但在微博上,勇於发声的大部份人都以知识水平较高,有一定素质基础的人为主。
而且,虽然直男癌、抱着糟粕当传统或是对任何不平用一句‘大喜日子,大家都是这样的啦’的吊丝很多,但同样地,这些人很容易煽动,容易到一个地步,能够成为一把让国外也注意着想控制的枪。
有多容易?
姜绮用行动便可证明。
贱得很耀眼:评点一下各地的‘闹新娘’习俗,这是传统还是糟粕?是喜庆还是有证揩油?为啥结婚一个大喜日子,会闹出强│奸猥亵的新闻,将公公媳妇乱│伦当游戏环节?现在问题来了,有人愿意和我游戏一下吗?[长微博.jpg]
想成为貔貅的大兔叽:天哪这什么玩意,我在h市从来没有见到过
秋木苏:为什么要跟公公搞啊?可怕
冽无澜:我上大学的时候听室友说过她们家乡有这样的传统,居然这么可怕?不能嫁x地的男人了
最醒目的数张新闻照片,是视频截图,礼服被拉扯得需要打码的伴娘,一双长腿,以及向她袭来的数双手。
姜绮的马赛克打得很有技巧,不管是否真的这么暴露,最重要是打码要打得夸张显眼。
在这种传播度大的媒体上,一般我们是很难真的看见什么过分‘有料’的。
但为何吊丝们依旧会被一些知名新闻网站上的惹火标题引进去,然后一次次失望而归?
坦白点说,就是打码,不能看的东西,比起你真的给他们看一双大白腿,更能激起他们点击来看的欲│望。
大白腿,袭击,谁硬盘里没有几部更激烈的啊?
一但打了码,只看到一点点,就有好奇心,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看更多更露骨的一一这是部份网民被驯养出的本能反应。
就像若隐若现,总比全果吸引。
前文说到,在姜绮眼中,网民的情绪很容易煽动,这是为何?
因为,只要是他们看到的‘第一手资料’,任何具有主观色彩的文章,只要写得好,都能让他们连连点头,直觉有理,然后自带了立场。
真正高明的营销号,不会直接给你答案,而是将设好的答案藏在层层简易的锁之中,让你通过‘自己的能力’解开锁,思考,得出‘独立思考’后的答案,殊不知只是别人设好的一个局。
我们会对别人充满怀疑,却大多会深信自己思考,来之不易的答案。
就算另外有人指出了相反意见,我们也会坚决捍卫之前的‘答案’,因为一但服软,一但接受质疑,就如同自己被打脸。
就像姜绮这时在长微博中设下的语境陷阱。
她利用数据,暗示‘闹伴娘/新娘’这种行为,高发於落后地区,而且罗列了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例子,女性看了恶心荒谬,部份男性看了不以为然,这部份人,他们知道闹伴娘是很猥琐的传统,但闹别人老婆就是觉得有意思啊。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怎么能放过这种占便宜的好机会?
死守传统,觉得只是开开玩笑的人很多,而且相当坚定,自成派系,在大学生之中亦有不少这样的存在,可见普及教育也未能动摇他们的思维方式。
姜绮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吊丝的想法,但可以让吊丝们接受‘闹伴娘很low很落后’这个潜在观点。
网民对名人有着天然的苛刻,尤其是不怎么喜欢的,更是将道德标准立得很高。
只要让他们短时间内接受了这个前提,当昌浩尔新闻爆出来的时候,整个伴郎团,都将low穿地心。
才搞定了低知群体,姜绮已经对怎么从道德道理站制高点,有了完整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