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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千奕心急如焚,六神无主,只觉得屁股地下的龙椅上,有无数根尖利的刀刃刺着屁股,要问夜离觞派了谁相助,口中的舌尖却不听使唤,筛糖似地乱跳撄。
贺兰靖远得到夜离觞的暗示,适时站出臣列,斥问赵容淇。
“赵将军觉得十八皇子不适合,那么谁适合?你么?”
尚书秦卓也噙着冷笑,迈步出来。
他倒是不愿蹚浑水,但是,现在正是离间贺兰家与赵家的好机会。
三足鼎立,总比他一人对付两家要强。
“赵将军的确手能握,肩能扛,功勋虽称不上卓著,却也多少有一点,不过,最近被街上的字条闹得民心不安,所有人都在指责赵家招兵买马,把持粮草,居心叵测,致使饥民满城,民不聊生,乃是大周史册的千古罪人,丞相大人问赵将军是否适合帝位,可是抬举他了!”
赵容淇阴沉盯着他的脊背,不禁怀疑,那字条是他有意使坏。
满朝文武百官,也只有他,不愿看到赵家与贺兰家永固盟好。
“秦尚书,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赵家忠心耿耿,自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我指的适合帝位者,是昨晚杀掉三位谋逆皇子的三皇子夏侯琛。”
“哈哈哈……偿”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龙椅左侧的大笑者。
艳若妖魔的男子,笑得前仰后合,那眉眼,栗发,都多了几分幻美的生动,一身邪肆不羁的绝代风华,惊魂摄魄,叫人不敢直视。
接下来,计划顺利,该是带夏侯琛登上大殿,登基称帝才是。被夜离觞如此一笑,整个计划都被打乱了。
赵容淇见父亲亦束手无策,不禁气急,“夜离觞,你笑什么?”
“其他皇子兴兵动*乱,便是谋逆,夏侯琛动用自己的府兵杀人,便成了适合帝位者,那么你面前这位……”夜离觞优雅侧转,指向龙椅上的夏侯千奕,“未曾杀过任何一位兄弟,未曾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且良善敦厚,博学多识之人,竟还比不得一个谋逆着?你们大周朝的官员,都是这样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吗?”
“你……”赵容淇怒不可遏。
贺兰靖远忙道,“臣恳请陛下,给小女与赵将军退婚,小女乃是我相府嫡女,又是太后的亲侄孙女,身份非同一般,臣以为她不适合如此神智不清、推举谋逆者称帝之人。”
夏侯千奕因他提及归娴,这才恢复镇静,忙道,“是,是,是……你说得对,归娴姐姐完美无瑕,当宫妃亦是委屈她了,赵将军和她实在不般配,朕……”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绞尽脑汁想了一番说辞,却还是觉得不够分量,便朝着夜离觞问道,“九皇子,你认为,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夜离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抱拳俯首,“贺兰小姐秀毓名门,德才兼备,倾城亦倾国,在下恳请陛下下旨,特许贺兰小姐入宫,参选在下的皇子妃,前往血族和亲!”
夏侯千奕没想到他如此急迫。他这龙椅还没坐热呢!这吸血鬼就抢他心爱的女人?
心口一阵刀绞似地钝痛,他一掌就拍在龙椅扶手上,被夜离觞抬眸一瞪,却又不得不压住了怒火。
忽然想到贺兰靖远瞧不上这吸血鬼当女婿,夏侯千奕当即便侧身一歪,视线越过夜离觞的高大的肩,看向下面的贺兰靖远。
“丞相,你意下如何?可愿意让归娴姐姐‘远’嫁血族和亲?”他格外强调了一下那个远字。
贺兰靖远规规整整地跪下去,俯首贴地,高呼道,“臣代小女谢九皇子青睐!”
夜离觞莞尔,挑衅看夏侯千奕,唇形不动地低沉警告,“你若不下旨,本皇子马上把你从这龙椅上踢下去,换夏侯琛来坐。”
夏侯千奕心一横,这就下令,“先把夏侯琛关入大牢!朕随后拟旨,允归娴姐姐与赵容淇解除婚约。至于……归娴姐姐入宫选秀一事,朕得细加斟酌,且得与太后娘娘商议!政务都交给丞相处理,其他人若有异议,杀无赦!”
最后六个字,竟是中气十足,震彻大殿,颇有了帝王之风。
说完,他便气势汹汹地压着火气起身。
丹陛之下,百官齐齐跪下,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离觞不敢恭维地摇头失笑,这小子,果然与归娴一个德xing,都得需要激将!
赵淮信心惊胆战地看向贺兰靖远,又看自己的儿子,见夏侯千奕步下丹陛忙迎上前。
“皇上,犬子是受夏侯琛蒙蔽才做了糊涂事,臣不敢为他求情,还请陛下酌情处置!”
“看在元帅的面子,朕留他一命!”
夏侯千奕这会儿便摸出了为政的门道,转头叫了贺兰靖远到身前。
“丞相,可记下了刚才所有与赵容淇一起为夏侯琛说话的人?”
“是。”
“全部革职查办!朕初等皇位,大赦天下,死刑可免,活罪难恕!”
贺兰靖远清冷看了眼赵淮信,俯首道,“臣遵命!”
夏侯千奕却高扬着头,直接无视了曾经未曾正眼瞧过他的赵容淇。
这种高高在上,凭一句话便能左右其他人生死命运的感觉,实在刺激。
凭刚才的两件事,他相信,自己可以当一位明君,然而……
一出殿门,又有人追上来,却是秦卓。
“陛下……户部有急事呀!”
百官们鱼贯从大殿内退出,夜离觞也出来,与贺兰靖远低语着什么,就停在大殿门前。
赵淮信拉着赵容淇过去,按着赵容淇的脖子,强硬地朝着夜离觞又是恳求,又是跪拜,似是为了赵容淇的事在求情。
夏侯千奕顿时想起祖母的句话……
“叫你当皇帝,不是不可以。你且想好,被如此一位能呼风唤雨的吸血鬼掌控,你这皇帝,如何震慑满朝百官?!”
“陛下?”秦卓视线流转于两方人,看出他对夜离觞与贺兰靖远心生警惕,忙道,“陛下,现在民不聊生,百姓们急需米粮栽种,明年方才能有收成充盈国库,现在,赵家的军粮都闲着生了米虫……若是雨季过了再发,恐怕就来不及了。”
“传朕旨意,开仓放粮,发于百姓。”
秦卓当即朝着他夸张地跪拜,“谢皇上!皇上仁厚,乃万民之福!”
夏侯千奕被他跪得成就感攀升,以至于夜离觞跟着他入了寝宫,质问他应了秦卓什么要求时,他只是敷衍几句,说允了秦卓一点小事。
夜离觞没有放在心上,这就与他到了书房,商议册封大典之事。
册封大典的护卫事宜刚刚商定结束,九公主的姨母,二十公主的生母——秦卓嫡亲的三妹秦惠,便在外带了两个姿色颇佳的宫女求见。
夏侯千奕坐于案前的龙椅上,不明所以,仰头看站在桌案前翻看大周史册的夜离觞。
夜离觞狐疑问道,“你刚才到底允了秦卓什么?”
“他要开仓放粮,给百姓栽种,还说,明年方能充盈国库。”
夜离觞点头,没有马上评判他混账糊涂,只压着火气,转身在桌案左侧的高背椅上坐下,对小太监道,“既然皇上这样急着死,咱们就让他瞧一瞧,他是如何步上夏侯庸的后尘的吧。”
小太监惶恐地低着头,见夏侯千奕不语,忙出去,“惠太妃娘娘,皇上允你们进去。”
秦惠顿时喜上眉梢,似经验老道的老鸨般,特别将宫女身上的斗篷扯了去,带着她们进去书房,
三个女子整齐划一的跪下,竟是各有千秋。那露到肩头的纱袍聊胜于无,将白晃晃的诱人肌肤,直扎进夏侯千奕的眼睛里。
秦惠丰盈合度,娇艳逼人,一身翠绿锦绣宫袍,显得异常清新明媚。
左边那位纤瘦婀娜,我见犹怜,似碰一下就能融化成水。
右边那位貌美如花,笑颜清甜,眸光流转,似藏了诉不尽的柔情蜜意。
绝色,都是绝色!
夏侯千奕未曾碰过女人,到底是血气方刚地青涩少年,哪经得住如此撩拨?眼睛一时间都看直了。
夜离觞也懒得提醒他,当即就问,“陛下喜欢哪一个?”
“呃……”他看他一眼,不好回答。
可以说都喜欢吗?
虽然比归娴姐姐差很多,但是,都很美呀!做人不能太挑剔,不是么?
“惠太妃,皇上不喜欢另外两个女子,把她们留给我,你亲自脱了衣服,服侍皇上。”
“是!”秦惠二话没说,利落地脱了,鞋子也脱了,当即上前,坐在了桌案上,“陛下……”
夏侯千奕不可置信地后扬着脖子,忙避开她的碰触,秦惠却直接蹬住椅子的两个扶手,倾身贴近。
浓烈的女子香气冲入鼻息,夏侯千奕心头猛地一震,额上沁出一层细汗,粉雕玉琢的俊颜涨红,话也说不利落了。
“你……惠太妃,你是二十皇妹的亲生母亲,你怎么可以对朕做出这种事?”